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寨主深夜诉前尘，风起云涌波浪滚

    孙子楚死后，山寨群龙无首，虽然老头领孙玄宗暂时出来主持大局，但终究七十多岁的老人，体弱多病，精力有限，很多事处理起来力不从心，选出新的大头领是山寨头等大事。

    二头领郑天赐功夫最好，战不旋踵，侠义热肠，颇有仁侠之风，但他无心大头领之位。三头领张九州沉默寡言，胸有城府，难以窥测。孙长风年龄最小，武功三人当中最弱，江湖经验也不足，恐难服众。

    深夜，孙玄宗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此事如不尽快解决好，山寨几十年基业将毁于一旦。儿子也死的不明不白，能在山寨内杀害儿子，山寨内部一定出了内奸，此人是谁？为什么这样做？孙玄宗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此处孙玄宗颤悠悠的从床上挣扎起来，点亮猪油灯，坐在桌前，唉声长叹！

    窗外皓月当空，风轻摇枝桠，灯昏思无涯，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把哀思相送，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突然，一只飞镖射向猪油灯，镖过灯灭，紧接着一个黑衣人站在身后，孙玄宗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把冰冷的剑紧贴在他后脖颈上。来人厉声骂道“老贼，你也有今日！害人之时，怎没想到会有今天？”“侠士，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来害人之说？死也要我死个明白！”孙子楚镇定自若的回道。“好，好，老贼，今日让你死个明白，你活到今年七十有六，可楚飞雄何辜？被你这恶贼害死已四十年”。黑衣人带着哭腔，浑身略微颤抖起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动手吧，我对不起楚兄，我为楚兄偿命！”“老贼，你今天不说个明白，马上让你人头落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黑衣人咬牙切齿的厉声叫道。“好吧，藏在我心中四十年的秘密今日对你说了吧，我死也无憾了”。

    1852年，太平天国天王洪秀全率太平军将士，从广西全州突围北上，一路杀进了湖南，初期太平军取得诸多胜利，长沙之战遭受重大挫折，两次攻打长沙，皆死亡惨重。1854年4月，入湘太平军撤围。

    两军交战，战鼓震天，乌云遮日，无论清兵还是太平天国，见人就杀，见人就剁，整个人间仿佛炼狱，以至于饿殍遍野，十室九空。战争虽然会导致重大伤亡，人民流离失所，社会经济巨大破坏，但也让固化的社会阶层重新洗牌或者统治阶级被迫进行一些改良，让利于民，这就是为什么人民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原因之一。统治阶级进行改良还是让固化的社会阶层重新洗牌，取决于农民运动的广度和烈度。国富，不单纯指的国库充盈，还应该藏富于民，人民安居乐业，没有政治压迫和经济压迫。否则统治阶级把社会说的再好，也只是套壳，还是封建主义。

    我家八口人，扶老携幼，千里奔行，路上艰辛，自不必说，可怜我一家老小到了梁山境内，只剩下我和孪生兄弟孙玄霸，其他人都殒命坎途，天地之广，无处葬身，江湖之远，何处吊唁？时也，命也？行到梁山境内，又遭土匪打劫，我兄弟二人奋起反抗，毙匪四人，但英雄双拳难敌四手，猛虎害怕群狼，我二人力竭之时，扔刀弃剑，只能听天由命。危急时刻，汝父楚天雄带领一标人马踏尘而来，土匪见汝父势众，闻风而逃，汝父救我兄弟于危难之际，此等大恩铭感于心，永世难报。汝父大爱无疆，不忍我兄弟风餐露宿，飘零江湖，又见我等兄弟有些身手，梁山用人之际，虽诚邀我兄弟入伙，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共谋大业。

