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训练
高专教室。
禅院真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一看，发现是本该要到的某位德（hou）高（yan）望（wu）重（chi）的老师发来的。
【来训练室集合，记得叫上其他同学哦。】
后面还跟了一个欢快的颜表情。
禅院真希早已习惯五条悟的不着调，她直接放下手机，转头对其他同学道：“今天去训练室上课。”
熊猫憨憨挠头：“今天不是要上文化课吗，怎么忽然要去训练室了？”
最重要的是，某位老师在上课的第一天就笑眯眯地对大家说，咒术师最好的课堂在实战，以后会多带大家接取任务的。
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他们四人当做免费劳力，哪里有咒灵就往哪里搬。
平日里训练场地不是操场就是森林，体验原生态两两分组互殴的美好环境，今天居然用上了训练室，还挺稀奇。
狗卷棘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木鱼花。”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众人对于五条悟诸如临时更换课堂地点的种种突发奇想早已习以为常，所以随口讨论了几句，就起身去了训练室。
另一边，明源上跟着五条悟来到训练室。
训练室很大，约有两三百平，靠里面有几个假人，还有立式的拳击沙袋，地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很硬，足够他们随意造作。
明源上跃跃欲试：“现在就开始吗？”
五条悟正低头摁手机，听到明源上的询问，没有抬头：“再等等。”
明源上索性就自己逛起来，一会儿踩踩地板，一会儿捏捏沙袋，一会儿望着窗外发呆。
五条悟发完短信，发现明源上已经逛完一圈回来了，脸上难得带了一抹难色。
“怎么了？”五条悟问。
明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烦恼和打算：“我现在能使用的文字只有‘人’‘龟’和‘行’，但是小明的能力尚不足以单打独斗，乌龟的作用是占卜，‘行’倒是不错，但我能使用的次数有限，我想来想去，这一周还是学习一些体术和应战技巧比较好。”
五条悟听了反而来了兴趣：“占卜？卜什么？”
明源上心虚地摸摸鼻子：“目前只能测当日运程的吉凶。”
五条悟沉吟片刻，抬头看他：“只能测自己的吗？”
明源上愣了一下，隐约察觉到他问这个的意图：“不知道，我没尝试过。”
“那不如……”五条悟弯了弯唇，“先测试一下我今天的运势吧。”
龟壳占卜算是最古老的占卜方式之一，占卜方式分食墨和烧龟甲，明源上在这上面做了改良，利用龟贝上的天干地支和铜钱，算出吉凶，算是龟壳占卜和周易的简化版。又有“龟”文字加成，准确率基本能达到90以上。
五条悟要测，明源上便将龟壳和铜钱递给他，教他测试的方法。
“扔三次就可以了吗？”五条悟确认。
“对。”
其实一次也可以，不过准确率就不保证了。
扔完三次后，明源上一算：“是吉卦，平安顺遂。”
五条悟其实并不在意今日运势，因为不管是吉凶，他都能扭转成大吉，毕竟他是最强嘛！
他关心的是另一个：“你有办法变成大凶吗？”
到这时，明源上已经明白了五条悟的意思。
打个比方，如果卦象是“火天大有”，大吉，心想事成，那就将大吉转换成大凶，就会处处受到掣肘，从天上掉馅饼，到地上踩狗屎。
理解是理解了，但问题是不好做。
一来明源上能力受限，平日里能占个吉凶就不错了，二来要如何逆转对方的运势，又是一个难题。
眼见明源上陷入苦死当中，五条悟善解人意地给了他一个思考的空间，毫无负担地拿起手机，打开游戏，快乐地玩了起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四名学生推门进来。
为首的少年有一头柔软的海胆头，发尾外卷，穿着白色的宽袖制服，背了个长长的布袋，蓝色的眼眸微微下垂，黑眼圈很重，活脱脱一位通宵熬夜的宅男。
右手边的少女穿着紫色的运动服，斜刘海，绿色的长发被扎成了一个马尾辫，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背着一把红色的长矛，英姿飒爽。
右手边的少年留着朝气的刺猬头，黑色制服里穿了件高领毛衣，大半张脸都缩在毛衣里，看起来安静腼腆安静。
最后面跟着一只站立的大熊猫。
等等、熊猫？！
明源上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是夜蛾校长创造的咒骸。”五条悟仿佛看出他的惊讶，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咒骸是什么，不过在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熊猫后，明源上心里有点遗憾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假装淡定地回了一个“哦”。
待四名学生走到五条悟面前，好为人师的五条悟为他们相互介绍了一番，然后将明源上扔给了熊猫，禅院真希、狗卷棘和乙骨忧太则安排了三人大混战，谁先抢到对方身上的彩带就获胜。
一看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三条不同颜色的彩带，三人就知道他是早有预谋，各自取了一条系在腰间。
五条悟将三人组后踢去自生自灭后，开始怂恿明源上：“试试看，打倒它。”
面对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明源上实在下不了手。
熊猫已经从五条悟那里知道明源上拥有异能，还挺新奇的，它当然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咒术师外，还存在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不过明源上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异能者。
另一头三人已经互相切磋起来，这边又有五条悟在一旁虎视眈眈。两厢对比，再想到还有一周就到来的异能考试，明源上沉下心，召唤出小明。
熊猫看到凭空出现的书本和奇怪的生物，眼睛顿时一亮，来了兴趣。
明源上心念一动，小明迅速拉长身高，进化成大明，一拳砸向熊猫。
拳头陷入了软绵绵的熊猫肚子里，像打进一团棉花，毫无声息。
大明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看了看眼前的庞然大物，秒怂，飞快躲到明源上身后。
