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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再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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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后的西市依旧热闹非凡,周许在一家茶肆的二楼临窗而坐,抬头就能瞧见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个时间茶肆的客人不多,稀稀疏疏几个人,周许喝着茶,吃着桌上的糕点,无聊着打量街上拥挤的人群,计划着一会去趟书肆再买几本书就回家。

    周许正望着窗外出神,隔壁桌上过来一位身着青色翻领袍的男子,身后围了一圈家丁。

    桌前两个下人押着一个八岁左右的男童,孩子浑身脏兮兮,一直低着头,嘴里哀求着:“我没偷,求大人饶命。”

    青袍男子背靠着座椅,两只脚翘在桌上,居高临下地吩咐:“这乞丐胆子不小,竟敢偷我的银钱!去把他的双手给我剁下来喂狗!”

    那男童一听,吓傻了,哭着不停地磕头求饶:“求大人饶了我,我几天没吃饭,求大人饶命!”孩子头在地板上磕得“咚咚”响,不一会满脸都是血。

    青袍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两个下人强行地拉起那孩子,正欲带走。

    周许瞧见孩子眼中害怕又无助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且慢,不知这孩子偷了郎君多少钱,我愿替他双倍奉还。”

    青袍男子瞥了眼周许,见周许生得眉清目秀,心生一念:“钱是小事,我只是要给他个教训。又或者我放了那乞儿,换小郎君今天陪我饮酒作乐,如何?”

    “岂有此理!”阿桃实在听不下去,正欲上前理论,周许一手拦住阿桃,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

    “我看郎君一表人才,想必双陆也打得很好,不若我们来一局双陆,如若郎君赢了,我答应你的条件,如我赢了,放了那乞儿。”

    青袍男子眼珠转了转,想来无论怎样自己都不会吃亏,痛快地答应了。

    在这个朝代,双陆这个游戏十分受欢迎。双陆是一种棋盘游戏,分为黑白两方,每方有15个棋子,参与双方依次扔骰子,根据骰子上数量大小来确定每人行走的步数,最先把所有棋子移到对方棋盘的一方获胜。游戏有些烧脑,对智力要求十分高。

    周许在汴州家中玩双陆是打遍全家无敌手,大家都说她运气好,其实周许前世就喜欢下双陆,专门研究了许久,在棋舍里,周许的双陆是玩得最好的。

    很快棋牌摆好了,青袍男子自诩手气不错,摇出的骰子数都比较大,一脸洋洋得意,抖着双腿,斜眼看着周许。

    周许则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应对,凭借着自己多年玩双陆的经验技巧,一连赢了青袍男子三局。

    只见他脸色越来越铁青,最后将棋盘一推,站起来:“你耍诈!”

    周许最看不惯这种推诿的人,不屑地笑了笑:“玩不起就别玩!”

    青袍男子气急败坏,朝手下人使了使眼色,几个下人蜂拥而上,想要擒住周许。

    周家下人护在周许前面和那几人扭打起来,周许趁机拉起孩子的手,想趁着混乱离开。

    青袍男子带人上前阻拦,阿橘和阿桃连忙把周许护在身后。

    眼见对方一步步逼近,正在这关键时刻,两个身影从眼前闪过,朝着逼近的人群,一人胸口来了一脚。

    不过几秒钟,还未等周许反应过来, 对方已是人仰马翻地躺地上。

    “好身手!”话音未落,周许还未来得及高兴完,等看清那两名高手样貌时,笑容瞬间僵持在了脸上,这不是陆侍郎身边的两名护卫吗?

    林秀和林云看着周许瞬息万变的脸,再看周许身后脸色有些难看的陆瑾辰,瞬间有些同情周许。

    周许缓缓转身,果然看到了那张冷峻的脸。

    在茶室的一个包间内,陆瑾辰和另一名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男子并排坐一起,周许低着头跪坐在桌前。

    不知道为啥,周许看到陆瑾辰那张黑着的脸,心里就有点发怵。

    陆瑾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抬眼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少年 :“出门不带护卫,只带了几个不会武功的下人,还敢这样出头,如果我今日不在这里,你可知后果?”

