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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人反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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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许看着赵言舟若有所思的表情,“怎么了?”

    赵言舟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几分严肃地说:“阿许,在我心里你最重要,所以你以后务必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心痛和担忧,好吗?”

    周许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忆起拜年之事,“过两日我和兄长一起去给他拜年,我今日得买个礼物。”

    陆瑾辰是皇亲国戚,什么都有,该买什么好呢,周许转了半天都没有看到想买的。

    正当一脸茫然时,看到街角有一家扇庄,周许拉着赵言舟走了进去,里面卖的是各种团扇,有圆月形的,也有椭圆的,也有六角的,扇面绣花草鱼虫或者画山水人物,都精美得很。

    在这个朝代,人们用的以蒲扇、棕扇居多,也有用团扇的。周许记得在洛州时陆瑾辰用的是一柄看起来有年岁的竹扇。

    穿过那些色彩艳丽、绘有花卉仕女的女款团扇,周许来到男子团扇这边。郎君们用的扇子较女子们用的要大一些,扇面上画或绣的则是山水、骏马、松石之类。

    其中有一柄绣的是秋野图,远山飞鸟,秋风落叶,两个骑行者的背影,大片的留白,恢弘中略带荒凉,让周许想起去年秋天两人骑马去陕州,拜访沈远山的情景,一路也是“一叶知秋,落叶纷纷。”

    元日新年普通民众爱热闹,京城贵女们的聚会也是接连不断,安乐公主带着郑婉清连续参加了斗花会、歌舞戏后终于也乏了,索性和陆放一起去钟南山的别院泡温泉了。郑婉清借口身子不适就留在家中了

    陆瑾辰这几天除了陪陆放下棋,接待来访的同僚,就在自己院子里不出门,喝着闷酒。

    直到周晏之带着周许上门拜访,陆瑾辰终于露出了这些时日以来少有真诚的笑颜。

    饭桌上照例都是周许爱吃的菜,陆瑾辰一如从前地给周许夹菜,和往常一样细心、体贴和周到。只有他自己清楚,每一次和她的见面也许都是在倒计时中。

    饭桌上,周许讲着下雪天和元日几天发生的趣事,陆瑾辰只是微笑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如雕刻般俊美的脸庞上,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周许觉得这忧伤让人心痛。

    “陆兄长最近是有什么忧心事吗?”在回府的路上,周许实在忍不住了。

    “为什么这么问?”周晏之一脸疑惑。

    “我觉得陆兄长似乎有心事,不似从前在洛州时轻松爽朗,今日他眉眼里似乎总有化解不开的忧愁。”周许仔细回想着。

    周晏之玩笑道:“我们阿许什么时候这般会观察人了?”随即叹了口气,“也许身居高位的人也有不为人知的烦恼。”

    周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夜幕低垂,陆瑾辰看着书房桌上,周许送的团扇,瞬间让他一次次回想起去年秋天,两人一起骑马去陕州,一路经过的落叶缤纷;想起两人在小溪边露宿的那个夜晚,让自己久久难以忘怀的那个额头吻;想起她说喜欢“天为庐地为席”的生活;想起她在温泉里那个圣洁的背影。

    陆瑾辰觉得自己想她要想疯了,看到她和别的男子站在一起,自己明明心里嫉妒得发疯,却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这场无人知晓的暗恋里,他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注定以后只能一个人喜欢着他的喜欢,悲伤着他的悲伤,把她永远地放在心底,深深地埋藏起来。

    陆瑾辰把周许送的团扇小心地放回盒子里,落了锁,收藏在自己的房间。

    林秀叩门:“郑娘子求见。”

    “不见!”

