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地
被林羡一顿修理的龙恣凡最终失去了全部的修为，虽然保住了小命但却变得犹如惊弓之鸟般经常神经质地大呼小叫。不去衡量品行只评定战斗力的话，龙恣凡毕竟是厄龙城内宗小辈中比较杰出的一位，林羡给人打得修为散尽这件事最后还是闹到了龙大道这边。
龙大道为平息事态，最终只能取消了林羡的武道大会名额，并且罚他禁足在厄龙天堡（嘟嘟鸡堡）半年时间。
晚饭结束时，龙大道留住了林羡。
“为父留你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龙大道示意老管家给林羡倒点喝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抱歉父亲，当时一切发生的都很……”林羡的解释被龙大道挥手打断。
龙大道咧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混蛋臭小子，倒是越来越像你的老爹了，那个臭剑圣和你一个脾气，看不得一点恃强凌弱。好了，和你一块那小子叫淄对吧，是永夜城的人。我把他叫来问过话了，好一个龙形可蛰，龙心不可摧，好一个声望来自保护无助者时的谦卑，威名来自反抗霸凌者时的高傲，漂亮话说起来一套套的，也跟你老爹一个样。不过你说得没有一点错，你做得也很漂亮。不过毕竟都是厄龙城自家人，下回给人打服气了就可以了，没必要给人打得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阴影吧？”
林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他根本没有自己说这些话的印象。但是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告诫自己，这一情况暂时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龙大道拍了拍林羡的肩膀接着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的修为长进那么快，龙恣凡在小辈里也算有点能耐。看来这半年的苦修，效果比我想象还要好得多啊。”
林羡接过管家递来的清茶，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回想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仍觉得有许多经不起推敲的细节。
龙大道见林羡沉默不语，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也别觉得委屈，相信老爸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些日子外头的事儿没啥有你需要操心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有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想是时候交给你和你妹妹了。”
老管家再度出现，不仅引来了蔺梦鱼，还带来了淄。
淄见到林羡和龙大道连忙行礼，蔺梦鱼和林羡则朝龙大道投去疑惑的眼神。
“淄是永夜城小辈里最出色的了，我考验了一下这小子，心性极好。你给龙恣凡那顿毒打下去，淄自然也就没机会再出现在厄龙城里了，倒不是我不允许，实在是内宗势力复杂，保不齐他会不会遭到什么暗算，索性留他做你贴身侍卫，留在这嘟嘟鸡堡之中，我能顺带保护着些。”龙大道说完看向淄道：“你小子也给我听好了，是你自己跟我提议想做林羡的贴身侍卫的啊，我成全你，你给我好好做。林羡是我最他妈过命的兄弟林慕的儿子，你给我拿命保护好他的周全，知道了没有！”
淄连连点头：“侍卫淄，参上！”
“几个臭小子，知道了就跟上来！”龙大道迈开步子，大手一挥，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龙大道身披蔺鹿真所赠大袍，栩栩如生的鲜花龙鳞刺绣伴身形起伏而轻轻舒张。内搭的墨色襕衫几乎敞开，饱满的肌肉与清晰的线条完美如雕琢在古迹的天域神明之像。比起年轻时，龙大道的面容沧桑了许多，原先极度方正的脸庞也随之有了些棱角。
龙大道竟然将他们带去了嘟嘟鸡堡的地下密道。城堡向下扩建了数层，每层都堆积了厚重的灰尘。行至地下二层，昏尘中龙大道弹指而出几团火星，精准地找到了几个角落上安置的烛灯。烛灯光晕温和，依次亮起后刚好点亮这层各处死角，却没一处亮得人晃眼。地下二层的地面上零星倒塌着几张酒桌，台阶间还滚落着一些酒杯。龙大道拍了拍手，以内力包裹声浪，在这般精妙的力场控制下，各处的蒙尘或是蛛网像被一圈圈的涟漪所托起，随即被荡开得无影无踪。
龙大道走到一张角落处没有倾倒的酒桌旁，示意林羡上前坐下，又叫蔺梦鱼站到兄长身边。兄妹二人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眼底流过丝丝悲伤。柔和的烛光下，龙大道脸上是两道泪痕：“那年，你们的老爹和我一起坐在这里，是我帮你们的老爹邀请来了你们的老娘……我在此第一次遇见芷兰，这里也是你们父母定情之地……你们和年轻时候的他们越来越像了。”
林羡有些失神地望着偌大的地下二层，曾几何时此地歌台暖响，英雄豪杰把酒言欢相见恨晚陪公大醉三万场不用诉离殇。蔺梦鱼从背后搭住林羡的肩膀，后者感受到对方的掌心微颤，莫大的悲伤淹没了这张角落的酒桌。
龙大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对红绳，红绳上似乎还各绑着一颗淡金与红色相融的小豆：“这是洛辰婉桃绳，又叫月老绳，刀剑难断水火不蚀，其上是玉瑙赤豆，是上古时期人王缀于皇后凤冠上的珍贵玉石。这是你们父母的定情信物。”
蔺梦鱼接过手绳，牢牢攥入手心。
……
群王宴武道大会的名单也在这些天当中被确认。
龙明道九胜一负，唯一败绩拜龙星眠所赐。
龙彻九胜一负，唯一败绩来自龙明道。
龙星眠八胜二负，没能战胜龙彻和龙采枝。
龙采枝，是那位做饭爱放香油与白糖的龙姑姑的女儿，舞动长枪颇有娘亲当年风采，七胜三负。
内宗，龙堂镜，修行幻术的他攻防手段变换莫测，取得了七胜三负的好成绩。
内宗，龙谪，七胜三负，但在最后一战中意外受伤，排在第十一位的蔺梦鱼刚好替代了他。
外宗，戈弋，在天灾龙焰诀对身体强度的增幅下他的重弓一度破开了龙明道的防御。
外宗，塔山，战胜了龙谪和戈弋，有着极其强大的防守反击技巧，但行动迟缓弱点明显。
内宗，龙默，龙彻的跟班之一，不过在此次名额争夺战中并没有做出恶劣行径。
内宗，龙世彪，和龙默相反，在争夺战中使用剧毒暗器，致使龙谪丧失意识。
……
此去群王宴万分凶险，龙大道专门安排了一支小队在宴席外围给予照应，这支小队，由龙天道亲自点兵和带领。
林羡和淄由方芷兰和老管家照顾着，这些天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嘟嘟鸡堡之中了。
当然了，他们并没有老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