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灰色大地
轰隆——
有雷声大作。
狂风凛冽，呼啸方圆。
巨大波动轰传四野，天下为之震动！
那道通关血柱已然消失，在消失之处，赫然出现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这……”
有人喃喃道：“这就是秘境出入之处？”
孙有双看着空间裂缝：“按照师门典籍记载，这外观，气息，不会有假。”
浊云笑着对身旁宫炼秋道：“道兄，秘境接通，之后就各看手段了。”
宫炼秋不答，只是笑。
“道兄？宫兄？”
连唤几声，宫炼秋始终不语。
“嗯？不对！”
浊云一掌拍在宫炼秋肩头，一掌落下，宫炼秋整个人如烟散去。
“是幻术！”
他再发两掌，尽数打在元济和淮临章身上，掌落之处，两人皆是散去形体。
“都是幻术……”浊云眯起双眼，“原来如此，定下盟约，我们自然不会动手，他们则以幻术替代自身。”
司空凌江看着左右，大声道：“那四人呢？！莫争先开辟入口之后消失了踪迹，怎么连宫炼秋三人都不见了？！”
浊云道：“他们的真身，当然和莫争先一起登上血柱潮头，随着入口开辟成功，一起进入秘境了！”
他感叹道：“方才交流时，我得知宫炼秋布的阵法名叫血霾幻心大阵。我当时问他‘血霾已见，那幻心何在’，他没有回答，只是笑。如今以幻身代真身，我才终于知道这幻心二字的真意。”
有人道：“哼，他们早入秘境，也未必讨得了好！”
“就是，我等后发先至！”
其他人附和着。
“蚀幽也不见了！”
姜霸日厉声道，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蚀幽，只是在辟开秘境入口刹那，有所分神，待回神后，蚀幽已不见了。
“他一定也进入了秘境！”
白如波焦急道：“快快进入，不要失了先机！这秘境的天象隐藏不住，再过一会，怕是大派之人都来了！”
“对！”
“进入！”
所有人鱼贯走入秘境入口。
转眼，熙攘数天的荒野，重新安静下来。
只片刻，就见一道道遁光落下，或是法宝，或是坐骑，瞬间百人齐聚在空间缝隙处。
这百数人，人人身绽异华，个个气息深沉，竟都是名门大派的栋梁人物。
……
“这是……”
一片焦土，寸草不生，灰色的大地像是堆积了无数层厚厚的灰烬。
“他们三人呢？”
莫争先赤脚站在地上，感觉到阵阵炙热，灰烬下似乎隐藏着炎流。
自成就二气境界，身体超脱凡俗，寒暑不侵不过等闲，根据各自法体，更有奇能异术。
莫争先曾为骨魔之身，如今虽然褪去骨身，但仍有快速自愈的能力。体内九渊真气能辟万毒的特性，且催动真气，更能加成速度力量。
以他的体魄，站在灰烬上，仍有灼烧之感，寻常人来到此处，怕不是瞬间化为灰烬。
“或许是空间乱流，让我等失散。他们都非凡人，各有奇能，不必忧心，眼下还是一探这片灰烬大地。”
莫争先望着眼前横亘起伏的黑色大山，迈步朝那方向走去。
灰。
一望无尽的灰。
除了远处的黑色大山，便只有无尽的灰。
莫争先一心二用，九成的心思放在功法修炼，一成的心思放在赶路。
他没什么具体目标，暂时的方向只有那片大山。
脚步不停，神念照彻道体，心念推敲功果。
我的葬情剑气由【承载根性】而来，根性玄异稳固精神肉身，偏向防御。由此升华的剑气，性质坚韧，锋利却不如进攻型的根性。种种巧合下，我选择了战剑流，走上真气附剑，人剑合一的路子。
九渊真气则由万毒噬体此功演变，吞噬万毒渊之水，效仿容纳万流的气魄而来。容纳万流，杂糅万毒，方成辽阔。这是至渊至博的至毒之道，可惜于我道途不合，我拼杀时从不用毒，毒道也非我所取。
我曾抛弃骨魔之道，毒道也当舍弃，唯取【水】道。
水者，滋润，浩瀚，博大，为生机之源，厚积之理，人之身唯水所系，水尽则灭。
我的九渊真气根性为【同生】，与葬情剑气相互联系，在突破住气境时，两道真气浑然一体，二气合成一气，方才冲破泥丸宫，生出神念。
道分阴阳，我的真气自然也分阴阳。
阴者为水，为九渊真气，恢弘广大，深藏体内，维系道体之源。
阳者为金，为葬情剑气，锋锐无当，所向披靡，开辟道途之终。
既然如此，葬情剑气其名当改，便成九渊剑气。
莫争先走出数步，真气改了一遭，走过千步，功法已然脱离窠臼。不类葬情三剑，不似万毒噬体，真真正正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途。
他自语道：“既然功行蜕变，称毒经便不合时宜，便叫九渊剑经。”
心念变动，泥丸宫意识境中的点化光球，再去一颗，点化全新生成的九渊剑经。
“依靠光球点化，随着功法进步，我对功法的理解也有相应的领悟。当一部功法大成，我对那部功法的理解便不亚于创功者，等于第二个创者。功法蕴含着对大道的领悟，即使这些道理再浅薄，将之提取出来，草创一部功法。
“修炼功法必有进步，功法进步我对道的领悟便越深。如此反复，终有得道之日。”
感应到意识境中的剩余的八颗光球，莫争先有些遗憾。
剩余八颗，应该省点用了。
“一者锋韧，一者渊海，现在我修出了真气性质，功法纵然不比大派真传，却也有了性质变化，为自己量身打造，最适合己身，能发挥至少两倍的威能。这一点，其他人却不如我。”
如今真气饱足，就算与当初状态圆满的道子候选关鸣柁一战，他也无惧那阴寒冰冷的劫阴真气，几招之下，当可取他性命。
但若想破境，抵达三花境界，还需要一部功法。
一部炼神的功法。
精气神，三元皆足，方可突破三花境。
“我的葬情三剑已经修到大成，下一步是继续延伸，还是推演出属于自己的剑法呢……”
莫争先脚步不停，苦思剑法，神念中似化三人，各自施展剑招。
他正陷入神思击技的境界，脚下细微裂缝中，忽然窜出一道灰影。
这道灰影和大地灰烬，同一种颜色，无声无息，就像灰烬一般。
不见踪影，不留风声。
只在灰影跃出，将要扑在莫争先身上刹那，方才流露出一瞬痕迹。
一道剑吟。
一道白芒。
两半灰色怪物落地，无血。
陷入沉思的莫争先，一剑拔出，瞬斩灰影。
“还是差了些火候。”
莫争先并未因为练成【发在意先】的境界而欣喜，而是对地上的灰色怪物尸体生出兴趣。
“这是……什么？”
他看着地面上的两半灰色怪物，眨眼之间，灰色怪物的尸体已然化作两滩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