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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去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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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晏之头痛地看向陆瑾辰,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张纸上。

    过了片刻,陆瑾辰递过考题,微微一笑:“想去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题目是去年工部制选的最后三题,周许仔细一看,原来是丈量土地,计算堤坝土方,计算人夫数量和工期的问题。一共三题,周许都一一认真算了。

    陆瑾辰和周宴之怎么也没料到,去年工部制选的原题,周许居然能做出来,而且用时还短,关键是这个计算方法还从来没有见过。

    修河建坝,堤坝的厚度一直是困扰治河的大问题,堤坝太厚,虽牢固但耗费太多人力物力;堤坝不够厚,就有可能会被冲垮。

    周许用液体压强计算公式,p=pgh公式算堤坝横截面承受的压强,推算出不同深度堤坝厚度的比例。

    用此计算方法,从理论上初步地解决了堤坝最佳厚度的问题,并且速度还快。

    周许给陆瑾辰和周宴之讲解了自己的解题思路和方法,虽然是从未听过的理论,但两个人认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具有可操作性。

    陆瑾辰觉得周许在工程计算方面真的是天赋,再看周许扬着头,一副快来表扬我的神情,陆瑾辰扶了扶额头,颇有些头痛地看着周宴之,二人对视几秒,秒懂对方心意。

    “这几题虽答得不错,但是具体问题还需具体对待,不知阿许对于洪涝灾害以及新修水利有何想法?”陆瑾辰觉得这小家伙不简单,说不定还真了解。

    周许,一个生活在21世纪、双一流高校建筑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以专业角度思考了片刻,慎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目前情况来看,河南道的洪涝主要来自汴河,汴河的水是黄河引流过来,带来大量的泥沙,如没有及时清淤,会导致河床越来越高,汛期雨量大,黄河变得危险,汴河所到之地也面临洪水威胁。

    而我们目前大多数水利工程是用于农田灌溉和漕运交通,也有将灌溉之力防止水害的工程,有些不仅可以用于灌溉,还能改良土壤,扩大耕地面积。还可综合利用渔业、水产灌溉事业,新修的陂塘可养鱼,还可种植蒲苇、菱芡等水生作物,提高农业水利的经济效益。其实兴修水利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增加粮食产量。”

    陆瑾辰和周宴之听完久久没有出声,周许的一些观点他们早已了解,毕竟在工部也呆了几年。

    但是周许作为一个15岁的少年人,没有参加过科举,没有当过朝官,能有如此想法,实属不易,甚至她的一些想法带给了陆瑾辰新的思路。

    “我现在可以去了吗?”周许殷切地问道。

    陆瑾辰看着周许清亮的眼眸,转头看了眼周宴之,见他默不作声,“如果晏之是顾虑着路途遥远,怕阿许不适应,我可以为他安排一辆马车。你放心,阿许是你阿弟,也唤我一声兄长,我必不会亏待他。”

    周宴之不好直接点破周许女子身份,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

    很快周府下人们得知二位郎君要去河南道,并且一去就是几个月,瞬间炸锅了。

    管家袁伯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娘子,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心里盘算着要尽快给汴州去封急信。

    周许安抚了阿橘阿桃好半天,两个丫头才勉强接受了自己不能跟去的事实,开始忙碌着给周许准备行李。

    这天下朝后,陆瑾辰把写了几个半晚的水利工程计划书呈上去。

    皇帝仔细地看了许久,赞许道:“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写出这份计划,我心甚慰,也实在是难为你了。”

    陆瑾辰坦言:“实不相瞒,微臣也是受了周宴之弟弟周许的启发,这里有些想法是出自那个少年。”

    “周宴之弟弟?难道是那日在茶肆里打抱不平的少年吗?”

    见陆瑾辰点点头,皇帝瞬间有了兴趣:“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倒很有见识。这次出行,你可安排他一起随行?”

    陆瑾辰坦诚:“臣正有此意!”

