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婴儿塔7
风呼呼的吹，带起了一股呛鼻难闻的味道。
肉的焦味，死尸的臭味儿，另外还有一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味道。
此时，白骞他们离味道发出的地方还有很远一段路。
上坡后，两棵叫不上名字的枯枝小树在视线里缓缓后移，接着，就来到了一处稍显平坦的地方。
那味道更浓了。
白骞忍不住停下脚，拧着眉头，朝四下望了一眼。
前方不远处是一座小塔，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像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白骞想下山了，一万块大不了还给那个人渣。
这种钱，挣得恶心。
鄢学峰也吐了一阵，道：“天，这地方真吓人。”
他小时候就听说这山上有个专门吃人的塔，那时候不懂，只知道害怕，从来不往这里来。
有一次，几个男孩子比谁胆子大，初生牛犊不怕虎，大白天，就比赛看谁第一个先爬到塔那。
可最后呢，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在半路撤了。
就这样，回家后，还是挨了大人们的一顿打。
村里那时候有个姓赵的老头，听说是专门管那塔里吃人的“妖怪”的。
鄢学峰几个男孩好奇，就缠着老头问那个塔的故事。
缠了好几个月，那老头才单独跟鄢学峰说了实话。
塔叫婴儿塔，是专门用来烧死婴儿的。
而这些婴儿里也只有女孩儿。
家家户户为了传宗接代，有点良心的会把孩子放在篮子里，丢掉，让别人捡去养。
心狠的呢，就把刚出生的女婴，用尽各种恶毒的办法弄死。
扔河里、按水盆里、用被子捂死、烧开水活活烫死、头朝下溺死在粪桶里、烧死、辗死送到这婴儿塔……生怕下一胎，女孩儿再投胎来自己家。
也有人把婴儿活生生往塔里扔的，就像是扔垃圾一样。
干这种事的，有孩子的爷爷奶奶，有时候亲爹亲妈自己动手。
婴儿塔到底是什么时候建的，老头也说不清，好像在他小的时候，这塔就在了。
所以，婴儿塔附近阴气最重。
赵老头拿了村里人的好处，他工作就是每隔几天就焚烧掉塔里的尸体。
赵老头过世后，又过了四年，婴儿塔的山下搬来了个老和尚。
老和尚也不知道从哪里化来的钱，大手一挥，一个月后，山下出现了一座庙。
谁也不清楚老和尚哪里来的。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一开始好奇，就去那庙里看了看，见里面陈设简陋，供着观音、财神和地藏菩萨。
随便问了几句，就回去了。
往后连着半年，也没人去那庙里祭拜。
大家伙儿都想着，这庙没了香火，老和尚也呆不久的。
哪料到，年关将近的时候，从外地陆陆续续来了好多车，车里下来的都是些大老板。
老板们自然拜得是财神。
又不久，有外村的妇女开始进庙烧香了，妇女们拜得是送子观音。
也不知道从谁开始的传的，到后来，十里八乡的，就都知道门沟村有个没名字的庙，里面的送子观音很灵。
来庙里的全是求财求子的，地藏菩萨的佛像下，基本没有人拜。
……
云鹤从鄢学峰手中拿过铁锹，大步往前走去。
白骞被那味道冲的头疼，捂着鼻子，忙也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欲吐不吐，回头又催促了下鄢学峰，“喂！跟上，你自己孩子，不自己挖？”
鄢学峰吐了几下，用袖子抹了抹嘴，极不情愿地走了来。
来到那座塔跟前，只见塔高3米多，上面刻着“女孩尸”三个大字。
塔的上端留着个风口，下面一个像小房子的地方留着个扇形的口子。
口子不大，刚好能容纳婴儿。
三人刚凑近，就被一个长相奇丑的老太太给吓了一跳。
那老太太脚下放着个扁担，担子上左边挑着个脏兮兮的布袋子，袋子里装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右边是个挎篮，同样也是脏兮兮的。
她怀里不知道抱了个什么，原本靠着婴儿塔背面正坐着，听见白骞他们的脚步声，吓得忙用腰上系着的围裙将怀里的东西捂严实了。
鄢学峰没见过这老太太，自然也不想同对方讲话。
白骞倒是好奇她怀里揣了啥，心想这鬼地方还能有啥好东西？
就蹲下身凑过去，捂着鼻子问道：“奶奶，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老奶奶紧张兮兮地往后撤了撤。
白骞见她精神不怎么正常，于是又想着赶紧办完事，离开这里。
谁曾想，他刚起来，那老太太就吓得一颤，胳膊一松，围裙滑了下去，紧跟着，一个全身紫青的婴儿死尸就暴露在了白骞的眼皮子底下。
白骞一下子脑子都是空的，“鄢……鄢学峰，那……那是不是你的？”
他话说的不清不楚，鄢学峰还当是什么东西，结果，走近一瞧，登时也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奶奶一看这俩有点想跟她抢孩子的样子，忙把婴儿死尸放进篮子，挑起担子就要离开。
白骞赶紧拦住她，“奶奶，别动，这孩子是死的。你不能带走。”
老奶奶嘴里呜哩哇啦地说着什么，白骞听不懂，只看见她舌头似有若无，压住她扁担道：“哎呀，你非要带个死婴去做什么，她死了，她爸爸要给她收尸，让和尚给念经超度呐。”
任凭白骞怎么说，老奶奶死活不撒手，眼看扁担给人按住了，索性也不要了，直接抱起挎篮就走。
白骞再次将她拦住，冲鄢学峰张口大骂道：“你是个死人吗？赶紧过来把自己孩子抱走啊！”
鄢学峰连脚都没挪，嘀嘀咕咕地道：“我都没见过那孩子，哪知道这老太太篮子里的是我的还是别人的啊！”
白骞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两脚。
这时，云鹤在塔口那道：“哎哟，这里面这么尸骨，哪个是你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