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劝解祖父
司九玄注意到守卫的目光停留在沈蕴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且危险的目光。
守卫瞬间觉得背后发毛，在对上司九玄冷若寒霜的目光后，立马低下头，不敢说话。
“开门。”
“…是。”
他转过身，推着大门的手都跟着轻微颤抖。生怕自己转身的一刹那，司九玄直接一掌将他拍死……
沈蕴被司九玄挡着，自然看不到这人的反应。
跟随司九玄进去，原本以为会是破败的院落，没想到竟比她沈家都要好。青灰色的砖瓦配上白墙，看上去有点压抑。
沈蕴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她祖父。
但…有点难受。
她祖父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是受过酷刑的。这点，沈蕴悬着的心是落了下来。可当她听到她祖父说得是什么的时候，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祖父喊着：“司九玄，你这个阉人！平日里就会蛊惑皇上，无恶不作，为非作歹！”
“司九玄！阉贼！你坏事做尽，恶贯满盈！老天爷不开眼，让你活着！”
“哪天老天爷开眼了，一定会降下一道天雷，将你给劈死！”
……
沈蕴走近了，看到一旁的竹林中，她祖父坐在石桌旁，对着竹林大喊。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不稳。
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紧忙看向司九玄，见对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心里七上八下的。
“司督主…您、您别介意……”
她小声开口，带着抱歉的语气说着。
司九玄‘呵’了一声，“我若介意，当如何？”
说着，他朝沈常杰道：“沈大人好志气。如今做了本座的阶下囚，还能这般不屈服，倒是让本座钦佩。”
沈常杰听见司九玄的声音，立马转过身来。看到司九玄那张讨厌的脸之后，立马拍桌而起，胸膛起伏，“司九玄！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司九玄无所谓的摊开手，“为何不敢？”
“你！”
沈常杰正要开口骂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祖父！”
沈蕴从司九玄背后出来，朝着沈常杰跑过去，扑到他怀中，“呜呜，祖父…蕴儿终于见到您了！”
沈常杰愣住了，眼眶逐渐红起来，他拍着沈蕴的后背，声音都不似方才那般冷漠，“蕴儿…蕴儿，你怎会在此？”
还没等沈蕴开口，他自行想象，又朝司九玄一顿骂：“阉贼！你有什么，冲我来！莫要伤我孙女！”
是了，沈常杰误会了。
他以为沈蕴是被司九玄抓来的，抓来要挟他的。
“祖父！”
沈蕴立马抓住沈常杰要冲过去走司九玄的沈蕴，她说：“祖父，您误会了。司督主没有难为我，相反，这段日子，多亏了他出手相助，我和洛书才没让旁人欺负了去。”
听到沈蕴说没被旁人欺负，沈常杰这才露出心疼的表情，还有些自责，“蕴儿…是、都是这个阉人的错！若不是他，祖父也不会在这儿！更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
“……”
沈蕴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祖父还真是两句不离司九玄啊。
她尴尬的看看司九玄，眼里带着歉意，又对沈常杰道：“祖父，您不能这么说司督主。诚然，朝堂上，您和司督主的想法不同，但…您骂皇上，是真的错了。”
沈常杰诧异的看着沈蕴，“蕴儿，你在替他说话？”
沈蕴摇摇头，“没有替谁说话，我只是在说事实。”
“您不在的这段日子，您的学生没有一人肯为您说话，甚至都没人来看过您吧？期间，我去求过那些人，他们对我都像对灾祸一样，别人不见。”
“祖父…蕴儿晓得，这些话您不爱听。但，您如今年事已高，本该颐养天年。朝中的事儿，能放就放放吧，好吗？”
沈蕴带着祈求的语气看着沈常杰，“朝中言官不止您一个，有些事，您不该插手就不要插手了。蕴儿只剩下您跟洛书两个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了。”
她说着，声音逐渐哽咽起来，眼中被泪水模糊。
沈常杰看着掉眼泪的沈蕴，跟着心疼，连忙替她擦拭，“蕴儿不哭。”
这一刻，沈常杰似乎老了许多。但，他并没有将沈蕴的话听进去。
他叹了口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司九玄，对沈蕴说：“蕴儿，你还小。这世上许多事儿，你都不懂。我当朝咒骂皇上，是重罪。他们不替我求情，也是我要求的。这种时候，明哲保身，并没有不对。”
“世间非黑即白，我们就是那‘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该失去本心。不然，我们活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又有何意义？”
“蕴儿是不懂这些，可…蕴儿并不想让祖父涉险。这些日子，蕴儿跟司督主相处以来，发现他并非像你们所说的那般十恶不赦。”
“祖父您从前常教我，看人不能看表面，应当看内在。那您为何就不愿意，看看司督主的内在？”
“内在？他这个坏事做尽的——”
沈常杰话没说完，震惊的看向沈蕴，“你方才说什么？”
“这段日子，你跟他相处？”
沈常杰面色冷了下去，看着孙女娇艳的脸庞，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他甚至觉得后背发凉，克制着自己的语气，“这些日子，你在跟他相处？”
沈蕴原本想将滨州的事儿告诉祖父，正准备开口，眼角余光见到司九玄对她出手，将她一把拉过去，“司督主？”
她疑惑的时候，司九玄笑道：“是啊，这阵子…沈姑娘正与本座一处。吃、住，都在一起。”
“司督主！？”
“你！你！”
沈常杰看司九玄抓着沈蕴的手，气得手抖，“你！你放开我家蕴儿！”
他向司九玄冲过来，司九玄不急不忙的说：“你若再向前一步，本座就对她不客气。”
沈常杰的脚步停在原处，生怕司九玄会对自己的孙女不利。他指着司九玄的手跟着颤抖，“你、你不要动蕴儿！”
“司九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动我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