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醉酒的狗悟
墨水被五条悟躲过了。
然后明源上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团墨水呈抛物线，稳稳地降落到了椅背和地上。
一人一龟宛如同时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安静了。
明源上冷漠脸：“收拾不干净以后没有零食吃。”
五条悟脸皮厚，明源上发火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点头，等明源上说完，他立刻跟着教训起乌龟：“记得擦干净点啊，不许偷懒。”
活脱脱狐假虎威里的“狐”，仗势欺人里的“仗势之人”。
假如乌龟会说话，此时五条悟应该已经收获了一箩筐国骂。
可惜人和龟的悲喜并不相通，乌龟只能委屈巴巴把四肢缩进龟壳里，面壳思过。
得益于明源上最近的喂养，乌龟的样貌已经与一开始的甲骨文字有了些许不同，线条更凝实了，重量也比以前重了，也更调皮了。
可惜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很快乌龟嘴里就塞了一张抹布，四四方方，手帕大小，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被罚了。
乌龟吭哧吭哧地擦拭椅子和地上的墨水。
五条悟在一旁摇旗呐喊，督促监督：“还有这里，这里，缝隙里也要擦。”还嫌乌龟速度太慢，“再慢吞吞的，墨水都要干了。”
论一个人狗起来可以由多狗
就连小明都看不下去了，指挥着扫地机器人去撞击五条悟。
五条悟被撞了一下，不痛不痒，他也懒得挪步。
小明看了眼面前这个“庞然大物”，又低头头瞅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放弃给乌龟报仇的打算。
扫地机器人在触碰到“障碍”后，自动转移方向。
自带的扫拖一体功能直接将乌龟勤勤恳恳擦了半天还没弄干净的地板来了个“焕然一新”。
小明站在扫地机器人身体上，经过乌龟的时候，丢给它一个嫌弃的眼神：“笨。”
乌龟豆豆眼呆滞。
五条悟在一旁笑得可欢了。
明源上看着五条悟幼稚的模样，迟疑片刻，转头问七海建人：“他是不是喝醉了？”
七海建人肯定：“一杯倒。”
“阿这……”明源上头疼。
反正晚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明源上在思考了三秒之后，果断求助七海建人，让他帮忙把五条悟一起搬去他家里。
此时明源上不得不庆幸，两家是邻居，穿个走廊就到。
但是问题来了——密码是多少？
明源上试图从五条悟嘴里套出他家的密码，可惜没有成功。
最后明源上还是放弃搬运计划，反正家里还有客房，就让他去客房睡好了。
打定主意后，明源上也就不再理会逗完乌龟又开始逗小明玩的五条悟。
他对于七海建人的工作其实还是很好奇的，但又不愿意放弃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我还是更喜欢图书馆的工作……”
七海建人虽然有心里准备了，不过还是真听明源上这么说，还是有些许的失落。
明源上：“不知道你接不接受兼职？”
图书馆的工作他是不打算辞的，不仅因为工作内容轻松，还因为他和他的“小伙伴们”都喜欢文字和书籍。
不过要想更好的使用异能，实战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明源上的想法是，图书馆的工作照旧，下班后和周末可以兼职咒灵拔除工作。
七海建人当然欢迎。
近几年随着失业率的增加和负面情绪的滋生，咒灵也与日俱增，咒术师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虽然生意满，赚得多，但——最为一名社畜，七海建人最痛恨加班。
如今明源上主动接下加班的工作，两人一拍即合，如果不是明源上还没通过异能考核，恐怕七海建人当场就要签下他。
关于异能等级考核，七海建人知道的也不多。
他给明源上详细讲述了咒术师的考核内容，推测异能等级的考核难度应该与咒术师考核难度大体相同，至于具体内容，则会在考试当天才被公布。
“登记的话随时都可以登记，统一考核时间一年有两次，分别在每年的二月十四号和八月八日。”
也就是说，离第一次考核只剩下一周的准备时间。
明源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异能特务科的领导一定是单身狗吧，居然把考核的时间定在情人节。
通过了，不管是有情人的还是没有情人的，都可以快快乐乐地度过节日。
没通过的，那还过什么情人节。
明源上又问了考核需要注意的情况，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九点。
明源上也没想到居然这么迟了，要知道他们可是六点就开始吃了，原本还以为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幸好七海建人是有车一族，不用顶着寒风去地铁。
