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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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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明月穿梭于灰白参差的云层之间,时而露出半边皓月,时而隐于低垂的厚云之后。

    众人把树林翻了遍,除了找到那一件衣衫外,再无任何物品。

    手下将领来询问,今晚是否还要继续找,“找,继续找!去山那头找!”赵言舟怒气压得隐约,声音一字一顿,在压抑之下听来几乎称得上咬牙切齿。

    但他的话音里又透露着不安,声音微微颤栗,像是在深秋的林间行走,每一步都似乎在承受着内心的巨大压力,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落叶之上,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就在距离树林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篝火已经渐渐熄灭,周许听着那个男人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她艰难地让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把捆到背后的双手,挣扎着从脚下绕到了前面。

    她喘着气坐直了身子,膝盖拱起,低下头,用两个膝盖紧紧地夹住塞在嘴里的东西,终于把这令人作呕的玩意拔了出来。

    周许舔了舔因为缺水开始起皮的薄唇,喘着气,世界仿佛安静到只剩下她微弱的呼吸声。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靠着墙的那个身影,还好,他歪着头睡着了。

    只是这双手被捆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活动,只能试着用手指摸索着解开系在脚上的绳子,

    山洞内一片漆黑,周许拉扯着绳索忙活了半天,脚上的绳索似乎松动了些,却仍是无法解开。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周许心里越发焦灼,她不断地摩擦着双脚,终于绳索间的空隙越来越大。

    她挣脱了脚上的靴子,放松身子后,扭动着脚腕,最后,双脚终于摆脱了绳索的束缚。

    周许终于舒了口气,还未来得及高兴,墙边传来男子慵懒的声音,“你醒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说完男子一手撑着洞壁,缓缓地站起身。

    周许微微打了个寒颤,手心里冒出了冷汗,看着慢慢逼近的黑影,她的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往后挪。

    男子已经摸索往这边走来,周许紧紧地贴着墙根,她无路可退,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就喜欢活泼生动的,不喜如死鱼一般的人,就你现在这样,我最爱了!”说完猥琐男弯下腰,欲强抱住她。

    周许扭头,把手里紧紧抓着的草木灰撒向男子的面部。

    男子的眼睛被灰蒙住后,无法睁开,他双手捂着脸,气急败坏地喊:“太可恶了,等我抓到你,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许将身子蜷低,伺机从男子的身旁偷偷地逃走。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洞口,此时浑身无力,双腿发软,脚步虚浮难行,身体像是失去了力量,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仿佛要把最后一点气力都用尽。

    周许没有往前面林子逃,而是扶着山壁转身走向了旁边满是杂草的灌木丛。

    猥琐男揉了揉眼睛,待他又可以重新看见后,他疯狂地跑向洞口,往前面的密林深处追去。

    周许还没走多远,就感觉头部眩晕,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虚汗来,她身不由己地颓然坐下,只觉得沉垒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等赵言舟赶来时,只见周许头发凌乱,侧身倒在灌木丛里,她面色极白,额头的伤口已经结痂,早已干涸血迹在惨白的脸上,更显得触目惊心,脏乱的中衣上血迹斑斑。此刻她的身体仿佛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一动不动。

    赵言舟双目赤红,如同有一把无形的刀子,不断地在他的心脏上划过。

    他上前紧紧抱着她,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般,喉咙中发出低沉隐忍的哭声,只是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再没说出一句别的话来。

    漠南草原上,陆瑾辰从登里部落出来后,在草原上经过了三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比栗毡帐前。

    比栗和其子额尔一起设宴接待了陆瑾辰,一番寒暄后,陆瑾辰拿出了大唐皇帝的亲笔信,信中肯定了比栗父子这几年对漠南游牧部落日益壮大,人民安居乐业,边界和平安定做出的贡献,并诚恳地邀请他们去长安接受册封和赏赐,希望以后大家能继续加强农耕民族、游牧民族、草原文明交流交融、互惠互利。

    比栗父子没料到皇帝居然还亲自写信给他们。

    少顷,陆瑾辰拿出了一面铜镜,比栗翻过铜镜的另一面竟不是常见的青铜,而是真正的黄金!除此之外,黄金贴面之上,星罗棋布遍布着精美绝伦的浮雕,粗略看上去,威严的瑞兽,蔓延的葡萄,仿佛一幅栩栩如生的大唐贵族图腾。

    这金背镜是难得一见的存世极品,可以说当之无愧的国宝。

    比栗收下了这个被大唐皇帝都视若珍宝的金背镜,特别高兴地说:“你带着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不知道如何回报你?”

    陆瑾辰微微一笑,“我是为了大唐和回纥的和平安定而来,哪里需要回报呢!”

    说完,他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只是近来我夜不能寐,听说额尔和牟羽手下大将赫敕最近来往密切。”

    额尔脸色一变,硬着头皮说:“主要是赫敕主动找过来,我本也不愿理会,但也不好拒绝。”

    陆瑾辰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贤弟你这么有才能,我在长安时就听过有关你父亲和你的奏报,对于你们的领兵才能和丰富的草原生存经验,还有对部落群众的统治和管理,我和圣人都敬佩不已。我还想着你怎会甘心待在牟羽的手下呢?”

