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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永延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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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夜初晴时,天边刚透着亮,灵犀怀揣着心思,以请安的名义进了宫。

    行早膳时,晋帝就看出小丫头的殷勤,一会儿盛汤一会儿夹菜。

    “父皇,灵儿给您添一碗鲈鱼粥,冬日吃起来暖胃的很。”

    “父皇,您瞧瞧这南瓜栗子糕,我特地给您做好了带来的,您快尝尝。”

    这世人都有心思,皇室的人心思更多,但能把意图写在脸上的不多见。

    晋帝不动声色,轻尝一口栗子糕,点了点头,“确实不错,灵儿的手艺可有了长进。”

    灵犀骄傲地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我的天分谁人能及呢,府上还有一份龙腾锦绣屏风,我绣了一半,来年完工送给父皇做礼物,祝晋国山河昌盛,祝父皇鸿福齐天。”

    晋帝满意地抚着胡须笑着,“灵儿有心了。”

    灵犀贴在晋帝的臂弯里蹭了蹭,“谁让我是父皇的女儿呢。”

    晋帝被蹭得直痒,耐不住这个小丫头撒娇的性子,心情不错道,

    “好了好了,灵儿今天这么懂事,可是有什么事情?”

    灵犀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和晋帝对视一会儿,又娇羞地扑进晋帝怀里,“父皇猜猜~”

    “哎哟,朕老头子可猜不到呢,灵儿再不说,朕可是要去永延殿批折子了。”

    “好嘛,我说我说。”

    灵犀看了一眼左右旁人,晋帝一扬手,四下人恭敬退下,灵犀这才道。

    “父皇,女儿最近忧心不适,不知该怎么跟父皇说呢。”

    “但说无妨。”

    灵犀咬了咬嘴唇,把准备许久的话慢慢吐出来,

    “女儿家要过好一生,枕边人的心性品质最是马虎不得,女儿听说那般禺皇长子脾气暴躁喜怒无常,这要嫁了去女儿一生都毁了。”

    说着,灵犀故作哭腔地挽着晋帝的手,楚楚可怜地哀求着,

    “父皇~您就疼疼灵儿,把和亲的事儿退了吧~”

    晋帝的心里已有些阴沉,不似方才笑脸,可没有表现在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只缓缓回道,

    “这就为难了,灵儿,和亲关乎两国的交际,不可说退就退,要有正当理由才好。”

    “女儿有正当理由啊,”灵犀天真地道,“女儿在民间结识一人,长相品性样样都好,女儿决定非她不嫁,您就说我已与人私定终身,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把这亲事退了吧~”

    晋帝没有料想过灵犀还有这种事,看她说话的样子并非空穴来风,他道,

    “灵儿一直在闺阁中,哪里知道什么叫私定终身,民间人怕是狡诈欺骗了你,莫要听信去,般禺皇子位高权重,父皇保证他不会亏待你。”

    说完,晋帝起身要去永延殿,灵犀见说服不通,有些急了,喊道,

    “若般禺知道,女儿连身子也给别人了,那位皇子仍愿求娶吗?”

    晋帝有些吃惊,他回头盯着灵犀的脸,强压着胸中的怒意,面色上未有波澜,

    “身子已经给人了?”

    灵犀扬着脸点了点头,“是,父皇,已行过夫妻之礼了。”

    晋帝未发言,在原地愣了几秒,嘴角抽笑了一声,“既然已行过礼了,可便是当朝驸马了,此人是谁啊?”

    灵犀至此,仍未看出帝王的端倪,只觉得是父皇有意接受了,欣喜若狂。

    “回父皇,她叫南风,是住在言无缺府上的侍卫,虽是侍卫,但人很好的,女儿嫁她不悔。”

    “言无缺啊,好啊,既然是灵儿看上的,宣来朕见见吧。”

    入了宫门后,言无缺越发紧张,胸口也一直发闷,眼看永延殿就在眼前,言无缺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

    皇帝宣召他言无缺是常事,但宣一个侍卫是极其不正常的,而且还知道南风的名字,若不是南风做了什么需要大恩大赏的事,那就只剩下泼天的祸头。

    言无缺曾问房营,“敢问公公,陛下宣召是有何事啊?”

    房营看向言无缺,又将眼神看向南风,意为此事关乎南风。

    “言大人,老奴什么都不知情,一会儿去了永延殿便知了。”

    言无缺心上不安,他握住南风的手,尽量地把人拉到身后。

    殿前,晋帝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灵犀就在旁边安静的坐着吃果子,房营宣召,看见南风的身影,灵犀喜得站起了身。

    南风远远与灵犀对视,心上突然就明白了几分。

    “微臣言无缺叩见陛下,吾皇圣安。”

    初次见到晋帝,南风暗暗握紧了手,亡国之恨无比强烈,杀晋帝,是南风一定要做的事。若不是殿前站满了带刀的侍卫,南风一定会去试一试。

    言无缺提醒南风,南风这才俯首跪下,“南风叩见陛下。”

    晋帝抬头,慵懒地看了一眼南风,转身问灵犀,“是他?”

    灵犀兴奋地点了点头,“是。”

    晋帝对言无缺道,“朕看你老实本分,没想过你的侍卫倒是让朕惊喜。”

    言无缺紧张地回,“微臣惶恐,还请陛下明示。”

    “朕听闻,公主与你这个侍卫关系亲厚,可是真的?”