    回到山寨后，汝父楚飞熊提议和我及孙玄霸磕头焚香，义结金兰，同时任命我为山寨二当家，孙玄霸为三当家。我兄弟二人推辞不过，和汝父义结金兰，忝为二三当家。在汝父带领下，山寨很快发展壮大，江湖日盛，两年后汝父带领几个兄弟去广西联络太平军，共谋山东起义，支援太平天国运动，楚大哥放心不下嫂嫂和孩子，委托我照料。楚大哥待我等如自家亲兄弟，我敢不细心照料。谁料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这个畜生！醉酒之后，见嫂嫂美貌，竟然，竟然调戏嫂嫂，嫂嫂誓死不从，而这个畜生竟然强来，玷污了你的娘亲。楚大哥和你娘亲结婚二十载，松萝共倚，伉俪情深，你娘亲如同滴进楚大哥眼睛的露水，从此和楚大哥融为一体，随着楚大哥快乐而快乐，伤心而伤心，两人琴弦和鸣，本可以蝶舞天涯，写尽天下苍生，赏遍山河锦绣。奈何孙玄霸这个畜生寡廉鲜耻，竟然想长期霸占你娘亲，杀死了你娘亲身边的丫鬟仆人，并对我封锁了消息，我对此事竟毫无所知。一奶同胞，手足情深，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泯灭人性。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对我下毒手。时隔两天，他提着两坛上等女儿红，我不知是计，谁又能对亲兄弟设防呢？结果他把我灌得酩酊大醉，醒来时已在地牢里，手脚被铁链锁住，虽然他没有对我用刑，但我比死还难受，我每时每刻身心都在煎熬，我痛苦，我自责，我懊悔，我愤恨，老天待我何其不公，我一生都在追求平安，温饱，这种低到尘埃里的祈求都给我夺走，人世间的苦难，也一样也没有放过我，我也曾祷告上天，愿世间所有的善良都能被温暖对待，民间处处盛开和平之花，上天还是安排孪生兄弟背叛，在我心上狠狠地剜上几刀，“鲜血”在我脑海里扩散开来，把我淹没，让我艰于呼吸。孙玄霸皮笑肉不笑阴狠着对我说“大哥，对不住了，做一件坏事也是做，做几件坏事也是做，你现在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等解决了楚飞熊就放你出来！”“畜生，楚大哥待我兄弟不薄，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才能不饿死街头，抛尸荒野，你恩将仇报，和畜生何异？”我恶狠狠的对着孙玄霸破口大骂。“骂吧，骂吧，历史上那么多作恶多端的人，有几人害怕被骂？当人们看到你成功的光芒时！会忘却你黑暗的手段！”孙玄霸得意洋洋的说完，开了牢门扬长而去，地牢里只剩下孙玄宗扼腕叹息，久久不停。

    孙玄宗倒行逆施，残忍地清洗了楚飞熊和孙玄宗的人，山寨忠心的弟兄杀得杀，逃的的逃，偌大的山寨血雨腥风，风雨飘摇。

    做好事的人经常默默无闻，大家认为此类人德高志洁并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认为社会本该如此，但做坏事的人考虑再严密无缝，百密总一疏，背后众多的人有猎奇的心思，他们深挖横凿，总能找到作恶多端的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更重要的是干倒作恶的人，有种快意恩仇的畅快淋漓感！山寨有个弟兄名叫蔡六奇看不惯孙玄霸的所作所为，杀死了守在楚飞熊妻子门口的爪牙，救走了楚飞熊妻子，唯一的遗憾没有带走楚飞熊的三岁的儿子，原因是抱着三岁的孩子会拖累众人逃走的步伐，与其带着他儿子逃亡，不如把他放到山寨隐藏起来安全；楚飞熊的妻子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行动不太便利。最主要的是已经惊动了孙玄霸，孙玄霸派人追杀蔡六奇等人。但蔡六奇也让信得过的弟兄张忠诚把楚飞熊的儿子藏在山寨，等待楚飞熊归来。孙玄霸的爪牙在众人身后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蔡六奇吩咐几个弟兄阻挡孙玄霸爪牙，筑成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蔡六奇和楚飞熊妻子分道逃亡，由蔡六奇引开爪牙。楚飞熊妻子感激涕零，泪洒当场，经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几位兄弟很可能杀身成仁，此等大恩万死难报！想到此处，楚飞熊妻子跪在几位兄弟面前，泪如雨下。蔡六奇搀扶起楚飞熊妻子，含泪柔声安慰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待到风平浪静，如果还有机会，嫂子记得给我们几个立个衣冠冢，烧点纸钱，让我们在九泉之下，有钱买酒！”说完，用刀把每人的衣角割下一块，塞到楚飞熊妻子手中，含泪推了一把楚飞熊妻子，催促她赶快逃命！楚飞熊妻子拭干眼泪，一步三回头的慢慢消失在深林中。几位兄弟的结局都显而易见，魂断密林，曝尸荒野。后人有诗赞到：

    齐鲁英雄好儿男

    舍生取义斗凶顽

    沧海因何洒碧泪

    忠骨有幸入青山

    楚飞熊妻子慌不择路，荆棘划伤了皮肤，鲜血渗透了衣衫，她顾不上了，甚至说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逃命要紧，几个忠心的兄弟不能白白牺牲，她要活下来，为自己为几个兄弟报仇雪恨。突然一不小心脚下被枯枝拌到，从路边滚下，所幸被树木挡住，才保住一命，她活动了下手脚，还能伸缩自由，肚子也不痛，只受了点皮外伤。也许上天眷顾，就因为从路边滚下去，爪牙们才没有发现她，捡回一命，等天黑后，爪牙们走远，她抓住树枝，慢慢的爬上来，开始了逃亡之路。

    楚飞熊一走就是两个月，他飞鸽传书山寨，一切进展顺利，不日回归山寨。孙玄霸接到书信，计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