    皇帝点点头:“既然如此,封他为临时水部主事,待遇同周宴之。”

    陆瑾辰施礼:“臣代周许谢过圣人。”

    往后数天,周宴之每天下值回家,都带一些有关洪涝水利工程的资料,在书房和周许一起研究。

    周许在灯下用手托着下巴,一边翻阅厚厚一叠资料,一边思考,和自己原先想的差不多,河南道,辖境相当于后世的山东、河南、江苏一些地区。水患最严重的当属河南。

    河南境内的汴河是大运河中最重要的一段,全长650公里。目前军资物资都由江淮地区提供,物资都要由汴河运送到黄河,再转入长安,可见汴河漕运对于保障朝廷的重要性。

    因为汴河水源引自黄河,泥沙俱下,导致汴河沿线河床淤高,近些年朝廷只是不断筑高堤坝,治标不治本,水位是越来越高。

    导致现在每三年有一次水灾,每次水灾,汴河都是第一大害,水灾一旦发生,轻则淹没街道,重则冲毁房屋,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周许看到这里,摇了摇头,真替陆瑾辰发愁。

    皇帝派陆瑾辰去河南道治水的提议,朝廷上下无人反对,一致通过,这些朝臣都想着这个烫手山芋,只要不轮到自己就好,其他人随便吧。

    就这样五天走完所有的流程,皇帝还额外给陆瑾辰封了“黜度使”的名号。

    黜度使巡查地方,考察官吏,进行奖惩,相当于后世“钦差大臣”,周许也紧跟着被封为临时水部主事。

    敕书,公验下来第三天,工部一行人启程出发。

    城门外,工部赵尚书带领不少达官贵人来送别,大家都表现得十分不舍,惜别之情。

    陆瑾辰拱手:“部里的事拜托赵尚书和部里的各位了。”赵尚书用力地拍拍陆瑾辰的肩膀,“一路保重。”

    此去河南道,陆瑾辰带了不少人,工部、水部郎中,外加四部的员外郎和主事,共几十几名官员,还有工部干活的技术人员,加上随从护卫,好长一串人马。

    就这样,还说是“轻车简从”,除了运送物品的几辆马车之外,只有周许一人坐马车。这是陆瑾辰答应的,不坐白不坐。

    这一路上,周许基本都是待在马车里,时而出来松散筋骨,骑会儿马。

    几次风吹起车帘 ,陆瑾辰看到周许不是在看书吃着零嘴,就是背靠隐囊仰头大睡,一副休假懒散模样。

    反正一日三餐有周晏之送到手,晚上在驿馆里,有周晏之帮忙铺床做清洁。

    陆瑾辰几次撞见,周晏之在周许房间里忙活,而周许坐在一旁说笑。看着周晏之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周许明媚张扬的笑容,陆瑾辰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周家是把这老幺宠上天了。

    周晏之心疼小妹,一路跟着大部队长途奔波,并且这次出来,阿桃和阿橘都不方便随行,周许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更没有干过活,周晏之不舍得让她干这些。

    这一路天公作美,进入河南道后,周许没有再坐马车,而是包了个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跟大家一起骑马。

    时值夏日,一轮浑圆的烈日高挂在苍穹上,地面被炙烤得炙热无比。

    一条泛白地铺满了细碎灰尘的道路直通远方,路边的树木无序排列,树冠遮天蔽日,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蝉鸣声从两旁密密麻麻的树林间传出。

    天气炎热,人群早已疲惫不堪,为了能赶上就近的驿馆,再热也只能顶着烈日前行。

    陆瑾辰转头看到周许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模样,十分滑稽,从马背上解下自己的水囊,递给他。

    周许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接过来喝了几口,笑着问:“兄长怎么知道我的水喝完了?”

    陆瑾辰哼笑一声,没出声,挂在马背上的水囊都瘪了,还能看不出吗?本来就挑食,天气一热,更是每天就只顾着喝水了。

    周许耸耸肩,无辜地问周晏之:“我惹他生气了吗?”

