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苦
季灾警惕地注视着这片要塞里，这长条巫祝中间围着的就是龙脉，不过他们周围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李岁，咱们从人少的那边过去。喏看到了吗，那边那两个身上带着镜子的。’
季灾手搭在脊骨剑上，呕了两下，果然他还是不习惯有东西在他肚子里。哪怕这东西是李火旺他养的女儿。
‘好的，四爹。’
李岁听话的举起眼球，手脚并用像八爪鱼一样冲着人少的地方游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爹突然变成了四个，但是她能感受到，这些确实都是他爹。
巴眼挑了挑眉，扮作韩凡同样子的她也不能明目张胆闭目养神，
沾染煞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他烦躁地跺跺脚，在龙脉周围绕来绕去。
“你急什么，兵临城下，都看见影了。”
玉辰手中盘着两块磨的铮亮的石球。正在巡逻的步子停在季灾潜行的位置，嘴角微微勾起。
石球一圈一圈发出疙瘩疙瘩的声音。
这让逐渐靠近这边季灾和李岁有些心烦。
他脾气本来就不好，一听到这种声音，思绪更加烦躁了。
‘不行，我得忍住，龙脉事大。’
同时他在暗中想着，只要玄牝他们一攻进来，把这帮人的注意力吸引走，他立刻用心素的能力直接莽上去！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个低沉的笑。
“哈～笑什么呢，羊蛋子，怎么从土里进来的。”
“砰！”
要塞城门血肉模糊，四分五裂之下，铁甲钢兵蜂拥而进。
“杀——！”
兵家的骑兵犹如尖刀一般刺进要塞，天上、地上，土里、墙缝中，各显神通的监天司人士紧随其势，披靡而至，下肉饺子一样冲进这方地面干燥的要塞大锅。
法教也没有坐以待毙，各路高手开始行动。
“铛铛铛！”
从背后射来的飞蝗石被季灾一一用脊骨剑挡下，季灾他怒目圆睁，跳到空中的身体借势一甩
大齐的裂缝撕出，玉辰面色不变，将手中两颗石球旋转着抛出，古怪的花纹带动周围的光线扭曲，
还不等大齐那漆黑的流彩渗出，石球盘旋着撞在一起，啪的一下扭碎了裂缝，化作一团碎光消失在空中。
“咚！”
韩凡同和彭龙腾撞在一起，巨戢砸下，他被狠狠拍进地里。
“呸！还是你的身子更硬。”
然而彭龙腾显然并不想听他的废话，大戟担在脖子上猛的一砸，
“啪！”
一股巨力从脚下传来，彭龙腾整个人直接被拍飞出去。
土中的韩凡同坏笑一声，手抓起地面边缘一抖，破浪起伏过后，一小片镜湖凭空出现。
他对着镜湖下面的彭龙腾伸出手，就这样直接拽出一个半透明的彭龙腾镜身出来。
很快，两个彭龙腾斗在一起。
龙脉近在眼前，季灾却被缠住脱不开身，内心烦躁的情绪感染着李岁，舞成一扇的触手不断戳死贴上来的镜子鬼。
“别乱，龙脉交给你，他们我来对付。”
玄牝的幻象对着玉辰双手一拨，季灾就看到那镜子教的玉辰一张纸一样被掀飞出去。
季灾郑重地点点头，快速向龙脉接近。
看到玄牝的身影，玉辰呵呵一笑，左手抓住右臂，右手抓住左臂，逆时针一拽，变成纸人的她迅速膨胀，旋转成一个肉球朝着玄牝碾压过去。
肉球越滚越大，旁边一些正在搏斗的法教都遭到波及被压成肉泥卷了进去。
其中就有耳玖的对手，刚施完仁母心斋的胸前皮迷茫地在原本敌人的位置徘徊来去，
正燃烧自己的耳玖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边眼花缭乱的幻术，他焦黑的脸狞笑着扑向旁边一个绑着黑布的书生。
火焰熊熊翻滚，偷袭之下，那个老书生的画作瞬间被火苗舔舐干净。
“咦，幺妹，你不是回去探亲去了吗？怎么在这里？”
一个喜婆举着手中剪子，担心地看着身旁负伤的真一门人。
冯娇娇捏起一方手帕，这一扯直接将手帕下裹住的法教脑袋连根拔下。她毫不客气地冲那具尸体啐了一口。
