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闹建州

    前文书说，长白大仙退堂回到后院，刚坐下，就有下人来报，果仙游山刚刚归来。这果仙是谁？这果仙正是咱们前文书说的张果老。

    咱前文书说张果老来长白山赴千参宴，赴宴之后，看这长白山景色好，于是决定游玩几日再回去。这不出去游玩了一个多月才回来，今天特地来回来辞别长白大仙。

    有人说了，这好像不对吧？张果老赴千参宴这不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邵启不都成老头子了吗？怎么才过了一个多月？这时间对不上啊。

    哎，还真让您看出来了。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长白山上的神仙洞府也是如此。

    张果老赴宴之前，邵启辽东斩龙，觉昌安龙树葬父，当时努尔哈赤还没出生呢，如今等张果老游山归来，觉昌安父子已经罹难，努尔哈赤也是大小伙子了。只能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长白大仙将张果老迎入正厅，两人坐下品茶。张果老见长白大仙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于是就顺口问了下。长白大仙于是把觉昌安的案子给张果老详细说了下。

    张果老仔细听了，捋了捋胡子说道：“如此说来，此段公案和老道倒是有点渊源！”

    长白大仙有点惊诧：“噢，此话怎讲？”张果老说道：“我来赴宴之前，路过桥山，顺道救了一条游龙，这游龙寄居在一棵古榆上。觉昌安无意间将其父的骨灰葬在了古榆上，龙气应运而生，兆示在其子孙身上。觉昌安父子命中的劫难，也与这龙气有关。”

    长白大仙说道：“如此说来，这觉昌安父子此番劫难，也是定数！”

    张果老点了点头：“虽然说是定数，终归是老道种下的一个宿孽。如今龙气已应天道而生，理受天道护佑，老道也应还了这个宿孽。”

    长白大仙问道：“果老有何办法了了此案？”张果老说道：“觉昌安之孙努尔哈赤应在龙气，目前正是微弱之时，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保他平安！”

    长白大仙：“此举甚好,只是攘助太多，恐怕有违天道！”

    张果老点了点头，说道：“这要看他自己造化，如果他仁爱勤奋，自然会救助他于危难之际，倘若他倒行逆施，不但不会相助，反会降祸于他！”

    长白大仙笑道：“果老果然是道法圆融，点化神通！”

    长白大仙于是重新升堂审案，命人提了觉昌安父子，当场结了判词。觉昌安父子一听自己的后代应了龙气，会得到神仙庇护，不由得高兴万分，磕头谢恩而去。

    听到这里，你就明白了。这大青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偏巧不巧出现在努尔哈赤的院墙外边，关键时刻救了努尔哈赤的命。张果老的坐骑是一匹灰毛大驴，这大青马就是灰毛大驴所化。

    自此以后，这大青马跟随努尔哈赤，助其逢凶化吉，建功立业。

    咱们话收回来，话说噶哈善召集朋友为努尔哈赤开神马宴。宴席上众人畅饮，个个烂醉如泥，是夜方才散去。

    噶哈善、努尔哈赤、额亦都各自回房安歇。结果乐极生悲，半夜时分，正酣睡着，突然听得一阵喊杀声，一伙人马杀入嘉木湖寨，一会就攻破了寨门，四面里放起火来。

    噶哈善、努尔哈赤、额亦都三人白天都喝的有点多，都还带着七分酒意，要不说喝酒误事呢。

    三个人慌里慌张起身带兵阻挡，一阵厮杀，总算杀散了来敌。结果很不幸，噶哈善身上中了几箭，伤重不治而死，这嘉木湖寨中房屋也几乎被烧成了平地。

    努尔哈赤和额亦都一打听才知道，来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努尔哈赤异母弟萨木占。这萨木占受龙敦指使，偷偷跟踪努尔哈赤，见努尔哈赤众人白天喝的烂醉，晚上趁机就下了手。

    不过还好努尔哈赤没事，这萨木占被努尔哈赤打跑了，现如今已经逃往玛尔墩城，这玛尔敦城市萨木占的老巢。这仇不能不报，努尔哈赤命人重修嘉木湖寨，又发下文书，约了常书、杨书及完布禄三人，一同前往玛尔墩城报仇。

    萨木占住在玛尔墩城，这玛尔敦城依山而建，算得上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萨木占知道努尔哈赤肯定会来报仇，于是邀请哲陈部界凡城主纳申前来助战。