    周晏之笑道:“知道你挑食,这一路上,陆侍郎尽给你额外加餐了,我都从没见过他这么用心关照一个人,你说他在生你气吗?”

    这一点周许不得不承认,陆瑾辰这个“兄长”当得十分称职。

    越靠近洛州,情况越是严重,看着沿途大片的草地、林地都被开垦成了农田,人们似乎能直接感受到极致的酷热。

    等一行人到达水患最严重的洛州,除了周许,大家都黑了几个度。

    周许悄悄地瞅了一眼,啧啧摇头,别人晒黑了似田舍汗,而陆瑾辰黑了,反而更添加几分男人的魅力,棱角分明的脸庞依旧如雕刻般冷峻。

    洛州刺史孟毅带着一行官员得到消息后,早早地等候在驿馆门口,并在驿馆安排了酒宴,为陆瑾辰接风洗尘。

    朝廷不让铺张,所有下地方的官员食宿都在驿馆。酒席间,周许看着陆瑾辰带着周晏之几个户部官员游刃有余地混官场,谈笑风生,说话滴水不漏,眉眼间不怒自威。

    周许忍不住暗自感叹,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也不怪自己看到他就发怵。

    第二日上午,陆瑾辰就召集所有人开始布置任务。

    洛州下面有九个县,每个县派一到两个官员,两个技术人员,外加洛州刺史派的随同人员。

    外派人员需考察当地沿河堤岸的具体详情,完成勘察工作,了解了堤岸淤泥的分布,深度和面积,也需完成水流和水质测量情况,制定具体清淤方案,直至汛期结束,再返回洛阳。

    周晏之被安排去兴安县,而周许和另一位年近五十的吴郎中,还有一个北方汉子魏工留在洛阳协助陆瑾辰。

    周许心里在哀叹,和一个让自己发怵的人每天在一起,相处几个月是个什么感受,还是顶头上司。

    陆瑾辰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周许,那小家伙低着头,嘟囔着嘴,仿佛在表达着他的不满

    外驻的人员当天下午出发,周晏之在房间收拾行囊,周许坐一旁抱怨:“阿兄昨天才安顿下来,今日就要离开,陆侍郎真是雷霆手段,大伙在路上都奔波了一个多月,都不让人歇歇。”

    周晏之见周许不满的模样,安慰道:“阿许,你可知我们从长安来这里的目的?”

    周许点点头,周晏之接着说:“洪涝关乎老百姓的性命和财产安全,早一日处理好洪涝灾害,老百姓就早一日能过上安稳日子。我们不是出来游玩的,明白吗?”

    看着周晏之语重心长的模样,周许只好默默地点头。

    周晏之关上门,轻声说:“我把天远留在你身边,修竹跟着我。”

    周许大吃一惊,等反应过来后,极力反对:“阿兄,我是跟着陆瑾辰在洛州,他肯定也暗自带了一堆护卫,我是绝对安全的,但你独自去兴安县,路途远更危险,你得把天远也带着,多个人可以帮你,送信或者帮你干活都方便。”

    周晏之还想坚持,不知什么时候默默进来天远和修竹,也同时施礼表示赞同周许的看法。

    天远还补充了句:“据观察,陆侍郎待小娘子真如兄长一般,每次回府都是身边的林秀亲自送到门口。所以郎君真不用担心小娘子的安全。”

    周晏之想了想也只好作罢。

    中午,一行人吃的告别餐,陆瑾辰做了简单的“演讲”,类似后世的“开工动员”,从兴修水利工程目的,到工程完工后给老百姓带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自然离不开每个参与人员的心血付出,最后是一番鼓舞人心的话,只要努力干了,我陆瑾辰和工部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听了这番话,连周许这个编外人员都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不得不感叹,陆瑾辰不去当外交家真可惜了,深谙人心。

    吃完午食,终于送走了所有外派的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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