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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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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说!”周许握紧了拳头,脸色愤然地怒斥道。

    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你若不信,可亲自去问他。”

    周许心中一颤,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缠绕在她的心头,她觉得胸口堵得慌,眼前的水气氤氲上来了,胸间窒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中夹杂着几分僵硬,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时一旁的宫人走上前,小心地禀报,“仪王殿下,郎君来信。”

    周许如魂魄出窍一般,面色苍白,神情迷茫地回到家中,她甚至都忆不起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过了许久,她才从纷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你去和你主子传话,我在西市逸仙茶肆等他。”

    清浅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应下。

    黄昏,陆瑾辰匆忙赶到茶肆包间,只见周许一个人临窗而坐,眼眸空洞地望着窗外,夕阳照在了她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

    寒冬腊月,窗户却大敞,阵阵寒风袭来,陆瑾辰连忙上前欲关窗。

    “别关!我想清醒会!”周许伸手阻拦道。

    陆瑾辰叹了口气,坐到了周许对面,忧心地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周许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是你写了举报信给大理寺来调查我父兄吗?”

    陆瑾辰微微一僵,又立即恢复正常,“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真相,大理寺派人去汴州查我兄长,也是你的意思吧?”

    陆瑾辰想否认,但他的骄傲自尊不允许他否认,他沉默了半晌后,说道:“是我!”

    “竟然……是你!”这个彼此相伴了近三年、曾经深爱过、历经过生死离别、原以为是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拿着刀在背后硬生生地伤害她最爱的家人。

    周许只觉得五脏六腑在痛,痛得她只想永坠黑暗。她闭上了眼睛,无法再看他一眼。

    “阿许,我也是不得已,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陆瑾辰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渗出一层薄汗,神色慌张地拉过她的手,显得不知所措。

    周许的泪珠犹如断线的珍珠,簌簌坠在他手上。

    陆瑾辰抬起头,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周许使劲地把手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你走!你走!”她怒吼着,站起身,猛地掀翻几案,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她脸色发青,身体簇簇直颤。

    “阿许,你听我说……”陆瑾辰还想解释。

    周许蓦然转过身,站在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心中那强烈的憎恨之火,慢慢熄灭了,化作一堆余烬,只觉得内心充满了无助而绝望之感。

    陆瑾辰站在她的身后,强行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头脑这才慢慢清明起来。

    “阿许,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周许转过身,她的眼眸中没有一星的温暖,只有冰冷的寒意,能让人的心冷到骨子里。

    她冷笑着,“你一边伤害我的家人,一边惺惺作态要与我成婚,陆瑾辰,我看不懂你!”

    陆瑾辰一怔,似是被这话激怒了,大步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腕,“砰”一声,抬手把她按到墙上。

    “你居然说我惺惺作态?我对你的心意,你完全看不到吗?”陆瑾辰咬牙切齿地说。

    周许只到他下巴处,因为离得太近,说话间鼻息都能扑到她的额头上,她欲挣脱自己被扣牢的手腕,结果无济于事。

    她看着离自己极近的蓝色衣襟,才开了口:“你的心意太重,我承受不起。”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

    陆瑾辰手上力道加重,怒不可遏地说:“你又想把我推开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周许闻言抬头,愤怒地看向他,“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陆瑾辰的眼神无情而坚定。“还有三天成婚,哪怕是为了你的家人,你也最好不要做傻事。”

    周许看着他那双眼睛透射出的冰冷无情,渐渐地垂下眼眸,双手再无力挣扎。

    两人僵持了许久,陆瑾辰终究还是放了手,后退几步。

    看着周许脸上的迷茫和悔恨,他长叹了口气,打开门,嘱咐清浅,“好好送她回去。”

    周许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人群,阵阵寒风刺骨,她的心犹如坠入冰窖,周身被寒意笼罩。

    回到自己院子,她发现身边伺候的人莫名多了几个。

    清浅解释,“临近大婚,郎君担心小娘子身边的人忙不过来,所以多派了几个忙手。”

    周许漠然地看了一眼,坐在桌案前,拿出了纸笺,眼神看似平静,却散发出一种冷冽无情的气息。

    母亲魏氏见周许没有吃暮食,特命人送来吃食。

    她没胃口,坐着不动。魏氏见状,揭开盖子,笑着说:“御贤王说你以前在洛州时很喜欢吃这道菜,特命人送来的。你过来尝一尝。”

    周许不想扫了母亲的兴致,起身走近,只见一盘烤得金黄的鹅肉,放在盛满糯米的竹筒上,原来是这道炙烤嫩鹅。

    周许思绪又回到了两年前,两个人一起在洛州驿馆,平日忙公务,闲暇时一起去“寻味记”吃美食。那段日子虽然忙碌清苦,却无比充实快乐。

    谁能料想,如今两人的关系变得……周许嘴里吃着鹅肉,眼泪却簇簇地流了下来。

    魏氏揽过她的肩,安慰着:“夫妻之道,相互包容才能走得长远。你如今马上要成婚了,切莫像在家一般任性胡闹。”

