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醉酒
李道真31醉酒
等孙柱成，七萬和六子吃完饭，巴眼就让他们去休息了，这一次多亏他们。
“来来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好酒！”
“等等！前辈！”李火旺剑柄抵住巴眼倒酒的手，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那阵法究竟……”
“一个小昏招。”
“对付法教？”
“嘿嘿～不止。”
巴眼给李火旺满上，李火旺沉默地看着碗，再多一滴，这酒就得洒出来。
“巴前辈，你是白板？”
端起酒碗一口闷，巴眼心满意足，好酒啊。
“对，是我。”
“但是…斗姥都没了，坐忘道也跟着不见了，你还叫自己白板？”
这话让巴眼有些不满“坐忘道怎么了，坐忘道又不是都信斗姥，他们有的信蒙鉴，咔嚓！把他们自己的司命给撕了，这就是真一门的由来。”
啊？？？轰的一声，各种想法在脑子里炸开，之前李火旺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当时思维总是奇怪的跑偏。
“所以，蒙鉴其实是斗姥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巴眼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有一部分，但是不全是。”
消化吸收着骇人听闻的信息，李火旺继续问道
“那白板李道真呢…？”
“李道真啊…”夹起一块排骨，筷子顿在半空，她有些沉默
“嗯…怎么说呢，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很多年前就死过。我是巴眼，也就是白板，当然，你要是硬要叫我李道真，那也没毛病，因为我确实是李道真。”
“幻觉白板？
“是我。”
“生死苦、惑业生？”
“是我。”
“那么失踪的那个骰子……”
身体顿住，茫然之色闪过，她摇摇头
“我不是骰子，我是白板。”
巴眼呵呵一笑，冲李火旺挑了挑眉
“呵呵呵～李火～旺～。你说的是真的，他们都是我，但是我不是他们的任意一个，我只能是我，我为真我。”
说着，她抽出一根筷子，面色一改醉态，凝重而严肃地沾了沾酒水笔迹工整地写下两个字【真我】
“真我，那是对自己清醒的认知，人不可能看到自己，就必须借助镜子这种死物，这样才能看到自己……咦？奇怪，我镜子呢”
从土里游出来，她迷茫地在自己身上翻找着，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面镜子。
李火旺似懂非懂地打了个酒嗝，什么…镜子？他记得他身后的幻觉中一直跟着一面镜子来着，
“李岁，镜子呢？”
一根触手卷起一面朴素无华的铜镜，献宝似的显示给李火旺看
“爹，镜子在这儿。”
他回头去看，果然还在。摸摸李岁的剥皮狗头，
接着李火旺好心地拍拍巴眼，“前辈，找，找不到就先别找了，我把我的借你。”
蹲在天花板上照了半天镜子，巴眼懊恼地拍拍脸，二人这才重新坐回酒桌上。
拿起筷子夹了点青菜，直接吞进肚子里，李火旺点点脑袋，斟酌一二开口
“对了前辈，还有那些尸体…其中那个小孩…是我们村子的…他…”
“哦，你说他们啊，他们是鬼，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方世界，所以我们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了。”
“鬼？！！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那不是镜子教和法教编出来骗人的吗？！”
李火旺一脸震惊，夹了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咯吱一声咬碎，随后他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可是白板啊！
“巴前辈，哈哈～你又～骗～我。”
巴眼白眼一翻，“我闲的啊？那帮镜子教倒反天罡，明明咱们这边是人界，咱们是人，他们却说咱们是鬼，镜子那边才是人。
