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默契
两人处在墙角的暗影里，肖应尘偷瞄了一眼相对而行的两队巡视守卫，接着嘴巴蠕动，表情丰富，又手脚小幅的比划着。
方楠看也看不懂，便问：“你比划的是什么？”
肖应尘吸了口气，一心只想着回家，便调整了音量，“我们走吧！”
方楠以为他应该是有了什么救人的计划，不禁感叹这家伙的神勇，也佩服起他的脑筋来。
肖应尘后背紧贴着墙壁，向西潜行。
方楠紧跟其后，由于两人都是蹑手蹑脚，因此行动缓慢。
肖应尘在前，看到脚下的砖瓦碎片，抬头又看到墙壁上的断瓦摇摇欲坠，便知道这个地方，必定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心里就更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必须提醒后面的程方楠，免得她被头顶的砖瓦砸中，更提醒她小心地上的碎片。
万一踩破了，就会惊动巡视的人。
因此肖应尘转过头去，指了指脚下，又指了指上面。
方楠立刻会意的点了点头。
钱东海在东厢被困，那边必定是重兵把守，因此他带着自己往西边走，反其道而行，现在又料定这里守卫薄弱，才暗示从这里跳进去。
此处多少有些残垣断壁，纵上去也容易得多。
程方楠心中更是有几分仰慕，后悔当初小瞧他了。
不出一言，两个手势，方楠便理解了用意，肖应尘也感觉两人真是默契，于是就蜜在心头，甜了个神魂颠倒。
再抬头看时，程明和肖应尘都是一惊。
方楠双腿发力，正运劲纵跃。
肖应尘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双脚，生生给拉了下来，“你干什么？”
方楠眼神真切，表情也认真的说道：“翻墙啊！”
这一句翻墙，可把程明吓坏了。
他在结界之外看的清楚，城墙里面的人正巡视到这脚下，要是刚才纵了上去，刚好给逮个正着。
程明忙不迭的阻止：“里面有守卫啊！”
肖应尘听到程明说话，也捏了一把冷汗，恐慌的重复道：“里面有守卫啊！”
虽然方楠不清楚肖应尘是如何知道的，但对于他的智谋已经没有任何质疑了，因此说道：“那怎么办？”
程明可以听到方楠说话，但方楠根本听不到程明的声音。
因此，肖应尘就成了传声筒。
程明道：“抓两个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
肖应尘原本是慌张过度，因此听到什么就跟着说什么：“抓两个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
方楠一听，便觉得言之有理，“可是即便换了衣服，每一队人都应该相互认识，很容易被识破，再加上守卫森严，可怎么进的去啊！”
程明道：“未必，他们如此警惕，恰恰说明钱东海完好无恙，这巡视，也正是为了防止他逃脱的，外出难于登天不假，不过若要进去里面，只怕比往常更容易。”
肖应尘现在已经回过神来，正后悔刚才顺着程明的话溜的太快。
但听见方楠这样问，便回答道：“未必，他们如此警惕，恰恰说明钱东海完好无恙，这巡视，也正是为了防止他逃脱的，若要进去里面，只怕比往常更容易。”
程方楠瞪大眼睛，点了点头，“对！”
此时刚好有一队巡视路过，数了数，每队十人。
待他们走过去时，在转角处，方南迅速出手，朝着末尾两个的脖颈处，用力猛戳。
随即那两人便一声不吭的倒在了方楠的身上。
待巡逻的人远去后，程方楠便招呼肖应尘：“过来帮忙啊！”
肖应尘见过方楠的武功，可是对这一下出手，又快又准又极其轻盈，还是忍不住惊叹。
待两人都换好了衣服，便把捉到的两个守卫扔在阴影最重的角落。
还顺手盖上了些杂草。
肖应尘迫不及待的问：“刚才的那招叫什么名堂？”
这句话有些响亮，一时忘了收声。
程明见有人走来，就提醒了一句：“有人来了！”
肖应尘还沉浸在方楠的动作之中，便没在意程明的话，随后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肖应尘这才心里咯噔一下，遭了，给发现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动了动脑子，半天才笑着回答：“尿尿啊！”
两人当时刚处理完守卫的身体，正是对着墙，说是尿尿也确实很像。
那人便没有疑心，于是开口道：“月光光-----”
肖应尘以为没听清楚，皱着眉头，脑袋前倾：“嗯？”
那人以为自己声音小了，于是提高了嗓音道：“月---光----光----”
听是听清楚了，可这是个什么东西？
问的肖应尘是直挠头。
程明知道那便是今晚行动的暗号，急忙说道：“不睡觉，不上床，快说！”
捉摸了一会儿，肖应尘也反应过来，便回道：“不睡觉，不上床，快说！”
暗号对上以后，那人就放心了，只是觉得这人是个大傻子吧！脑袋不灵光。
一定是之前他们的头儿在演示暗号的时候，加上了“快说”两个字。
方楠听到“快说”两个字，便以为是让自己也说一遍，就开口道：“不睡觉，不上床。”
好在她有些聪明，知道“快说”两个字并不是暗号的一部分。
那人不耐烦的道：“以后一个人回答就行了，快归队去吧！”
此时躺在地上被打昏的一个，缓缓有些动作，似乎就要醒来。
肖应尘表面不动声色，脚下却是像驴一样，重重的一脚将那人再次踢昏。
那巡逻的人看到了肖应尘的动作，以为他像猫一样，方便之后还知道用脚埋上一埋，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仿佛那臭味顺着空气很快就会散开，于是转身带着巡逻队就快速离开了，嘲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妈的！俩傻子！”
两人站在原地，定了定惊魂。
在程明的协助下，便大摇大摆的向着钱东海被困的阁楼走去。
若遇到危险，程明便及时的提醒。
两人也穿插在巡逻守卫的缝隙间，一路上省了不少事。
有了之前的磨合，沟通起来就变得更为顺畅，没再闹什么乱子，也没有出差错。
偶尔有一点点小问题，有了程明的加持，也都及时化解。
两人地形不熟悉，但在程明的引路下，左转右转的一路向东。
最后过了一个偏房，便看到大队人马黑压压一片人头，个个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提着兵刃，将那阁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檐廊上站着零星的几个武士，守在阁楼之外，与那群人成对峙之势。
虽然他们身上都布满鲜血，但依旧挡不住威风凛凛的气势。
远远观去，有的断了右手，有的靠旁边的人扶持才勉强站立，但仍旧怒目圆睁，英气十足。
不难推断，这仅剩的几人，便是钱东海的心腹。
他们誓死保卫的房门，此时即便没有程明告知，也知道是钱东海躲在里面，而且他应该是受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