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马相助

    话说努尔哈赤五路人马趁着夜色来到图伦城，额亦都一马当先，攀上城头，先开了城门。

    努尔哈赤带领人马杀了进去，谁知道尼堪外兰事先已经得了消息，早撒丫子跑了。

    努尔哈赤扑了个空，只抢了些财物回去，众人分了。

    你说这尼堪外兰怎么得到消息的？原来是诺米纳给通风报的信。这诺米纳是虽然和尼堪外兰有仇，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现如今看尼堪外兰势力大，不敢得罪，又想捞点好处。于是假装答应努尔哈赤，暗地里早派人告知了尼堪外兰。

    这尼堪外兰更是草包一个，平时贪财有道，你让他硬碰硬，那是不可能的。听了这消息，吓得一身冷汗，心想，这努尔哈赤是个亡命徒，朝廷正通缉他，他倒要带人来找我报仇，这种人惹不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咱还是到别处躲躲，等告诉朝廷，让朝廷派人收拾他。

    于是这尼堪外兰逃去甲板城了，并派人告知了李成梁。努尔哈赤见尼堪外兰跑了，就知道这事情有蹊跷。暗地里一问，方知道是诺米纳给报的信。努尔哈赤恨的牙齿直痒痒，跟额亦都和噶哈善他们商量，怎么处置这诺米纳。

    额亦都说道：“诺米纳是个贪财的人，可以假装告诉他我们要攻打巴尔达城，抢到财物分他一半，他必定过来。”于是努尔哈赤派人通知诺米纳一同前去。

    这巴尔达城是哲陈部的城寨，最近劫掠了完颜部，发了一笔横财。完颜部算是努尔哈赤的远亲，完颜部派人向努尔哈赤求救。努尔哈赤正准备去帮完颜部复仇。

    这诺米纳一听要去攻打巴尔达城，到时候能得一半财宝，心里高兴的不行，这生意做得，立马表示同意。

    到了时日，努尔哈赤、噶哈善、完布禄、常书杨书兄弟率兵前往巴尔达城，距离巴尔达城十五里，与诺米纳兵马会合。

    努尔哈赤故意对诺米纳说：“大哥，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就属你的兵马最多，你最适合打头阵，这攻城的事就交给你了。”

    诺米纳连忙摆手：“哎，哎，兄弟你别看我人多，那都是凑个数，攻城拔寨还得靠兄弟你，我哪能比的上。”

    努尔哈赤顺着话说：“不是兄弟我推辞，我先攻没问题，只是你看我手下缺少盔甲兵器，先攻肯定吃大亏，要不大哥你先借点盔甲兵器给我，等攻下来再还给你。”

    诺米纳不知是计，一听就同意了，命令手下将盔甲兵器借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收得盔甲兵器，穿戴一番，突然大喝一声，左右卫士窜出来将诺米纳拿下。

    诺米纳被摁在地，才明白过来，这是中了努尔哈赤的计了，口里面大骂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也不搭话，抽出腰刀，一刀将诺米纳杀了，把诺米纳的兵马收归自己所有。

    努尔哈赤攻下巴尔达城，为完颜部报了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尼堪外兰逃到甲班城，急忙赶去李成梁处报信。李成梁得知努尔哈赤未死，急忙发下文书。限期命龙敦将努尔哈赤捉拿，否则即派大军前来清剿，又通令建州三卫各部，捉拿努尔哈赤有赏，有敢隐匿者杀无赦。

    这龙敦见了文书，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召集族人说道：“诸位，现如今李总兵下了文书，索要努尔哈赤，如果不交出来，到时候要派大军来清剿我们。咱别的人可以惹，唯独不能惹怒了李成梁这个魔头。远得不说，近的就看王杲父子，那可是一点好下场没有”。

    众族人听了说道：“这努尔哈赤要做乱臣贼子，我们绝不相从，一切听族长安排！”

    龙敦说道：“现如今，只有除掉努尔哈赤这个祸害，方能保我族平安。”众人纷纷赞同，只听龙敦安排。

    这努尔哈赤住在佛阿拉外城一个横岗下面。这一天和额亦都议事完毕，两人分别，努尔哈赤也早早歇息。睡梦之中，只听得有敲门声音，努尔哈赤起身开了房门，门外空无一人，却见院落里立着一匹骏马，健秀俊逸，一身锦缎似的青毛，月光下泛着幽光，马鞍辔头，一应俱全。

    努尔哈赤不由暗暗叫好，真是一匹好马。努尔哈赤翻身跳上马背，刚刚坐稳，只见那青马跃起前蹄，嘶鸣一声，一跃出了院外，直朝横岗顶上奔去。

    努尔哈赤心里暗暗称奇，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努尔哈赤紧扯辔头，这马来到横岗上面，徘徊不前。努尔哈赤驻马四望，隐约见岗下一队人马飞奔过来。还没看清楚，只听得无数响箭朝自己射了过来。

