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请购买晋江阅读正版
不得不说, 沈清执成功被他这番话打动了,即使没有全信,也悻悻然收回了势头。
“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替我出气放火烧了寨子, 不过烧了也好,省得害人。”
“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很快这人也嘚瑟起来,“原来我在你心里这般厉害。”
“不错,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沈清执给他下套, “所以你便收回那银票吧。”
“不行!”
沈清执不明白他的僵持,梁沂不理解他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因此连着三天两人都没怎么对话。
得了清净, 沈清执开始织起布来, 时间已经过去十日了, 他得加快进度让宫人都以为他心在此处。
梁沂不知从哪弄来了酒, 沈清执忙活时,他便躲在旁边的树上打量,片刻后,看见院外的人影,猛然坐直了身子。
“孙队,可算等到你了。”顿了顿又问, “小蛮呢?”
“我没让他来, 来多了人宫人会不高兴的。”
孙闫率先拿出银票塞到了他手里,“这钱我万万不能收, 我与他无冤无仇的,反倒让你欠了他大人情。”
沈清执将钱收好,同样甚是无奈,“他平常都很好说话的,这次我也不懂哪里惹他心烦了。”
哪里惹他心烦了, 沈清执是不知道,孙闫可是明白得一清二楚,这是男性对某一物特有的占有欲。
梁沂不想他欠自己,便给了钱当作还恩,若是寻常时期,孙闫自然欣然接受。但,沈清执不同,这个第一个让他起兴趣的人。
梁沂有占有欲,他也不赖。
“你与他认识并不久,为何他会待你如此好,不但救你于危难之中,而且慷慨解囊,替你还债。”
沈清执抿唇:“我亦不知,梁公子说在沣雨镇时便见过你我,也许他是有什么目的,至少现下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早先便见过咱俩,那便是一路都跟着,太古怪了,很难不让人猜忌他的企图。”孙闫严肃地问他,“还跟着你来猎塔了,你们真不认识?”
“说到这里,我有时会觉得他隐隐有些熟悉感,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人。”
“好歹人家救了我,有企图便有企图吧,应当不能要了我的命吧。”
梁沂见二人旁若无人的谈论自己企图,一时气极又不好作为,只好调整调整姿势,继续听下去了。
然二人突然压低身姿凑得极近,像是要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终于按耐不住了,从树上一跃而下,也不做声,就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沈清执本就在进行不可见人的秘密谈话,被他这一唬,脸都吓红了。
“我还以为你在卧房休息,你突然从树上窜下来,将我俩吓得不轻。”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需要挨得那么近。”
孙闫本就因沈清执的话惊心,见他出来,难免被惊到了。
“罢了,我们去屋内说。”
“如此甚好。”沈清执和他走进房间关上门,拿出纸和笔书写。
方才提到的便是如何躲避宫人和侍卫出封苑院,孙闫与他写道——你偷偷想出封苑院做什么?
沈清执想了想,写:有很重要的事我必须出去一趟,否则这一遭便是白来。
孙闫脸色不太好,提道:你可知一经发现,他们根本不会听你解释,就地斩杀,这太危险了。
沈清执将前面几张纸泡在了水里,说:“我答应了别人,断不会食言,同样这对我也很重要。”
“当真?”
“嗯。”
孙闫思索一番还是道:“没有,但我会替你想办法。”
“多谢!”沈清执好生招待了一番,才将人送走,等转身回来,发现到处都不见梁沂的影子。
天马上就要黑了,宫人们会准时到院内清点人数,并限制他们的行动,若是天黑了梁沂还没回来,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戒备。
正当他惴惴不安等待时,前方出现了动静,梁沂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等走过去迎接时,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你跑出去喝酒了?”
梁沂眼前一片模糊,瞧不清人,又听声音不熟悉,便没太搭理,摇摇晃晃就要往房间走去。
“砰~”一声闷响,喝得伶仃大醉的人直直倒在了地上。
沈清执惊呼一声,吃力的将人扶了起来,嘴里自然要数落几句,“认不得人,站不稳地,倒还记得回哪个院子,你若是走错了,小心歹人贪你美色,明早都回不来。”
这一摔,梁沂倒是清醒了些,至少能认清扶着自己的人了,他声音极小,要不是靠的近,根本听不清。
“对不起,我忍不住。”
“你忍不住什么?”
梁沂不愿再说了,如龟速般挪到门前,抬脚就要跨进去。
沈清执大呼:“错了错了,不是这个门!”
