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空宝匣龙应化，云锁丹心凤不来

    众人救了大半夜火，火终于扑灭了，山寨粮草也烧掉大部分，人人灰头土脸，疲惫不堪，但让众人疑惑的是，粮草遭焚如此重大的事情，山寨大头领迟迟没露面，这不是大头领做事的风格，也不合常理。郑天赐和张九州满脸疑惑，吩咐众兄弟加派人手，守护好粮草及处理其他善后事宜，两人慌慌张张地来到大头领孙子楚的卧房外，远远望去，只见大头领上半身靠着墙，头无力地耷拉下来，双目紧闭，一只手紧紧抓住一张弓，另外一只手捂着腹部，殷红的鲜血染红他的衣服，身下的地板全是血，仍在地板上流动着，整个卧室充满浓重的血腥味，郑天赐嚎啕大哭，疾步跑到大头领身边，抱起大头领，声嘶力竭呼喊着，悲怆的哭声在黑夜里回荡……

    两位头领痛苦难当，连夜安排布置灵堂。清晨旭日的光芒透过薄薄的轻云射向大地，为人世间的千年沧桑注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百十里的水泊梁山上人人皆缟素，愁容满面，梁山失去了大头领，该何去何从，大家都心里很沉重，彷徨无助。孙子楚灵前的墙上挂着一张白布，白布上写着大大的奠字，奠字两旁一副挽联上书道“剑空宝匣龙应化，云锁丹心凤不来”，墙前安放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子上摆放着先考孙公讳子楚之灵位的牌位和供品、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人们认为去世之后，由于对家庭的恋念，所以魂魄并不是直接去阴曹地府，加上黄泉路也十分黑暗，魂魄也不愿意踏上那条路，长明灯常亮照亮黄泉路，引导他离开家，走向黄泉。

    孙子楚的妻子王凤仪跪在灵前全身素衣，愁容惨淡，当家人惨死，她失去了依靠，失去了知心人，失去了保护人，枕边细语，清风几度；孤灯残影，哀断心肠；冬燕尚能回暑，枯树残枝，凤凰何来？王凤仪想到此处悲从中来，啜泣不止。王凤仪旁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是她的儿子孙长恭，孙长恭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剑眉星目，俊美绝伦，风姿秀逸，虽然一身素衣，也难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绝美之姿。“当，当”清脆的敲打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人还未到，一个苍老而沙哑哭声传来“儿啊，我可怜的儿啊，谁那么狠心杀了你？让我这个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怎么活啊！天杀的凶手，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嚎啕大哭声中，一个白发苍苍手拄拐杖老者被一个女子扶着颤悠悠的走来，老人虽然白发苍苍，背驼步蹒，从拐杖敲击地板的力道来推断，老人还颇有功夫。老人走进灵堂，知宾抽出三根香，交到老人手里，老人甩开女子，自己颤悠悠的走到白蜡烛前，点燃松香，插入香炉，泪水如泉涌一样啪啪的滴在手臂上。老人走到棺材前，伸出布满青筋枯瘦的双手手，满脸慈爱的抚摸着儿子苍白的脸柔声道：“儿啊，天亮了，该起来了，该起来了，起来和爹说说话，爹这个身体状况，阳间的饭也吃不了多久了，爹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在阳间爹没好好保护你，在阴间爹一定好好保护你！”。灵下王凤仪和孙长恭哭声震天，直击灵魂的哭声，仿佛人间正在上演无穷无尽的惨剧，人人置身其中，都是悲惨生死离别的主角。知宾示意女子把老太爷扶走，老太爷年岁已高，伤心过度，恐伤五脏六腑，空折高寿。但老太爷执意不肯离开，知宾无奈，让人搬椅子让老人就坐。丧钟响起，二头领郑天赐和三头领张九州全身素服前来吊孝，二人叩头上香完毕，家属叩谢完毕。知宾念了祭文：“孙公子楚，乃梁山大头领也，替天行道，扶贫济困，外抗清庭，内佑失路之人，威震齐鲁，名扬天下。然正道沧桑，人心难测，为贼人所乘，身死影灭，寂寂灵位惟留一名，攘攘人间空余残恨。愿汝一魂投生入世，三魄寄于白云之间，护佑天下苍生。呜呼，苍天垂泪，四海同悲！汝青山托身，碧水寄魂，尘事无扰，羁旅之身当无束矣！大同之日，定当乌云顿开，朝阳琼目兮。

    望汝魂归灵山，佛座之下，修道存真，千秋万代，灵魂有托焉。

    悠悠青草，临风洒泣，幽幽虫鸣，哀声无绝，星辰指路，不能迷途。纸字于此，不能尽言，呜呼哀哉！”

    知宾读完祭文，下面哭声一片。老太爷用拐杖在地上猛力顿了两下，颤悠悠的站起来，走到灵前，声音沙哑的说道“各位，吾儿一生光明磊落，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深得雅望，穷困归心。今戮身贼手，失孤鹿鸣，哀嚎于野，虫蛀朽梁，大厦将倾，诸位应同心合力，追查凶手，枭首戮身，以祭吾儿在天之灵？”老太爷说完，众人抱拳异口同声地说“我等愿奉老头领号令，万死不辞！”

    三天后，孙子楚的棺木抬到山上安葬，从此与青山为伴，日月同寿，再也不用考虑人间烦扰俗事了。有人说“人间很美好，但下辈子再也不想来了”，人间很美好，但也很残酷，美好的好像天堂，残酷的好像地狱，这也许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吧。也有人说“生活不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中国有多少人，生活就是眼前的苟且，没钱，没权，没势，谈什么诗和远方？怎么度过眼前的生活才是他最关心的，诗和远方是未来的事，这所谓的心灵鸡汤，就是毒药杀人诛心。是说给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听的，对普通人毫无营养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