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到江家
腊月初一发生了一件大事，震惊全村。
江小小在家里包饺子，就听到一声“轰”的响声。
“妈，什么声音？”
“像是厂里什么东西炸了。”
江母遥遥望向玛钢厂的方向，只见浓烟滚滚往云霄上钻，不由得“啧”了一声。
“炒三个热菜够吗？”江小小没当回事，扭头又点了点已经备好的菜。
“够了，都是孩子，能吃多少？”
江母笑着道，“你别紧张啊，不就是个小娃娃么。”
江小小也笑了，是呀，不就是个小娃娃么，怎么自己就紧张成这样呢？
中午，江沐川回来，却没有带人一起回来。
“你朋友呢？”江小小殷切地往门外看，也没见人。
心道，该不是这小子心思重，人家不愿意跟他玩了吧？
“他爽约了。”
江沐川有点不开心，小脸阴沉到看见一盘盘胖嘟嘟的饺子才展颜。
“妈，你包的饺子最好吃了。”
“妈妈，饺子可太好吃了。”囡囡不甘落后，摇头晃脑地赞许。
“快吃吧。”江小小无奈。
江母却被他们逗得开心，笑的乐开了花。
江小小没有催促江沐川写作业的习惯，也不会问功课。
她知道小家伙聪明，但慧极必伤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沐川每天中午饭后都要拉着囡囡教她背诗。
本来还在教囡囡认字的江小小就完全解放了。
洗完碗，她晃悠着出了门。美其名曰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平时没什么人的主路上今天时不时有人跑来跑去。
“小小。”
迎面跑来一个人，手里拎着一大袋子东西直接就塞她手里，“我肚疼，你把这个送到厂里。”
“哦。”
不等江小小细问，人已经转了弯，找地方拉屎去了。
反正也是消食，多走几步无碍。
江小小走到厂门口，就见一辆急救车停在那里。
她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医生正在急救，血胡麻擦的。
她看的发抖，却见那人脚上那双鞋似曾相识。
“东西呢？”
正回忆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扭头，就见一年逾四十的男人朝她走过来，伸手接她手里的东西。
“哦。”
她一愣，把东西递过去。
男人高大，气质不凡，接过东西直接上了救护车。
回家的路上，江小小才想起来那双鞋在哪里见过。
那是一双旅游鞋。他们县城没有卖的。
是那天帮她出头抢回囡囡的小伙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唏嘘。
好人怎么没好报呢？炸那么一下，不死也得落个残疾吧？
回到家，她跟江母讲了这件事，江母也很是心疼，“那小伙子瞧着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吧。可惜了了。”
冬天日子过的更快，一晃眼就到了初八。
腊八江母馏了大黄米。
软软的大黄米跟香甜的红枣结合，囡囡在碗里扒拉着甜丝丝的红枣，满嘴都是。
本以为江沐川会不喜欢甜糯糯的吃食，没想到他竟然抱着碗吃了一大碗。
心满意足之后，又问江小小，“妈，这叫什么？”
“馏米。以后每个腊八节都有的吃。”
江沐川点点头，“往年腊八奶奶只给姑姑家馏馏米。”
“往后每年外婆给你馏。”江母揉揉他的小脑袋，心里一股子酸。
她的闺女，在别人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她问不出口，怕心疼。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江沐川上学走了没多久，周永正找上门来。
江小小是拎着菜刀跟他谈的。
“小小，我这几天周转不开，借点钱。开了工资就还你。”
“不行。”江小小虎着一张脸，把抱孩子的江母护在身后，“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要是再来我家提这种无礼要求，我就报警。”
江小小很怕，手都在打哆嗦。
只是毕竟手里拿着武器，周永正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好歹五年夫妻，还生了囡囡，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帮我一回。”
“真够脸大的，当初不要孩子的时候，那股坚决劲儿去哪了？”
“那什么，要不我跟你换，城里的房子，换你手里的三千。你是赚了。”
周永正的提议很走心，江小小一瞬间便犹豫了。
那可是市价六七千的房子，便宜一半，划算。
就在她动摇了心思的时候，江母在她身后戳了戳她，“不要，我们不要。”
江小小是个直肠子，不会动什么脑子，好在听人劝，江母一摇头，她就连忙说不。
“江小小！”
周永正没了耐心，闪身去抓江小小的手。
江小小后退一步，正撞上囡囡的小脑袋。
慌了一瞬，周永正找准时机抓住她的手，劈手夺下菜刀，“小小，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妈你们进屋。”江小小顾不上委屈巴巴的囡囡，将江母推进房间。
转身来问周永正，“谈什么？”
“我妈病了，需要一点钱和亲人的一点血救命。”
周永正耸耸肩，“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你可真不要脸。”江小小嗤笑一声，将手臂环抱在胸前，“别人要么要钱，要么要命，你这是既要钱又要命。可真够要脸的。”
“两千，你先拿出两千来，我急用。”
周永正说着就去拉扯江小小。
江小小慌忙向后躲闪，脚下绊了个石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周永正连忙上去拉她。
忽然听见一声咆哮，“放开我妈。”
一阵风带过，周永正后背挨了一下，身体瞬间一缩。佝偻下去。
江沐川忙不迭跑到江小小跟前，扶起跌坐在地的江小小，“妈，你没事吧？”
他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捡的柴火，小孩子的手臂粗细，半米多长。
刚才打在周永生身上的就是这玩意儿。
“小杂种，你敢打你老子。”
周永正劈手抢过棍子，一棍子打在江沐川屁股上，“打死你个没良心的小杂种。”
江小小连忙护住站着一动不动的江沐川，大腿上瞬间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小小，你为什么护着他？”
周永正还有事求江小小，忙收了手，丢开棍子，凑上前去，“就两千，我年底还你。”
“没有，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