“算了算了,就这间吧。”等进了屋,沈清执把人甩到了床榻上,大松一口气。
“下次不要这样了,实在忍不住就在院子里喝,到底能省几步。”
“……”对面鸦雀无声,他也没好意思继续自言自语,接来水打算替人擦拭一下身子。
先是脸,再是脖子,然后是手……
不对,是眼花了吗?沈清执不敢置信的眨眨眼。
他竟然把人的痣给擦没了?
惊恐地查看了棉布,上面并没有残留,也没有出血,那就说明这颗痣是画的。
好好端端画痣作甚?沈清执一边纳闷一边将袖子撸起来,打算解开领子擦一下脖颈,冷不丁碰到了一股凉意。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梁沂抬起头,原本迷醉的眼里全是杀气,似乎自己再动一下,便能当场暴毙。
沈清执珍重的保证:“我不碰你了,你松开。”
那人猛怔几许,又躺下去醉得昏沉。
冰冰凉凉的,会是什么……梁沂如此在意,想来应该是件很珍贵的东西。
沈清执收回心思,折腾针灸,时辰也不早了,便到浴房洗漱了一番,完事去了梁沂的房间。
他的床被霸占了,只好睡别人的了。
一进门,沈清执就闻到了酒味,点燃蜡烛,发现地上有个碎掉的酒坛。
真的是……都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酒。
简单打扫后,沈清褪去衣物,直挺挺躺了下去,他本来就是个会喝酒的人,因此房间的酒味并无太大影响。
但因为这具身子太弱,闻久了便有些晕乎乎的,他翻了个身,嗅到了不算熟悉却深刻的兰花香,觉得还是酒香闻着舒心些,正面而卧睡了过去。
半夜……睡得不太安稳点沈清执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了。
脸、脖子、手……无一幸免。
一场骇人的噩梦过后,沈清执惊醒了过来,他摸到一直手搭在他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气氛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直到他闻到了更为猛烈的香味。
“梁沂,你快压死我了。”
几番挣扎后,他开始大汗淋漓,借着月光,看见了贴着自己睡得酣甜的男人。
“早知再累些我也要将你送回自己的房间。”
发了几句牢骚,沈清执认命的又去洗了个澡,而在他离开后,床上的人睁开眼,半点不见睡意。
后半夜没了打扰,沈清执睡得格外香,因此哪怕耽误了半个时辰的睡眠时间,早晨起来都格外清爽。
“早安。”正在洗漱的梁沂和他打了个招呼。
沈清执看他作完恶还无辜不已的模样,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跟醉鬼一般见识,醉鬼做的事都是下意识的。
等等,下意识?!
孙闫说的企图该不会是?再次看看对方岁月安好的样子,他又疑惑了。
“你不生气了吗?”
梁沂反问:“我应该生什么气?”
“……”好的,怒意不减。
“昨天我和孙闫相谈时将你排除在外了。”
“你二人相谈甚欢,是我僭越了。”
“……公子这话说得。”
沈清执凑过去,试探问道:“你是不是有夜游症?”
“何出此言?”
“昨夜公子喝的伶仃大醉,认不了人,还将我的床霸占了,我只好睡在外面的椅子上,因此整晚都没睡好。”
梁沂沉默了,“可是我早上看见你是从房间出来的。”
沈清执:“……”
“好了,你我之间没有隔夜仇。”
是的,有仇当晚就报。
“一起去吃早饭吧,宫人早先送来了。”
沈清执想想觉得好笑,便不纠结这事了,美美用完早膳,打算在院中的摇椅上延续良辰美梦。
门外传来宫人的吆喝,梁沂在屋内,他便率先过去。
“这位大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宫人面色未变,只是眼神中带了些许怜悯,“王子驾临查访,请诸位速去大院集合。”
猎塔王子查访封苑院?这是意欲何为。想到领路人说的“风光伟绩“,他就头皮发麻。
“出什么事了?”通知的宫人说完便走了,梁沂走来问道。
沈清执脸色不是很好,道:“辛芜来了。”
“……他?”
“不错。”
宫人将人领到目的地便在一旁候着了。大院里聚集了不少人,约莫有三十来个,队伍数字估计在十至十五之间。
这比沈清执料想的少了太多,当然不排除其中有裁缝单干的,那样数量应该会在二十来对左右。
人人七嘴八舌用家乡话议论着,不明白为何猎塔的王子会跑到封苑院来,有些人心知肚明,低沉不语,尽量将脸埋得死死的。
沈清执视线转了一圈,他看见了孙闫和小蛮,但他的目光却落在旁边的青年身上。
青年周身自带一股傲气,他衣着清淡,但在气质的烘托下,清淡自成一股风味。
游离的眼神不时往院门望去,似乎对贵人的到来翘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