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月有余
一日之计在于晨。
虽然昨夜运动过量有点累，但为了能站在制高点上吵架，姜灵瑶依旧早起了。
这也是姜灵瑶第一次与云霆一起起床洗漱。
云霆每日都是早起，加上运动后睡眠质量更好的缘故，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姜灵瑶则是半梦半醒地起身，软绵绵地衣来伸手，眼皮耷拉着，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
待到两人坐到一起用早膳时，风荷轻手轻脚进来禀告：“陛下，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岳妃娘娘、婕妤娘娘们来了。”
姜灵瑶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瞬间懊恼自己竟然起晚了！
但又想到，既然人都到了，那她也没必要早早过去了，来得早有什么用？不还是要等一早上？
反正她不出去，便宜妹妹们又不能过来找她，只能枯坐一早上，指不定连早膳都没吃，饿她们一顿o(n_n)o，姜灵瑶立刻神采飞扬起来。
“来得还挺早，天都还没破晓呢，把人请到偏厅去吧。”
看了全程的云霆似笑非笑，好心提议：“表妹，朕瞧你似乎没睡好，不如再去休息会儿？”
姜灵瑶眉梢带笑，软声道：“多谢表哥关心，可外头几位妹妹还等着呢，灵瑶哪儿能去睡回笼觉呀！”
云霆心里啧了声，是吗？他不信！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不管。
云霆慢条斯理地开始用膳，姜灵瑶更是秉持着一口咀嚼二十下，有多慢就多慢。
用完膳，云霆走了，姜灵瑶则是瘫在小榻上，叫人捏肩捶腿，还别说，运动过量了身体还挺酸的，捏捏就好多了。
而且捏着捏着，姜灵瑶困意上涌……额，既然时间还早，那就睡个回笼觉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风荷才轻轻叫醒姜灵瑶。
睡饱的姜灵瑶麻利儿起身，伸了个懒腰。
“风荷，里头有什么情况没有？”
“有，几位娘娘与德妃娘娘谈笑风生。”
姜灵瑶轻笑出声：“啊，差点忘了，本宫还有个架没吵呢！”
这吵架嘛，不能去太后面前吵，显得小鸡肚肠、惹是生非，这架只能在未央宫吵，尤其还是自己发起的，姜灵瑶精神抖擞地去了偏厅。
偏厅里枯坐一早上的嫔妃们面色都还好，一见姜灵瑶过来，立刻起身行礼，个个都很标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姜灵瑶慢腾腾坐下，轻轻“嗯”了一声，叫了起。
等人都坐下，姜灵瑶故作疲惫，语气轻飘飘地道：“本宫昨日累着了，劳诸位妹妹久等了。”
贤妃等人纷纷浅笑，一副“应该的”的样子。
姜灵瑶环视了一圈，发现竟然没一个挑刺儿的，都乖得很，搞得她下半句话没了用武之地。
无奈之下，姜灵瑶只好看向德妃，矫揉造作开始出击：“德妃妹妹，本宫……哎，昨日本宫就是出去转转，没想到遇上了陛下……”
德妃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垂眸温声道：“陛下向来看重娘娘。”
姜灵瑶心里啧了两声，咋回事，怎么都跟绵羊一样温顺了？被截胡了诶！竟然还笑得出来？
“本来陛下是要去德妃妹妹的长乐宫的，谁知陛下见了本宫，竟就忘了这件事……也是今早风荷提醒本宫，不然本宫还不知道……”
姜灵瑶假惺惺地朝德妃阴阳怪气：“若是本宫早知道……德妃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娘娘说笑了，陛下要宠幸谁，皆是君恩，不容臣妾置喙。”
德妃一手重重按在椅子扶手上，一手攥紧了手帕按在腿上，眼底怒火横生，可语气竟还维持着温和。
姜灵瑶觉得没意思，但还不死心，继续阴阳怪气：“可是本宫听说德妃妹妹昨天练了一天舞，让你白白等了一天，本宫心有愧疚啊。”
咯吱——
德妃仿佛都听见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她满目的怒火仿佛就要喷薄而出，可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一旁的贤妃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娘娘既然心有愧疚，不如就在陛下面前多为德妃妹妹说几句好话，别叫陛下忘了德妃妹妹呐。”
贤妃笑容满面，说完话后就收回了手，德妃也理智回笼，当即起身屈膝。
“娘娘贤德，也不必专门给臣妾说好话，只不过皇嗣为重，还是要劝劝陛下雨露均沾。”