    “陛下恕罪,臣一向不管侍卫的私事,此事臣不知”

    “哦?你不知?听说已私下定了终身了言无缺你竟不知?”

    晋帝话里藏刀,言无缺额头上已涔出冷汗,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陛下,臣真的不知,此事匪夷所思,定是误会了,南风身份低贱,怎配和公主相提呢?误会,定是误会。”

    言无缺只顾推诿,灵犀嘟着嘴有些不满,“言大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说误会误会。”

    晋帝转向南风,问,“南风,你来说说,当真是误会吗?”

    所有人都能看出晋帝暗藏的杀意,威威皇权之下,皇帝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亵渎皇家颜面,贱民连看一眼都不配。

    房营公公频频侧目,提醒南风要小心说话。南风能品出这番好意的提醒,此刻就该明哲保身。

    可是,灵犀那个小傻子还在殿上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地等着她的态度。

    南风坚定道,“陛下没有误会,我对公主,确有情意。”

    此话一出,殿上的氛围陡然变了,变得凛冬降至刺骨无比。

    言无缺忙在身边慌张道,“放肆,不可胡说!”

    晋帝的脸色阴挚得可怕,他继续问南风,“公主说,你与她私定了终身,可也是真的?”

    “是。”南风的回答仍然坚定。

    眼中的恶意再难掩饰,就在灵犀觉得好事已成中窃喜之时,晋帝怒扬手中批折,严词令道,

    “来人!把南风给我拖进刑慎司!”

    灵犀一愣,笑容僵在脸上,直到南风被人摁在地上的时候,灵犀才觉得这不是开玩笑,惊慌地哭求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进刑慎司?南风做错了什么?”

    “他若能在刑慎司里熬上三日,朕便同意了你们的亲事!”

    刑慎司,天下人人闻之色变的机构,掌握了天底下最厉害的酷刑,凡是进到刑慎司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进去了便是死,阎罗地狱不过如此。

    南风不能进刑慎司,是言无缺唯一的念头。

    南风一言不发,眼看着已被拖到殿外,言无缺纵然起身,从怀中掏出马鞭,狠狠抽在了南风的背上。

    南风安静地跪在雪地里,听着言无缺用力抽打在身的鞭子声,剧烈的痛蔓延到骨髓里,南风咬着牙,未发一句。

    言无缺毫不手软地连踢带打,嘴里骂道,“你这下贱的东西,公主金尊玉贵,不过是看了你一眼,你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妄图攀附公主,做那一步登天的美梦,今天我就打死你,以正国法家规!”

    无数道的鞭声在空中炸响,马鞭透过单薄的衣服已溅出了血痕,言无缺仍不松力,反而加重了几分,看似真的要打死南风。

    不一会儿,南风的背后已皮开肉绽,碎衣附在裂开的伤口里,浅薄的衣衫被血染红,分不清哪块的皮肉,模模糊糊的一滩血影。

    南风再也受不住力,噗通一声倒在雪里。

    灵犀已然知晓其中的事,她跪在晋帝面前拼命叩头,哭的满脸泪水,

    “父皇!我不嫁她了,求求您让言无缺停手吧,灵儿求求您了父皇!”

    晋帝威怒道,“灵犀,你可还愿去和亲?”

    “灵儿愿意,灵儿愿意去和亲,不要再打南风了,不要再打她了!”

    晋帝对着身边人道,“来人,带公主去验身。”

    验身,检查是否为处子之身,女子若被验了,即便身子无恙,但也会背负破身的污名。

    南风浑身是血,尽管没什么力气,咬着牙关艰难地对晋帝道,“不要查,我没碰过她”

    灵犀再也受不了了,快速拔出一个侍卫腰间的佩剑跑到言无缺的身边,将剑刃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厉声威胁道,

    “言无缺你停手,否则本公主自刎!敢问言大人能担得起逼死公主的罪责吗?”

    言无缺一愣,忙将鞭子扔掉,跪在地上赔罪,“微臣不敢,还请公主把剑放下莫伤了自己。”

    雪里伸出一只沾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拽住灵犀的裙角,虚弱道,“不要把剑放下”

    灵犀泪如雨下,转而持剑跪向晋帝,坚定着道,

    “父皇,此事确实是误会,灵儿只是一心要逃避和亲才扯了谎牵连了无辜的人,我保证以后与这个侍卫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女儿同意去和亲,并且再不做蠢事,请父皇放他们离开。”

    看似妥协,实则是威胁,灵犀并非做样子,抵在脖颈上的剑刃已沾了几滴血花,若南风出事,灵犀真的会舍弃一切划烂自己的脖子。

    晋帝未发话,言无缺不敢动,灵犀急切对言无缺喊,“赶紧滚啊,快滚啊!”

    目的已至,晋帝知二人已无用,一扬手,示意言无缺带着南风退身。

    赶忙拜别晋帝与公主,言无缺将南风背在身上,逃一般离开了永延殿。

    远远的出了永延殿,南风听见剑落地的声音。

    宫中红梅初绽,如雪一般艳丽无比,言无缺背着南风,身后留下一路的梅花。

    打扫的宫人见了,对着南风的后背,说了无数声晦气。

    “南风,你恨先生吗?”

    “不恨,多谢先生,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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