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势已去
不知道是巴安故意放进来好一网打尽的，还是他们几个一路拼杀过来的。
“外面形势如何了？”
“大部分兄弟死的死，降的降，还有一些兄弟在奋力抗敌，他们人多，咱们打他不过，莫堂主，钱帮主，你们快逃，俺们几个垫后。”
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个壮汉，他身材魁梧，一个头两个大。
就连肩膀也是别人两个那么宽，一双大脚仿若肿胀一般。
这一脚如果踢在脸上，一般的脸盘子，怕只够留下半个脚印。
不难看出，他性情也是最为大咧咧的。
房门“吱嘎”的响了一声。
大群人蜂拥而入，足有二三十人。
朝门外看去，黑压压一片，头顶的火把几乎照的清楚每一张面孔。
远处弓箭手单膝跪地，还有一些伏在屋顶，个个都将弓拉满对着屋内。
火光映射之下，房间内显得格外通透。
胡大海他们十个，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巴安，便向后退去，列队成一排，将钱东海和莫松明护在身后，形成最后一道保护屏障。
“哎呀！莫堂主，莫兄。如今大势已定，莫兄也算是人才难得，还不如跟小弟联手，接了这西刹帮。我知道你对钱帮主一直有成见，小弟今日助你除去障碍，好让莫兄的满腹才华有个用武之地，可好？”巴安异常亲和的说道。
“你犯上作乱，害的本帮兄弟自相残杀，是西刹帮的罪人，如果你现在悬崖勒马，我还可以求帮主网开一面，留你全尸，不然”
巴安丝毫不怕，反而有些调侃的说道：“不然怎样？”
钱东海拨开身前的护卫，从缝隙间，走出身来：“巴安，你如此精于算计，既然能成功的围了这里，想必另外三位堂主，已经遭了你的毒手吧！”
钱东海虽然是确定的语气，无非是想要知道自己手里还有多少筹码，还有没有可能重整旗鼓收拾叛局。
巴安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当然明白这是试探，心中笑他死到临头还抱有幻想，呵呵道：“你猜！”
“你”
巴安将右手的食指竖在嘴巴前“嘘-----”
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说：“你好歹也是帮主，应当审时度势才对，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否则，后果很严重的喔！”
“巴安！”
巴安撅起嘴巴，弹着舌头：“啧啧啧！帮主啊帮主，看来你是真不懂巴安呐，知道么？有时候，我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随着巴安举起的右手落下，屋外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只见一个人影一头扎在地上，应声倒在血泊中。
顺着尸首往旁边看去，竟然有一排排的人被绳索捆缚跪在地上。
不用说，肯定是不肯投降的那些兄弟了。
钱东海虽然怒目圆睁，为了不害死兄弟，只好不再言语，坐回一旁的椅子上，暗暗运气。
只见巴安转头道：“莫兄，识时务者为俊杰，钱帮主在位这么久，他教子无方，又赏罚不明，弄的整个西刹帮乌烟瘴气，也该换换人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当上帮主，一定重用莫兄，这不正和了莫兄的心意么？”
“呸！你犯上作乱，有悖纲常，让我跟你这种人同流合污，我宁愿一死！”
“迂腐！自古以来，谋事在人，一将功成万古枯，这帮主之位，姓钱的坐得，为何我就做不得？”
“钱帮主乃是薛老帮主亲传，承继大位，名正言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我皆可为证。”
“那又怎样？帮主之位乃是有能者居之，只要我巴安手握乾坤，高台教化，以德驭民，苟利百姓，不出几年，谁还在意这帮主之位是不是窃据？”
“饶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让乾坤倒悬，恶有恶报，皇天后土，他日自有印证。”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巴安也逐渐失去了耐性。
于是，便抬起右手一挥，便有一人也向着门外做了个手势。
只听门外又是“啊”的一声，又一人应声倒地在血泊中。
一个个正当壮年的生命，就在别人的手起刀落之间，连骂一句都没来得及，就魂归西天了。
那人传达完命令之后，躬着腰小跑到巴安身前，仿佛是立了奇功一般，正对着莫松明露出趾高气扬的神态。
连一眨眼的得意功夫都没有，巴安一个大嘴巴就抽在那人的脸上，直打的他眼冒金星，满地找牙。
“混账东西，谁让你杀人了！你少了一只眼，就瞎了么，快把人给我带上来。”
此时才瞧得清楚，是原先的那个独眼龙。
他会错了意，捂着脸颊，满脸委屈又不敢多言。
冲着门外一摆手，便有人带上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大概三四岁的孩子。
那孩子刚走进门就冲着屋内大哭道：“爹！爹！救我啊！我好怕！”
看着眼前的孩子和女人，莫松明便发出犹如千军万马在内心奔腾一般的怒吼：“巴安，你个畜生！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快放了我的妻小。”
现在莫松明已经没有了筹码，倘若他答应同流，对于巴安日后收拾残局略有帮助。
倘若不答应，无非是多杀一些人罢了。
巴安缓缓的向房外退去，边退边说：“莫兄，我的耐性不好，你要快些考虑啊！”
那女人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一边被人拉着往外走一边冲莫松明道：“当家的，别信他，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的事，但忠义两个字还是知道的，”
此时那女人已经被人拉出了门外，房门也已经被站立在两旁的人给缓缓的关上，一句“我生是你莫家的人，死也是你莫家的鬼。”从门缝，从窗缝，从四面八方传来。
随后一个清澈的嘴巴和漫天的孩子哭声也从外面传来，像是心头被雷击中了一般，莫松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一个女人临死前，能有这番气节，不由得让人感佩，也禁不住的愤慨，祸不及妻儿嘛！
程明义愤填膺的向着穹顶结界撞了上去，一次、两次，直到头晕眼花，也无济于事。
听着结界里面传来的哀嚎和“噗嗤”的刀砍之声，便感觉有一根刺在在心里扎的隐隐作痛。
“咦？肖应尘？对了，或许肖应尘能救他们。”程明此时才想起来，慌忙的站起身，顺着结界便寻了肖应尘的踪迹。
按照目前的形势，钱东海注定大势已去，难免使人感慨人生苦短，世事无常。
平日生活里净是柴米油盐，结界里却是惊心动魄，两个世界简直天壤之别。
本来是一场梦境，原本以为无论如何逼真，都不过是故事里的事。
只是当一个个生命在血泊中痛苦的闭上眼睛的时候。
程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冲击。
何况，还有女人和孩子！想到愤怒处，也控制不住的骂道：“妈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