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的安慰
沈蕴感受到身后的人紧挨着自己，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警惕跟害怕，此刻，她心里只剩下难过。
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头甩得跟拨浪鼓一样，拼命想要告诉司九玄自己没有哭。
她整个人躲在马车的角落里，靠在角落中，肩头微微颤抖着。马车里发出阵阵呜咽，司九玄听了跟着心烦。
“嘁。”
司九玄唾弃一声，将帘子放下，隔绝了内外后，伸出大手将沈蕴揽入怀中。他用力，握着沈蕴的后脑勺，按进自己怀里，“要哭就大点声儿，别要哭不哭的，让人听着都跟着难受。”
沈蕴被他控制在怀中，她的头靠着司九玄的胸膛，能够清楚的听到司九玄的蓬勃有力的心跳。
‘怦怦’
“怦怦”
“司督主……”
她声音哽咽，泪珠子串线般往下掉。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触碰到司九玄的那一刹，心里瞬间被委屈填满，随后犹如山洪暴发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将头埋进司九玄的胸膛，小声哭起来。
“呜呜……”
她也会觉得委屈，会觉得难过。
沈家的担子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人可以依靠，祖父年事已高且不管家中事，弟弟还小，整日想的都是找猫逗狗。她一边管着老的，还要盯着小的，顺带家里的事儿，也要看着。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这么多年，从爹娘走了之后，沈蕴便是如此过来的。如今…也有人肯为她张开双臂，揽她入怀，给予安慰。
她那颗尘封的心，也有了复苏的苗头，跟着颤抖起来。
司九玄沉了一口气，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沈蕴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日子还得过啊，沈蕴。”
是啊，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想着这些年来的委屈，沈蕴在司九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痛哭起来。
司九玄就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手上的动作轻盈且缓慢。
他摩挲着沈蕴的后背，手心的温度透过沈蕴单薄的衣衫，使她整个人都跟着暖和起来。
他的手，好暖啊。
司九玄将她抱紧，低下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沈蕴，有本座在，你无需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
他的声音比往常轻柔许多，让人听着，便觉得酥酥麻麻的。
沈蕴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够了，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司九玄深沉的目光。看着他胸前被自己抓皱了的衣襟，沈蕴颇不好意思的伸出小手，替他摩挲平整，接着道歉。
“司督主，对不起，是我的不好。我弄脏了您的衣裳。”
司九玄冷哼一声，“鼻涕都蹭到本座身上了，沈蕴。”
沈蕴一囧，面色微红，“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我给您洗干净。”
“洗干净？你以为，本座会要这件被你弄脏了的衣裳？”
沈蕴一怔，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思来想去，沈蕴问：“督主，这件衣服，贵吗？”
“嗯？”
司九玄回过头来，明白了她的意思，勾起嘴角，“怎么，要赔？”
“我……”
沈蕴面色泛红，“赔！”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司九玄看她这副认命了的样子，顿时起了坏心思。
他伸手，划过沈蕴的脸颊，贴在她耳畔，说：“本座这套衣裳，价值千金。沈姑娘，当真要赔？”
沈蕴要哭了。
千金…他没事穿这么贵的衣裳作甚？
是专门留着要碰瓷吗？
沈蕴欲哭无泪，“能便宜些吗？”
司九玄被她逗笑了，“你想便宜多少？”
多少……
“一、一百两？”
一百两，是沈蕴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再多，她真的…不想给。
“一百两…您当我是叫花子呢？”
司九玄笑着，颇有无奈的架势，“沈姑娘，我算是看明白了，您这是想打劫啊。”
沈蕴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我是真的还不起。”
她最大的优点，穷。
“无妨，既然还不起，那就干活儿抵债。”
司九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逐渐精彩起来，缓缓说道：“本座还缺一个陪吃饭的人，沈蕴，你正好。”
沈蕴诧异抬头，觉得有些不现实。
就这么简单？不，不会的，他一定是想好了别的法子来搞自己！
司九玄离她很近，近到他的呼吸均匀的喷洒在沈蕴脸上，惹得她一阵红脸。
沈蕴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儿。
她伸出小手，暗戳戳的推了推司九玄，“太、太近了。”
司九玄挑眉，笑出了声儿。他直起腰来，看着沈蕴红扑扑的小脸，问：“沈姑娘，你该不会…喜欢本座吧？”
“什么？”
沈蕴身子一僵，她怎么都没想到，司九玄会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样羞人的话来。
她，喜欢一个宦官？
纵然他容貌俊美无俦，那、那也是不可能的啊！
沈蕴立马否认，“司督主，慎言。”
“哈！”
司九玄一摆手，“不喜欢，最好，省的麻烦。”
他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语气也跟着阴沉起来，“沈蕴，这段日子，好好伺候本座。若是本座不高兴了，就将沈洛书三条腿一起砍断。”
“你！”
沈蕴瞪着司九玄，气鼓鼓的。
这人，当真是不能想他好。
每次都是，只要沈蕴心里对司九玄的看法有所改观的时候，司九玄总会说一些，让她痛恨的事儿。来将司九玄对自己的好，通通覆盖！
见沈蕴气恼了，司九玄伸手，想要去揉沈蕴的头发。还没碰到她头顶，便将手缩回来了。
他说：“沈姑娘，你还小，男女之事自然不清楚。故而，莫要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去做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小小小！
他们都当自己是小孩子！
沈蕴咬牙：“司督主，我不小了。若是不出意外，三年前我就该成亲了。若是当初顺利成亲，如今，只怕孩子都会走了。”
她都十六了！
老姑娘一个了……
听着她说自己早就该成亲的事儿，司九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他说：“你哪儿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