“哈哈哈，自然是探过了，人都挺好的，只不过是我又被请回来罢了。”
“叮～！”
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响起，监天司一方的喜婆愣在原地。
韩凡同躲开幻术从一个镜子教的护身法镜中爬出，瞥了眼旁边呆滞的喜婆，他躲过冲他脑袋盖过来的手帕。
“嗯？娇娇？好久不见。”
冯娇娇听到这话一愣，落下的手帕转而盖在了旁边喜婆的脑袋上。
不过没等她说上几句话，她眼中这个好像又犯病的白板老大瞬间有了动作
在战场游走的韩凡同双眼一亮，目光落在耳玖手中闪烁着寒光的剥皮刀上，装模作样地假装偷袭一下冯娇娇，他又钻进了镜子。
“砰！呲——！”
一只手抓着黑刀，韩凡同咧嘴一笑，直接从烧得正旺的耳玖手中刑具跳出，耳玖反应敏锐，冷哼一声，四脚着地的胸前皮像蜘蛛一样盖向老书生。
耳玖能看出，他这一手仁母心斋，让老书生和偷袭而来那个镜子教的什么饭桶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身体向下坠落，韩凡同偷笑着，直接斩断了正忙于应付仁母心斋的老书生对方的第三只正在作画的手臂。没想到明轮堂的人也加入了法教。
随后韩凡同身子一侧，躲过耳玖飞来的指甲盖。
两张避火服拍在脚底，韩凡同直接踩着刺进老书生肚子的剥皮刀一路向下，老书生直接变成人字形，里面的东西刷啦啦掉了一地。
“……嗯？”
看着这个什么饭桶碰到自己的刑具后突然没了踪迹，耳玖疑惑地看着地上的一‘人’老书生，这样子看起来已经算是咽气了，
原来……法教内部也不团结啊，他怀疑这两个人有仇。
紧接着他的注意就被其他法教勾走，抖了抖身上还烧着的火，他狞笑一声扑向下一个目标。
“噗呲！”
铜钱剑绑着一个巫臣，口中不断念着来自罗教的咒语，李火旺面色一狠，抽陀螺一样一拉，
“当啷！”黑曜石匕首摔在地上，嵌进血肉的铜钱和红线纷纷化作钝刀，把这一位巫臣分成几十条巫臣。
然而李火旺没想到的是，都伤成这样，这个巫臣还不断气，铜钱剑对着对方脖子准备再来一刀，
一面镜子却突然飞了过来，砸懵李火旺的脑袋片刻，其中伸出一只手，抓着紫穗剑一挥，抢了李火旺的人头。
“玄阳！！”
镜子中爬出来的玄阳冲着李火旺笑着点点头，
“不用谢。李火旺你小心点儿，我去帮淼淼了。”
随后玄阳转过头嘲笑出声，他又拍出几张符箓，让它们围绕周身迅速冲向内圈，白灵淼正在那边。
留在原地的李火旺气的直咬牙，李岁被季灾带去了，他强力的手段都被其他三个李火旺分走了，他只能在外围跟着白莲教众屁股后面划划水。
“咦？第三个李火旺？”
从一柄反光的断剑中钻出来，韩凡同诧异地看向正在和邪祟搏杀的红袍道人，
右脚一跺，将鞋底的人脸符箓埋进土中，随后一拳一个敲晕围攻上来的白莲教教众，把他们扔出法阵的波及范围。
对于战场后方突然出现的法教高手，几个神通在身的监天司同样也发现了，
正伯桥嘴中咒语吞吐，面前一个巫臣不受控制地塌缩成一团肉球被他吞进嘴里，化作一个个密密麻麻的肉球瘤隐藏在胳膊下。
正伯桥拂尘挥动，抬眼看到了那个在战场外围被两个监天司缠住的镜子教二头目。
冷哼一声，一缕白烟从鼻子中飘出，犹如活过来的绳子一样套向那个在外围绕着圈子滑来滑去的韩凡同。
“哈哈！你这魂帆就这点本事？”
低头躲过一旁一位二神吐出来的腐蚀性粘液，韩凡同手中铜镜翻转，迅速长大成一人高
“当！”
如同一面盾牌一样挡住白发老道驱使而来的邪祟。
白衣白发的老道面色凝重，手中白帆残影连连。
“镜儿圆又亮…后面什么来着？嘿～道爷忘了，总之，销魂魄！”
手指对着变得一人高的铜镜一弹，空灵的撞击声钻心入脑，
扶乩请神的一圈已经闭好眼睛不如看镜子的白莲教徒瞬间愣在原地，
那两个监天司因为没有防备，同样心神动摇。
就在韩凡同嘿嘿一笑，准备把他们也扔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心头一紧，
“滋——”
