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军情急报
“镇国侯，居峻发来了消息。你怎么看？”卢季庆位坐上首问道。
郑令和看着纸上的八个字面露喜色：“王爷，居峻的意思要我们直接攻打羽都，一举拿下钧州。此发虽险，但是如今羽都空虚，只要我们的大军拖住金吾卫禁卫军，奉天也不是不可以入主九州啊！”
卢季庆却十分清醒：“如果我们不能拿下羽都，将会腹背受敌。以现在的奉天根本抵挡不住，况且屈山已经死了，要是征西军也驰援禁卫军。我们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王爷，机会不等人。更何况羽都还有我们的人，破城也不是难事。其他州府基本都是坐山观虎斗，如今局面之下奉天已经是勉强支撑，何不放手一搏！“
听着镇国侯郑令和的话，卢季庆动心了。这是一个机会，他不信西境的军队有那么快赶来。只要他拿下羽都，那些人不认他这个恒阳王都难了。这一憧憬的画面一旦在心里描绘出来就挥之不去了。
卢季庆也终于做出了决定：亲自率军直奔羽都！
赤凰最靠近雪原的地方——玄州。
此地接壤北狐王国，那些绿发幽瞳的毛子们年年来扰。不过在开元十二年，平北大都督沙以文率铁骑一路打到王国都城下，北狐的国王不得已开城门献降。女帝凤华裳和北狐王国签订条约，北狐要向赤凰缴纳五十万金，并在未来十年每年给羽都进贡十五万金。北狐国王还要将幼子派遣到羽都做质子。开元十五年，北狐王国被迫开通互市条约和同盟条约，为期十年。
如今岁贡的十年之期早就过了，不过两国同盟条约却还在期限之内。三年前羽都的北狐质子被女帝以成年为由送回到了雪原。然而背后则是暗中协助质子夺嫡，登上王国宝座。不过遗憾的是老国王的大王子凶悍无比，又有智囊协助，可怜的质子夺位不成丧命于兄长刀下。
大王子继承老国王王位，又开始对赤凰虎视眈眈。此人野心颇大，又有勇有谋，在十几年的韬光养晦下，北狐也有了对抗赤凰的资本。
“报！北狐王国大将军雪洪文在平北关外求见大都督！”一名平北军将领前来通报，打破了军帐中的平静。
沙以文放下一封还未拆开信，不蹙也不皱的眉头下，不怒自威的眼眸却有杀气在被点燃：“真是稀客啊。平北关已经很久不来北狐的朋友了。走带我去见见。”
“是！属下这就去让将士们准备准备！”将领心中忐忑，来者不善怕是要开战事了。
另一边的女亲卫来为沙以文带上甲胄：“不必全体集结。平北关的战开国来就没输过，他们还不敢如此鲁莽。”
“这”将领也是刚升任的，眼下碰到北狐人来访，实在有些心慌。
“按我说的做。”
“是！”大都督都发话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平北关外，雪洪文果然没带多少人来，随行的只有一千骑兵。他们在城门外五百步整齐排列，等候着这个雪原上最强的女人。
沉重的铁索桥缓缓放下，沙以文带着五百骑平北铁骑走出了平北关。她骑在雪白的骏马之上踏雪而来，身上的银光甲在阳光下周身流转奇异的光晕，宛如天将下凡。强大的压迫感让北狐的战马烦躁起来，都不禁后退的几步。
北狐大将军雪洪文下马行捂胸礼，表达对这个雪原上最强者的敬意：”北湖王国雪洪文见过赤凰平北大都督！我们的国王让我代表他向您致敬！“
沙以文高高的坐在马背上，她没有下马的意思。在她带领铁骑征战北狐，打到他们王都城门之下的时候，雪洪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嗯，他有心了。”沙以平居高临下的受着来自北狐国王的敬意。
雪洪文面色如常，并没有被轻视的羞辱感。他表达了这次的来意：“贵国和北狐十年前签订同盟之约，现如今还在期限之内。我们国王听说贵国陷入和奉天国的战争沼泽中，愿履行盟约派兵帮助贵国。”
沙以文笑了，这合约明年就过期了不说，关键是离年关也就半个多月了，这时候要履行盟约又有何意义。如果真的让这帮毛子入关过了年，怕是就要赖着不走了。
“你们国王还真是有契约精神啊。不过谁告诉你们赤凰承认奉天国的存在了？！”沙以文目光一凝，以上向下的斜视着雪洪文，这三十年战场磨砺得杀气不出刀柄就足以震慑众人“我赤凰凤君不承认奉天国，这只是乱臣割据，属于赤凰内战，有我赤凰金吾卫足矣。你们国王什么时候管起我赤凰内政来了！看来这雪原我沙以平是太久没来了！都把我忘记了！”
雪洪文被这位女都督的气势所逼，险些就要跪下去，但是这关乎北狐的颜面，他万万跪不得：”请都督恕罪！北狐王国绝无此意！只是国王刚登基不久，有意交好赤凰，因此才有此问。不敢干涉赤凰内政！“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北狐国王的好意了。至于两国交好之事，还是请你们国王在新女帝登基之后派遣使者前来商谈吧。如果你的国王陛下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派人来平北关。我会一直在此恭候！我们走！“沙以文毫不客气的放下狠话，便带着铁骑回平北关了。
”沙都督慢走。“雪洪文低头恭送，头盔下的脸色晦明不定。
