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劫修
几个劫修围住了莫争先。
“这家伙还在修炼。”
“劫修出动的时辰，这人居然还在修炼，明摆着是瞧不起我们！”
“做了他？”
“做了他！”
几人蠢蠢欲动。
片刻后。
几人看着彼此，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没出手？”
“你怎么没出手！”
“你看我傻吗？这家伙一身破破烂烂，身上一点宝光也没有，裤兜比脸都干净，甚至连个芥子袋，乾坤袋，百宝囊都没有，我抢劫他？”
“看这货剑气隐伏，一看就知道是剑修，身上顶多就一把性命交关的剑器，真打起来，我都未必砍得过他。”
“干嘛都看我啊，你们知道的，剑修不劫剑修。”
“看我？我是冲动，可我没病啊！这人浑身毒血，就算我劫了他，还得花钱解毒，干嘛做赔本的买卖。”
几人齐齐叹了口气。
“晦气。”
“没劲。”
“走了。”
“喝酒去？”
“不去！”
……
月皎皎，夜深深。
树影婆娑，幻光错落。
阴影之中，剑光一寒。
坐在树下的人陡然睁开双眼，一身激荡的气息终于平静下来。
“这万毒渊究竟有多毒？只一丝水汽，就将我的毒体功法推至大成，生出一道【同生根性】。”
或许是以万毒渊的水汽大成的缘故，【同生根性】是罕见的包容性根性。
以这道根性成就的真气，涵阔广度，能和另一道真气相互关联，浑如阴阳太极。
接下来，要将毒体功法炼出真气。
“我以【承载根性】为基，炼成【葬情剑气】。负重功能熬练躯壳，与毒体功法效果重叠，不如将两种功法融合，省得多花时间修炼。”
莫争先思忖：以我对这两种功法的理解，做到不难，再以光球点化就万无一失了……
念动，意识中再去一颗光球，余一十二颗。
他右手伸向水面，再引一缕水汽。
水汽入体，却是迥异之前的霸道毒力，这道毒力性质激烈，犹如烈焰，肉身似遭火焚。
“嗯？另一种性质的毒力，正好扩充毒血。”
毒力入体，此次不需剑气支援，带有【同生根性】的毒血费了一番工夫，将其分割，吞噬。
一个时辰后。
感知毒力已被消化，莫争先伸手又引出一缕水汽。
这次性质又是不同，冰凉刺骨，所经之处，血肉皆覆上一层寒霜。
良久，又是一道腐蚀性质的水汽。
……
随着越来越多性质不同的水汽被体内毒血消化，毒性渐渐向骨髓，心脏蔓延。
白森森的骨头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黑色，心脏似也带了一抹暗色。
咚咚咚……
跳动的心脏将毒血供给身体各处。
有异变发生了。
莫争先垂落的黑发，一根一根地化作白色。
等他消化尽一种毒力，再睁眼时，看到的是满头枯白。
不是苍白，不是银白，不是月白，而是枯白。
干枯的白色……
像是一种失去生命的，死去的白色。
“头发从黑色变成白色，破镜后再次复黑，也只是寿数使然。如今异变成白发，倒是出乎意料。”
捋起一缕白发，莫争先忽生感慨：“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现在早生华发，之后不知剩下几分人样？如此罢，且修行。”
静心内观，毒体功法形成的毒血，负重功练成的体魄，二者功法彻底融合，不分彼此。
“这部功法倒也初具雏形，该起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
他略作思索：“业障是妨碍修行人的罪业，我要成为重紫宫主人的业障，就叫它《恶业毒障》吧。
“此功成就不易，后来者要想修炼，怕是难度惊人。”
莫争先伸手再取一缕水汽，意识体识，静心修炼。
光阴匆匆，日换星移，又是新天。
依旧是树下的剑修，依旧是熟悉的劫修。
重返旧地，几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还在这修炼？”
“他就不怕我们劫修吗？”
“不愧是我辈剑修，艺高人胆大！”
“我倒是欣赏他的品味，这头发染的颜色我喜欢，回头也去弄一个。”
一名劫修伸手触碰，飘扬风中的一根枯白发丝，他的手刚触及发丝便蒙上一层黑气，吓得他赶紧电闪般撤回。
劫修赶忙从身上取出一个药瓶，服下一丸药，手上的黑色才褪去。
“我去，这人好大的毒性！”
“噗嗤……对不起，我没忍住。”
“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也算是给你们打头阵了！”
“不瞒你说，我差点就动手了。不过不是对他，而是对你……”
“哈哈哈哈哈……”
“你要是就这么被毒死，怕是死了都得让人笑话一年。”
“现在这样也够好笑的了。”
“笑什么，走了，干活去了！”
“扯呼，扯呼！”
笑罢后，劫修们各自寻了去向。
不一会……
其中一名劫修悄无声息地赶回。
“哇，这人竟然不是装的，实实在在的修炼啊。
“啧啧啧，有点意思。”
劫修品头论足一番，径自离去。
片刻，又有一人回返。
“我去，竟然没人回来，难道是我多心了？那些家伙是真不想碰他？”
那人摇摇头：“算了算了，硬骨头还是留给别人啃吧。”
说罢，转身离开。
劫修离开后，又有两道人影同时落地。
“真巧，你回来了。”
“真巧，你也回来了。”
“你来干嘛？”
“你来干嘛？”
“看看。”
“看看。”
两人异口同声，彼此尴尬笑笑。
“你小子，看你贸然碰他发丝，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试一试咯，反正花不了一个灵石。”
“哼，我警告你，你动别人可以，动他不行。”
“凭什么？”
“凭我那句，剑修不劫剑修！”
“你来真的？”
“当然！”
“罢了，我找别人便是。”
“不送。”
其中一位劫修离开，原地那人守在一旁等待。
半个时辰后。
莫争先睁开眼睛，意识从激烈的躯壳战场脱离。
他看向身前的昂藏汉子，起身道：“多谢阁下护法。”
“你叫什么名？”
“莫争先。”
汉子仔细瞧着眼前不怕死的年轻剑修，目中流出一抹欣赏。
“观你骨龄不过十七，剑道就有此造诣，离修成剑意也不远了，果然是天生的剑才。”
莫争先摇头道：“我哪有这般天赋，不过中人之资罢了。”
汉子摆手道：“妄自菲薄，天生剑才指的不是根骨，而是对在剑道上的领悟，这种人练其他的功法进境寻常，可练剑法却是一日千里。我看你身带剑形，指上却没有茧子，必然是在近日方才习剑。短短时日，能有这番造诣，你若不是剑才，还有谁是？”
他疑问道：“属于劫修的时辰，旁人躲还不及，你却还在此修炼，可是有事？”
莫争先看向远方，那里有生死大敌。
“我要……赴一场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