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剑
“一剑。”
就在少年侧过头的时候，从自家姐姐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
少女重复了一句：“一剑。弟弟你好好看，什么是真正的好剑。”
少年知道姐姐这样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他再次转头，于是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剑光。
面对四个人，四种不同的招数，小四象阵的威势。
莫争先只做了一件事——拔剑。
一口嫣红的剑仿佛活过来一般，跳到了一只苍白的手中。
这口剑先是上挑，在朱雀之爪将落之时，后发先至斩破了上方之人的喉咙。
而后剑锋顺势斜劈，在白虎的刀掌剑指合流前，划过咽喉。
然后下斩，在绵密如木的掌势中寻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时机，剑尖吞吐便见一点血红。
最后直刺，剑锋对上玄武重拳，面对如山如海的威重，长剑如闹海狂龙，先是一旋突破拳威，后是一搅破碎护体罡气，在玄武之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剑尖已然刺出。
在少年的眼中，莫争先只是拔出剑锋，之后这把剑一晃似是变成了四把剑。随着剑光一闪，四把剑又重新变回了一把，那四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四剑杀四人，是在同一时间发出，只见四道剑影同出，于是四人便死了。
一剑四式！
竟是这样快的剑！
这一剑还未结束！
剑势不绝，莫争先手腕一转，看也不看地朝后一划，在空中画出一道嫣红的弧度，将剑收回腰间。
一抹惊艳的血红溅开。
那个矮小的店老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莫争先背后，手拿一柄匕首正要刺下，就被忽来一剑斩成两半。
血液溅了一地，尸体被整齐地分作两半，近半凝聚成能量体的内脏器官流了出来。
“好剑法，好剑法……”
一招五命，如此精湛的剑法，少年看得呆了，嘴里喃喃自语。跟这人的剑法比起来，他过去觉得精彩的剑法就都成了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哼！”
角落饮酒的那人愤愤地放下酒杯：“你这人好不晓事，杀人便杀人，还弄得满地鲜血，平白坏了胃口！”
“抱歉。”
出过一剑后的莫争先出奇地好说话：“我有伤在身，只能出一剑，这一剑必须致命，所以力道大了些，望海涵。”
这惊才绝艳的一剑，竟还是他负伤状态下。如果是健康状态，他的剑法该有多强！少年人出神想象，或许在全盛时期，这人的剑法已形成了领域。
只有四丹期的顶级高手才有领域。
无形中，少年已将莫争先和那些顶级高手放在一起比较。
角落的酒鬼得理不饶人：“海涵不了，你坏了我的酒兴，所以必须要赔偿我。”
“阁下想要什么？”
“一，不要钱；二，不要剑；三，更不要命；我只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名！”
“难道我已很有名？”
“不，你现在只是小有名气。但是，等到阴冥魔宗的魔统争道结束后，你将成名，成大名！”
名气当然有大有小。
小名只局限于一个小地方小范围，譬如某村某镇的某人，做出了不起的事，当地人口耳相传，自然便成了名。
可这名只是小名，只在一地流传，随着时间推移，过上三五个月便被人淡忘，不再提起。
大名不同，至少是在某一州，做了令人震惊的大事。这件事的影响举足轻重，事迹广为流传，这便是做大事，成大名！
莫争先看着酒鬼道：“你缺名？”
酒鬼张开手臂，展示着一身华贵的衣服，又指了指桌上的五壶酒。
“我这身衣服是仙衣坊量身定做的，防尘不褪色，附加了十几种好用的小法术。不说材料，只裁衣费就要十个上品灵石。这五壶酒乃是酒泉所酿，随便一壶就要几十个上品灵石，常饮不醉，更有补益元气，增进法力之效。”
“你已如此富有。”
“是的，我非常富有，但我还缺少一样东西。”
“名。”
酒鬼大笑：“不错，世人爱钱，我独爱名。我拥有这么多钱，如果别人不知道我有钱，那我就算是富有千万金，又有什么用呢？”
莫争先问：“你要如何取名？”
“打败你！”
酒鬼的眼睛闪烁着精芒：“成名的最快方式，就是踩着别人上位。打败了你，打败了在魔统争道纵横披靡的莫争先，我就能成名！”
莫争先了然道：“原来你要比剑。”
他接着道：“我不爱名，如果可以用别的方式取走名气，我愿意将名气送给你。”
酒鬼自顾自饮酒道：“你以剑成名，我当然也要以剑取名。”
莫争先遗憾道：“剑是我的性命，你要比剑，我不可以不战而败。”
提出剑约的酒鬼不急不忙地倒了一杯酒：“你只有一剑的力气，方才你用过一剑，我不会落井下石。等你休养恢复后，再打过不迟。”
“好。”
莫争先坐回凳子，闭目调息。
室内顿时陷入寂静，唯有酒鬼一杯接一杯地饮酒。
片刻，少女出声道：“二位既然要决斗，此战若无公证人，岂不可惜？”
酒鬼瞥了她一眼：“三花境，就凭你？”
少女肃容道：“逐鼎鹿，气接天地观世态。傲不改，贤古名今须避我。璇央陆家陆飞星，可否有幸一证此战。”
“哦，原来是打遍桦州同辈，号称年轻一代无敌手的陆飞星。”
酒鬼夹起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倒是有点资格，小辈，今天算你有幸，见证剑界未来之巅的一战。”
少年路寒星悄悄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小声道：“姐姐，这人好大的气派。你不是说在江湖上混，听见别人报诗号，自己也会自报家门吗？他怎么不说自己来历啊。”
陆飞星狠狠瞪了一眼弟弟：“这位是前辈，不许无礼。人家道开三花，只差临门一脚，一个机缘就能破境四丹，你姐姐我只是刚突破三花境，不是人家的对手，人家当然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哦。”陆寒星不敢说话了。
酒鬼笑道：“哈哈哈哈，少年人倒是可爱，看你初出茅庐的份上，我教你个道理，这世上没什么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
说话的片刻工夫，莫争先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说道：“可以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