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几个活宝
阮锡是越国人,比天擎大一岁,今年三十五却当了二十年雇佣兵。
体格健壮匀称,脸上可沧桑得很。可能是长年风吹日晒的原因,身上的皮肤呈一种油亮的棕红色。
这家伙满世界跑,只换来一身伤疤。天擎捡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经过战乱的穷苦本地人。
不过令人惊喜的是,他除了母语,还精通汉语、英语、俄罗斯语和奥萨语四国语言。跟天擎交过实底以后,自然就成了厂里的第二把手。
不管采买还是谈客户,天擎一开始都很愿意带着这个家伙,贴身的保镖加翻译,关键还一直不提工钱待遇!
后来天擎也慢慢学会了奥萨兰特的语言,加上忠哥的到来,阮锡慢慢就变成了厂里的领导,不再随着老板东奔西跑。
一开始阮锡还有些担心,毕竟天擎不是本地人,除了小时候学过几天能够强身健体的武术就没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的手段。
腰间那把女式手枪几乎成了摆设,要不是他定期擦洗,现在估计都能锈在枪包当中。
不过每次嘲笑天擎的时候,忠哥都会保护这个比他岁数小很多的老板。阮锡不敢当面嘚瑟,忠哥长得实在太壮了,堪比健身馆的肌肉怪物。
一大早俩人有说有笑跑了大概五六公里,回来的时候,忠哥已经带着围裙给工人分发早餐了。
工厂成立时间不长,资金也不够多,因此吃饭的时候,大家伙都是围坐在一起,找个干净的地方就解决了。
忠哥是巴铁人,做饭的技术相当了不得。不管咖喱还是泡菜总能做出符合工友的味道,也难怪人家那么大的块头。有身好手艺不会饿死人的。
咖喱的香气很有穿透力,跪在宿舍门口的几个家伙垂涎欲滴,都可怜巴巴地望着吃饭的工人们。
天擎苦笑着摆了摆手,四人就跟如遇大赦一般扑向正在盛饭的忠哥。
“我不吃了,昨晚约了朋友给你修车!”阮锡拿起一张油饼,将其卷在一起塞进嘴里,“几个小混混你自己解决吧,看样子都被打服了!”
天擎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盘子撂了下来:“等会,我拿点东西。”
超过阮锡,在副驾驶前的收纳箱中拿出一摞文件,挥了挥手才让阮锡开车离开。
忠哥是个润过来的,天擎找老同学好说歹说,才凭关系在这个国家给他弄了一个新的身份。忠诚这个名字也是老同学给忠哥起的,天擎感动了好久。
文件和证明早就下来了,天擎一直忙活要账,就把这事给忘了。今天能够亲手交给忠哥,也算给这个人如其名的好帮手最好的交代。
大块头忠哥拿到文件当时就泪流满面,转身躲进宿舍里,像一个满身爆炸肌肉的小哪吒。
天擎不善言辞,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几个狼吞虎咽的小混混身上。
三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似乎都没吃过咖喱一般,把简简单单的早餐当成了美食饕餮。
天擎拉过一块有瑕疵的空心砖坐在对面,一边嚼着食物一边端详几人。
“我酒呢?”
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那个年轻人还是结结巴巴开了口:“让,让老大拿走了!”
天擎淡然地点了点头:“那两瓶酒加上运费和报关,价值五万多!”
几个小混混瞪大了眼睛,一个家伙嘴里的油饼当场掉进装满盘子的汤汁中。
“没事,吃吧,当做你们的医药费了。”天擎眼皮都没抬,“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别过来惹事了!”
几人拼命地点头,经不住面前辛辣的诱惑,再次狼吞虎咽一通。
看着他们脸上的伤,天擎不禁笑了起来。
他现在的身手都是跟阮锡学的,虽然只是皮毛,但对付这样的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
雇佣兵出手即是杀招,坚决不会这样没有章法地在人身上胡来。
所以都不用阮锡开口,天擎也能看出这几人身上的伤是不是他干的。
“打你们的是群孩子?”
“不是!”又是年轻人第一个开口,“是群年轻人,应该跟我岁数差不多!”
天擎点了点头,看着他没再说话。
年轻人以为面前的老板对他的回答不满意,立马补充到:“就在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我们刚刚睡下,就被一群年轻人端了老窝。当时屋里太黑了,我们也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不过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应该都是些年轻人,不是孩子!”
“知道了,吃吧!”天擎摆摆手,没有再追问。
他们所说的年轻人,他心中早有答案。只不过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因为这家伙在他和工人眼里,就是个孩子。
厂子刚开业的时候,天擎一共捡了两个难民一样的人。一个是阮锡,一个是十七八岁的小子。
阮锡能有今天,就是为了摆脱雇佣兵的身份,想做一个正常人。而那个本地孩子却跟他截然相反。
或许是血气方刚,或许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这家伙淘得要命,在厂里几乎无恶不作。
后来就像一只家养的猫似的,熟悉了自家地盘就在外面拉帮结派找些同龄人跟他一起捣乱。
天擎给他起个外号叫魔童,魔童降世里的魔童。
因为口音的问题,工人们怎么也叫不对,最后没办法,只能按照大众的叫法,改成“牧童”。
这小子就是当地的混世魔王,在外惹事从不管天高地厚,只要是对自己或者对他天擎大哥不利的,统统以武力解决,才保工厂开了四个月没有一人敢来惹事。
工人把几个混混撵走之后,天擎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在厂里晒起太阳。场地内全是积水,想要正式上工,估计还得一天时间。
海边城市的太阳没有内陆那么火辣,加上天上时不时飘来的云朵,他还挺惬意现在的忙里偷闲。
仰躺在还没干透的砖头之上,和煦的阳光正好能给他入赘冰窖的内心带来一丝暖意。
车修得也真够应付的,还没到中午,他的suv踩着泥水就冲他没好气地疾驰而来。
看样子只换了几个破车窗,车壳子被砍的地方连补都没补。
“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阮锡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车子的后排车门。
“不都跟你说了么!要账去了!”
“那这是什么!”阮锡手指车座上的东西质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