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摄影师悟
凌晨三点，明源上就醒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出院的时候想起车祸的事情，晚上又梦到了那场车祸。
他其实没什么印象，毕竟他刚醒来人就已经在医院里了。医生说是由于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从而导致短暂性失忆。
按理说手术放出血后就会恢复记忆，但可能受到的刺激太大，他直到现在都还是未能想起来车祸那天，以及车祸之前的全部记忆。
之前的梦不是车辆对撞，就是汽车爆炸的血腥场面，今天倒是多了几道声音。
乌央乌央的。
救护车疾驰而过，与由远到近的警鸣声交相辉映。
还有尖叫的人群，慌乱又惊恐。
刚想到这，太阳穴又鼓胀起来，好像那些叫声要冲破脑海一般。
明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才终于将心里的躁动按压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车祸的调查结果早在他醒来后的第三天就送到了他手上。
对方全责。
撞上他们的是一辆货运汽车，司机长时间疲劳驾驶，错把刹车当成了油门，躲闪的时候撞上了明源上和他父母的车辆。
货运公司赔了一部分，司机一家砸锅卖铁勉强凑够了另一半。
但是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明源上轻吐出一口气，在床上躺得暴躁，索性赤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意外地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
很细小的雪，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这是明源上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雪，不由有些兴奋，要不是时间不对，他都想下去跑两圈了。
反正也睡不着，明源上干脆就搬了摇椅过来，躺在摇椅上看着飘雪发呆。
房间里开着暖气，并不会觉得寒冷。
明源上看了会雪，又想到图书馆的工作。
图书馆毁坏的地方集中在一楼大厅和二楼走廊，修缮至少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恰恰好和他的考试隔开。
明源上其实没把握一定能通过考核，现在《说文解字》里就收录了三个字。
人，龟，行。
小明力气还太小，清个小兵也许还行，遇到小boss也只有送上门的份。
乌龟平日里常被明源上充当占卜使用，没有墨水的时候还能当个墨砚。
这两个都只能算是他的召唤物。
文字“行”，算是他能使用的第一个技能，还是个位移技能。优点是不局限于空间，上下左右都可以，缺点是目前能移动的最远距离只有10米，且日使用次数最好不超过三次。
这么一想，明源上就有点发愁。
不过等第二天见到五条悟后，这点愁绪就没了。
他怎么忘了，这里有个现成的特级咒术啊！
特级咒术师=特级陪练。
完美！
然而他小看了五条悟的脸皮，不管他多殷切热情，后者都能坦然消受。
明源上果断放弃迂回的试探，直接打直球：“我打算报名下周的异能考试。”
五条老师对他的上进表示了赞同，并给予了鼓励：“加油。”
明源上坦言：“我欠缺实战方面的经验，希望你能帮我，报酬方面可以商量。”
五条悟眯了眯眼，愉快地答应了：“可以啊。”
他答应得痛快，明源上反而忐忑了。
明源上忍不住向他确认：“你同意了？”
五条悟点头：“是啊，你打算什么时候报名？”
明源上：“吃完早饭就去。”
五条悟已经设定好流程：“那我们先去登记，然后再去练习异能。”
明源上有点迟疑：“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五条悟弯了弯眼：“来得及。”
明源上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总觉得“来得及”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早饭吃的乌冬面，里面加了温泉蛋和大块的叉烧，还煎了两块鲑鱼。
吃完早餐，投喂小明和乌龟后，明源上就和五条悟一块下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
明源上在踏入电梯门的刹那，忽地停住脚步。
五条悟按下一楼的按键，见他还站在原地，偏了偏头：“怎么了？”
那股虚无缥缈的感觉又不见了，明源上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话间，他走进电梯里。
感应门顺势关上，电梯垂直下降。
到了一楼，明源上跟着五条悟来到了他的跑车旁。
这还是明源上第一次做五条悟的车，这是一辆银色日产gt-rnis/mo跑车，车身线条流畅，假如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大概就是“优雅的野兽”。
和邻居的气质莫名契合。
到了东京异能特务科总部，按流程预约好，没过多久，就到了明源上。异能登记并没有明源上想象中那么繁琐，明源上还顺便报了异能等级考试。
报考需要白底的1寸照片，明源上手里没有，现在去拍又嫌麻烦，他灵机一动，找了面白墙，让五条悟用手机给他拍个大头照。
“没问题！”五条悟一口答应。
三分钟后。
明源上看着五条摄影师手中的照片，陷入了沉默。
照片里这个双下巴的胖小伙是谁？
明源上身高176cm，体重54kg，不仅不胖，甚至可以说是偏瘦了。但五条悟愣是将54kg的他拍成了108kg。
明源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说呢，在将手机交给他，看到他跃跃欲试的表情时，他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惊喜”。
明源上无视五条悟的嘀咕“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啊”，冷酷无情地删去了这张黑历史。
他本来想另找工作人员帮忙，不过在五条悟发誓“下次绝对会拍好，实在不行我多拍几张给你挑”后，还是将信将疑地把手机交给了他。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第二张是拍得好了，不过他大半的侧脸被阴影覆盖，看起来格外阴恻，堪比某恐怖影片。
明源上：……拳头硬了。
明源上想到五条悟说会多拍几张让他挑选，按捺下暴脾气，继续往后翻。
第三张，曝光过度，完全看不清脸。
第四张，画面是抖的。
第五张，只拍到了半张脸，十分诡异。
第七张第八张……可以说每张照片都独具特色，每张都无法使用。
五条悟当机立断将手机还给明源上，镇定地点评：“镜头太差，像素太低，你该换手机了。”
明源上：“我觉得最该换了你。”
明源上及时止损，当下开除五条摄像师，换上工作人员。
这一次总算排出了正常的、合适的一寸照片。
工作人员贴好照片，戳上异能特务科的专属钢戳后，将报名表递给明源上：“报名费1000日元。”
明源上接过报名表，折叠好放进口袋里，就去缴纳报名费了。
等两人从异能特务科出来，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
其中十分钟还是浪费在拍照上。
明源上顿时对邀请五条悟充当自己的陪练员这件事产生了动摇。
这份动摇在跑车开进一所学校后更是化为了后悔。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明源上很快反应过来，“是你任课的学校？”
“你不是缺少实战吗？”男人翘了翘唇，明源上甚至能想象得到，对方黑色眼罩下的那双眼眸肯定也像他唇角的笑容一样，弯成愉悦的弧度。
“欢迎来到，大型训练现场。”五条老师的声音欢快极了，像只顽皮的小鱼，恶劣地扫了一下尾巴，扬起一串串跳跃的水珠，“你想要的陪练应有尽有。”
明源上：……你可真是个物尽其用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