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该来的还是会来
似乎怕天擎没有看清楚，阮锡把后座的东西在手中扬了扬，就抛了过来。
一捆绿色的百元欧钞，看厚度没有一百张也得有七八十张。
这里银行的习惯跟华夏不太一样，在华夏一捆红票子大概率就是一万块钱，而在这里得看银行职员和验钞机的水平，看似一捆其实没个定数。
“哪来的？”
“你问我？”阮锡皱起眉毛，“要不是我自己收拾的碎玻璃，还发现不了车座下面能有这么多钱！你跟大哥说句实话，昨晚是不是抢劫去了？”
“我疯啦？”
“厂里的账上就剩个位数了，这事你能干出来！”
“滚蛋！老子又不是牧童！”
难怪车没修好就跑回来了，这一捆欧钞简直就是一笔巨款，让工厂再存活两个月不成问题。
天擎拿着这笔巨款在手中拍打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工人们那炙热的目光，似乎要连他的手一同吞下的感觉。
“这是哪来的？难道是我之前落在车里的？”
单手托着下巴，一阵刺痛传来。
身上的红肿没有消失，直接唤醒了昨晚的记忆。
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拦着他离开的时候，就靠在后排的车窗旁！
“就一捆？”天擎看向阮锡。
“你还想要多少？”
“不应该啊，还有五六捆都哪去了？”
“什么五六捆？你真抢银行啦？”阮锡说罢赶紧趴进车里，开始仔细寻找车座下面。
这个前雇佣兵是够高看他的，他算是饱受过守法教育的可干不出那么惊心动魄的事。
“你俩干什么呢？想女人就去找啊，对车撒什么火？”围过来的工人中特爱开黄腔的笑了起来。
天擎和阮锡两人一人一头趴在车里寻找着，耸动的屁股还真特么形象。
“不许这么说厂长！”忠哥不乐意了。
“你除了这一句还会什么？”工人反驳道。
“就是！”
“他就是个傻大个！”
忠哥向来跟这群工人格格不入，过于呆板的他仿佛引起了众怒。
“想要提前发工资的都闭嘴！”天擎起身吓退众人。
工人们都不傻，一听有利可图立马老实地退回到原地。虽然表面在晒着太阳，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兴奋估计早就按捺不住了。
从下到上，俩人几乎差点把车拆了也再没找到任何一张绿油油的票子。这就奇怪了，难道女人当时只来得及扔出一捆钞票？
阳光透过车玻璃照进车里，让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了好几度。车门虽然敞开，但黑色的车漆实在是太吸热了。
俩人只能靠在荫凉的地方大口喘气，阮锡开玩笑般把舌头伸出来逗着大伙。
可工人的注意力都在天擎手中的欧钞上面，哪还有功夫去注意耍怪的越国佬。
“厂长，什么时候发工资啊？”一个工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
“着什么急，不还有一周么？”天擎将手搭成帽檐挡在眉前。
“你不说提前发工资么？再说手里正好就有啊！”
“看你们表现！提前一天也是提前！”
“厂长，有人来了！”忠哥突然跑过来，手指大门方向。
一个毫无印象的发福中年人，领着十来号人浩浩荡荡闯进工厂大门。除了这个打头的家伙，剩下的人人手一把连毛边都没有去除的木棍。
天擎有些纳闷，但对面这群家伙肯定是来者不善。一个个如凶神恶煞，眼睛瞪向这边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后背涌涌而来的凉意。
“快，快来，现在就提前发工资！一人十张，直接发一年的！”
一捆百元欧钞，在眨眼间分发殆尽。
阮锡手里拿着十来张一脸懵地看向天擎：“你这是干什么？”
“与其被抢，还不如直接发给你们！”
队伍的最后面，跟着极其熟悉的四个家伙。他们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厂里的人，但天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早上一顿咖喱给他们打发了，没想到下午就跟着队伍过来闹事，看来有些事跟小喽喽说是没用的。
天擎的厂区不小，当初两万红票子买下二十多亩地。对面走过来的时候，工人们已经抄上了家伙。
他对大家伙的表现十分满意，没想到这种危难时刻，还是能够见证真情的。
“兄弟们，老板刚把工资发给我们，我们可得保护好喽！”一个工人大喊。
“是！坚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们敢抢咱们的钱，咱们就要他们的命！”
“对！要他们的命！”
天擎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工人们一个个义气爆棚的，却是要保住自己刚到手的工资，对于工厂的设备和他这个老板的命，只字未提！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这边正好十个人，对面那头十四五个，真要打起来，也不一定会吃亏。
“就你小子敢上我的地盘抓人？”发福的中年人站定脚步，头上丝丝白发看样子也是个操劳的命，“看来昨晚收拾你还是没下狠手啊！”
他往后瞥了一眼，吓得身后几人立马低下了头。
“是你带人打的？”忠哥挡在天擎身前，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男人。
阮锡没有动地方，不过看眼神他似乎在记那几个低头、面有愧色的人。
“我打的能怎样？在我的地盘就得守我的规矩！”男人对比他高一头的忠哥毫无惧色。
“碰我的老板就不行！”忠哥突然抓住男人的衣服和裤子，像举杠铃一样给这个家伙抛了出去。
发福男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连声哀嚎都没有，直接砸倒一众小弟。
“还不动手，等上菜呢？”阮锡越过天擎，径直冲了出去。
一场架只要有个开头的，那双方就很容易打起来。工人们手握瑕疵砖当即就给对面几个家伙开了瓢。
对面有几个年轻人的身手也不错，比胳膊还粗的木棒几乎抡出了风声。
阮锡像条泥鳅，灵活地游走于众人之间，三招之内，必倒一个。
忠哥冲在最前面，大块头的抗击打能力不是盖的，木棒抡在身上如同敲在闷鼓之上，没有声音更没有反应。只要是被他抓住，坐过山车都没有被他抛起来刺激。
最先倒下的发福男人，不知何时摸到天擎的身后，抄起地上被砸断的半块砖头，朝着天擎的脑袋狠狠砸来。
“小心！”大门口传来一声稚嫩却坚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