“真一门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人人都能明辨自我，认清自己是谁，修的是摒弃他人眼中我寻找真我。镜子教倒好，整个一个反着的真一门，他们偏要让人模糊认知，分不清自己是谁！可太坏了！”
“真要按他们那种来，真就变成天地混沌茫茫一片，是人非人，是鬼非鬼了！”
“我猜啊！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他们可是投靠于儿神的，肯定是为了抢蒙鉴天道啊！”
“我身为蒙鉴心蟠，哪能如他们意啊。”
这话让李火旺大为震惊，当即筷子一拍，站立而起
“巴前辈，你也是心蟠？？”
李火旺的反应让巴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疤痕，
“嗯？我没说过吗？我成为白板那天就是了。”
说着，她摘下头顶的帽子，扔给了李火旺，李火旺一惊，手忙脚乱的接着。
“这是？”给他帽子干什么？？
巴眼嘿嘿一乐，“一顶破帽子，你之前不是说你分不清吗，它可以让你分清，它是用我的一部分炼制的，能让普通人行使破妄神通。”
“李小哥，你也别说我为什么之前不给你，之前它不在我这里，被我爹拿走了。”
破妄神通，听起来像是可以破除幻术……等等，巴前辈的…爹？这让李火旺猛然想起幻觉白板对骰子的称呼。
“啊……你爹啊……”话语干巴巴的，这话题他好像进行不下去了，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巴眼，都不用想，她肯定被骰子骗了。
而且呵呵，没记错的话，骰子是他干掉的，对方还能心平气和跟他说话，该说不愧是坐忘道吗…
一盘酱肉肘子下肚，巴眼咧嘴一笑，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宫里的厨子做的，味道是真好。
“叮！”
酒碗相碰，二人对饮一杯。李火旺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这些酒下肚，他已经有些坐不稳，舌头都开始打结。
“巴…巴前辈，我我我是来提醒你们，法法教他们，最近可能有大动作！千千万小心！”
点头，巴眼轻轻摇晃酒碗，咧嘴一笑，“法教…法教…法教～放～心，玄牝和我心里有数。”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三字经》，这是她修真出来的那本，她翻开第一页，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呵呵～人之初啊～人之初～”
突然她心头一动，
目光有些恍惚地看着身旁，仿佛那里应该有着什么人。
“咦？白板真人，你在找我吗？”好奇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巴眼歪歪脑袋，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心素眼睛
这…这是…
“……呵呵～羊蛋子？不不对，你是春生？好像也不是，你是红中？不不不，更不对了。”
“啪！”醉眼朦胧的巴眼拍桌而起，恍然大悟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韩凡同！呦～好徒弟啊，你怎么也学我变小啦？快让我瞅瞅！”
小书生迷茫地看着她，“白板真人，你在说什么啊？我是李道真啊！”
“哈哈哈对！哈哈你也是李道真！对！李道真啊哈哈哈哈好！～小孩你喝一杯不？”
巴眼突然笑出声来，醉得一塌糊涂的李火旺费力地扭头，他好久没有过这么不清醒的状态……扶着天花板的桌子起身，疑惑地转头去看。
整个探查司也没别人啊……巴前辈怎么也自言自语上了？
“哈哈嘿嘿～李小哥你找什么呢，我跟小孩唠嗑呢！”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道真。”
拍了拍李火旺肩膀，她虚空拽着什么东西，就像牵着一个人一样。
勉强支起身子，李火旺揉了揉眼睛，瞪大瞪圆去看。
房子天地翻覆，道道书架案牍你叠我，我拼你，随着李火旺的身子摇晃，不断重影。
但是……人
依旧只有巴前辈，她那身影不断重叠，衣服各不相同，脑袋也在不断变化，但那也只有她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
