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开诚布公促芬芳
耕耘了一夜的我属实有点累了，7点，我还赖在丽丽小姊姊的温柔乡里久久不愿离去。
我对一个真正男人的衡量标准只有两点：酒桌上的不服输和征服心爱女人的不言败。这两点，昨晚基本凑得差不多。
“南风南风，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在我的耳畔，柔情蜜意地轻喊。
我用力的箍紧她，整个身子更加的贴向她。
“乖宝儿，听话！你要迟到了”
“不嘛！”我竟然撒起娇来，“就像跑了好几段马拉松，人家好累的。”
“还说！搞得我都脱水了”她摩挲着我的头发，有些羞涩地轻嗫道。
我从她的怀抱里钻出了头，直视着此时我最爱的女人：“舒服吗？”
“鞥！舒服极了”
“我还想再来一次！”
“你讨厌！噢嗯哼啊”
的确是有些迟到了，刚到现场便看到了叠水旁边站着的巩向辉。
“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
“鞥！”
“后悔吗？”
“后悔什么？李经理你说，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一时半会儿，你脱离不了他，更不能逾越他！”
“那我不管，他要让我死在这儿！我就拉上他垫背，跟他同归于尽！！”
我看出他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昨晚呆滞的眼神重新焕发了生机，目光坚毅且凶狠。他决意要鱼死网破了。
“你认识他老婆吗？”
“哪一个？”
我恍然所悟：夏俊飞与巩天成并没有多直接的亲属关系。
“应该是现在的这个吧！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破烂货！”他诅咒地骂了一句。
我大概知道了巩天成的家庭和婚姻状况。
“你知道吗,李经理？”他继续问向思索着的我，“老巩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我摇摇头，他从未对我们说起过他的家庭状况，包括爱人和孩子。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的大哥是杀人犯，判了死刑枪毙了；老二故意杀人未遂，无期徒刑；老四隔三差五就被抓进去。他们整个家族，只有老巩算是稍微正经点的。攮他奶奶滴，我得想办法把这个王八蛋也送进去！让他们兄弟几个在监牢狱里团聚！”用了昨晚的起凤方言，恶狠狠地发着毒誓。
我惊诧到无言以对，想到巩天成的模样，竟然心生怜悯。
但看向巩向辉坚定的样子，肯定不是当做儿戏说出的话语。
“有那么大仇恨吗？”我纳闷的问道。
“今天一早，李总过来了。”
“哦。”我在等他继续说。
“我把所有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刚才谈话过程中并没太有章法的思路。
“李总什么态度？”
“他问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问题：‘你跟巩天成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吗？’”
我点点头，立场最终站在了巩向辉一边：“划得来吗？想过后果吗？”
“大不了结账走人。”他再次透露出无尽的悲凉。
“结账走人？”我冷笑了一声，“你中途退出，违背了合同，账是那么的好结的？你知道巩天成有多阴险吗？”
“我记得以前他没有现在这样瞎包，这个王八蛋这两年不知道跟谁学的，直接成了一个下三滥！！”
“所有的签证单，他一个字都没签，这对于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南风啊！我是李海军。”
又一个始料未及，我不自觉的想起初来公司时，巩天成对我的劝告。第一次接到李海军的电话，让我不免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眼前也立马浮现出他矮矮的个子，短短的脖子，胖胖的脸腮，尖尖头顶的样子。
“哦，李主任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你在风景的项目上了？”
“嗯呢！”
“昨天上访的事情你有所耳闻是吧？”
“是！肖总开得协调会，李总点名让巩经理去处理协调的嘛！”
“别说了，唉！不是挨揍了嘛！”
“啊？谁啊！谁挨揍了？”我故作不知的惊讶问到。
“老巩！这不李总的意思是可能老巩的沟通方式跟常人有点不太一样，今天他们又去信访局了，李总说你在项目上，跟周边的人和物要熟悉的多，先让你去打探打探他们的底细。”
“没问题！”我一口应承了下来。并不是因为想出风头显现自己的能力。我坚信，他们一定会拿日照的问题说事，但很显然：他们认为现在还不是说日照问题的时机，他们有一个不容易达成的诉求要逼迫嘉晟置业首先完成。
我只是好奇他们的诉求而已。
“那好，我马上派车去项目上接你，你要注意讲话的分寸。不要重蹈老巩的覆辙。”
“放心吧！李主任——可不可以带两盒招待烟？如果公司有的话”我当然知道公司里的招待用烟肯定是有的，而且经常被巩天成公物私用。
“这个没问题，你在项目上稍微等会吧！”