    “郑娘子说这是最后一次求见,以后再不打扰。”

    陆瑾辰叹了口气,“让她在厅堂里稍候。”

    郑婉清端坐在椅子上,见到陆瑾辰进来,忙迎上去,“表哥。”

    陆瑾辰视若无睹地坐下,“什么事,说吧。”

    “表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认识表哥这么多年,我明知表哥对我无意,却还一直糊涂,是清儿不对。所以今日我想将藏在心底所有的话都一次说完。”郑婉清泫然欲泣地看着陆瑾辰。

    “说吧。”陆瑾辰面无表情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郑婉清环顾着左右,这里是厅堂,除了侍卫还有来往的下人。

    “婉清的心意,表哥虽早已知晓,但是要我在众人下全盘道来,婉清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能否斗胆请表哥到我的院中一叙,只是在小院中,不会进屋内。如表哥听完仍旧不为所动,待姨母回府后,我便向她辞行,去咸阳行宫独住。表哥可愿意?”郑婉清哀求着。

    陆瑾辰看着这浑身是戏的女子,知晓她不简单,但想着以后能一刀两断,便决意去赌一赌。

    林秀站在一旁欲出言,陆瑾辰阻拦着:“不用多说,我明白。”

    郑婉清在前面带路,陆瑾辰跟在她身后,一路经过连廊,穿过月洞门,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推开院门,院子一角竹林树下摆着一张石桌,桌旁地上围绕着几盏灯笼,朦朦胧胧。

    郑婉清指着桌旁的凳子,“表哥请坐!”陆瑾辰坐下后,环顾四周,一片寂静。

    “天色不早,早点说完吧。”陆瑾辰不耐烦地说。

    “表哥还记得小时我们和皇帝表哥,还有阿昶表哥一起在宫里放风筝吗?我每次跑着跑着就摔倒了,而你总是第一个把我扶起来;阿昶表哥笑话我时,你也总是帮着我;有一次阿昶捉了一只大青虫放在我眼前,我吓得差点摔倒了,是表哥扶着我,帮我训了他。从那时起,我就想,我长大以后定要嫁给像表哥一样体贴会照顾人的男子。只可惜,我的双亲走得太早了。”

    郑婉清叹了口气,给陆瑾辰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说:“幸而姨母怜惜我,把我接到了身边,那一年我只有十岁。我看着在庭院里习武的表哥,很欣喜,我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走进你的心里。”

    郑婉清喝了一口茶,“表哥平日在宫里陪着太子表哥一起读书,我在家中也央求姨母找夫子教我,我不想和表哥日后判若云泥;表哥喜欢骑马,我也找机会偷偷地练习,虽然我不喜,但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并肩驰骋。”

    “有一次,姨母发现我在偷偷临摹你的字,便询问我对你的心意,我对姨母坦诚了。她没有嫌弃我孤女的身份,而是教我女子要好好学习管家,学习如何管理下人,这样将来才能做一家之母。我当时真的欣喜若狂,我以为自己终于能嫁给你了。”

    陆瑾辰看着对面陷入了回忆的女子,叹了口气,顿时觉得有点干舌燥。

    郑婉清看了眼陆瑾辰,笑着说:“表哥要是口渴,就喝杯茶吧。”

    陆瑾辰觉得浑身有点燥热,咽了口水,烦躁地催促:“说完了吗?”

    郑婉清微笑着:“快了,这几年我跟着姨母在钱塘,每日每夜学习管理持家,就是为了能嫁给你。可你却始终不肯看我一眼,表哥……”

    郑婉清伸出手去握住陆瑾辰的手,陆瑾辰想甩开,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开始变得酸软无力,浑身燥热,甚至眼前的东西出现了重影。

    陆瑾辰明白自己中毒了,勉强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正欲朝着院门外走,“表哥……”女子妩媚又沙哑的声音。

    “走开!”陆瑾辰强忍着一丝清明,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边,扶着墙,一步一步挣扎着往走。

    “表哥……救我!”郑婉清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跟着上来,抓住了陆瑾辰手臂,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下面雪白的一片,恳切地说:“救我,也是救你!”

    陆瑾辰瞥开眼,强忍着身体里火焰般地燥热,使出浑身的力气,把身上的女子猛地甩开,一步一步让身体向前挪着,终于靠近了小院门,“林秀!”这声音沙哑又低沉。

    站在院子门外的林秀终于听到了,忙推开院门,看到倚倒在墙边的陆瑾辰,大吃一惊。

    把人背回陆瑾辰的房间,林秀把人放到床上后,才注意到他满头大汗,身体滚烫,浑身散发异样的红潮,明显是中了催情药。

    匆匆赶来的老医者,见状忙上前把脉,随后立即吩咐人,“把府里的冰块都拿出来放进浴桶中。”