“噗嗤～巴前辈，你～醉了吧！肯定醉了！哪有其他人啊，就咱们俩……
还…还有我怎么看到你脑袋有…一…四…五、六个面？…我我也醉了，哈哈哈哈！”
“什么六个面？我明明是白板！顶多一……两个面！不说这个，看这边，怎么……你看不到幻觉啊？”
听到这话，李火旺不乐意了，他身为心素，怎么就看不到幻觉了，
“砰！”他手一抬，彭龙腾高大的身影从地板上掉下来，她狞笑着看着巴眼。
“哎呦呵～这一手我知道，娘们我见识过！”巴眼稀奇地拍拍彭龙腾的盔甲，啧啧称奇。
“当！”“砰！”双拳搬锤砸下，巴眼被突然出手的彭龙腾砸的眼冒金星。
扶着被压瘪的脑袋，巴眼伸出手抻了抻。
随后她摇摇脑袋，扶着镜子碎片，从天花板上爬出来，晃掉头上的墙皮和木渣。
“！巴前辈，你没事吧？！”李火旺心中一急，急忙散去彭龙腾，踩着天花板把巴眼从墙上拔出来。
“嘶～哈哈，没事没事，她劲儿真大。”
巴眼笑呵呵地抹掉头顶的血迹，两个醉鬼互相搀扶，抓着倒悬的烛台，重新落座。
“哎呀～这么一比，我这徒弟可和气多了，看看这小脸。”
颜色加深的手捏着小书生的脸，这手感软腻，想来当年被正德寺的和尚治好后就一直这么血肉丰满。
李火旺左摇右摆地摇头，这一摇头，混沌不清的脑子更迷糊了。
“巴前辈，还是…看不到！”
看不到？看不到？！巴眼突然呆愣，脑子才转过弯来，原来是这样啊！
“嘶～真可不妙啦！哈哈哈哈哈哈！！这可太有意思了李火旺，娘们我真成心素了哈哈哈哈哈！”
拍着桌子，巴眼笑弯了腰，她好像有些醉了，豪爽地搂过李火旺的肩膀，用拳头顶着他的心口，
“李小哥！你！是厉害的心素前辈。”又顶了顶自己的心口，“娘们我！是新手心素！”
随后她猛地一推李火旺，恭敬地送给他一碗酒“李前辈！以后多多指教！”
“巴前辈，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两人哈哈乐着，探讨起心素如何如何、幻觉如何妙用……
“叮！”又碰了一杯，两个人就这么笑着。
李火旺肚子里的李岁十分不解地观察着两个人，他们喝着酒怎么突然开始修炼了？
她爹喝醉了，她也有些晕乎乎的，这个叫巴前辈的好像也是，他们虽然一直在笑，但是好像不是很开心……
………
“呦～小女娃，又来扒眼啦？”
一身病服的她嘿嘿一乐，自然而然地点点头。打麻将多有意思！
“爷爷奶奶们好！今天你们是下象棋还是打麻将啊？”
心怀期待地搬来凳子，跃跃欲试地想要上桌子上跟他们一起打。
“哈哈哈，小女娃，你要是上桌了，可就不比扒眼的啦。”这老头颇为得意地背负双手，
“须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坐在他对面的老刘头哈哈一笑，指着背负双手的老王
“嘿，没想到老王头，你是有点文采在身上的。”
旁边一个站着的烫发奶奶推了一下老王头，故作嫌弃地看着他
“什么文采，他啊，这几天看了几本网络小说，净说一些‘有我安澜就有天’‘仙之巅傲世间’‘一轮明月圆又缺’的这种话，有一次他熬夜看，还让护工现场抓包了！”
这话一出，老王头瞬间矮小下去，蔫了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
“滴嘟滴嘟～滋滋滋～”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小脸一喜，连忙爬墙上头。
“喂喂喂，能听到吗？”
“收到收到。”
她满意的点点头“积木买到了吗？”
隔着矮墙，她看向墙那边。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满脸激动地看着她。
“大姐头！买到了买到了！今天福生爷爷带我们去做摆摊，我偷偷拿你的镜子手工去卖，赚到了一点点钱，然后背着院长爷爷买了一盒积木！”
跟被关在疗养院的她接头交换玩具，这让墙那边的小姑娘很是兴奋，有一种电视剧里特工的刺激感！
特别好玩！
“真的？！那些镜子真的有人买？”她很开心，伸手递过去手工小镜子，墙那边的小女孩连忙接过，偷偷把镜子藏到身上各个地方。
藏好以后，小女孩又把积木顺着墙头推了过去。
告别小女孩，她开心地回到自己的病房，先是从床底下拽出一盒积木，随后她抱着刚交易到手的一盒积木倒在地上。
“哒哒哒哒哒！”
屏气凝神，她专心致志地开始构建自己的小城堡，然后让所有她认识的人都进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