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鸽子
温岭望向门前，光影被江南初挡着。他就像是一个剪影似的，站在门前，看不清表情。
他身后人头攒动，似乎很热闹。
“温律，许总今天回来了，现在在办公室等你。他让我亲自来接你。”
“好帅！”
“这谁啊，没见过啊……”、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就像蚊子苍蝇似的，在温岭耳朵边绕了一道。
温岭看向魏衍，目光中毫无波澜。
“我现在有事儿，你的事儿晚点再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魏衍收起了暴戾。他轻轻调匀自己的呼吸，冲着温岭点头，
“嗯。”
许总亲自让技术总监江南初来接温岭的事情，很快窜进顾子林的办公室里。顾子林一脸愁容，盯着对面的蔡刚。
“真的是恒星集团？你没看错？”
蔡刚圆圆脸上架着眼镜，他眯起眼睛，眼睛和眼镜框重合。
“千真万确，前些天我去参加青年企业家大会。这个江南初还代表恒星集团上台，作为开幕式的邀请嘉宾。”
咝！
顾子林捂着脸，他智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该拔牙了。”
他十指交握，冲着蔡刚努努嘴，
“你把魏衍请进来，我来探探他的口风。他这家伙很神秘啊，什么身份我们都不知道。”
短短几分钟内，实习律师们开眼了。
温岭在高大帅气的江南初护送下，带着李拜天离开了永泰所。
温岭的客户，在蔡刚的护送下，回到了顾子林的办公室。
“顾律，要清理门派了。”
……
七七八八的议论声，再度在永泰所蔓延。
魏衍重新坐回到了许恒星对面，他们谁也没先开口。许恒星只是打量着魏衍，猜测他的身价。
加上车钥匙，配上腕子上的限量表，他的身价已经超千万了。
“魏总，温律实在是人忙事多。要不，我介绍另外一个律师给您。特别优秀，”
他招招手，蔡刚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这位是蔡律师，英国留学回来的大才！有十分丰富的诉讼和非诉的经验，”
魏衍撩了一下眼皮，
“呦，巧了。我也是英国留学回来了，可惜我就是个水硕，大学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说，”
蔡刚脸色涨红，他以手握拳，轻咳了两声。
-
恒星集团。
温岭刚迈进办公室大门，许恒星放下茶杯，快步迎向温岭。
“温律，我们又见面了。”
温岭从容的把身后的李拜天介绍给许恒星后，四人落座。
就在温岭和许恒星寒暄的阶段，江南出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李拜天脸上略过，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带着寒意。
“温律，你做过好几个上市的业务。你觉得我们恒星集团上市前景如何？”
许恒星身子微微前倾，认真的等待温岭的回答。
“事在人为。”
温岭简单的四个字，让许恒信脸上笑容绽放。
“好！那集团现在要注意些什么？”
温岭目光扫过江南初，最终落在许恒星的身上，她嘴唇微微勾起，
“如果恒星近几年最大的目标是上市，我建议，高层人员不要有变动。且，高层人员耳朵私生活要格外谨慎。”
许恒星会心一笑。
近些年，很多企业因为高层出事，“临门谢恩”的例子不少。
有人因为婚外情，有人因为贪腐，更有人因为特殊癖好，例如女装癖。他们出事，连累整个公司十几年的努力。
许恒星脸色沉重，
“温律，我们都是门外汉。以后还是要仰仗你啊。”
温岭冲着李拜天使了个颜色，李拜天麻利的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套合同，递到了许恒星手边，
“许总，这是法律顾问合同。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么。”
许恒星瞄了一眼李拜天，他的目光在李拜天脸上停留了两秒钟。这男孩儿五官清秀，看上去十分眼熟。
又想了几秒，许恒星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
他推开李拜天的合同，
“这个不急，”
李拜天被着突如其来的一闷棍打蒙了，他求助似的望向温岭。
温岭笑颜如花，接过合同。
“许总，您是对我的工作能力，还有什么顾虑么？”
许恒星摆摆手。
自己做生意十几年了，接触过不少律师。不论是从专业能力，还是个人能力，没有人能超过温岭。
“我原有的法律顾问合同还没到期。要不这样吧，合同先放到我这儿，等我那边的合同期满，咱们再签。”
许恒星说了一半的实话。
法律顾问合同确实没到期，而他急于上市也是事实。
但，他想骑驴找马再看看，如果有既能成全公司发展，又能专业技能不错的律师，那是最好的选择。
他眼中透出为难。
温岭很好，如果能是某领导推荐的，那就更好了……
这时，许恒星身边的江南初轻咳两声，低声附在了许恒星耳边，他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望向对面的温岭。
“许总，恕我直言。咱们准备上市既然提上日程，律师的工作也要先期进入了。否则……”
他故意拖了一个长音，眼位微微下压。
“我怕到时候温律没时间了，致君所那边又排不上期，”
温岭听不真切，但从许恒星微微皱起的眉头判断，他很纠结。
纠结？
江南初是在为自己说好话么？
他明明那么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点，他要为自己说话？
温岭陷入沉思，他怎么也猜不透，江南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到半分钟，许恒星点点头，他身子微微朝向温岭，坐的笔直。仿佛是下了最大决心的小学生似的。
“温律，这样吧。咱们先前一个上市辅导意向书。”
温岭的心一沉。
她呼吸停滞了，她觉得自己肺管子，就像被人拴上一根麻绳，吊着哑铃，直接沉入贝加尔湖底。
上市辅导意向书，不到开工的前几天，根本不能变成合同，完全见不到一毛钱。
而恒星医药真的走到上市拿一步，根据许恒星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遥遥无期。
温岭现在需要的是顾问费，是不什么上市辅导意向书！
如果这个月签不下恒星医药，拿不到顾问费，自己在永泰所就麻烦了。搞不好前期所有的业务，都会被顾子林摘桃子。
温岭垂下眼皮，清晰的看见自己手臂上的汗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