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惹人嫌的日常
可算是在天凉之前磕磕绊绊地给俩孩子都打了一身毛衣毛裤出来。
期间，江小小白天也没闲着，满村里跑着给江沐川和江沐晴办入学的事。
十月底，在江母第一次烧炕的时候，江小小终于把江沐川成功塞进了村学校。
“小川，妈现在没啥本事，你先在这儿读一年，就一年，明年妈想办法让你转到附小”
江沐川深沉的眸子一闪，蓦地笑了，“妈，你想啥呢？”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不是很好吗？”
江小小嘴一扁，娇气地眼泪汪汪，“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么！明明可以受更好的教育。”
“我觉得很好。”江沐川嫌弃地给她递了个帕子，“你的鼻涕都快流嘴里了。”
江小小毫无顾忌地把流出来的鼻涕呲溜一下吸了回去。
江沐川整个都麻了，呆看了她一眼，嫌弃地退开好几米，“你可真够脏的。”
一旁玩泥巴的江沐晴一抬头，“咦”了好大一声，然后默默退开好远，暗戳戳地瞟她，“好脏啊。”
成功被俩小的嫌弃之后，江小小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一看见他俩就佯装抠鼻子，弹鼻屎。
俩小的看见她就跑，躲得远远的。
就那么不凑巧，没恶作剧一天，就被江母发现，拎着江小小的后脖颈子骂了一天。
没个当妈的样，什么什么，巴拉巴拉没完。
江小小只当她老和尚念经，自顾自钻厨房研究新食谱。
主要是夏天江母收获的蔬菜不是晒干就是腌了咸菜，满园的萝卜，白菜，红薯，土豆都收获了。
这么多菜，江小小总要变着法子吃点稀奇的。
这天，天不那么好，阴沉沉的，江小小的心情也跟着阴沉的天提不起兴致来，坐在院子里教囡囡认字，就听到门轰的一响。
抬眼就见江小小的二婶抱着一条棉裤走进来。
“嫂子在家吗？”
她朝屋里叫着，就看见江小小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她，“小小也在啊？”
“二婶。”
江小小叫了一声，又低头去教囡囡认字去了。
江母一出门就看见乔翠花斜眼瞟江小小，笑着问，“他二婶，你怎么来了？”
“大嫂，这赚钱不能赚到自己人头上吧。”
乔翠花是个大嗓门的，还没进屋就开始数落，“你不愿意做只说呀，克扣我二两棉花作甚？”
“我没有，咳咳咳”
江母熬了一个秋天，突然就咳嗽起来。
这几天咳得晚上睡不着，本来就没精神，被乔翠花这么一说，上了火，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这一行为看在乔翠花眼里，那可就成了做贼心虚，她嗤笑一声，大喇喇往炕上一坐，“我说嫂子，你做事不能这样啊。”
江母越是急的解释，就越是咳得厉害，脸都涨红了，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江小小听到江母咳嗽，就去厨房端药去了，热药的功夫进屋，乔翠花就已经指着江母骂起来，“生儿子没屁眼的，怎么就那么贪呢，亲里亲戚的还贪别人二两棉花。真是活不起了。”
“你说谁活不起了？”
江小小就是听到这句冲进来的，她把药塞江母手里，跟乔翠花理论起来，“我妈每年种棉花，用得着贪你那二两花吗？”
“那平时肯定是不会的，你带着两个拖油瓶回村，那就不一定了。”
乔翠花看不上江小小，更何况还离婚了。
没人撑腰在村子里的日子本来就难过，更何况来找事的还是本家兄弟。
江母气的哭，江小小哼了一声，抱起棉裤就跑，没一会儿趾高气扬地回来了。
乔翠花臊眉耷眼地跟在后面，进门就给江母道歉，“嫂子，我不是针对你，就是对事不对人。”
“道歉。”
江小小虎着一张脸，江母事后才听说，江小小抱着棉裤去了供销社，在公平秤上称了，确实少了一两多棉花，后来让乔翠花把所有在江家做的棉服都拿出来，硬生生多了三两棉花。
乔翠花没话说了，陪着笑脸，“小小呀，二婶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小就是这个。”
她抬屁股往炕上一坐，想打哈哈过去。
江小小却不打算放过她，“道歉。”
江母摆摆手，“一家人，别那么生分。”
“道歉。”
江小小是个虎的，当时就一把把乔翠花拖着从供销社一路拖回来了，还怕再动点别的武力吗？
“嫂子，对不住啊。我没细查，谁想到能让你贴三两棉花呢？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了。”
这一战，江小小出名了，成了全村远近闻名的泼妇，而江母成了村里最实在的人。找上门做冬衣的不知凡几。
江沐川上学之后也没有放下他的副业，放学后换上旧衣裳就跑。
到是不捡废铁了，也不知道做啥，忙忙叨叨。
有时候天黑才能回来。
没过几天，院子里到处都是树根，杂草。
江沐川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嘱咐江小小不能乱动的时候，江小小真真的无语，这是啥爹系儿子。
她又不是江母那种勤快人，即便江沐川不说，她也会选择视而不见。
忙碌了一整个秋天，江小小终于有点切实的感觉，她真的生活在了八零年代。
窝在小山村里，商机什么的，她完全没概念。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儿吗？她不懂，只知道他们村的蒜远近闻名。
他们村有一个很多人干活的玛钢厂，每天那里聚集了最多来来往往的工人。
索性就在玛钢厂门口摆了个摊子，早上卖点包子。
谁承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连着几天，包子都剩下很多。
后来江母才说，村子里谁家愿意花钱买包子，都是勤快人，在家熬米汤的功夫，上面蒸一笼包子，够一家子吃一整天了。
果然，她是抓不住商机的。
正准备颓废，江沐川把他带回来的树皮草根分门别类的放好，让江小小给江母熬泡脚水。
江小小接下活儿，算是把自己创业失败的颓废感抛之脑后，好好在江母跟前尽孝。
村子里的冬天很冷，江母房间有炕，每天晚上江沐川睡前都会把炕烧的热热的，早上天还没亮，又要起来续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