    周许看着母亲慈祥的目光,忍住眼泪,点了点头。

    夜阑人静,陆瑾辰听着清浅的汇报,得知周许吃了几口自己送的菜,也没有排斥自己送过去的人,他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后面两日他没有再去找她,他都等了她这么久,也不在意这两天。

    一直到陆瑾辰迎亲的前一日,周府派了老嬷嬷到陆府共同铺设新房,称之为“铺房”。毡褥帐幔衾之类都准备好,只等着第二日新人进来。

    魏氏请了儿女双全的娘子,以两条线互相绞合,为周许拔除脸面之汗毛,俗称开脸又叫开面。

    周许神色平静,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伤感,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终于到了成婚当日,周府热闹非凡,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

    周许一大早被叫起来,沐浴完毕后,被按在镜前,规规矩矩地打扮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周许装扮完。只见她一地烟罗长裙在脚边盛放,青色的细钗礼衣泛着金色的光,广袖袖口细密繁复的花纹美妙绝伦…透过铜镜,雾眉淡画,双眸如水清澈灵动,玫瑰红的胭脂在颊间浅浅晕染。

    她淡淡一笑,花钿便在眉心婉转绽放,两抹斜红偏偏一颇,尽展风情。一头青丝绾成朝凰髻,对簪着合菱玉缠丝曲簪,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在耳畔作响……

    化完妆,她吃了几口甜甜的燕窝红枣粥,接着屋里进来一大帮老中青的女子,说了许多吉利话。她无需回答,只用做低头害羞的模样。

    阿橘在旁边捧着个小瓷罐,里头有点心,以备不需。阿桃忙着照看周许的随身物件,确保一件不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噼里啪啦一阵喧闹,迎亲队伍上门了。

    陆瑾辰身穿大红喜服,高头大马,左边是宣王王昶,右边是新科探花,后头跟着御林军总指挥使郑凡。

    周晏之和周归远站在门前,嘴角抽搐,全是皇亲国戚。

    按流程照例要为难新郎官,周许两个兄长轮流出题目,陆瑾辰这个昔日探花不是假的,不仅能对答如流,还能举一反三,让人不得不服,就这样周府大门轻松闯入。

    待陆瑾辰给周通夫妇敬完茶后,手持扇子的盛装新娘被老嬷嬷搀扶出来,缓步进入正堂。

    陆瑾辰目不斜视,只是躬身和周许一起向周通夫妇叩首拜别。

    魏氏温言道:“你以后要恭敬,谨慎,多听夫婿亲长的话。”

    周许含泪点了点头。

    最后拜别周通时,周通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拉着周许的手,眼中泪光闪烁。

    周许以扇遮面,并不知父亲表情,低头间,只见一只布满沧桑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指节处隐隐发白。

    她忽然鼻头一酸,一颗大大的泪珠重重滴在父女交握的手上。

    周通连忙松开,好容易才低道:“你以后,要好好的……”

    周许心里酸涩难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点头。

    接着周许被嬷嬷搀扶着,朝外头慢慢走去,周通一路跟随到了大门口。

    周晏之蹲下,小心翼翼地背着她朝花轿的方向走着。周许趴在兄长背上,刚刚移开手里的扇子,抬头见街道对面院子的树上,贸然站着一个蒙面的男子,正搭好弓拉紧了弦。

    周许心里一惊,顺着弓箭的方向,回头看去,赫然指向了站在门口的周通和周归远,她手中的扇子瞬间掉在了地上。

    她毫不犹豫,挣扎下地,回头奋力地向周通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差一步,就在周许的手刚刚碰到周通的手臂时,一支箭从后面射穿了她的胸膛。

    周许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缓缓倒下,周通绝望地喊:“阿许!阿许!”他颤抖着扶起她。

    “有刺客!”这一切太过突然,场面惊诧众人,这会人们才反应过来,把周府大门口团团围住。

    骑在马上的陆瑾辰一声绝望嘶吼:“不!”他连滚带爬地下了马,扒开人群,看着半躺在周通怀里的人,胸前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她青色的嫁衣。

    他疯狂拉扯着周许,誓要把她摇醒,哭喊着:“阿许,醒醒!不要睡!不要睡,御医!御医!”这种深入骨髓的悲痛让听者都为之落泪。

    可此时的周许早已虚弱不堪,没有知觉,任凭陆瑾辰再怎么叫喊摇晃,她毫无反应。

    陆瑾辰把她抱回了房间,看着她浑身冰冷,面色惨白的模样,他真的心慌了,害怕了。

    老御医几乎是被架着赶来,把完脉后,不敢直视陆瑾辰赤红的双眼,战战兢兢地说:“小娘子被射中心田,老臣也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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