    努尔哈赤躲避不及，不由大叫一声，恍然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原来是一场噩梦，努尔哈赤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努尔哈赤一下子没了睡意，从床上坐起身来。细听窗外，一阵马蹄声由远处传来。努尔哈赤暗叫不好，这可不是梦，是真的。

    努尔哈赤急忙穿了衣服，提了腰刀，开了房门，来到院中观看。

    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呼啸着赶到院子门口，院门外火光晃动，有人喊道：“围住院子，不要放走了努尔哈赤，捉到有赏！”

    努尔哈赤一听不妙，不能困在院子里坐以待毙，得先逃出去。努尔哈赤二话不说，一个鹞子翻身跳上院墙，纵身跳了下去。

    这一跳不要紧，正落在一个物件上面。努尔哈赤借着月光低头仔细一看，正落在一匹青马的背上。这马不就是梦里头梦见的那匹青马吗？

    真是天助我也，努尔哈赤来不及多想，跨蹬磕脚，只听得青马一声嘶鸣，朝横岗顶上奔去。

    早有人发现努尔哈赤逃出院外，众人一声呼啸，一齐追了过来。只听一阵弓弦乱响，响箭如飞蝗般射来。

    努尔哈赤低身伏在马背上，却发现这些响箭飞到身子旁边，突然像卸了力一样，扑扑簌簌往下掉，一点也伤不到努尔哈赤。青马驮着努尔哈赤来到横岗上面。

    这横岗上面是一面断崖，前面是一条死路，努尔哈赤大叫不好，心说这怎么办。只见大青马曳住脚步，盘旋嘶鸣，岗下的一众人马追到，瞬间将努尔哈赤围在中间，为首的正是族叔龙敦。

    龙敦高叫道：“努尔哈赤，还想往哪里逃。朝廷下了死命令，非捉到你不可。”

    努尔哈赤心里暗暗叫苦，这下跑不掉了。正没计策呢，只见大青马突然长嘶一声，喷气跳跃，恍惚间，大青马化为一头猛虎形状，一声吼叫，震得崖顶岩石簌簌直掉。

    龙敦等人的坐骑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掉头就跑。刚跑到岗下，遇到额亦都率众赶到。

    额亦都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听到喊杀声，知道出了事情，带着人马杀了过来。这额亦都武艺高强，率领众人，杀散了龙敦一众人马。

    额亦都赶跑了龙敦，到岗上来见努尔哈赤。额亦都说道：“龙敦这个人如今和朝廷一个鼻子窟窿出气，不如我们现在就追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努尔哈赤摆了摆手，说道：“龙敦这个人胆小怕事，受了朝廷逼迫，所以才来害我。说到底还是我的亲族，往上走两代，都在一个饭锅里吃饭。咱们现在主要的仇人是尼堪外兰和李成梁，不能树敌太多，这边的事情先放放。这里不能呆了，我们先搬到我妹夫嘉木湖寨哪里去住，先躲避下再说。”

    额亦都见努尔哈赤骑着一匹大青马，这大青马丰神俊逸，光彩照人，于是问道：“这匹马真是匹好马，大哥从哪里得到的？”

    努尔哈赤便将如何做梦中得马，如何逃跑遇到马跟额亦都说了一遍，额亦都听了连连称奇。

    两人连夜启程，率众前往嘉木湖寨，天刚拂晓，便来到寨前。噶哈善闻讯出迎，听得努尔哈赤喜得神马，连声道贺，特令下人置办神马宴，邀请沾河寨寨主常书、杨书兄弟、瑚济寨寨主完布禄前来赴宴。众人喝酒吃宴赏马，齐声道贺努尔哈赤。

    那有人问了，这匹大青马神乎其神，到底从哪里来的？这说起来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咱前文书讲，李成梁古两攻古勒寨，灭了阿台，这觉昌安父子也死于兵难。这觉昌安父子死后，被鬼差押着，奔赴长白山。你说怎么会去长白山？

    这长白山乃是东北神山，长白上有一座山峰，名叫白云峰，峰上有一座仙府，名叫逸云府，府内有一位大仙，人称长白大仙。这长白大仙，统管关外一切生灵。各色人等，飞禽走兽，木藤花草这些关外所有的生灵都归长白大仙管辖，这些生灵的生死代谢，富贵荣辱，都在长白大仙处都有备案。

    觉昌安父子死后，照例要去白云峰逸云府报到销案。这觉昌安父子本来是游说阿台投降的，不曾想死于非命，父子两个觉得挺冤枉。两人来到逸云府前，趁鬼差不注意，操起鼓槌，敲响了鸣冤鼓。

    长白大仙听得鸣冤鼓响，急忙升堂问案。细细问了本末缘由，心想此案虽然是造化所致，也的确有冤屈所在。这件事情若不加体恤，的确有点失了公正。

    但你说怎么体恤？一时间还想不出合适的法子，只能从长计议，于是先退堂回了后院。

    你说这长白大仙究竟怎么判这件案子？咱们喝口水，休息下，回头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