七海建人走的时候，还和五条悟说了一声，后者正猫在沙发上逗小明，听见七海建人的声音，懒洋洋地朝他挥了挥手。
明源上给七海建人拿了一盒大福，将人送到门口。
电梯就在走廊尽头，明源上看着电梯门合上，正准备关上大门，鬼使神差地又回了一次头。
电梯的层数已经往下跳了两层。
明源上皱眉，心头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让他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听见客厅里传来小明生气的叫声，才皱着眉头关上了房门。
楼道静悄悄的，感应灯在迟迟没有人经过后终于熄灭。
银白是的月光铺洒在走廊上，电梯安静的矗立着。
平地起了风，将电梯门吹得微微一震。
明源上回到房间，才知道小明为什么会叫。
原来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找到他临摹的一张字帖，正钓鱼似的逗着小明和乌龟。
乌龟一眼就识破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并没有搭理他，但小明自从进化后，消耗就比平日里要快，明源上临摹这副字帖时的状态又好，字帖里的能量多到都快溢出来，小明自然就馋了。
五条悟捏着纸张一角，跟拿了根逗猫棒一样，一会儿靠近小明，等小明伸手要拿，又倏地抽出来。
一次，两次，三次，抢夺失败后，小明忍不住对狗悟“嗷”了一声，宣泄自己的不满。
等明源上进来后，立刻蹦到明源上面前，嗷嗷告状。
五条悟靠着沙发，仰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过柔和的缘故，他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居然还能有理有据地和明源上分析：“它们不是文字吗？我猜测文字笔墨对它们应该会有影响，于是试着逗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用。”
明源上十分不走心地夸赞：“那你可真聪明。”
五条悟认真地点了下头，表示对这句话的赞同，堪称自卖自夸第一人。
明源上哭笑不得，知道和醉鬼没什么好纠结的：“这张大字你是从哪儿拿的？”他明明记得自己临摹的文字都放到书房里。
“这。”五条悟拉开客厅桌子的抽屉，邀功似的看向明源上。
两人现在的姿势，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立在沙发旁。
明源上难得以俯视的角度看他，居然还有些新奇。
真看不出来啊。
以为是花花公子的肆意玩乐人设，没想到喝个酒居然一杯倒。
还有点可爱。
明源上有点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嗯，我看到了。”
明源上想抽回五条悟手中的宣纸，被五条悟躲过，后者一本正经地将宣纸叠成小四方块，在小明面前晃了晃，在后者滋儿哇的抗议中，塞到了胸前的口袋里。
塞好后还拍了拍，确认不会掉落。
又幼稚又可爱。
明源上简直被煞到了。
“咳，现在很迟了，你要回去吗？”明源上再次努力，想套出五条悟的话，“你家的密码是多少？”
五条悟笑眯眯的：“不告诉你。”
明源上：“……”
好吧，他彻底放弃。
弯腰摸摸还在坚持不懈告状的小明的脑袋，许下明后天都允许它“吃”三张字帖的承诺后，才终于将小明安慰好。
把小明和乌龟都收回字帖里后，明源上简单收拾了一下餐桌。
没吃完的东西都放冰箱里，餐盘直接交给洗碗机，垃圾分门别类装好，最后将桌子擦干净。
忙活好后，明源上一转头，就对上五条悟直直看来的脸。
他差点吓了一跳。
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应该不是在看他，而是喝醉后在发呆。
唔，是不是发呆其实明源上也看不出来，毕竟五条老师还戴着眼罩，不过明源上看他半天都没反应，猜测他多半是在愣神。
明源上打算明天就去异能特务科登记，之后就要开始准备一周后的考试，时间还是比较紧凑的，所以早睡早起就很重要了。
幸好醉酒后的五条老师还挺听话，明源上哄着五条悟刷完牙洗完脸，将人带去了客房。
明源上每周都会让保洁过来打扫房子，上次打扫的时候，他顺便将客房的被套换了。
现在这套是刚买的法兰绒，图案是一只抱着萝卜、倚靠在一株桂花树的兔子，深蓝色夜空与被星空映染成浅蓝色的草地交相呼应。
样式很可爱，和邻居莫名有点搭。
明源上给五条悟盖上被子，悄悄地出了门。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外面的灯光和声音。
床上。
原本应该睡着的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回忆起明源上小声哄着自己的样子，半眯起眼睛，勾了勾唇。
门外。
明源上关掉客厅的灯，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
被窝一开始还是冰的，不过在暖气的烘烤下慢慢暖和了起来。
明源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