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声东击西
”炎儿?!“元谭震惊“难道是他”
师殷起身,来到元谭的面前:“没错,是他发动了兵谏将那些暗卫诛杀了。他求我别杀你,我会带你回羽都听凤君发落。”
“呵呵呵”元谭笑着“终究还是败了吗?”
师殷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地上的元谭,这么多年同事内阁之中,说没有情谊是假。融卿恽久居深宫,这么多年说元谭和他走的更近些。他问:“元谭,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反吗?”
元谭嗤之以鼻的看着他:“为什么?因为我想争夺王位!我想让我女儿称帝!”
“这种话拿来骗骗元炎还可以。”师殷蹲下来,看着躺着的元谭的眼睛”你是为了勾直绸吧?”
什么?元谭更加震惊了,他的前妻勾直绸的死即使他也是从封桢那里知道的。师殷到底的怎么知道的。
师殷看到元谭的表情知道被自己猜中了,心中一叹:“女帝已死,还是放下吧。为了你,也为了元家后代。”
说完,他也退出了军帐,留下元谭神情复杂的躺在地上。
元炎接替元谭,成为了暂时的镇西大都督,而拿份被截下的东征诏令也被师殷拿了出来。元炎答应处理好军中余孽后,驰援东边的禁卫军。
师殷和游明也带着元谭踏上回羽都的道路。
赤凰阳州,如今奉天国的国都所在。阳州刺史大人的府邸被征用来当作临时皇宫和官员的办公之所。这座府邸很大,共有十三进,当然这恒阳王并不会满足于此,新的奉天皇宫已经在兴建。过了这个新年,他就可以入住崭新的奉天皇宫,做他的摄政王。
亭台楼阁环绕,花团锦簇的小湖中心,是一个小小的绣楼。一座小桥的拱桥的她唯一的通道。一个穿着鲜红凤袍的金钗之年的女孩抱着膝盖,看着脚边的炭火盆发呆。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下人,只有她一人。她虽衣冠华丽,头上却没有半点金银饰品,只有一根朴素的木簪盘着一个简单的发式。
她拔下了那根簪子,轻轻摩挲着簪子。她的双手并不细腻,还有些粗糙,小手之上还有细小的伤口和微微发硬的茧。
“啪!”女孩将木簪被丢进了炭盆里,炭火慢慢的炙烤着它。木簪子开始发黑,女孩本面无情的看着,突然伸手进炭盆里把木簪又抓了出来。高温灼伤了她的手,她抱着手,手里握着簪,蹲在地上轻声啜泣着:“爹爹”
她的脑海又出现了那些声音:
”你现在是奉天国的女帝陛下!“
”你得忘记以前得所有事情。“
”尽好国主该有的本分,辅佐恒阳王。“
”你不过是奉天的象征。只有恒阳王好,你才可以活下去!”
类似这种话不停的在她的耳边环绕重复,她开始接受了傀儡女帝身份。既然一切已经发生那只能认命,今日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告别。
“啪”簪子又被丢回了炭盆中,女孩撇过头去不再看它。她端起一旁的瓷碗顶在头顶,昂头挺胸,双手交叉虚握,开始一步一步走起宫步。不远处还有一地的陶瓷碎片,女孩不下心踩到了一块,脚心传来的疼痛也不管。
“我是赤凰兰君的女儿凤朝媛!我是奉天国的女帝!”女孩眼中的泪水打转却落不下来。
恒阳王卢季庆正和郑家家主郑令,现封奉天镇国侯爷,两人正在前院议事。如今东三州所有事物都是由他们二人做主。
“报!”突然又一个侍卫突然不经通报闯入议事厅。不等卢季庆训斥他的无礼,侍卫已经开口道:“阳州海岸突然出现赤凰军,离国都只有五百里!”
“什么!”卢郑二人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十分难看。
“对方有多少人?他们是从海上来的?”郑令和率先问道。
侍卫如实回答:”回侯爷!有渔民看到他们的船,应该是从海上来的。大约有两万余人!“
郑令和面色慌张手抓着扶手,好似要把它掰下来:”怎么会!大艘船只都在朱州,朱州刺史不是回信说没有任何异动吗!这么多的大船都不见了,他是眼瞎了吗!“
卢季庆也想到了这点:”朱州刺史怕是已经叛变了。眼下是要挡住这两万赤凰军。“他略停顿深思,又吩咐道“让驻守阳州的守军都去,再加大征兵力度,务必要把他们挡在国都之外!”