    陆瑾辰坐在浴桶中间,虽然全身被冰块包围着,却仍感觉浑身像有虫子在爬,炽热难耐。

    看着陆瑾辰神色迷离、双眼微阖、凌乱的发丝披在肩头,依然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林秀、林云和江枫心里焦灼得很,“怎么办?”三个人围着老医者不停地问。

    老医者摇了摇头,“再给他多喂些冰水,一定要多。他体内药效太过强烈,对他身体肯定有所损伤,你们依次再给他输送内力。即便是如此,这也只是杯水车薪,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的意志挺过去。”

    从夜暮倾城到日出破晓,整整一个晚上,陆瑾辰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身体像被熊熊大火在焚烧一样,炙热难耐,让人喘不过气,后来火焰渐渐熄灭,最后整个人虚脱了,倒在了浴桶中。

    老医者再次把脉,终于舒了口气,“药效已过,终于熬过去了,给他再熬点汤药。”

    林秀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陆瑾辰,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决定。

    日暮时分,陆瑾辰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趴在他床头睡着的人,这是在做梦吗?这熟悉的银丝带束发,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吗?

    陆瑾辰用手摸了摸周许的头发,周许一下惊醒,睁开眼睛,欣喜地说:“兄长你终于醒了,我去叫他们送药来。”

    陆瑾辰看着周许兴奋的背影,无奈地笑了。林秀端来煎好的药,看着已经坐起倚靠在床头的人,虽神色疲倦,却还是嘴角上扬地看着周许。

    周许接过药碗,用勺子搅拌了下,放在嘴边吹了吹,“阿,张口,我来喂你。”

    陆瑾辰被周许这模样逗笑了,摇了摇头,“我自己来,我已经好了。”

    周许只好把药碗递给他,陆瑾辰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周许连忙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蜜饯,陆瑾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投喂搞得有点猝不及防,只能张口咬住蜜饯,嘴唇不小心碰到了投喂的手指。

    周许感受到了指尖温润的触感,连忙缩了回来,有些尴尬地说:“我把药碗送出去。”

    陆瑾辰笑着含着嘴里的蜜饯,一直甜到了心底。

    天色不早,陆瑾辰让林云和江枫亲自送周许回家,把林秀叫到了跟前,“是你告诉她我生病了?”看着陆瑾辰严肃的脸,林秀心虚地点了点头。

    “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她毕竟已经订亲了。”陆瑾辰脸色缓和些,耐心地说道。

    “属下明白。”

    “郑婉清怎么样了?”陆瑾辰不想再提这个女人,但却不得不提。

    “听门房的人说,她昨晚自己和婢女一起出去后,一夜未归。”

    陆瑾辰叹了口气,“派人出去找找吧,这样母亲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这个朝代的元日假期也只有七天,陆瑾辰上朝的第一天,下值后,等在宫门外的林秀告诉他,郑婉清找到了,在长安城南的贫民窟,周围住的都是引浆倒车者流,人虽已经找到,但早已神志不清,疯癫了。

    陆瑾辰来到郑婉清的院子,还未进院门就听到里面刺耳的声音,“走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林秀推开院门,婢女燕儿马上跪在陆瑾辰脚下,“求王爷饶了婢子,求王爷饶命!”

    “你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陆瑾辰没有耐心再听她求饶。

    “因王爷一直拒绝小娘子,所以小娘子让奴婢去街上,找胡人买了药效最强的催情药。这种药除非,除非行男女之事,否则根本解不了。卖药者说药放入茶里效果最好,可是小娘子担心王爷不喝,所以托人将药粉混入做蜡烛的油脂中,做成了蜡烛,放入院子中央的灯笼里,所以那晚王爷才会中药。”

    “你们那天晚上去哪里了?怎么会去城南?”

    “小娘子身中催情药自己无法解,婢子本来欲带她去药肆找医师,可半路遇见几个流氓,将小娘子和婢子虏去城南的贫民窟,一群人将小娘子,玷污了,这才变得疯癫了。”

    陆瑾辰听完,闭上了眼睛,“等母亲回来后,你就如实说吧。”

    “是。”婢子退下了。

    听着屋内的叫声已经变成哭喊声,陆瑾辰转身对林秀说:“把医师找来给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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