    这纳申是萨木占的好朋友，领着人马过来帮忙。两个人龟缩在城内不出来，努尔哈赤带人来到城下，眼看着这城不太好攻打。这努尔哈赤跟随李成梁多年，李成梁攻城那一套也学会了。

    努尔哈赤命人找到流向城内的水源，命人在水源内撒上泻药，果然没两天城内就开始骚动起来。泻药这东西，任你是多壮的汉子你也抗不住。

    努尔哈赤命完布禄之子安费扬古率兵从小路攀岩而上，杀入城内。萨木占抵挡不住，被乱军杀死，纳申趁乱逃回界凡城，努尔哈赤收了玛尔墩城，大胜而归。

    这纳申逃回界凡城，知道努尔哈赤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还报仇。与其让努尔哈赤找上门，不如先下手为强，打他个出其不意。

    这努尔哈赤勇猛难治，非得人多不行。纳申急忙派人到甲板城，报告尼堪外兰，请求借兵，又派人下书至苏克素护部龙敦，这纳申的界凡城属于哲陈部，哲陈部内另有东佳城主查海、兆佳城主理岱、巴尔达城主阿尔泰、萨尔浒城主诺米纳的弟弟鼐喀达。这些人都是比较近的亲缘关系，听闻纳申的召唤，纷纷出兵前来。

    尼堪外兰和龙敦收到书信，也各派三百人马前来，七家合力，共有人马近两千人，气势汹汹直往嘉木湖寨杀来。

    努尔哈赤在嘉木湖寨的人马只有三百多人，敌众我寡，形势危急。努尔哈赤一面派人去瑚济寨、沾河寨求救，一面披挂迎敌。两军对垒，相会于寨外的高坡上。

    对方人多，黑压压的一片，望不见头尾，努尔哈赤心里也直打鼓，但表面上不能显出来。但他的手下就不行了。努尔哈赤的两个族弟，一个叫札亲，一个叫桑古里，这个人年纪轻，没见过大场面。吓得把盔甲都脱了，跳下马就准备逃跑。

    努尔哈赤一看，火冒三丈，这怎么行，还没开打就是这个怂样，大叫一声：“你们两个懦夫，想往哪里去？”抽出马鞭，对准两人一顿乱抽。

    努尔哈赤打了两人一顿，心想这样不行，我得先有个表率，不然这仗肯定输了，性命不保啊。努尔哈赤收了马鞭，一扯马头，脚磕马镫，二话不说，直往坡下驰去。

    额亦都等人一看，急忙拍马跟了出去。几个人一边飞马，一边弯弓搭箭，嗖嗖嗖几十支箭射了出去，对方先锋营立马倒下几十个人。

    纳申三个兄弟打头阵，只见纳申大叫一声，提着大刀，拍马出阵迎战努尔哈赤。纳申看见努尔哈赤冲过来，对着面门狠狠就是一刀，努尔哈赤在马上收住身子，一个缩身躲了过去，手中的马鞭被纳申的大刀削去一半。

    纳申收不住力，身体抢了过来，努尔哈赤顺势回手一刀，纳申被穿了个透心凉，登时丢了性命，跌于马下。纳申的二弟巴穆尼跟在后面，见纳申死在马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回头就想走。只见额亦都拈弓搭箭，一箭一箭正中巴穆尼脖颈，也结果了他的性命。

    纳申的三弟托萨也没什么好结果，和努尔哈赤交手没有三个回合，就被努尔哈赤一个重砍劈在面门上，跌落马背而死。

    龙敦、查海、阿尔泰见状，急忙领兵杀将上来，额亦都和穆尔哈齐率众接住厮杀。尼堪外兰、鼐喀达和理岱将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团团围住，轮番上前厮杀。

    毕竟对方人多，努尔哈赤等人左支右绌，渐渐力有不支，尼堪外兰站在高处，看着努尔哈赤哈哈大笑，高声叫道：“努尔哈赤，你也有今天！哈哈，活捉努尔哈赤，李太师有重赏！”

    努尔哈赤等人拼命抵抗，手下三百人马伤亡过半。好在努尔哈赤骑着大青马，这大青马左躲右闪，愣是没人伤及努尔哈赤分毫。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一队人马杀了过来，原来是完布禄、杨书兄弟率八百精兵赶到。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完布禄和杨书兄弟一阵风似的杀进阵内，七城联军被杀的个措手不及。

