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是唯一的解药
他蹲守于盏的时间点越来越早，从夜里两三点变为十二点，接着又提前。
昨天于盏十点左右就回到家，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将西服外套随手一扔，那荡起的信息素让他差点就扑上去。
浴室里的水流声响起。
咽下口水，盛玺发狠地咬着沙发靠枕。
见于盏还没出来，盛玺动了邪念。
他缓慢挪动着屁股，逼近那件外套，内心犹豫不决———要偷偷拿走吗？
越是纠结，渴望越深。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怀抱着那件衣服，凑近感受了。
盛玺觉得自己被种下蛊。
于盏的信息素可以驱赶他疲惫，焦虑与烦躁的情绪，多巴胺分泌，带来身心合一的愉悦。
他似奶猫用脸颊蹭着细滑的西服布料，双眼紧闭。
但只维持了一会儿，浓度就逐渐下降。
他皱起眉，闷哼着。
“吱啦——”
水流声没有停止，浴室的门却被打开。
盛玺轰然抬头，神色慌张。
于盏腰间缠着浴巾，上身白花花的肌肉令人移不开眼，人鱼线清晰可见，一直延伸到不可名状的区域。
头发擦到半干，水珠从发丝流淌到肩膀，刘海柔顺自然垂下，不像往日那般张扬，有种敛着的性感。
盛玺看得眼花缭乱，每处都满意。
“外套里有我的手机，我需要回个信息。”
于盏的低沉冷语将盛玺唤回神。
“喏。”盛玺递去手机。
于盏扬起下巴：“还有衣服，也给我。”
盛玺人傻了。
这岂不是要断他性命，就剩这么点，这么一点儿了……
“于盏，陪我睡觉。”
盛玺攥着外套，眼睛明亮有神。
于盏轻叹气，将毛巾盖在头顶，低头翻看手机信息。
“你不陪我，我们就离婚！”盛玺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将离婚挂在嘴边威胁才能达到目的的怨妇。
“睡你可以，陪睡做不到。”
于盏一把夺过外套拎在手里，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贴近耳朵：“把明天下午的航班取消，改成下周……呃！”
后背上多出个重物，腰也被圈起抱住。
盛玺的鼻尖触碰到后背肌肤，就连于盏也发出娇怪的声音。
于盏冷脸挂上电话，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肩膀用力扭动，将盛玺撞开。
“我睡你不行吗？”盛玺的语调里竟有一丝纯真。
“……如果你真心喜欢我，我会愿意，但现在不可能。”
“我……”
盛玺看于盏要走，心一横，再次抱上去：“明天有很重要的任务，拜托，就今晚陪陪我吧。”
他快要被烦躁感压垮，浑身疲惫。
额头贴着于盏的后背，低声说：“你想要，等任务结束多少次都可以……于盏……”
面前的人怔住，不再抗拒。
“……冷。”
盛玺的拥抱加深些，心存疑惑：“可是你比我还烫啊。”
于盏惘然叹息，转过身。
“不是明天有重要的任务？早点休息，我也有些累了，不会对你做什么。”
淡红的唇近在咫尺，盛玺心绪波动不平，像失魂般勾过对方的后颈，轻轻吻上后迅速撤离。
于盏的耳廓微红，眼神移开。
“我去套件睡衣。”
“你里面没穿？”盛玺指着浴巾，于盏猛地抓住浴巾系结的地方，眉头微皱。
“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当然穿了。”
“那不就行了，就这样吧。”
盛玺关掉客厅的灯光，将于盏拽进卧室，往床上一推。
于盏的姿势略显局促，夹着腿，但那条松动的浴巾并没有遮盖住什么。
盛玺扔给他一条干毛巾以及吹风机，然后先一步爬进被中，慵懒地躺下。
“吹干头发后记得关灯。”
他拍拍身旁的位置，露出略显期待的表情：“你睡这边。”
于盏的嘴角微微抽动，拿起毛巾烦躁地擦拭头发。
“是，盛司长，你安排的非常好。”
盛玺真的是天使面庞，却有着恶魔心。
于盏无语至极，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他怕再不关灯，瞥见身后睡衣穿着整齐的盛玺，他会压制不住心火。
伴随吹风机有节奏的声音和于盏浓郁的信息素，盛玺昏昏欲睡，手撑着头直往下坠。
终于，灯光熄灭。
盛玺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躺在身旁，他下意识伸手搂住，光滑又有弹性的肌肉，摸得心情畅快，不禁嘴角上扬。
于盏：……。
盛玺全副武装，自己却剩下条内裤。
有种被嫖又说不出口的苦楚。
“缺德。”
于盏故意凑近盛玺的耳侧说着。
“我没睡着呢。”盛玺朝着香喷喷的人移动身体，贪婪又享受地钻入对方怀里。
于盏内心呵斥自己：这是圈套！
不要被他一时的心血来潮松懈下来，等盛玺充电完毕，冷静下后，又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盛玺发丝柔顺，轻拂过于盏的胸膛，带来痒感。
粗糙的指腹安稳放在于盏的后腰上，抓的力度很大。
于盏的后槽牙快咬断了。
在脑海里快速回忆这辈子遇到过所有悲伤的事情，尽力保持匀速呼吸。
可还是在变大。
盛玺倒是神色从容，没有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威胁。
他听着于盏胸膛里快速有力的心跳声，竟睡得更沉。
很快，他陷入一个梦境。
他穿着浅蓝色的蓬蓬裙坐在河边，欣赏鱼群摇摆身姿与波纹共舞。
一只身穿绅士服眼睛猩红的兔子欢快地从他面前跑过，三步一回头，像是等待着他的追寻。
“兔子先生！你要去哪里？”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兔子居然开口说话，匆忙地向前奔跑。
他紧跟着兔子先生钻入一个陌生的洞口，另一侧竟别有洞天。
他看到巨大的园林，树木被修剪成形态各异的模样，整齐排列下两侧。视线中央是一张巨大的长桌，每个座位上都坐着同样会说话的小动物。
其中一张座位是空着的。
兔子说：“盛玺，快去海龟先生身边坐下，茶话会要开始了！”
海龟先生长着一张徐沛的脸，动作缓慢，笑容憨态可鞠。
红尾鸟是武陵溪，笑脸帽是吴忧，猎犬是母亲，父亲则是一只上蹿下跳的松鼠。
因为是梦，盛玺完全接受了这样的设定，甚至全身心投入到茶话会中。
兔子则脱去外套，跳向长桌最远处的金色宝座。
那里腾空悬坐着一只翅膀巨大的蓝蝴蝶，孔雀蓝色的脉络分布于双翅上熠熠闪光，一对浅蓝色的触角缓缓分开。
忽然，蓝蝴蝶煽动翅膀飞上天际。
它的尾后落下蓝紫色的粉尘，经过之处鸢尾花绽放，绚烂夺目。
盛玺仰着头，目光追随蓝蝴蝶飘向远处。
“蓝蝴蝶要飞走了！它不会再回来了！”
“大家快用歌声留住它！”
“没有蓝蝴蝶，花海将不复存在！”
盛玺见茶话会的伙伴们都离开座位，追向蓝蝴蝶飞走的方向，他也加紧脚步。
穿越森林，跨过溪河。
他不知追了多久，最终到了一处悬崖边。
动物们面色凝重，向后退去。
“蓝蝴蝶要抛弃我们了！”
悬崖对面是片蓝紫色花海，相隔甚远。
盛玺痴痴地望向远处，纵身一跃。
“啊！”
一翻身。
失重感之后，是后背结实着地。
盛玺猛地睁开眼，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