艾维亚很快就到了，我无心再顾二巩之间的纠葛，只是拍了拍巩向辉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无声的安慰，顺便提醒他好自为之，便被载着去了信访大厅。
今天上访的人似乎多了不少，在七八十平方的大厅里有了黑压压一片和人头攒动的感觉，搞得我有些莫名的兴奋。
没有太细致的搜索，我便轻而易举地发现了熟稔的宋佃旭。未等接访员接洽我先伸出手冲他摆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
“您是嘉晟置业的工作人员吧？”信访局的同志前来握手。
我微笑：“是的！是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很有礼貌的寒暄，“您是公司的”
“算是风景项目的工程师吧！李南风。”我领会了他的疑虑，自报了家门。
“咦”像德云社的观众，人群中发出了拖着长腔的鄙夷声，然后夹杂着七嘴八舌的话语：“昨天是副总出面，今天来了个管现场的！且”、“副总被老宋拿捏舒服了，今天在家躺着回味呢！哈哈”、“毛头小子”、“很显然的在搪塞我们，马勒戈壁的”、“让他老板肖志英来，这几把一看就混球一个”、“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主”
羞辱谩骂之声不绝于耳。我始终微笑着，似乎听不到他们对我的人身攻击，却在心里暗自较量：我骂你们的时候，但愿你们能听出来我是在骂你们！
“大家先不要吵”接访员等待人群中的叫嚷声归于平静，“昨天呢，嘉晟置业的巩总来，发生过一些小摩擦。今天呢，换了李主任来——我看今天的人数增加了不少哇！”
我在心里冷哼了一下，四五十人，也就代表着四五十户。远景花园1、2、3、4号楼总住户的60。那就意味着绝非日照影响的问题。
“说明大家热情很是高涨嘛！”我借着信访工作人员的话打了一个哈哈。
上访户的嘴脸仍然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李主任，这位”
“宋叔！老相熟了”看接访员欲介绍宋佃旭，我主动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宋叔，你昨天怎么没控制控制情绪，动起手来了呢？”
“那个是老巩是吧？话还没说呢，就瞎几把哔哔说我们跟他说不着，说不着你来干什么来了？那还不一个大嘴巴子抡走？”宋佃旭表面上是给我以下马威的姿态，但毕竟是因为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每每在工地遇见他，我也总是善意的提醒他注意安全，多提意见啥的。他是知道我对他客气的。所以他的语气多偏向了征询意见。
我给他递上细支中华，随手把两盒烟放在他前面的长条桌上，冲人群说到：“大家伙谁抽烟来拿吧，我就不一一发了——宋叔，看你这魁梧的身材，不知道细烟合不合口味？”
“还行吧！”他接过烟，我送上火。
“叔”我朝人堆里没有目标的瞎喊了一声，捡起桌上的一盒扔了进去，“你们自己分，自己点啊！”
“咱们经常在工地上见！我看你挺忙的。”宋佃旭嘬了一口烟，又吐出去。
“也是瞎忙”我谦虚了一下算是应承他的恭维，“宋叔，恕我直言，12345热线呢，我应付了不少，咱们大家伙觉得我们影响到大家，而我们又觉得我们的施工也是合情合理，这只是站得立场不一样，所以对事件的看法也就不同。我如果强调我们没错，但能影响到大家也是客观实际；但如果让我说我们影响大家不对，我是端人家肖志英饭碗的，似乎也不应该。换作大家是我，东家肯定会骂咱们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
我的一番话，并不会打动多少人，这个我是知道的。他们已经经过了集体密谋，思想和行动统一是必然的。我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安抚一下这个躁动的局面而已。
包括宋佃旭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附和我，但他们当中有的在思考，同样是打工者，他们曾经的境遇同我当前的境遇相似，他们内心难免会有苦楚，所以他们会或多或少的体谅和怜悯我。他们的平静情绪会感染给身边的人，导致这个局面也会静下来。
静下来之后，我就决定摊牌了：“想要我们停工吗？只在白天施工吗？不给我们的一千多户业主交房吗？”我用了三个反问句，然后又提高了声音，“大家心里是有答案的。所以没有意义的话咱们不讲，无效的谈判咱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大家又不是没事做，是不是？”
仍然没人说话，更多的人开始思考。
“大家都不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如果说想让肖志英拿钱挨家挨户的赔偿，有多少他都赔不起。所以，这个事情很简单，我们不能不干，而且没能力给大家补偿金钱，那就看大家有什么诉求。实际的、可行的，开门见山，说出来！”
我只为这一个效果，也只想知道他们共同的目的。
“年轻人，果断、坦白、透彻、直接，小李，你的路子比昨天你的领导清晰、高明得多了”宋佃旭沉默了几秒，发话了，“我们其实是不好意思开口的，被你看出来，并且给了我们一个台阶。没错！我们是有一个目的，但对于你们家大业大的嘉晟集团来说，毛毛雨。”
“宋叔，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