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初吻
吃完暮食,赵言舟来到周许的小院,拉过她的双手,笑着说:“有个礼物送给你,闭上眼睛。”
周许笑着乖乖闭上了眼,一会感觉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温润的指环。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简单素洁的白玉指环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周许笑着低下头。
赵言舟看着心上人害羞的样子真让人爱不释手,忍不住轻轻地抱住了她。
“阿许,我们成婚好不好?我们今年年底回去马上成婚好不好?我一日见不到你,都想念得紧,我好想快点与你日日相伴。”
周许抱住了他,脸贴在他肩头。
周许的动作太过柔情,纵使一字未说,可已将心意都表达了,赵言舟揽住周许,头埋在了她发间,只觉岁月静好,别无所求。
两人静静相拥了很久,赵言舟才松开了她,周许咬了咬嘴唇,看着赵言舟,刚想说什么。
赵言舟看着周许晶莹的红唇,呼吸有些急促,忍不住身子向她倾过来,周许瞬间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赵言舟轻轻地吻了她的唇,周许闭上了眼睛,一动不敢动,赵言舟又吻了下,她依旧没有躲避,他终于小心翼翼地含住了周许。
赵言舟轻轻地吮吸着,似乎有一缕淡淡的甜从唇间涔入喉间,又从喉间滑入心中。
周许感受到那柔软的、细腻的、带着微微的凉意和温润的唇贴着自己,并不曾如何用力,仅仅是唇与唇的触碰就让周许脑中一片空白。
他轻轻地吮吸着一遍又一遍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周许羞怯地睁开了眼睛,唇角盛满了笑意。
赵言舟忍不住又要去吮吸她的唇,想把那笑意吮吸到心间,永远珍藏起来。
周许嘤咛一声,越发往他怀里缩,想躲开他的唇:“不让你亲!”
赵言舟顿时浑身发紧,不敢再碰周许,长舒一口气后,带着周许去了她的书房。
“为何要写信?”周许不解地问,赵言舟笑着说:“我想让我的父母和你的父母都提早准备婚事,等年底我们一起回去,最好当天就能成婚!”
周许忍俊不禁,指着他:“你不怕人笑话!”
赵言舟理所当然地说:“娶妻是人生大事,有什么好笑话?我来写,写完后,加上你的署名。”
周晏之见赵言舟迟迟未离开,正欲去小妹院子,转身就看着赵言舟拿着两封信走了过来。
“哈哈,你呀,没见过像你这么着急成婚的人!”周晏之看完信件,赤裸裸地笑话他。
“因为你没遇见心仪的女子!”赵言舟毫不在意接过信。
“好好好,你最幸运,快走吧!”周晏之笑着赶人。
晚上,周许把赵言舟送的白玉指环取了下来,放进了自己腰间的香囊里,这样就能随身携带着它。
第二日,周许带着天远和阿桃去了西市,在街头的小摊上选了半天,买了一个造型好看又别致的同心结,再买了几把彩绳。
阿桃见周许都买了同心结,好奇地问:“买彩绳做什么?”周许喜滋滋地说:“我要亲手编。”
阿桃阿橘见自己家小娘子从小到大都不喜干女子的活,绣花,织布都一窍不通,这会居然学着编同心结了,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无穷。
深夜,万籁俱寂,皇宫内殿,探子来报:“今日戌时,仪王邀请兵部的雷尚书喝酒,趁着雷尚书醉得不醒人事时,仪王偷走了最新绘制的兵部布防图,交与了回纥的细作,我们上前拦截的人不幸被回纥人所伤,兵防图被抢走了,仪王亦不知所踪。请圣人责罚。”
皇帝拿起手边的杯盏用力摔在地上,瞬间满地的玻璃碎片,“传我的命令,通知各城门,各出入关的关卡,严查来往的人员,尤其是仪王和回纥人。”
“是。”宦官领命出宫。
“传羽林卫,赵言舟。”
赵言舟身披铠甲,单膝跪地,皇帝下旨:“羽林卫赵言舟听令,即刻带领五十人 跟着我们的探子一起,捉拿回纥细作,务必要抢回兵阵布防图。”
“属下遵旨!”赵言舟转身即刻动身。
丁冲每隔一日就送来周许爱吃的糕点,并带话给她:“郎君同僚传话说他去了远地出任务,近期都不在长安。让小娘子不必忧心,安心等他回来。”
周许无聊地盯着眼前玉质温润的指环,终于体会到了李清照写《一剪梅》的心情。随即提笔写了下来。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周晏之见周许在发呆,悄悄走到了身后,看到了她写的诗。
“阿许好文采!只是这相思之情恐怕也只有赵言舟才能排解了。”周晏之调侃着。
周许嘴硬,笑着说:“谁想他了?我是在想要不要和你一起去工部?”
