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诉说委屈
看着沈常杰这般激动，司九玄握着沈蕴的手，更紧了些。
“沈大人，别这么激动。您这把年纪了，还是少生气的好。前阵子本座还听闻，是谁？上了年纪，不小心将自己给气死了。”
司九玄悠悠开口，出口就是精粹。
沈蕴听闻，忙道：“司督主，您这般说，不大好。”
这不是明着说她祖父会气死？
司九夜听了她的话，转过头来，颇为认真的问，“本座说得都是实话，哪儿不好？”
沈蕴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
“你将手撒开！若是被旁人瞧了去，你让我孙女如何做人！”
沈常杰急了，冲上来掰着司九玄的手，“我孙女还未出阁，你这般做，不就是毁坏她的名声？撒手！撒手！！”
沈常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拜司九玄的手，奈何一点用都没有，将沈蕴的手腕都抓红了，也没能让司九玄松手。
他抬手向司九玄打过去，‘咚’的一声捶在司九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司九玄纹丝不动，甚至有些无奈，“您要是因为打本座而断了手，您说本座赔还是不赔？”
沈蕴自知，她祖父不是司九玄的对手，开口劝着：“祖父，您莫要激动。司督主他没有恶意。您不在的这阵子，沈家多亏了司督主照顾。”
“今日蕴儿能来看您，也多亏了司督主在皇上面前美言。”
沈常杰见自己孙女这般维护司九玄，也逐渐安静下来。
他瞪着司九玄，“他若会有那般好心，我又怎会在此？哼！”
沈常杰盯死了司九玄的手，看他抓着自己孙女，心里十分膈应，恨不得将他的手给砍了！
沈蕴自知她祖父的脾气，固执、不听劝。
无奈，她看向司九玄的眼神，充满了祈求。
只求司九玄不要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刺激她祖父。
“祖父，这段日子里，司督主确实帮我了不少忙。若是司督主手下留情，您怎会在此处过得这般惬意？”
“雷霆司是什么地方，您不会不知道。在雷霆司的人，有几个能够不吃苦头全身而退？又有几人，能像祖父这般惬意？”
沈蕴说着，又想起那些日子，自己也曾向一些人求助过，但…都被拒绝。
沈蕴突然觉得，臭名昭著的司九玄跟那些人相比，他倒是个‘好人’。
“蕴儿，你是被这贼人蛊惑了吗！？”
沈常杰听孙女处处在维护眼前这个宦官，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小，不懂！”
还小，不懂。
祖父只用四个字，就轻易抹除了她这些日子来的艰辛。
沈蕴看着沈常杰，良久，才缓缓开口，说：“是，我是不懂。”
“祖父，对蕴儿而言，没什么好坏之分。只有那些在我需要帮助之时，肯对我施以援手的人，才是好人。那些，平日里与我关系交好，一旦出事后就四处躲避，对我别人不见的人，我不觉得那是好人。”
“今日，看到您没事，蕴儿也放心了。”
原本还想和沈常杰多待一会儿，眼下…不利于多待。她怕再多待一会儿下去，祖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怒了司九玄，到时候只怕会更加麻烦。
“祖父，您多保重。蕴儿一定会想法子，尽快让您出去。”
沈蕴脸上带着落寞，刹那间，周围的环境都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沙沙的风声。秋风吹起沈蕴的裙摆，凉飕飕的。
她站在那儿，看着沈常杰，眼里多少带了些许无奈。
那是她祖父，她不能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祖父，您照顾好自己。”
沈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常杰想，孙女能进来看自己，一定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机会。自家什么样子，沈常杰心里清楚。司九玄是什么人，他自认也清楚。
若非价格合适，他才不会通融。
合适的价格，就一定是他沈家出不起的价格。
“蕴儿…是祖父，拖累你了。”
沈常杰说着此话，瞬间让沈蕴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眼眶瞬感酸涩，沈蕴眼中泛起薄雾，“祖父，原本这件事，蕴儿是不打算告诉您的。但眼下，您还是知道些的好。”
“何事？”
沈蕴哽咽着，似乎是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通通宣泄出来。结果，她还是只告诉了沈常杰沈洛书受伤一事，对于她这段日子来受的委屈，是一个字儿都没提。
“洛书被萧家世子打伤，伤情严重，是我们沈家没法子的。多亏了司督主，请大夫医治洛书。您方才所说的明哲保身，不过问您的事儿，蕴儿似乎能懂一些。但，对于沈家，您曾帮过的那些人，无一人施手帮助。这些日子以来，无一人过问，无一人帮忙……”
“若是有司督主出手相助，只怕洛书的命都要保不住了。祖父，这世上，人无完人。诚然您对司督主有意见，某些事儿上，我们应当谢谢人家。”
“洛书一事，和您的事儿。您其实心里清楚，若非有他帮忙，您在雷霆司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甚至，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一回事。”
“祖父，您有您的道理，蕴儿也有蕴儿的眼睛。我所见的，即我所想。”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对我好的，便都是好人。”
说到这儿，沈蕴不再说下去，长叹一声，“您多保重，蕴儿一定会想法子，让皇上放了您。”
司九玄说得对，这阵子，她祖父还是待在雷霆司的好。
若他不待在雷霆司，必然会跟那些人一起再继续对抗司九玄。她弟弟的命，被司九玄捏在手中。若是出了一点岔子，她弟弟就没命了。
她不能冒险！
再者……
她看祖父在这儿这段日子，似乎比几个月前胖了些，可见…司九玄对她祖父不差。至少，从桌子上剩下的饭菜来看，绝对要比在沈家吃的好。
……
出了雷霆司的大门，沈蕴匆忙上了马车。
她生怕晚一步，自己的眼泪会在外面落下来，让旁人看了笑话。
司九玄看她匆忙逃离的背影，追了上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