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那你就当我怀孕了呗
裴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是和楚咛在一起吗……”
“他走了,跟容竭复合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何禄安瘫在沙发上颓废地往嘴里灌了口酒,语气极冲,明显心情很差。
“……”裴蕴捏着手机没说话,心道,他有什么好满意的呢,楚咛走了,你还不是照样不喜欢我。
也只有这种时候,生理上有需要的时候……才想起他。
视线在病服下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停顿住,手指覆上去轻柔地抚了抚……三个多月了,身上一直不长肉,只有这个地方又圆了一小圈,脱了衣服已经能看出不同了。
裴蕴突然害怕见到何碌安,轻轻吸了口气,道。
“我……公司挺忙的,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回不去了。”
“你确定?”何禄安危险地眯起眼睛。
裴蕴只听那边传来’0彭&039;一声类似于杯底重重撞到茶几发岀的闷响,还没说话,就听何禄安低沉而不屑的嗓音又响起来。
“好啊,你不回来,以后也就不用回来了,我出去找别人。”
“想爬上我床的人多得是……而你,裴蕴,你是我最不稀罕的那个。”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裴蕴僵在当场,眼圈迅速红起来,半晌才回过神,低头呆呆地看着早已黑掉的手机,一滴眼泪砸在屏幕上。
外面又下雪了,刺骨的冷像是要渗进骨子里。
裴蕴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把病服脱了,穿上毛衣和厚重的外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没向医院请假就打车回了家。
暂且称之为’家’吧,准确地说,是何禄安的别墅,他厚着脸皮赖了两年的地方,人家并不欢迎他的。
可能是住着住着,看他还有点用处,至少能暖个床,就懒得赶他走了。
两年光景啊,占据了裴蕴生命最后的大部分时光,虽然说没得到过多少快乐,但就这么轻易舍弃,还是不舍得的。
暖床就暖床吧,做个疏解欲望的工具也无所谓,既然何禄安需要,就给他好了,就当是报了十二年前那场救命之恩……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他不仅把身子给他,把命也交到他手上,总就不欠他什么了吧。
出租车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高,可裴蕴的手还是冰凉冰凉的,到了别墅门口的时候,冻得手抖个不停,输了好几次密码,锁才打开。
门一开,一股混杂着刺鼻烟味的浓郁酒气扑鼻而来,茶几上歪歪扭扭倒着好几个空洋酒瓶,烟灰缸已经满了,地上还零零散散躺着几根烟头,偌大的客厅却不见人影。
裴蕴呆了呆,心想那人的车还在外面停着,应该是喝多了,上楼睡觉了。
微微松了口气,转身把门给关上了,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从身后猛的钳住了他,将他用力抵在门上,那人粗暴地扯去他的围巾,温热的唇部在他颈间野兽般啃咬着,手也没闲着,想要从裴蕴衣服下摆往里探,却因为他穿得太多,怎么都触不到那温软的皮肤,何禄安不爽地皱起眉,一把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你穿这么厚做什么?”
何禄安是真的喝多了,淡蓝色的双眼里布满了醉意,平时只是比冰冷,这会儿所有的不耐烦都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放大了无数倍,映出裴蕴苍白消瘦的脸。
裴蕴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一阵揪疼,哑声道“……外面冷。”
“呵,就你矫情。”何禄安冷笑了一声。
“自己脱了。”
京城的冬天那么冷,就是正常人都不一定能扛住不生病,更何况是裴蕴这具本就病重的身体。
他是真的怕冷,穿着很厚很厚的衣服也还是冷,何禄安的怀抱倒是很暖,他有时候很想他能抱抱他,可是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愿意抱他。
裴蕴照他的话做了,身上最后一件仅剩的毛衣却是再也不愿意脱了,哆嗦着弓着身子说冷。
何禄安喝了酒性子急躁得很,强行扯了几次没能扯去,就懒得跟他周旋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后半夜裴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又发烧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何禄安就躺在他不远处的位置,饱食廣足后睡得极沉。
裴蕴恍惚地盯着他宽厚的背脊,很想贴过去靠着他,汲取一点温暖,又怕自己睡得不省人事,被他发现自己怀孕的事实。
“想爬上我床的人多得是,而你,裴蕴,你是我最不稀罕的那个……”
昨晚电话里何禄安说的那句话,像紧箍咒一样紧紧勒着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起初还有一点幻想的,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
说不定,何禄安发现他有了宝宝,还会冷着脸叫他去医院打掉呢。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毫无感情的床伴生下的孩子……更何况,还是最不被稀罕的那个怀上的。
裴蕴已经知道了,就不会去给自己找难堪了。
没剩多少时间了,也不想计较太多东西,连架都懒得吵了。
反正难听的话就听着,假装听不见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何禄安起来洗漱过后,发现裴蕴竟然还在睡,内心不由产生了几分不爽,按着人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皱眉道。
“你今天怎么不起床做早餐。”
要知道,以往只要他在家,裴蕴肯定会大清早就起来做所谓的爱心早餐,虽然吃不吃他向来看心情。
裴蕴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睁开眼睛看他,半晌才哑道。
“……你不是不吃吗。”
“我今天想吃。”何禄安面无表情地说。
裴蕴抿着唇笑了,脸色苍白,乌黑的眼睛里却有一点光,“你想吃什么?”
