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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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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花巷,文人雅集诗会之所,常有墨客于此吟诗挥毫赏乐,无数雅客之征。

    桥头柳岸,静水花繁,美景可比江南,于庆安城中盛名。

    灵犀对此地向往已久,恰逢入宫给皇帝请安时遇见太子李承烨,以巡察民情之由三言两语给哄了出来,民情尚且不知,吃喝玩倒没一件落下。

    李承烨双手持满给灵犀买的各种小玩具,无奈又宠溺地道,

    “想出来玩直说便好了,何必扯上民意国本?”

    灵犀一脸小骄傲地搂着李承烨的胳膊,

    “我不那么说皇兄怎么肯出来嘛,我瞧你整日窝在东宫读书,怕你读傻了。”

    “书不可废,心不可移,古之圣贤皆”

    “唉哟行啦,今日歇一天,既出来了不如玩个畅快,那些个圣贤书统统抛脑后去,皇兄,前面有个新奇摊子,我们去看看。”

    镜花巷有一条蜿蜒绵长的游摊街,布匹绸缎果子糕点杂耍卖艺一眼望不尽的华彩,街上人人来往,热闹祥和。

    李承烨见此情景心中十分欣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是社稷之福,是天子之福,若如此发展,不下十年便成晋国空前繁荣之势。

    灵犀一头扎进街中,拉着李承烨在人群中左推右挤,奔着高处的大水车而去。

    那水车浑圆硕大,高有二十米,安安稳稳地架在河中顺着水流而旋转翻动,浅浅水花漫天,在空中流光溢彩。

    灵犀站在水车下往上望着,心中直惊叹。

    “真美啊。”

    “欸?”

    灵犀惊讶地看着站在身边,对着水车发出赞叹的夏云轻,夏云轻冲她一笑,道,

    “真巧啊,灵犀姑娘,你也来看水车?”

    “夏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夏云轻用眼神瞥了一眼一个简朴的摊位,“喏,摆摊。”

    那是一个棕色的货架,架子上有三只木刻的巴掌大的小动物。

    灵犀走近了去看,做工不算好有些粗糙,孤愣愣又灰突突的十分不显眼,看得出雕刻得很敷衍。

    “这是夏先生的手艺?”

    “是。”

    “如何卖?”

    “十两银子,买一赠二。”

    灵犀哈哈大笑起来,“恕我直言,先生,你恐怕一辈子都卖不出去的。”

    夏云轻倒不在意,折扇开合,轻轻笑道,“事在人为。”

    李承烨轻问夏云轻,“先生如此说,倒像是必定会卖出一样。”

    灵犀搭了一句,“夏先生,这是我家中长兄。”

    夏云轻早已注意到了这位如玉般温润的谦谦公子,花羚已告知过,灵犀是晋国的公主,那么公主的长兄,便是当朝太子了。

    此行太子与公主并未带随从,想来也不想暴露身份吧。

    夏云轻不想拆穿,只当是平常人之间聊聊天,他道,

    “兄台可曾听闻,天生我才必有用,其实不止是人,物品同理,有价便会有市,既然出现了就该有它出现的道理。”

    李承烨回道,“若架子上的是随处可见的一捧土,按先生之意也是有道理的?”

    “自然。”

    “依先生之意,一捧土又价值几何呢?”

    “如此,我倒更想问问公子,这土埋在地上踩在脚下,价几何?若这土是捧在绝代花魁手中,价几何?若这土被装入黄金玉器中呈贡进宫,又价几何?”

    李承烨愣了片刻,继而释怀一笑,

    “土在脚下分毫不值,花魁手中有人倾顾价百两,若进皇城有幸入帝王眼值千金。

    谢先生指教,这三个木刻我买了。”

    灵犀还听得云里雾里,说的什么土啊花魁的,不过三两句话而已,倒真让夏云轻卖出了,这是个什么手段?

    十两银刚落夏云轻手中,夏云轻忽得浑身一抖,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人群中有人攒动,呼泱泱得一堆人挤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傍大身圆长着络腮胡的凶悍男子,男子身旁跟了四五个小厮。

    那男子将星沉推了出来,又摔出来一把断了弦的琴。

    “看看,瞧瞧你家孩子做的好事!”

    星沉低着头不言语,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样儿,夏云轻一瞧就知道是闯祸了,不慌不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何事?他弄坏了我的琴!我是做琴市的,他进店来瞧,就把我店里最好的琴弄坏了,你说,这当如何处理?!”

    那人气势汹汹着,恨不得将夏云轻吃进肚子里似的。

    李承烨挺身而出,怕夏云轻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受伤害,他站出来道,

    “休要伤人,你要多少钱赔你便是。”

    “多谢公子好意,夏某自会处理。”

    夏云轻仍旧没有慌乱,许是这场面见惯了也不觉得稀奇了。

    他矮下身去看那把七弦琴,此琴桐木而制做工细良,指尖拨弦弦音清脆回荡,看似确实是把好琴,不过磨损的有些重,木琴内角积了些灰尘,像是陈放了很久。

    夏云轻在断弦处摸了摸,断口处十分平整,但断口的中心扯出了一条十分细的弦丝,弦丝十分突兀,像是受了拉扯。

    夏云轻问那个男子,“你说我家小孩弄坏你的琴,说说看,他是如何做的?”