    “是。”周许低声答道,“你可知错哪了?”陆瑾辰显然不想轻易放过。

    “没有带护卫。”周许轻声说道,陆瑾辰皱着眉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还有呢?”

    周许想了半天,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陆瑾辰,忙低下头,没吭声。

    “要不要这么严肃,把人吓坏了!”旁边衣着华贵的男子见气氛尴尬,忙圆场。

    陆瑾辰舒了口气,这几年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没想被这个少年轻易破防了。

    陆瑾辰无奈扶了扶额 ,耐着性子解释:“长安最不缺达官贵人,今天外面是翰林院陈学士的儿子,一向凶狠残暴,若你以后再像今日这么冲动,吃亏的还是你自己,记住了吗?”

    “是 。”周许郑重地道谢,“那个孩子怎么办?”

    陆瑾辰毫不留情打断:“我自会处理,你先管好你自己。”

    周许犹豫了下,壮起胆:“那个,还有一事,能不能陆侍郎帮个忙?”

    “说吧。”陆瑾辰看着少年犹犹豫豫的样子。

    “今日之事,还请陆侍郎不要告诉我阿兄。”

    “为何?你是偷偷出来玩的?”

    周许咬着下唇,点了下头。

    陆瑾辰转着手里的茶杯:“还记得那日去乐游原,我让你怎么称呼我?”

    周许仔细回想了下:“兄长?”

    陆瑾辰挑眉:“难为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干净了,刚才还一口一个陆侍郎!怎么,喊我兄长,你觉得自己吃亏了?”。

    周许有些语塞,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见他有些犯怵。

    陆瑾辰见她迟迟不出声,被气笑了,正要发作。

    周许见状,赶忙解释:“不不不,兄长,我不吃亏,我不是怕您吃亏吗?”

    没见过这么不上道的家伙,陆瑾辰压下心中那口气:“你既喊我兄长,那今日之事我自会处理,也不会告诉你阿兄,但记住了,仅此一次。”

    “是,那我…先回家了?”周许左右看看,见事情已妥,忙着退场,这个低气压实在受不了。

    “让林秀送你到家。”

    “谢兄长。”

    “去吧。”

    周许刚离开,房间里另一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这少年挺有意思,能把你气成这样也不简单啊!”

    “让圣人见笑了。”陆瑾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周宴之亲兄弟吗?”男子好奇地问,陆瑾辰点点头。

    “虽年少,但有恻隐之心,会抱不平,聪明机智,周通真是好福气!”男子连连称赞,

    “圣人过誉了,这家伙冲动又跳脱,还不着调呢。”陆瑾辰如实说,

    男子摆摆手,“这不正说明他还年轻?我在这个年纪,也曾梦想着仗剑走天涯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相比之下,王尚书的孙子太跋扈了,回头警告下,别让他再闹事。”

    陆瑾辰点点头。

    出了茶馆,周许对着这次所有的参与的人警告:“谁敢回家多嘴,就不用再留在周家了!”

    众人连呼:“不敢。”

    林秀看着这会胆大起来的周许,和刚才在茶室里温顺听话的模样判若两人,忍不住哼笑。

    周许这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今日被陆瑾辰训了一顿,但多亏他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要是被阿耶阿娘知道了,估计今日就得打道回府。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陆瑾辰这既是朝中大员,又是皇亲国戚,他能缺啥呢?周许辗转反侧一晚也没有想到好主意。

    第二日晌午,西市刚开门,周许就迫不及待地出门。

    走遍了西市几家的书店,周许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本《塞外奇遇记》,写了两个人在边塞经历的几段凶险而又刺激的旅程,既有边塞的人文习俗,还有独特的地理风貌描写,内容很是吸引人。