“西红柿鸡蛋面。”
“好……我去做。”裴蕴点头,说着就吃力地爬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烧还没退呢。
昨晚又承受了好几次那种累人的事情,身体根本吃不消,还没走出房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何禄安正低头系领带,被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清眼前的场面后心里咯瞪一下,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将人一把捞了起来,“你怎么了?!”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那一瞬间裴蕴甚至没感到疼,这会儿逐渐恢复了意识,才感到肚子里有点隐隐的痛意,他悄悄按了按,强撑起笑脸道,“嗯……就是有点发烧,没事的,你别担心。”
说完裴蕴就后悔了,看着何禄安紧皱的眉宇,身子僵了僵,生怕他吐出一句&039;你少自作多情了‘。
要是这会儿心脏病发作,可就瞒不住了。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何禄安将他小心地抱回床上,掀开被子给他盖上,沉声问道。
裴蕴心想,幸好没有。
可是心底却莫名泛起了几许酸涩,连带着眼眶也酸酸的,轻轻吸了口气,仍是笑着,“……说出来,你会在意吗?”
何禄安被咽了一下,只觉得裴蕴此刻的眼神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竟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心疼的情绪……他一定是疯了。
别开目光,皱了皱眉,道:
“这话说的,就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受伤了,我看到了也会叫人送到宠物医院去,更何况你一个活生生的人。”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跟路边的阿猫阿狗差不多啊。”裴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可是阿猫阿狗你都能发现它们受伤了……而我就躺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病了,快死了。
禄安啊禄安,你对全世界都温柔……只对我一个人残忍……
“……”何禄安没说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裴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很多时候他讨厌他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也痛恨他两年前使了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他,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男人身体滋味的确不错。
昨天他还在为楚咛的离开而感到伤心,和裴蕴做了几次之后,一觉醒来竟然就感觉好多了。
眼看就到上班的点了,何禄安作为公司老总,上班向来守时,以身作则,不喜欢迟到早退,加班更是常有的事情,典型的工作狂。
他寻思着想走,一会儿叫助理给裴蕴送个退烧药就好了,可是想到要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心里又莫名有点不安。
想了想,伸手覆上裴蕴的白皙额头,另一手贴在自己额上,感受了一下温度,道。
“有点烫……应该不严重。我一会儿让助理送退烧药过来,吃了之后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裴蕴怔怔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我不吃退烧药。”
“那怎么行。”何禄安以为他是怕苦,不赞同道。
裴蕴看着上方那张俊美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嘴角扯开一点点笑,“我饿了……”
“我想吃你做的排骨粥……行吗?……”
“我让助理顺带给你打包一份。”何禄安说着就拿出手机。
男人有些急了,脑子沉沉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是随着本能,突然很想很想尝尝何禄安煮的粥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不是……我想吃你做的,就是楚咛来这里住的时候,你天天绐他做的那种,你绐他放了什么,也给我也照样来一份吧……”
尝尝你给他的爱……到底是什么滋味。
何禄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碗粥,有点不耐烦了,“那是楚咛怀孕绐他补身体的,你又没怀
孕。”
裴蕴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就当我怀孕了呗。”
作者有话说
猜猜何老攻愿不愿意为老婆煮这碗粥。
推荐榜周榜进前五,周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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