姜灵瑶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说好话？她又不是闲的！
不过说到皇嗣……
姜灵瑶眸光微闪，说起来，岳妃最先入宫，是九月十五，她是最后入宫的，十月初五。
而自从十月初五后，除了大前天贤妃插进来侍寝了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姜灵瑶，那么，若是有人怀孕，那都是十月份之前怀上的！
现在都是十一月多了，肯定能诊出来，不如来个突击检查？
姜灵瑶先看了眼刻漏，时间还早，来得及！
“说到皇嗣，德妃妹妹倒是提醒了本宫，诸位妹妹进宫日久，每半月请一次平安脉，却没听见什么好消息……风荷，去请张太医来。”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立刻面色微变。
当然，这不是她们都怀孕了，比如魏御女、柳御女两人，这两人压根没条件去收买太医保守秘密，是以，这俩肯定没怀孕。
姜灵瑶仔细观察着众人的神色，笑盈盈继续说：“这张太医医术高明，母后都在夸呢。”
贤妃自己知道自家事，也是仔细打量别人的神色，结果刚好与岳妃对视上——
得，都是没怀孕的。
两人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继续观察别人。
德妃表情略有紧张，但不像是怀孕的样子，周婕妤不紧张，眼底却闪过懊恼，李婕妤同样也在观察别人、赵婕妤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有意思。
这是大家伙儿的心声。
张太医来得很快，姜灵瑶以身作则，当先伸手——当然还是体寒的老毛病咯。
接下来是贤妃——身体倍棒，就是没怀孕。
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德妃身上。
德妃深吸口气，知道今天是躲不过的，也伸出了手——
“娘娘这脉象……”
张太医目露迟疑，欲言又止。
德妃眼角下撇，沉默不语。
贤妃、岳妃等人惊疑不定。
最终还是贤妃忍不住开口催促：“张太医，怎么吞吞吐吐的？德妃妹妹……难道生了什么病不成？有何不能说的？”
被催张太医心里直骂娘：他想活命，他能乱说吗？
可今儿这场合，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怕也要得罪其他人。
哎，也是自己倒霉，怎么就在皇后娘娘面前挂上号了呢。
内心苦涩的张太医只得垂眸低声道：“德妃娘娘心火旺盛，停用一两日补药便可，此外，似羊肉、鹿肉等物，也要适量食用。”
姜灵瑶听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德妃咬紧唇角，低着头，面色青了白、白了青。
其他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跟姜灵瑶一样笑出声，只是眼神交流之间，其中意味都不必明言。
接下来是岳妃——身体倍棒，但没怀孕。
姜灵瑶丝毫不意外，毕竟岳妃满打满算也就侍寝了两次，指不定便宜表哥还敷衍了事呢。
轮到周婕妤时，大家伙儿又精神起来。
毕竟，刚才周婕妤的神色可是有些古怪的。
周婕妤不情不愿伸出手，而张太医一搭上去，就心口一跳，这熟悉的脉象……
这一次的诊脉时间不长不短，但张太医的话就叫人震惊了：“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婕妤娘娘，您怀孕了，一月有余。”
周婕妤“刷”地一下收回手，神情倨傲，却又掺杂了难以觉察的恐慌，颇有些气势汹汹地与其他人对视。
姜灵瑶心里“哇哦”一声，若是她没记错，周婕妤九月二十五入宫，总共侍寝两次，这就怀上了？
该说周婕妤倒了八辈子的霉呢，还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呢？
反正都是倒霉，倒也没差。
不过，姜灵瑶还以为自己为傻白甜报仇要很久之后了呢，没想到周婕妤这么识趣，把不得不料理她的理由都送上门了啊！
“周妹妹有孕，是大喜事啊！如梦，你去通知母后、陛下，风荷，你去库房里挑些周婕妤用得上的东西，送到清月轩去。”
姜灵瑶话音落下，不等周婕妤起身谢恩，贤妃就接下了话头。
“恭喜妹妹了，回头姐姐送你几匹好布料，你怀了孕，这每日身量都不同，要多裁些衣裳才好。”
岳妃接着道：“贤妃姐姐送布料，那妹妹就送些药材吧，都是边境才有的好货，周妹妹怀的是皇长子，必须多补补。”
周婕妤简直越听越恐慌，这要是不掺点东西她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