周晏之笑着:“你可想清楚了?”
周许点了点头,“我最不喜等人了。”
当陆瑾辰看到一身浅绿色朝服的周许,笑吟吟地站在自己跟前,心中很是欢喜。
前两日周晏之和他说周许答应来工部,陆瑾辰心中就暗暗期盼着,这会人到了跟前。
周许环顾着四周,陆尚书的雇房真干净啊,案上一摞摞整整齐齐的图纸和书本,笔墨纸砚之间的距离像尺子量过一般,墙上光秃秃的,也没有挂字画。
陆瑾辰微笑着,让周晏之带着周许先熟悉下工部的事宜,过几天再安排具体工作。
周晏之亲自带着周许串到工部各个雇房,一边走一边介绍。
程平了解到了此刻工部缺员有多严重,吴侍郎下有四个支度,有的支度没有郎中,所以员外郎领衔,其他司倒是有郎中,却缺员外郎,主事这一级似乎就没有一个司配备齐全的,比如水部应该有两个主事,但现在一个都没有。
工部有些官员在洛州见过周许,很是客气地打着招呼,其他没有见过的,也听过周许建议“束水攻沙”的方案,对他也是佩服得很。
因工部缺员多,办公场所就显得很宽裕。尚书、侍郎两位长官不说,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水部司各司郎中、员外郎都有单人雇房,主事一级的,最多两人一间,因主事严重不足,周许就安排在一人间。
恰好在王昶的隔壁,周晏之向王昶介绍周许,和王昶一样,都是主事,暂时还未分在哪个司。
王昶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样是“空降兵”的少年,很是不服气,年纪这么小,身材瘦弱,这种人在工部能干什么?
周许打量着王昶这屋里,到处是是书本,图纸,桌上、地上、架子上、窗台上……全方位地诠释着什么叫&34;案牍劳形&34;。
笔筒里没有几支笔,倒是案上随手放了两支,有一支是还没洗的,把桌面染了一小片墨迹。胡床上随手扔着常服,噗头却戴在头上。
有这样一个“随和”的邻居,周许尴尬地笑了笑。
王昶傲娇地没搭理周许,坐回了自己榻上。
周许无所谓地笑了笑,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量一下,约莫二十多平的样子,估计本来是坐两人的,这会只自己一个,显得很宽敞。室内有一案一榻一书架,周许用手指在案上抹一下,没什么尘土,想来是工部的仆役刚打扫过。
刚坐下,周晏之命人搬了一叠书给周许,让她先熟悉熟悉工部流程。
周许这才静下心来,仔细开始翻阅着。
工部是六部之一,掌天下百工营作、山泽采捕、陶冶、屯种、榷税、河渠、织造之政令。下辖四个司。
(一)工部司,分掌宫府、器仗、城垣、坛庙等的经营兴造之事。用通俗的语言来说,就是对宫殿等官家房屋(包括诸王宫殿、官家衙门)的建造审批之权,宫殿、门舍、墙垣的成造或修理,工部要先委派官员督匠、度量材料,然后兴工。
(二)虞部司,分掌天下山泽采捕、陶冶之事。其实这个司的工作很多很杂,不止有采捕用于祭祀的野味,甚至军士盔甲、军器火器的制造、烧造铸造大内所使用的钢铁陶制器皿,颜料盒纸扎的派办都要管。
(三)水部司,分掌川泽、陂池、桥道、舟车、织造、衡量之事,算起来这个司应该是油水最多的,谁让人家管漕运、织造和修造船只呢。
(四)屯田司,分掌屯种、坟茔、抽粪、柴炭之事。主要工作应该就是管理屯田、统计耕牛数量、修缮皇帝、亲王的房子。
工部设尚书一人,侍郎一人,四个司分别设有郎中、员外郎和主事。
工部拥有很多地方衙门不具备的权力。比如开凿运河,没有工部的同意,根本不可能动工。
周许理了个大概后,听见外面钟鼓声响起,午时已至,可以收拾收拾下班了。
这也是让周许喜欢的地方,本朝官员日出而作,日中则息,就上半天班,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工作时间啊。
周许出来,同事们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周晏之过来招呼她一起走,“看得怎么样?不着急,慢慢看。”
周许笑着:“毫无压力。”
周晏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你最狂妄!”
