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揍
许知一后来问季珩：“你说这事，到底是不是夫人策划的。”
季珩：“这个问题重要吗？”
好像也是，是不是季夫人策划的有什么关系，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怕是连季夫人也没想到，她不蠢，至少比季老爷聪明，虽然心术不正，但对儿子都是真的疼爱，只是用错了方法。
人活着，有时候不能太顺了，特别是小时候，活的太顺了，难免眼花耳聋失去判断和警觉，就像季老爷和三公子，谁敢说他们条件不好，可父子俩没一个能扛事的，一辈子都靠啃老活着，所以说，父母过于溺爱，真不是好事。
湘水苑中，季夫人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任由赵妈妈按着。
她怎么就生了老三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气死她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还有老三媳妇，平日里看着乖巧听话，这次居然这么拧。
至于老四，她才不想管，常姨娘如果没本事，那就和离呗。
只是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老三和老四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晴天白日的
老五的腿真的没有好吗？小王向来机灵，肯定不会看错的，可这都试了好几次了，他也没漏出破绽，还有三个多月就要乡试了难道他是想？
“赵妈妈，老五就是个孽畜，谁和他亲近谁倒霉，大师说他天生命煞，有碍兄长，我当初真不该心慈手软，让这孽畜长大成人啊。”季夫人和赵妈妈两人在一起交流，有些事不敢细想，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越想，就越生气！
季夫人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二少夫人进屋时，她还在沉思中。
“母亲！”二少夫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近没一件事是顺心的。
她起初并不觉得季珩存在威胁，也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需要被重视，不就是之前考了个案首吗？就算再有才华，又能怎样？一个小小的庶子，没人支持，能有多大影响，何况他还是个残疾。
但母亲一听他有可能好了，就这般忌惮定不会没有道理，母亲是怕夫君不够优秀，被个庶子压下去吧！夫君不优秀吗？也不尽然，只是人比人，气死人！
仕途艰难，朝中若没人，一辈子可能都出不了头，季家若还在京城，倒还好，但现在被罢官了，得靠本家扶持，本家家大业大，也有许多优秀的弟子，分给旁支的本就不多，若是有个成绩更好，更容易拿捏的呢？
慢慢的，她也开始明白母亲，有些事真的不敢想，一细想就没办法平静。
二少夫人想了半天，终是说道：“有什么儿媳能做的，母亲尽管吩咐！”
母亲大约是不想让季珩科举的，她也能猜到，无论对错好坏，她都得站在夫君这边，比起前途，良心算什么，他是她和孩子们此生唯一的依靠，他好了，她们才能好。
季夫人总算回过神了，拍着二少夫人的手说道：“你有心了！这些琐事就别让旭儿知道了，免得他为此烦心。”
二少夫人：“母亲可是有什么想法？”
季夫人面色平静的说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若真如我猜想的那般，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先找人盯着吧！”
空鸣寺回来后，季珩就突然忙了起来，天天早出晚归的不见踪影，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听说好像是排队看什么大夫。
说是淳县来了一位老神医，要在城南的客栈里停留十天半个月，据说医术高明，就是脾气有点怪，一天只看一到两人，必须是重病或难症，还得他看着顺眼的，好多人都在排队。
许知一心想，季珩这是要恢复正常了，这位神医也是他请来的吧！且不管他是不是做戏，反正神医的名头挺好用的，连二少夫人知道后，都让人赶紧的跑去排队了，浩哥生来体弱，一直是她心头的伤。
这天，许知一正在店里检查新产品的研发情况，她搞了红薯粉打算放到周夫人的店里寄卖，云雀就急匆匆的赶来，要她赶紧回家。
许知一：“出了什么事？”
云雀：“公子就被押去了抱拙园。”
许知一：“怎么说的？还有什么信息？”
云雀：“三天前，公子被路过的神医治好了，并未告诉家里，二少夫人曾让人在排队，但因为不是重病难症被拒绝了，下人们后来打探到神医已经走了，最后救的是个双腿残疾的书生，因此就迁怒上了，奴婢出门时，还听说老爷在书房里大骂他。”
季老爷这个人没什么脑子，也容易冲动，老太爷就更护嫡了。
许知一交代红鲤处理好事情再往家赶，自己则由云雀骑马带着先走了。马是开年时和店里的马车一起买的，怕招摇，一直养在季家附近的酒楼里，人还是周夫人给找的。
此时的抱拙园已是剑拔弩张，季老爷看到轮椅就火大，砸了个东倒西歪，季珩直直的跪在厅堂上，季老太爷气的胡子都起来了，季珩被上了家法，连凌波也挨了打，更可气的是季老爷亲自动了手，要不是季珩最后疼的晕过去了，恐怕还很难停手。
许知一刚进门就得知季珩被揍了，是二少夫人和季莹说的，两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二少夫人语气不善的质问道：“五弟妹，你老实说，五弟的腿究竟是何时好的，为什么瞒着大家。”
许知一：“二嫂你说什么？夫君的腿好了？可是真的，你没骗我？”
季莹：“许知一你还装，五哥腿好一事，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五哥可真是狠心，明知浩哥也需要神医出手，还和他抢名额，安的是什么心。”