    那男子大吼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看见他伸手摸了琴,琴弦就断了,怎么,你要耍赖不成!”

    夏云轻语气毫不示弱道,“摸一下,琴弦就会断,众人给评评理,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结实的琴弦,

    还是说,你家的琴都是这样质量敷衍不堪一用?”

    “你!”

    男子有些吃瘪,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样的人竟如此巧舌如簧,自知此路不通,立刻翻脸道,

    “我想起来了,他手里握着小刀,一点一点割断的!”

    星沉猛然地摇起头,看向夏云轻的眼神满是委屈。

    “先生,我没有,我没有那样做”

    夏云轻嘴角忍不住上扬几分,仍有气势地与男子对着,

    “你空口白牙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你说有小刀,刀在何处?”

    “刀,自然是趁我不备的时候偷偷扔掉了,难道要留在手里给我当证据的吗?”

    夏云轻抱起地上的琴,将断开的弦拿出来示意众人。

    “乡亲们请看,此弦确实有用刀割裂的痕迹,割断断口是完整的,但此弦中心处留有一截细长变形的细丝,足以证明琴弦并未完全割断,而断裂是琴弦长时间的拉扯力所致。”

    男子一愣,气势立刻虚萎了下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掌柜的应当最清楚,这把琴上落的灰证明它已卖不出去了,你不想将它留在手里便施了手段割断琴弦,最后讹给无辜的人。

    掌柜的,我劝你做生意还是诚信为主,别当庆安城里的人都是傻子!”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纷纷议论,男子见事情已经败露,众人又对其指责不休,缩着脑袋羞愧地挤出了人群中。

    没想到夏云轻真的将事情圆满化解,李承烨有些欣赏,彬彬弱质却极风骨,如此人物即便隐藏锋芒也难叫人不注意。

    夏云轻摸了摸星沉的脑袋安慰他,这一摸不要紧,这小傻子就掉眼泪了,着实是受了大委屈了,估计心里也怕极了吧。

    星沉哭着道,“对不起先生,如果我不去看琴,就不会惹出麻烦了。”

    夏云轻微微摇头,“不关你的事儿,星沉,这世间不仅有好事儿还有坏事儿,躲是躲不过去的,不管你进不进那家琴行都会如此,我们不惹事,但也别怕事。”

    灵犀站在旁边踮着脚摸了摸星沉的头,温柔地安慰着,

    “好孩子别害怕,走,姐姐带你去玩,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夏云轻着意应允,此处便只余他与李承烨二人。

    夏云轻捡起躺在脚下的劣琴,今日虽残,但夏云轻却能看出它此生灵气。

    轻抚琴弦,弦音如澈,随情弹拨一首断曲,琴音袅袅如沐仙乐。

    李承烨身在曲中,此曲虽不完整,却也听得出不是凡俗之物,就算在宫中也未有听闻,李承烨不免对夏云轻有些好奇。

    “先生竟通音律?”

    夏云轻客气地笑了笑,“只通些皮毛而已,公子见笑了。”

    “先生过谦了,不知先生出自哪家公贵,在下日后可有幸去拜访?”

    “我不过是山野匹夫一介游民罢了,不值访。”

    夏云轻有意推拒,李承烨知其意也只是笑笑,“若不介意,在下可否在先生的摊铺上坐坐,与先生聊些意趣?”

    夏云轻扬了扬手表示同意,随即从铺子后拿出两小酒壶来,坐下身递给李承烨。

    “家妹酿的青梅酒,公子尝尝,我可先说好,可能不太好喝。”

    李承烨言谢接过,微微倒了些含在嘴中,清酒入喉,霎时间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极不可思议的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云轻一瞧这个表情便默默将正要开塞的酒壶放到身后,他知,除了厨艺,花羚也不是酿酒的材料。

    “公子吐了吧,小心伤身。”夏云轻打趣道。

    李承烨忍了忍,憋了一口气吞入腹中,嗓中甜涩咳了几声,“咳咳,不可失礼。”

    东拉西扯闲聊一番,逐渐转到正题上。

    李承烨问,“先生不是庆安城人?”

    “不是,我自南方一个小村子来,此次是北上游行。”

    “那方才与琴行掌柜交涉时为何提及了庆安城人?”

    小心思被戳破,夏云轻咂了咂舌,“扩大责任程度罢了,将这些看热闹的人转化成受害的主体,如此便在无形中成为我的力量。”

    “我国一向倡导以和为贵,且先生身为商贾,何必伤和气?”

    “别说伤和气,委屈了星沉,我恨不得立刻葬了他!”

    夏云轻是有些气的,神色也凌厉了许多,想起生人在身旁便立刻收敛了些,继而又道,

    “公子也说我是生意人,生意人明眼被辱却不反抗,难道不会被打上委曲求全的标签?人进一步,我却退一步,那别人一直进,我一直退,何时到头?”

    “先生所言差矣,圣贤云,礼之用,和为贵,小大由之。”

    夏云轻不以为然,“圣人亦云,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圣人都忍不了这糟心事儿,何况平民百姓呢。”

    李承烨探了夏云轻的底,知道他确有实学在身,绝伦又脱俗,大雅者与常人不同。

    李承烨心下想了想,犹豫了几分还是问着,

    “不知先生,怎么看待当朝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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