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稀里糊涂当了护工
江小小拉着江沐川走进堂屋。
周永生跟进来，窝在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点燃，“你有病吧！我妈不能等。”
“你先回去，我收拾收拾进城。”
周永生掐住江小小脖子的手猛地松开，笑盈盈应下，“行，你收拾，我等你。”
他高兴地走出门去。
“妈。”江沐川拉住江小小的手，“你不能妥协。”
“川儿啊，快长大吧。”江小小笑了笑，“长大了保护囡囡。别让她像我一样。”
无依无靠。
周永生一路跟着大巴车到了城里，拿到两千之后，却变了卦，拖着江小小非让她去医院看看钱二妮。
他料定原主是个很心软的人，想来是准备演一出苦肉计。
江小小站在县医院住院部三楼的走廊里。
平静地往病房里看。
钱二妮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打点滴，几个月不见，原本肥硕的身子瘦了，脸色蜡黄。
周永生给她放了一碗面，见她费劲地扒拉着碗里的面，江小小居然生不出同情心来。
周永生不想放江小小走，又拖着她下楼缴费。
下到二楼，周永生一扭脸的功夫，江小小瞅准时机就跑。
周永生忙不迭追上去，楼道里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护士不满地说了他一句，“这是医院，保持安静。”
周永生随手推开一个病房的门，一个全身插管的人躺在病床上，家属四五个集体看过来，“你找谁？”
“抱歉，走错地方了。”
周永生忙道歉，随手拉上门。
“欸？你是护工？”
“昂。”江小小拎起暖壶来给他们倒水。
“价钱跟你说了吗？一天五块，要翻身，擦洗，上药。”叮嘱她的是那天在安平村上了救护车的男人。
江小小下意识朝床上看了一眼，正要坦白。
周永生突然，去而复返，推开门，“我找个人。”
“这里没你要找的人。”男人转身，走到门边，喝止他道，“再捣乱，我不客气了。”
就在男人往门边走的时候，本来斜斜倚在窗边的两个男人直起身子跟了上去。
这，是传说中的保镖吗？
江小小吞咽一口，心想着，在这里躲一躲，毕竟周永生肯定不敢惹这一家。
男人撵走周永生，回来继续交代江小小要注意的事项。
直到一声违和的电话铃声在病房里响起。
男人接起大哥大，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几位大哥怎么称呼？”
江小小站在病房里如坐针毡。
男人走了，留下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大哥，她看着他们腿肚子都想转筋。
其中一个好像是他们中间的头头，和颜悦色地朝她抬抬下巴，“护工的事哥儿几个不懂，您多费心。我是老莫，大庆，二松。”
“我是江小小。”
江小小也不懂啊，她是误打误撞进来躲麻烦的。
一抬头，输液瓶见底了，忙对老莫说，“莫大哥，叫护士换液体。”
“专业。”老莫立马竖起大拇指，示意二松出去找护士。
江小小按护士的要求，擦洗按摩，忙活完天都黑了。
这会儿出去找招待所的话得不少钱，江小小想了想，还是不坦白了吧。
明天再说。
还能挣一天的工资。
晚上保镖只留了一个人，屋里没有床，他就在门外走廊上睡。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还是要相信缘分的。
林珩跟江小小到底是因为什么结缘的呢？
或许是大巴车上，又或许是这天夜里。
江小小坐在床边盯着仪器打盹儿。
林珩的眼皮就那么颤了颤。
江小小感觉好像他眼皮动了，定睛看时，毫无反应。
林珩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挠到了江小小的胳膊肘。
她低头看，没反应。
江小小有点害怕了，她听过很多医院怪谈，一把捞住林珩的手，开始念叨，“我不怕，我不怕。”
然后，手动了。
江小小吓得跳了起来。
一惊一乍间，她看见林珩睁着一双眼正打量她。
“你醒了？”
“嗯。”
“我去叫医生。”
江小小拔腿就跑，一会儿就带来值班医生和护士。
林珩有时候会想，自己怎么会遇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你不困吗？”
江小小支颐靠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眼睛都打架了。
床上那位似乎睡足了，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还好。你睡你的。”
“不用，我可以陪你。”江小小稀里糊涂地应着，头一点一点地，像极了学生时代上课犯困的差等生。
林珩笑了笑。
他很疼，钻心的疼让他的思绪都跟着混乱。
后腰上的疼和没有知觉交替冲击着他的神经。
江小小流口水了，那么长的口水会拉丝。
林珩看了许久。
她怎么会在这里？林珩想了想，估计是因为他的魅力无可抵挡。
也许，她是同情一个被砸伤下辈子只能坐轮椅的瘫子吧。
他选择性地忘了来安平村之前的一些事，也忘了那场世故究竟是怎么对他造成的伤害。
天刚蒙蒙亮，江小小给迷迷糊糊睡着的林珩量了体温和血压，报给护士站。直接就下了楼。
她要赶最早一班车回村。她要回去报个平安。要不然江母非的急疯不可。
县医院大门外有几个早点摊儿。周永生要了两碗豆浆，一笼包子。
打包的空挡，就看见从医院走出来的江小小。
江小小也看见了他，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周永生拎着保温饭桶跑过来。
“江小小，怎么下楼了？”一身皮夹克的老莫适时出现。
“我买点早餐。”
“不用，司机等会儿送过来。”
三个膀大腰圆的保镖铁塔一样挡住了周永生的视线。
吓得周永生连忙绕道。
一行人回了病房。
病房里已经坐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抄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问，“你们谁是这儿负责的？”
“我。”老莫问，“你哪位？”
“我是你们请的护工。”女人屁股都不挪一下，趾高气扬，“五块一天，我不接尿，不擦身，晚上要回家睡的。这里，给我租个行军床。”
老莫听着女人的指挥，看向一旁的江小小，“你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