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祖父一事
接过沈洛书递过来的两个精致的琉璃瓶子，里面猩红色的液体跟她今天在万家赌坊喝的东西一样。她将东西放到一旁，看着沈洛书，“洛书，你方才说紫女姐姐那儿出了点事，发生什么了？她人没事吧？”
沈洛书摇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紫女姐姐未让我出去。只是，下人来报的时候，她脸色不大好。因着是耳语，我也不晓得对方说了什么。”
说着，沈洛书坐到一旁，继续开口，“洛书，这几日怕是不太平，你下了学，就赶紧回家，莫要在外面逗留，知道吗？”
“啊？”
沈洛书放下茶盏，认真点头，“我知道了，姐姐。”
“嗯。”
自从沈蕴爹娘去世之后，沈蕴便掌管沈家一切事务，对这个弟弟更是疼爱有加。沈洛书也明白，姐姐不易，再加上一些势利眼的人一直退亲，让姐姐的名声受损，姐姐的日子也很难过，所以他不会让姐姐担心自己。
“小桃，祖父还没回来吗？”
小桃从一旁过来，“回小姐的话，老爷还未回来。”
沈蕴抬头，看向窗外。
“太阳已然落山，怎会没回来？小桃，你派人，去宫门口问问。”
“是。”
小桃走后，沈蕴的心都跟着提起来。
祖父这人刻板，整日除了朝堂，哪儿也不去。按时上朝，按时下朝，从不会过时。今日，怎得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
沈洛书瞧见沈蕴蹙眉眉间，道：“兴许的宫里有事，耽搁了也说不准。”
沈蕴摇摇头，发间的步摇跟着颤动，“若真是那般，祖父早该派人来通知我们才对。就怕…出了什么事。”
今日发生的事，她说不害怕是假的。司九玄为人阴狠，自己今日将脏水都泼到他身上，只怕来日他会狠狠的报复回来。
亦或者，设计将今日一事全都推到她身上，将南国公的仇恨移嫁到沈家。到那时，沈家就当真是腹背受敌。
“阿姐，阿姐？”
沈洛书叫了沈蕴好几声，她都未曾回应，一脸愁容，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姐！”
沈洛书大声喊了一声，沈蕴一震，回过神来，笑道：“洛书，什么事？”
沈洛书一脸孩子气，撑着下巴叹气，“阿姐，我叫了你许久，你都不理我。”
“抱歉…”
沈蕴笑笑，娇艳的脸上带着歉意，“饿了吧？阿姐这就让厨房去备菜。”
沈洛书看她反常，便说：“倒是不饿，只是阿姐今日是怎么了？你这样，让我好担心。”
看着沈洛书担忧的样子，沈蕴抬手拍拍他的手背，“阿姐无事，你放心。不过是今日事情繁多，有些累罢了。”
沈洛书哑言，说不出什么。他晓得，自家所有事都压在阿姐一人身上，也正是如此，那些人才会陆续退亲。
沈洛书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心中暗暗发誓：我必然高中，将来替阿姐分担！
“阿姐，若是累，便请个管家吧……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沈洛书低着头，小声开口。
沈蕴摇头，“不必，家里的事儿，还是不叫外人插手的好。洛书，你安心，姐姐没事。”
管家？不可能！
她没多余的银子再养活另外一张嘴！
她正心里叫嚣时，小桃一脸严肃进来，二人四目相对之后，沈蕴笑着对沈洛书说：“洛书，你去趟厨房，想吃什么跟厨子说。咱们今天可以多吃一道荤菜。”
沈家平时节俭，晚上基本上不见荤腥。
沈洛书听到有荤菜吃，立马露出笑脸，激动的说了句‘好’，跑了出去。
待他走远，沈蕴嘴角笑意消失，问：“出什么事了？”
“姑娘，奴婢差人去宫门口打听，正巧遇到惠王。他告诉咱家的下人，不用等老爷了。老爷他…今日在殿内，公然弹劾司九玄，被、被司九玄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带走了！”
“什么！”
沈蕴捏紧帕子，眉宇间愁态更深，“司九玄……”
“可打听到祖父在朝堂中说了什么？”
她祖父沈常杰为两代老臣，若仅仅只是弹劾，皇上不会动怒处罚。除非，是触及到了皇上的底线，才会如此。
小桃咬紧下唇，似乎不敢说，吞吞吐吐的，“老爷他、他在朝堂上，怒骂皇上……”
“什么！？”
沈蕴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软榻上，手都跟着颤抖，“你、你继续说……”
“起因还是滨州红虫灾祸一事…老爷怒斥皇上，包庇司九玄，被以阉人左右，枉为天子……”
此话一出，沈蕴的心都凉了大半。
司九玄如今大权在握，即便是皇上，也要看了三分面。她祖父公然在朝堂上骂司九玄就算了，还骂了皇上，那不就是、就是在自寻死路吗！
“小桃，去递帖子，邀司督主到醉仙居一聚。”
“是，奴婢这就去。”
小桃走后，沈蕴疾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充斥口腔，随后顺着喉咙入下，进入胃中，凉地她忍不住皱眉。
她小日子快到了，往往这几日最难受，今日又喝了冷茶，到时只怕是下不了床了。不过，一杯冷茶入肚，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不少。
滨州一事已然过去一月，当初她祖父就闹过一次，皇上并未怪罪。这次，不定闹得多凶！
她并没什么本事，更没资格入宫觐见皇上求情，就只能从司九玄这个源头入手。只希望他…能有点人情味。
沈蕴在屋中走来走去，只盼小桃回来，能有个好消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里好似有蚂蚁在爬，痒得很。
“姑娘！”
小半个时辰后，小桃气喘吁吁进来，双眼通红，“司督主他、他说天色已晚，不出门会客，让姑娘莫要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