“是!”侍卫应声立刻跑出了大厅。
卢季庆又对郑令和说:“侯爷,然后秋彦调一些精兵支援。那些刚充军的民兵只能是炮灰,顶不了多久。”
“我这就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急送到前线!”郑令和也不顾虑撤前线大军会不会对大局又影响之类的事了,老家都要被人抄了可管不了这么多!保命要紧!
郑令和也走了,整个大厅只剩下卢季庆一人坐在上首。这是相当于御书房的议事厅,他专门给自己打造了一把鎏金龙椅以彰显自己摄政王的身份。但是眼下这龙椅却坐的不太安稳了。
很快秋彦同意调一万精兵支援后方,本来郑令和要求两万精兵,但是被他否决了。然而,这位奉天大都督军中威望很大,镇国侯郑令和也劝说无果。无奈之下,他下令东三州百姓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人参军,以此来填补空缺。一时东境百姓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飞龙江畔,随着二皇子凤朝驰和那八千五百骑兵的牺牲,金吾卫大将军蔡若思也有点按耐不住了。中间发起了几场小规模的冲突,双方各有胜负。禁卫军的反抗越来越激烈,金吾卫禁卫军和奉天叛军以飞龙江为界相互制衡着。然而随着江面冰层越来越厚,这道天然的屏障也既然不存在。
朱州守备府,宁光逢收到了二皇子凤朝驰战死的消息,也不禁惋惜,未来赤凰将会少了一位大将啊。然而更让他重视的是,二皇子的牺牲带的来的影响。全军的压抑气势临近顶点,必须要用一场大战来发泄全军的怒火,必须要一场胜利来重新点燃赤凰禁卫军的气势。但是不是现在,他在等一个机会,凤君和师殷也在等,奉天衡阳王到底敢不敢放手一搏。宁光逢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火舌攒动,很快吞下整张纸,化为灰烬。
年关降至,羽都仍然太平如往常。朱红的窗花对联和街头巷尾的灯笼都在展示这个古都过年的喜庆氛围,只是来来往往的官兵和若有若无的哭声让这个气氛在悲喜中相互衬托,愈发压抑。
羽都的百姓又一次被震惊,曾官拜三品的刑部尚书,兼黑云台主事的封桢大人几日前在府里被刺客暗杀。全府二十一口人都在夜里被杀,手段干净利落刀刀致命。传言是黑云台中有了奸细,凤君亲自坐镇黑云台,下令彻查此事。如今已经有百余人牵连。你家欢喜迎新年,他家恸哭做白事。一时不知该叹世事无常,还是命运使然。
羽都第八胡同,冷冷清清歌舞升平夜。
居峻坐在燕春楼的阁楼鸟瞰整个风尘聚集的街道,而秋月白在一旁服侍酒菜。
“今日客人少了很多。”居峻望着窗外道。
秋月白:“是啊,今年动荡,百姓手中的钱财都要留着保命。哪能来这寻欢作乐。”
居峻回过头放下了酒杯:“封桢因何而死查到了吗”
秋月白也将手中布菜的银筷放下,给居峻添酒:“暂时还没有。如今黑云台大清洗,就连我们的人也被清算在内。其他暗线并不可靠,我们也没敢动用。”
居峻心中早有预测,如今还是不要和黑云台有任何接触为好。现在羽都内忧外患,已然自身难保,这位凤君到底在做什么?莫非真的久居深宫,愈发小家做派了?是不是如此,也该是时候了。
”让常霞给奉天恒阳王传话。“
“好。不知所传的内容”秋月白听到常霞的名字正襟危坐。常霞是居峻的二弟子,在一人堂地位只在居峻之下。居峻所有和奉天国的联系都只经她一人之手。
“不必笔墨。只要告诉恒阳王八个字,他自然领会。”
正当秋月白疑惑时,居峻也说出这八个字:
“声东击西,围城打援。”
秋月白骤然蹙眉,忽又上挑,露出淡淡的微笑:“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