第10章 水色纱带漫佻腰
古驼山腰，早已经沉下夜幕，好在有些月色，朦朦胧有两个身影。
“肖应尘？你怎的在这儿？”那少女显然是有些疑惑。
往身上打量，只见她身着对襟收腰长裙，水色纱带漫佻腰际。
映着月色，也不难看出，鹅蛋脸肤光胜雪，是个十足的美人。
“我等你啊！”肖应尘说话时，大有一种神机妙算的成就感，只四个字，仿佛要表达，“我算定你必然会来”一般。
听话里的意思，这少女，必是程方楠了。
两人一番对话，事情才有些眉目。
眼下的情况，便是程家的整个宅院都已经被西刹帮的人给围了个密不透风。
若不是趁着天黑，再加上程方楠颇有些手段，只怕到现在还出不得府门。
“那姓钱的小子，真的是你杀的么？”肖应尘问道。
“我打了他一掌，后来听说他死了，看来确实是我杀的。”程方楠眉头紧皱，不知道是感觉自己连累了程家，还是因为杀人偿命而忧心。
“姓钱的小子不是她杀的，”程明突然开口道。
肖应尘一喜，忙转着头，半仰着脖子，问：“程明？你怎么知道人不是程姑娘杀的？”
于是，程明便将刚才看到的事细略的说了，那根银针才是真正杀死钱仲平的原因。
肖应尘根本不关心其他的事，什么巴安造反，那又怎的？谁当帮主不是一个样！
倒是知道了程姑娘并非凶手，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大概今晚西刹帮就会撤出围在程宅外面的人，先是虚惊一场，结果却是喜出望外，好极。
肖应尘对着四周自顾自的说话，而且有问有答。
只把程方楠看的有些云山雾罩，“千里传音，难道是千里传音功？”
肖应尘原本对于梦境结识程明，也觉得太过于离奇，只是从未想过，世上竟然有这等高深的武功，便问道：“千里传音？那为何只有我能听到，你和小六子都听不到？”
这也正是匪夷所思的地方。
程方楠沉吟了一下，猜测道：“可能是传音入密，传闻世上的确有这门功夫，只是从来没见过，”
说了此处，便觉得肖应尘有机缘认识世外高人，乃是人生大幸。
又继续道：“如今看来，这传闻是确有其事。”
肖应尘似懂非懂，但也不住的点头，道：“噢，这就对了，难怪他每次跟我说话，都要说乏了，看来这武功是大耗内力，不好修炼得很。”
山上形势危急，顷刻间就会血流成河。
两人还在推测程明的来历，难免让人觉得时机不对。
好在这等事若非亲身经历，都难以理解，程明也就觉得二人有这些推断实属正常反应。
本来是要提醒他们上山救人的，结果程方楠先一步开口，“不好，我们得赶快去救人。”
随着程明舒的一口气，肖应尘却又不解的开口，“他们西刹帮内乱，干我们何事！由他们自己去打自己吧。”
一来，钱程两家尚有姻亲，倘若钱东海就此死了，那还怎么解除婚约？
二来，两家也算世交，不可见死不救。
三来，程家大宅外面布满了人手，就连家里的下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还是早些解散的好。
只是两人的武功在西刹帮众多高手面前，只能算是平平。
若要救人，难于登天，程方楠左思右想之下，便觉得此去凶险。
于是说道：“我去山上看看是什么情况，你先回去。”
这话听着耳熟，大多都是自己说给小六子听。
何况，这是明摆着的，此时上山容易下山难，堂堂男子汉岂能让一个女孩子去冒险？
三个理由里，单凭第一条，就足以使肖应尘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了。
“你先去庙里跟小六子一起等着，我去打探一下，有什么消息，我再找你。”肖应尘知道程家现在是回不去了，因此说道。
程明听着两人的对话，不大确定肖应尘是真的打算上山，还是不想程方楠以身犯险，因此说谎话来哄她。
但关于救人的事，先抛开别的不谈，就目前的形势分析，程家很可能只有一种结果。
按照历史经验，假如巴安造反得逞，那么为了彰显正义，一定会嫁祸“程家是杀害少帮主的凶手，为防事情败露，又残杀钱东海，”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会对程家围而不抓的原因。
但贸然救人，也非上策。
无奈自己又被困在结界之外，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只能假他人之手，略尽微薄之力。
因此程明道：“不然，还是你们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一旦事情不妙，也容易脱身。”
“也好，”肖应尘对整个古驼山还算熟悉。
倘若真是有什么危险，逃命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因此就动身上山。
好在两人脚底的功夫都还不错，又年轻力壮。
因此，不多久便上得山来。
此时西刹帮总舵的城墙之外已经增添了许多守卫，还不断地有人来回巡视。
他们互相碰面之后，都互道暗语，已确认身份。
看来今晚的反叛行动，计划的如此周祥，就是为了要一举定乾坤。
如此说来，钱东海和莫松明他们是插翅难逃了。
守卫如此森严，要救人谈何容易！
两人煞费心力，也一筹莫展，若是强行闯入，顷刻间就会被乱刀分尸，那是大大的划不来。
两人蜷缩在墙角，光是躲避巡逻都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不断地变换方位，但凡有任何异响，就会给人察觉。
这可是玩命的事，肖应尘不由得咕哝着说了句：“早知道这么危险，还是得想清楚再来。”
程方楠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救不救人先放在后边，保命要紧，便叮嘱肖应尘小声点。
反正尽了力，若真是救人不成，那也是钱东海命该此劫。
看外面的巡视守卫来回穿梭的间隔越来越密。
但墙内并没有刀剑相击，人群打斗的声音，也不知道钱东海死了没有。
倘若他已经死了，再进去救人，那不成了自投罗网么？
程明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便道：“钱东海还没死，被围在东边二进的阁楼里面。你们先进去再说！”
肖应尘好似生怕他不知道现场的凶险，悄声的回应程明：“这里全都是守卫，怎么进去啊！”
形势危急是很明显的！
但程方楠并不知道他是在回应程明，还以为他有冒险进去的想法，不由得一阵惭愧。
程方楠心想，这家伙虽然平时看着不怎么正经，但关键时刻居然有这样的胸襟和胆量，便庆幸自己的识人之能和眼光。
纵是肖应尘刚才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既然要救人，就必须要万事小心，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之后，又叮嘱：“小声儿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