回营的沙以文马上拆开了拿封信，这封来自凤君的信她等了整整三个月。在三个月之前她就收到西境的消息，宁光逢落入西树联盟的圈套，尸骨无存。沙以文难以置信的读着那封信，翻来覆去的读，她都以为是自己太久不附庸风雅连字都认不太得了。大名鼎鼎的赤凰军神宁光逢怎么会死于西蛮子的圈套？她不相信！所以她反复写信询问凤君，起初是半月一信，后来是七日一封，如今日日都写。身在羽都的融卿恽不忍心，最后还是回信了。
”哈哈哈“沙以文拿着信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她的眼中湿润了”他还活“
她又读了一遍信，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当晚她召见了几个心腹将领议事。她想借此机会亲自去见见他。
在飞龙江东岸奉天军大营，今夜秘密来了几位贵人。
”奉天都督秋彦拜见王爷！“奉天大都督，昆仑奴首领秋彦跪下恭迎贵人。
军帐内，几人拿下头上的黑色兜帽露出了他们的面容。来人正是奉天恒阳王卢季庆，身后几人是崔家三爷崔庆云和四爷崔承义。崔家这对难兄难弟如今也是卢季庆的主要臂膀，两人都曾在军中担任要职，行军打战也是上过几回。因为投靠奉天的官员世家们多为文臣，如此显得文武都又涉猎的崔家兄弟尤为出众。
卢季庆亲热的扶起秋彦：”秋都督不必多礼。人马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妥当，原金吾卫的将士大半都在，马匹也都是上好的。“
”飞龙江冰面能否过人？“
”没有问题。早在五日前就可以在冰面骑马了。行军也是没有问题。“
”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月朗星稀，一队装备精良的两万人马在夜色和山林掩护之下，沿着飞龙江一路往北。
居峻声东击西之策便是趁羽都守备空虚，让奉天军绕路秘密前往羽都，等禁卫军反应过来一切也已为时已晚。
飞龙江东岸多山林隐藏两万大军绰绰有余，他们没有走官道而是穿林而过，在飞龙江距离羽都最近的的河道，他们开始渡江。腊月寒冬，江面上冰层厚实，起初他们只敢一队一队的过江。后来发现冰层沉重能力很不错便加快了行军速度。
这一过江，距离羽都也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他们一路翻山穿林行踪不可窥探，现在他们完全暴露了，羽都的防备在空虚也有人发现了他们。
羽都入冬开始就全城戒严，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出入。有七日没开过的羽都城门今日开了，两辆马车在一队士兵的包围下入城了。
“这是谁家的马车什么时候出的城啊？”有一个路人看着入城的队伍疑问。也不怪人家好奇，由于钧州有战事，再加上黑云台的事情，已经羽都百姓已经很久就出过城门了。能出城的都是官兵或者朝中要员，看官服和马车就能知道是谁。可是这队车马却看的眼生。
旁边一位魁梧的男子说道：“这是镇西军的人。”
那位问话的人看真有人知道，上来见礼：“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这是镇西军？”
魁梧男子爽朗笑笑：“哈哈哈！我曾在颢州当过几年兵，后来残废了就回来养着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腿，又走了两步。
这时才发现这位魁梧男子没有脚掌，走路一高一低。
路人赶紧拱手：“哎呀，原来大哥曾是为国守边的将士。失敬失敬！”
残疾男子说起颢州守边的事就来劲了拉着路人就要去茶楼。路人脸上有着惊恐，像被老鹰抓住的小鸡仔一样被男子一瘸一拐的给带走了。
两人走后，旁边站着的男子一直盯着马车看。车帷被风吹起的一角，露出车内的人半边脸。
“师殷！”男子差点惊呼，赶紧捂住了嘴巴。
“得赶紧告诉老师去！”男子匆匆的挤出了人群，钻进了小巷里。
男子走后没多久，大街边的路人正要散去了，城门又开了。
“嘿，今日可真新鲜了。这么多天不开的城门，今天开两回！”
城门刚开出两人宽的道，一人一马就冲了进来：“军情急报！闲人退避！”
此人驾马在正阳大街上疾驰，围观的百姓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刚听到“军情急报！闲人退避！”，这一人一马就已经只看到背影了。
“这又是什么军情啊！看起来很急啊，不知道是不是奉天叛军打过来了。”
“呸呸呸！你别胡说！这军机大事也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议论的。”
“哎呦，是啊。”
……………………
路边行人小声议论着，很快被守城的士兵给驱散了。
之前入城的马车中坐的正是师殷和元谭。师殷也听到了军情急报，面色一沉，吩咐游明加快行车速度，直接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