许知一装没听见，“二妹，你是在同我说话吗？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吧！我一时太惊讶，没听清？”
“许知一，你还敢跟我装？你说五哥的腿到底何时好的，为什么要和浩哥抢神医，他还那么小。”二姑娘再次出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夫君的腿确实好了？不对啊二妹，你不是在关祠堂吗？怎么出来了，时间到了吗？要我说你可长点心吧！都十六了，还这般不知礼数，难怪要被关，这要是传出去，还不是会说咱们季家不会教姑娘。”季莹和许知一同年，但她月份小，其实还没到十六岁，但许知一不管，季莹处处针对她，她也没必要给季莹留面子。
季莹气愤的说道：“许知一，你你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二少夫人：“好了，都少说两句，五弟妹当真不知道五弟腿好一事？”季莹这个蠢货，能干点啥？完全指望不上。
“二嫂，瞧您这话问的，我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放鞭炮，夫君腿好不是好事吗？怎么就被打了呢？还是说家里有人巴不得夫君的腿好不了。”
二少夫人脸色一僵，说道：“慎言！五弟妹，祖父公爹罚他，自是有道理的。”
“就当是吧！二嫂，二妹，我有些担心夫君，就先失陪了。”说完也没管两个人，带着云雀头也不回的直奔落英院。
二少夫和季莹都很气，骂许知一乡野村妇，不懂礼数，但人都走了，又不能抓回来，两人只能气呼呼的各自散开了。
许知一回到院中，先是去了书房，见了凌波才知道，季珩被打晕了，下人将他送到了卧房。
许知一：“凌波，抱拙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家公子为何会被打。”
凌波：“公子腿好被视为隐瞒不报，欺骗家人，还说为什么不把名额让给浩哥，公子解释说他还没完全好，神医要他细心养着，而且神医只看重病难症，浩哥是生来身子虚，才会被拒绝。”
这事不对，肯定还有其它的，许知一又问：“你家公子说了什么讨人厌的话，才挨的打！”
凌波：“老太爷说腿好是好事，让公子以后帮着家里管理庶务！公子说他不通庶务，恐怕管不了，老太爷问他是否还想参加乡试，公子承认了，老太爷要他晚上三年再考，公子没同意，气的老太爷骂他冥顽不灵，狼子野心，公子问老太爷是怕他挡了谁的道，然后就被动了家法。”
其实当时的情况更严峻些，老太爷的原话是：“先生就是这样教的你，让你欺上瞒下，不敬嫡长，忤逆尊亲，昌淇，你给我狠狠打，打死这个逆子。”
许知一：“你家公子好本事？行了，你也挨了打，下去养着吧！一会让云雀配点药送过来。”
卧房里，季珩也刚刚醒，伤的不轻，整个人脸色嘴唇都是苍白的，但许知一并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好，人还在看书呢？
许知一：“夫君怎么还有心情看书呢？这伤到那了，快让妾身看看，妾身一听说夫君腿好了，高兴的不得了，可妾身不明白，这不是件好事吗？怎么去了躺抱拙园，就被打成重伤抬了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夫君你不说话，该不会是被打坏了吧！呜~~”夫君喊的那叫一个溜，就是哭的太假了。
季珩咬着牙问她：“你抽风了？”这词还是他和许知一学的。
许知一立刻白了他一眼：“怎么？没被打够，还有力气说教？不是说做戏做全套！我提前演练一下。”
季珩淡淡的问她：“噢，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夫人了？”
许知一：“谢就不用了，只不过如果你动手，一定要先和我打个招呼，好歹让我准备准备。”
季珩：“你还需要什么准备！”
许知一：“当然要啊！万一你真的被打死了，我好收拾包袱跑路啊”
季珩：“许知一！”
许知一：“好了，好了，和你开个玩笑？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听不到。”又拍了拍床道：“趴下吧！顺便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季珩看了她一眼，没动。
许知一催促道：“快点！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怎么？还怕我占了你的便宜啊！放心吧！我对你的小身板不感兴趣！”
季珩无语：“你可真是”
许知一：“怎么？想说我粗俗？”
“没有？”季珩轻语了一句，衣衫半褪爬在了床上，后背上血迹斑斑的，看着还真有点瘆人，虽然已经看过大夫，也被清洗处理过了，但依然伤痕累累，可见下手之人丝毫没有留情。
看的许知一倒吸一口冷气。“这可真是亲爹、亲祖父，下手够狠啊！”
季珩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许知一同他商量：“我让云雀进来，帮你看看吧！这得好好处理一下才行。”
季珩：“先不用，伤先留着，你问她，能有什么办法，让伤口看着更严重。”
许知一顿了下，问道：“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做什么？”
季珩：“既然人人都见不得我好，那我也不能太让他们失望了，自然是趁热打铁，不然这顿打，岂不白挨了。”
他没说具体做什么，许知一也没深究，既是合作，就要相信自己的同伴，何况季珩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必须要博一博，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最后了，明明他还是这么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