    额尔如实说:“草原部落生存艰难,我投靠牟羽,也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选择”。

    陆瑾辰见时机已到,劝他:“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我大唐一直是开明平等的政策,圣人一直秉持着‘怀之以德,违之以兵’的观点,希望彼此可以和平共处,共促边境的安宁。”

    陆瑾辰停顿了下,缓缓地说:“我们也正在筹划着再开城镇,进行互市。你们可用马匹换唐之茶叶、绸缎和药材。”

    比栗一听,瞬间眼前一亮,欣喜地说:“若能如此,那真是极好。”

    当然比栗也知道投桃报李这个道理,他为难地说:“我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功劳拿来给大唐皇帝做见面礼,反而还收了他的好意。”

    陆瑾辰顺水推舟,果断地说:“你们要立功,其实不难,就怕你们不愿意!”

    比栗终于说出了那句陆瑾辰最想说却又没有说的话,他打算联合登里和崇德,一起讨伐牟羽。

    这个见面礼,可真是一份大礼!陆瑾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额尔还在犹豫,踌躇着说:“这个事关重大,我们需私下商议后再确定。”

    陆瑾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要做这个决定的确不易,可以给他们充分的时间商议。

    转眼夜幕低垂,陆瑾辰走出了毡帐,看着远处明月高挂,繁星点点,草原的夜色竟如此美好。

    他又想起了自己日夜思念的人,那个眉目如画,光彩照人的脸上,那双明眸,灵动有神,似秋水一般明澈,唇角还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娇俏可爱,楚楚动人。

    这些天,他一直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脑海里却总是不自觉浮现客栈那日,她娇羞软萌,柔弱似水的模样。一想到她,陆瑾辰觉得自己心里满满地,真想搂搂她啊!

    月光下,陆瑾辰独自在毡帐前踱步的身影,落在了不远处一个少女的眼里,她的眼神瞬间亮了,心头涌上一丝悸动,嘴角微微扬起。

    云州官舍内,床上昏迷了三天的女子,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不一会儿,终于勉强地挣扎睁开了眼,刺眼的阳光,让她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又闭上眼,尝试又慢慢睁开了。

    看着眼前头顶的蚊帐,周许有片刻的惺忪,这好像是她在云州的寝舍。

    她垂眼望去,是赵言舟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她轻轻地动了动有些酸麻的手腕,哪知赵言舟一下被惊醒了。

    他抬头看见周许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哽咽地说:“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赵言舟无法形容自己这几日的心情,那日看到她倒在灌木丛样子,他的心仿佛是被重锤猛击,口中一阵腥甜,他无法忍受自己视若珍宝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此刻看着她如仙子般纯净美好、温顺乖巧地躺在床上,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虽然面带着微笑,但眼泪却止不住大颗滑落。

    周许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布满了血丝,安慰着:“不要难过,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她的声音弱弱的,沙沙的,就像刚出生的奶猫,让人听着忍不住心疼。

    “我去外面看看,汤药好了没有?”赵言舟转过身,用手一把擦去眼眶里的泪水。

    他刚出门,清浅快步走了进来,见周许已醒,她含着泪跪下:“请小娘子以后勿要再支开我们,否则我们就是死也难辞其咎。”

    周许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午后,陈绪带着自家母亲亲手煨的瓦罐汤过来看她,他挠了挠头,郝然地说:“以前不知阿许是女子,多有得罪了。”

    周许坐在床头,无所谓地笑着摇了摇头,陈绪见她神色与以往一样,凑上前,感叹着:“听说那日赵司马像疯了一样抱着你回来,连夜让人把云州城里最好的医者都请来了。幸亏医者说你只是头部受了重创,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没有遭受大难,否则他都能拿着剑杀人了。”

    周许好奇地问:“他这几日没有去练武场吗?”

    陈绪哼笑着,“嗨,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你才是大事。他对刺史说,你一日没醒来,他都要留在你身边。”

    正说着,赵言舟端着汤药走了过来,周许看着他浅笑盈盈,眼眸澄净清澈,眼中也含着丝丝笑意,“快把药喝了。”

    周许笑着爽快地一口喝完。

    大病初愈,她缓步走到院子中央,仰起头肆意地享受久违的日光,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在太阳底下更显苍白。

    赵言舟和她一起坐在了榕树下,说起了那个猥琐男,“你说有人称呼他阿赢,还是皇上下令通缉的人?

    周许点了点头,“他会易容术,要找起来并不容易。”

    “难道他是被废的修德王,李赢?听说李赢被流放至宁古塔后居然逃脱了。”赵言舟思索着,“不管他是谁,既然他喜欢云州,那他极有可能还会留在这里,你日后务必要多加小心,最好能与我同进同出。”

    周许听了,忍不住轻笑着。

    赵言舟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忍不住想敲她,手伸到了她头上,叹了口气,又悄悄放下了。

    “她是女子,怎能与你同进同出?”王姝不知何时走进了院子。

    她笑着走上前,拉着周许的手,“阿许,你受苦了。知道你是女子后,我居然很高兴,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小妹,你年岁比我小,我们可以姊妹相称吗?”

    周许一怔,她不知何时自己和王姝的关系居然好到这个田地。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王姝高兴地一把抱住周许,兴高采烈地说:“既然如此,明日你和清浅一起搬到我院子里吧,我那里可比这儿安全多了。这里都是男子,你们住一起如何方便?”

    周许愣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只见赵言舟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草原的毡帐内,陆瑾辰等了两日,比栗和额尔终于来了。

    陆瑾辰微微一笑地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额尔思维犀利地说:“我们相信大唐皇帝的诚意,但是我们与大唐毕竟相隔甚远,你们口头上的承诺实在让我们无法安心。”

    陆瑾辰眉心微皱,面上却浮起一抹淡笑,“那要如何你们才能心安呢?”

    “与我成婚,你就是我阿耶的半个儿子,还怕他们不相信你吗?”这时有个少女撩起毡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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