    周许淘到宝了,心情不错地在街上东喵喵西看看,在花市上,发现了一盆兰草,长椭圆形的叶子自然垂落,长势不错,兰草素有“花中君子”的美誉,用这个送人诚意十足。

    晚上吃完晚食,周许带阿橘阿桃带着礼物偷偷出门,轻车熟路地找到陆瑾辰的宅子。

    周许递了拜帖和带来的礼物,不出一会,林秀亲自过来带路,直接穿过垂花门,进了内宅,一路偶见清扫的下人,整个宅院很是清静。

    周许进内书房时,陆瑾辰正在案前写东西,见他进来,说道:“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周许笑道:“兄长不必客气,我不着急。”

    陆瑾辰写完信,封好,喊林秀进来:“给林云快马加鞭送到。”

    林秀离开后,陆瑾辰微笑地看着眼前有些局促的少年,周许挠了挠鼻子,颇为不自在地说:“不知道兄长这么忙,我带了两本书和一盘兰草送兄长,感谢兄长那日出手相救。”

    陆瑾辰仔细翻了翻周许那两本书,微笑道:“你有心了,书我都很喜欢。至于你的兰草,你放心,我会好好养的。”

    周许忙起身施礼,说:“天也晚了,我就不打扰兄长了。”

    陆瑾辰点点头:“让林秀送你到家。”

    这几日不断有官员上奏折,刚刚入夏,雨水众多,尤其是河南道周边,今年又免不了洪涝灾害。

    皇帝为此都上火了,才下朝就有太监过来请陆瑾辰。

    一进内殿,皇帝就开始吐槽,“河南道年年修,年年淹,年年赈灾,还是一如既往地粮食产量低。阿辰,朝中不乏人才,每次河道修整和赈灾都涉及到巨大的利益,朝中大臣多数和地方官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最信任的只有你,所以此次我想让你亲自去趟河南道,从根本上解决洪涝问题,人员物资可以随你调遣。”

    “是。”陆瑾辰领命出宫。

    自茶馆事件后,周许极少出门,吃的零嘴都是让阿桃阿橘上街买,也不想再“偶遇”陆瑾辰。

    这日,周许又忍不住了,想想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谁还记得,带着人在街上逛了集市,买了糕点,又去书肆淘了几本杂记,刚好赶在坊门关闭前回来了。

    正在暗自庆幸,管家袁伯走过来传达:“郎君请小郎君去书房。”周许嘟囔着嘴,不至于吧,都好长时间没出门了。

    周许进了书房,见周晏之坐在桌案前,旁边还坐了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陆瑾辰。

    看着周许惊讶的模样,陆瑾辰微微一笑,“怎么,才几日不见,阿许就不认得我了?”

    “陆兄长。”周许老老实实地行礼,陆瑾辰点了点头。

    周宴之看着周许:“阿许来长安已经快一个月了,如果玩腻了,我让天远送你回汴州吧。”

    周许咬了咬下唇:“为何?阿兄不喜欢我留在这里吗?”

    看见周许委屈的神情,周宴之于心不忍,忙着劝慰:“阿许很好,是阿兄要随陆侍郎一起去河南道,治理洪涝灾害。少则去五个月,多则半年,留你一人在长安,我不放心。”

    周许一听就来了兴趣,眼珠转了转:“我也去。”

    “不可,你去做什么?所有人都不能带家眷,连侍卫都不带。”周宴之一口否决。

    “我去帮忙!”周许抬起头,

    “你能帮什么?我们一起去的都是工部人员,没时间陪你玩。”周宴之感到有些头痛,又不舍对周许说重话。

    见周晏之态度坚决,周许灵机一动,“既然是去治理洪涝,你出几道有关工程计算题目,若我做对了,就得带我去。”

    周宴之皱着眉头,彻底无语,还没想好怎么拒绝这个倔强的小家伙。

    “可。”陆瑾辰看着周许灵动的双眸,移开眼,直接坐在桌旁,开始在纸上出题。

    “不要胡闹,去河南道路途遥远,天气渐热,时常有暴雨,这一路注定是危险又辛苦。你回汴州在家里舒舒服服待着,不好吗?”周宴之耐着性子劝说。

    “不好!”这次换周许果断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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