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人，长剑，价值
“请让开。”白发人道。
那四个人将并不宽阔的门堵得严严实实，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虫子也休想离开。
四个人齐声道：“你不能走。”
“我为何不能走？”
“因为你吃了面。”
白发人道：“我已付过钱。”
“不，你没有付。”
一个声音从柜台处传出，一个还没有柜台高的矮个子男人，从柜台钻了出来。
旁观的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一家饭馆既然有客人，就一定有店老板。
白发人回头看向矮个子男人：“我付了一个法钱，应该远远超过了一碗面的价格。”
店老板摇头：“我要的不是钱。”
白发人轻叹一声：“你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剑，你的剑。”店老板脸上流出贪婪的神色，“你的剑没有剑鞘，是因为剑本身太过锋利，无鞘能容。这样好的剑，至少价值五枚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
旁观的少年控制不住脸上震惊的表情，险些惊叫出声。他已经尽可能高估这两口剑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剑的价值。
修士使用的器具大抵有两种划分，一种称为法器，是一体境和二气境的修士所使用。
第二种叫做法宝，三花境以上的修士使用。
世上绝没有两件相同的法宝，却可以有许多件相同的法器。
每一件法宝都有独特的灵性，独特的能力，独特的来历，承载了某种道途。可以自主吸收天地灵气，强大的法宝甚至可以历千万年而不腐朽。
而法器只是冰冷的死物，没有自主反应，是工厂的流水线产品。
法宝自然是极稀有的，专业的学者甚至可以叫出每一件法宝的名字，来历，以及现在的主人。
至于极品灵石，这种东西已经超脱了货币价值，可以单独列入天地灵物。
下品、中品、上品的灵石，换算比例都是100：1。
但极品灵石不同，市面上的价格是一万上品灵石换一枚极品灵石，而且有价无市。
极品灵石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存储了海量的灵气，并且会随着时间恢复。如果有足够多的极品灵石，甚至可以布置出一条灵脉，产出灵石。
当然，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极品灵石最大的作用还是修行。毕竟每个地区的灵气浓度不同，修行速度也各有不同。
少年之所以这样清楚，便是因为他的亲姐姐便携带了一枚极品灵石，用于随时随地修炼。也正是有极品灵石的供应，她才能在十九岁这年，突破到三花境。
有人说，灵气就是修士的境界。
这句话，少年深以为然，因为他没有极品灵石，所以才会一直在二气境。
白发人冷冷地看着店老板。
“我的剑有这么高的价值？”
“当然有！”店老板流露出一种自信的神采，“我有鉴定灵物的瞳术，你这两口剑极其不凡。一口剑缠绕血气，一看就是杀过许多人，以血开锋。另一口纯白，带着终末的劫气，若是斩在人身上，就算是有不死之身还是鬼灵之体，也讨不了好。”
店老板眼放奇芒，欢喜道：“我本本分分开店数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做票大的。你这票够大，所以我决定劫了你就洗手不干，退出江湖。”
“哈哈哈哈哈哈！！”
角落那人忽然大笑起来，那人笑道：“老板，你若是抢到这两口剑，可以卖给我，我出一百枚极品灵石！”
“一百枚？”
店老板嗤笑一声：“原以为你是个富家子弟，却不想是个酒鬼疯子。”
“哈。”
那人继续饮酒，嘴里嘟囔的话，被密切关注的少年听得真切。
“可惜可惜，这可是能排进名剑榜的好剑，再过几年，或许能列名兵器谱。”
名剑榜？
兵器谱！
少年听说过这两方榜单，能上榜的都是神兵利器，最重要的是这榜单只排在江湖活跃的神兵。
换句话说，兵器以人成名！
只有强大的，能保住兵器的兵主才能上榜。
听见这句话，少年也觉得这人是个酒鬼，是个疯子。
白发人对着剑说道：“剑是剑者的生命，你要我的剑，就是要我的命。”
“便是要你的命！”
白发人道：“那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唉！”
角落里兀自饮酒的人叹了口气：“看来你今天是抢不到剑了。”
店老板看向那人：“为何？”
那人接着叹息：“就好比，和天工坊比试抡锤子，剑圣面前谈用剑。唉，给莫争先下毒，真是不自量力。”
“莫争先是谁？”店老板看向白衣人，“你叫莫争先？”
“是我。”白发人道。
“唉！”
角落那人又在唉声叹气，“老板啊，你连莫争先都不认识。你还真不如老老实实开馆子，退隐江湖，起码还能保住一条命。”
莫争先……
少年念叨着这个名字，下意识瞥了一眼姐姐。
姐姐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在兴奋中还有些许仰慕，这种表情是少年从未见过的。
所以，这个莫争先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衣白发的莫争先说道：“他这样说，是因为我并不惧怕下毒，所以我吃了你那碗下了毒的面。你的毒很巧妙，无色无味，面里没有毒味，我很满意。”
店老板脸色变得涨红，他生气地用力大喊：“动手！”
他的话刚出口，堵在门口的四个人一齐动了。
这四个人是体修，浑身硬如精铁，力大无比且行动迅捷，不惧寻常法术。
更要命的是，这四个人同修多年，练成了一种阵势。
此时四个人同时出手，经年累月的默契构成了阵势地利，结成了一座小四象阵。
青龙属木，所以右边那人的掌法，带着生生不息的韵味，此人的攻击不一定最强，却一定是最难缠的。
白虎属金，所以左边那人攻击凌厉，一手如剑，一手成刀，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犹如自带两口利器。
朱雀属火，所以上方那人高高跃起，双爪侵略如火，如风之速，是四人中出手最快的。
玄武属水，所以下边那人如山之重，似海之深。一双拳头最为缓慢，却也最为可怕，只要被这拳头打中，必定是骨断筋折的结局。
四人一齐出招，四象阵法的威势只凝在门口一处。正因为地方狭小，所以才能将威力发挥到最大。
如果再有准备，提前破屋而出，还有逃生的空间，现在阵势凝结，想跑也跑不了了。这种程度的攻击，怕是只有四丹境的大高手才能匹敌。
少年这样想着，已经移开了视线，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