陆瑾辰远远地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她边走边侧身笑着和周晏之在说些什么。
陆瑾辰终于安心了,她心情不错,看来工部的事她并不讨厌,只要她开心,而自己都能每天见到她,这样就足够了。
王昶看着陆瑾辰久久地站立在那里,看着已经离去的少年的背影。“表哥和这少年有什么关系?”
一连三日,周许把工部上上下下的结构,每个职位的职责范围,以前进行了哪些重要工程,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进度及问题都熟记于心,没有办法,谁让周许从小就过目不忘呢?
王昶每每摸鱼时,经过周许的门口,都看见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极其认真。看来是个来干活的。
第四日早上,陆瑾辰把周许和王昶一起召集到自己的雇房,随便考了几个职责划分范围和去年修建洛州缕堤的问题。
周许原本以为陆瑾辰是对自己放水,结果看到旁边这位“大爷”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一个问题也没答上来,周许才知道原来陆瑾辰是故意的。
王昶看到只来了三天的周许对答如流后,自尊心受到了暴击,转身回了自己的雇房。
周许看着离去的王昶,有点不知所措,陆瑾辰笑着:“别理他,本来也没准备让他干活。你从今日起就留在我隔壁,和在洛州一样,每天把所有送到我桌上的文书先看一次后,画出重点,分类放好,有问题地单独标出,这样我看也方便。”
周许听完,笑着点了点头,这工作轻松,甚合我意。
转眼又到了休沐,周许见院子中央沐浴在春日阳光下的芭蕉树,在微风中舒展着她婀娜的身姿,细细的绿发随风飘舞。
不出门岂不是辜负了这么美好的春光!周许带着天远和阿桃来到了西市,在书肆里寻了半天,传奇不多,仅有的几种还是才子佳人的。
周许略翻,真是恨不得穿越进去虐一把!宰相女被凤凰男始乱终弃的,书生遇美艳女鬼,女鬼帮书生科考及第娶得娇妻功成身退的……
据书肆主人说&34;这几册卖得最好。&34;好吧,只能说这个朝代的人品味还真是奇怪。
周许几乎绝望了,只好随手拿买了几本。刚走出书肆门口,还没走几步,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恩人,恩人!”这声音充满了欣喜。
周许扭头一看,一个男童跑过来,激动地抱住了她。
天远欲上前拉开那孩子,周许摆了摆手,正不知所措时,王昶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嘲笑着:“原来他就是你一直念叨着那个恩人?就他这个身板,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你?结果还把自己陷入险境了?”
孩子抬起头,看着周许,连连点头,“我没认错,就是他。”
周许这才看清孩子的面容,原来是去年在茶馆救下的那个孩子。
“恩人,我叫董卓,这位是我舅舅,是我缠着舅舅一有时间就来街上寻你。”孩子认真地说。
周许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孩子的头,“小董卓,寻我做甚?”
孩子急切地说:“夫子教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于我是救命之恩,我当然要报答你。阿娘说如果找到恩人,务必要带回家,她要亲手做糕饼给您吃。你和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