五条悟：“噗。”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明对五条悟印象深刻，看见他，立刻凶巴巴地给了他一个记仇的眼神，人还是怂怂地躲在明源上身后。
明源上：……
当初你收拾“行”文字时的快速利落呢？
小明是靠不住了，明源上想起五条悟的话，心念一动，召唤出乌龟，将三枚铜钱扔了进去。
他想起文字是受自己操控的，心随意动，卜了个大凶出来。
这一卦是为熊猫卜的，卦象显示的那一刻，熊猫仿佛被人推了一把，脚底一滑，幸好它反应快速的稳住了。
“咦？”五条悟注意到了这一幕，来了兴趣。
他虽然提了意见，但也没想到明源上居然能这么快就做到，这个技能用好了，可是偷袭的利器。
五条老师此时肚子里冒出了一堆坏水。
明源上也没想到自己初尝试就有了效果，他心里一喜，拨动铜线，还要再来一次，脑袋就“嗡”地一下，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
“你没事吧？”他的脸色实在太差了，熊猫关心地询问。
明源上缓了会，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他清楚这是异能透支的征兆，看来这个技能比他想象中更费心神。
训练是不好再继续了，明源上也顾不得形象，直接坐到地板上回血。
熊猫对他的异能还挺有兴趣的，尤其是最后一下，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自己的肢体竟然有一瞬不受控制，不过看他虚弱的样子，也不好问，只能按捺下好奇，跟着坐到他旁边。
憨憨熊猫叉坐姿势，可爱极了。
明源上休息了一会，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禅院真希三人组也已经分出了胜负，事实上，他们分出胜负的速度要比明源上想象中更快，叫乙骨忧太的少年几乎是压倒式的胜利，禅院真希和狗卷棘联手也没能从他手中夺得彩带。
十分钟后，双方交换选手。
这一次，明源上的对手换成了狗卷棘。
五条悟还是一句话：“试试看，躲过他。”
咦？居然不是打倒他了？
明源上脑海里才闪过这个念头，就见对面的少年拉下高领，露出纹着奇怪纹路的脸：“别动！”
下一刻，明源上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错愕地睁大眼睛，尚来不及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狗卷棘就已经欺了上来。
明源上立刻召唤“行”，迅速退到最远距离。
刚停下，明源上就发现身体又可以动了。
不等他放松，就见狗卷棘也调转了方向，直奔他而来。
明源上再次实行“行”，瞬间位移。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只靠躲，是躲不了多久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明源上再次找出乌龟，投入铜钱，飞速拨了个大凶。
狗卷棘拉开高领，刚发出一个音：“别——”
后一个词像是被消音了一般，只看到嘴唇动，没有听到声音。
咦？
不止狗卷棘，分心关注这边的禅院三人组也不由在心里“咦”了一声，对明源上异能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狗卷棘无法发出声音，咒言自然无效，不过明源上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在又一次使用占卜术将他的咒言消音掉后，就果断举手投降了。
连续两次使用占卜，对他的精神力透支极大，脑袋一直“嗡嗡”叫着，震得眼睛发晕。明源上干脆闭上眼睛，强忍着难受，慢慢等这一阵晕眩过去。
一整个上午，明源上都是在休息——对战——休息——对战中循环，对手从熊猫到狗卷棘，又从狗卷棘到禅院真希和乙骨忧太，就连五条悟都充当了一回对手。
可惜占卜对五条悟没有用，当然，更准确的说，对付五条悟的难度更大，需要使用的力量更多，以明源上目前的能力是做不到的，还需要再接再厉。
等明源上精疲力竭地瘫在地上，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后，五条悟才大发慈悲地宣布下课。
“下午还要继续吗？”明源上有气无力地问。
五条悟反问：“你还要继续吗？”
考试的deadline无时无刻不在鞭策他，即使累得不想起身，明源上也咬牙挤出一个字：“要！”
高专没有食堂，五条悟带他去了宿舍。
学校的宿舍是日式建筑风格，旁边有鸟取和庭院。
得知宿舍是单人间后，明源上惊叹了一番学校的大手笔。
一届就招四个学生，宿舍还弄得这么好，如果不是他已经毕业了，还真想住进来体验一番的。
跟着五条悟走进宿舍内，明源上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件事：“你在这里也有宿舍吗？”
五条悟：“当然。”
“那你为什么还要住外面，住在学校里不是更方便吗？”
五条悟沉思两秒：“可能因为……我有钱？”
明源上语噎。
五条悟被他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逗乐，哈哈直笑。
宿舍只有一楼，五条悟住在最里间。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间。
明源上跟在他身后进来。
房间比明源上想象中要大很多，还配备了小型厨房，有一面大落地窗，正对着后面的树林，风景很好。
房间布置舒适，有一张应该是用来吃饭的四方桌，还摆了四个坐垫。
明源上直奔坐垫。
坐垫很软，明源上趴在桌子上回了会血，忽然反应过来：“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五条悟打开冰箱：“水饺吃吗？”
“吃！”明源上大声回复。
水饺是三鲜味的，还挺好吃。
明源上吃完水饺，才觉得自己算是活过来，他主动接过洗碗的任务，结果忘了自己在家一直使用的洗碗机，一不小心就将衣摆打湿了一片。
明源上只好拿着纸巾进了洗手间，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衣服，幸好面积不大，穿起来不会觉得难受。
顺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出来的时候，还对着光看了看衣摆，发现痕迹并不显眼，这才彻底放心。
没听见五条悟的声音，明源上还以为他出去了，直到他抬起头，看见眼前熟悉的客厅后，彻底懵了。
高专宿舍。
五条悟在明源上消失的第一瞬间就发觉了。
洗手间里没人。
他迅速拿起手机，拨通明源上的手机。
幸好电话可以接通。
“你在哪？”五条悟直接问。
电话另一头，明源上的声音带了点失真，但仍能听出他此时茫然的状态：“我……我好像回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