没来得及钻入镜子中的半边身子被那股白烟擦过，随后那一部分肢体不受控制地向肉团凝聚。
“归真！”
目光一凝，他当即凌空画符，手指捏起那符箓一角盖在畸变的血肉上。
挑了挑眉，感受着地面的颤动，韩凡同心中咯噔一下，地龙这个时候翻身？
不对！这群法教，也没说是这么瓮中捉鳖法啊。
正在和玄牝斗的不亦乐乎的玉辰抬手撕开一片湖水，然后钻进其中一个石头缝里，从玄牝的袍子中走出来。
“呵呵有意思，你还不跑啊，玄牝？”
看着被季灾放飞的龙脉，玉辰嘴角勾起，她能感受到突然暗下来的天空中，那极远又极近的层层叠叠的东西。她可不会傻到直接去看。
那是于儿神，法教这帮人还真是喜欢用这招。
“我真身不在这里。”
话音落下，玄牝幻象突然消散，玉辰呵呵一笑，脚下不断的颤动着，天灾地灾一起动手，跟他没关系就是了，不过…
“怎么，动手吗？”
玄阳从一旁死成一团的法教巫祝上闲庭信步地走下来，
别说，这活着的感觉真好。
随后他歪头看向一脸笑意的玉辰。
“哎呀～都说了，和尚不欠你们人情了，骰子，你这可让和尚平生烦恼啊！”
血肉涌动，那一团法教化作枯骨堆在地上，胖了一圈的发财和尚揉着脑袋双手合十诵起超度经
听他这话，玉辰外表的骰子扭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发财啊，真想不欠，那你得把钱袋子还回来。”
发财和尚超度声弱了三分，“哎呀…这个嘛…”钱早用没了……
“嗯？红中儿？发财？”
韩凡同目光古怪地看向玉辰，冲他挑挑眉，刚要问他些什么，脚下地龙要翻身了！
玉辰冲韩凡同点点头，韩凡同当即会意，双手合十掐了一个斗姆决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无形之力瞬间汹涌而出
要塞内，按照四象二十八星宿布置的符箓纷纷破土而出，跟随巴眼一起念诵着安土地咒。
土地颤动得更加剧烈，四周凸起的山石尖牙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存在所阻拦，地龙在试图冲破这种束缚！
天摇地动，要塞内被困住的监天司和法教高手们也暂时停下了争斗。
李火旺拉着白灵淼向要塞城墙那边跑，身后跟着季灾和耳玖，他们皱着眉，而看周围同样慌忙逃跑的法教的样子，他们不清楚这种情况，也就是说，他们是弃子！被法教高层放弃了！
漆黑无比的天灾范围内，他们摸着黑击退围攻而来的各种暗处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祟。
四面符箓不断传来哀嚎，她掐诀的手指也不断颤抖哀嚎着就要自我断裂，巴眼眉头紧皱，
“撑不住了，你们好了没？！”
“嘶～”整条颜色浓厚的右臂猛然被压成肉泥，巴眼倒吸一口冷气。
地面开始下陷，没了阻碍的地龙将这片要塞吞进腹中。
“好了！”随着骰子一声令下，漆黑的天灾中亮起一个个自发光的琉璃脑袋，他们按照刚才的符箓的位置盘坐，纷纷捧出镜子，插进自己的脑袋中。
紫金色流光开始在这片天灾地灾中浮动，逐渐照亮这混沌的天地。
中心四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围着那倒三角的泥潭站定四方正位。
发财和尚叹了一声，这哪是他们坐忘道该干的事儿啊……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摸出一面四方铜镜，和其他三人一样，放在身前
“非空非有！万真环拱！浩劫垂慈！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
众生有难若称名！大士寻声来救苦！大悲大愿！大圣大慈！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圣德巨光天后！摩利攴天大圣！圆明斗姆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