    尼堪外兰最鸡贼，看着事情不妙，先抽身逃了。兆佳城主理岱抵抗了一阵子，看尼堪外兰不见了，心里面将尼堪外兰八辈祖宗问候了一遍，实在先顶不住了，虚晃一枪，策马就走。

    萨尔浒城主鼐喀达，这人是前文咱们说的，萨尔浒城主诺米纳的弟弟，一心给哥哥报仇，死硬着不退，一下子落了单，被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一前一后夹击，没几个回合，被努尔哈赤一刀结果了性命。

    那边龙敦、查海、阿尔泰也没好到哪里去，查海被额亦都一箭射死，阿尔泰也被穆尔哈齐搠死在马上。龙敦毕竟是努尔哈赤的族叔，众人都留着情面，最后被额亦都生擒。

    努尔哈赤率领众人，乘胜追击，一直追杀到界凡城才返回。努尔哈赤带人清理了界凡城、东佳城、巴尔达城、萨尔浒城的财物和人口，统统带回佛阿拉。

    佛阿拉的族人见努尔哈赤领着兵马回来，纷纷出来跪迎，请求努尔哈赤饶恕。努尔哈赤倒也大度，赦免了龙敦和族人，只要以后跟着我努尔哈赤干，统统既往不咎，以后有好处也不会少了你们。

    努尔哈赤安抚了族人，召集额亦都、完布禄、杨书兄弟商议事情。努尔哈赤说道：“嘉木湖一战，我们大胜，真是大快人心，天助我也。只是没想到，还是放跑了尼堪外兰这个狗贼。”

    完布禄说道：“听说尼堪外兰这狗贼逃回了甲班城！”

    努尔哈赤说道：“不管这狗贼逃到什么地方，我都要亲手杀了他。”

    额亦都说道：“现如今，除了兆佳城外，哲陈部其余城寨都被我们占领，不如先攻取兆佳城，然后再去甲板城找尼堪外兰。”

    努尔哈赤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理岱和我算是亲戚，却联合他人来攻打我，我绝不能饶他。”

    努尔哈赤命令军队休整半月，然后朝兆佳城进发。当时已经是十月天气，走到半道，天上就下起了大雪，道路难行。众人都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去，等天气好了再去。

    努尔哈赤说道：“如今天降大雪，这理岱必然懈于防守，我等偷袭，必能能够得手。”众人听命前行，行至城下，这理岱果然没有防备。额亦都率二十勇士攀城而上，砍翻了城头守卫，抢开了城门。众人一齐杀了进去，理岱尚在睡梦之中，被努尔哈赤生擒。

    收了兆佳城，努尔哈赤开始着手攻打甲板城，找尼堪外兰复仇。这甲板城离抚顺很近。尼堪外兰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一看这努尔哈赤实在惹不起，干脆甲板城也不敢住了，直接逃去了抚顺。

    这抚顺是朝廷驻军的地方，这地方安全，努尔哈赤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努尔哈赤心里面也挺怕朝廷的，他在李成梁身边待了几年，知道李成梁的厉害。尼堪外兰逃去了抚顺，你说去攻打抚顺。给他十个胆也不够，他也知道惹怒了李成梁，没有好下场。

    努尔哈赤思来想去，决定给李成梁写一封信。信中写到：“大帅敬上，罪人努尔哈赤一向忠于朝廷，不想惹怒了大帅。如今漂泊在外，甚是可怜。尼堪外兰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必须找他报仇，望大帅念在昔日的伺候过你的份上，千万成全。报仇雪恨之后，努尔哈赤定当亲到大帅府上，负荆请罪，要杀要剐，任由大帅处置。”

    写好之后派人送去辽阳城，努尔哈赤这是忌惮李成梁，想试探下李成梁的态度。

    李成梁收到书信，不看则已，一看就火冒三丈。这努尔哈赤也太狂妄了。老夫几番拿他性命，都让他侥幸逃脱。现如今真成了土匪，搅的建州三卫不得安生。如今口口声声要找尼堪外兰报仇，我看是心怀叵测，想蚕食建州三卫，然后称王称霸吧。看来还是要亲率大军剿灭他。

    说完就打算集合人马，剿灭努尔哈赤。邵启在旁边也看了书信，看李成梁要发兵剿灭努尔哈赤，急忙拦住了，说道：“大帅暂且息怒，这努尔哈赤如今在建州游移不定，行踪难以捕捉。我倒是有一妙计，让努尔哈赤来自投罗网！”

    你说究竟是何妙计？咱们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