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政部余影(下)
我们面前赫然耸立着一座高大、弯成弧形的建筑,充满阴柔的高雅,饰以大块的宝石和水晶制的框格。如果说战时科技部大楼是政部大道上的国王,那么印象部大楼显然就是王后了。在其他任何地方,印象部都倾向于把自身隐没起来,如同一只虚影之蹄,在幕后支撑着其他的部门。然而中心城的政部中心完全就是一件漂亮的展品了,部门的名字由宝石镶嵌而成,悬垂在建筑正面。
瑞瑞,印象部的部长,从未在公开场合、海报或任何印象部产品上出现过。而在这里,她的条纹大理石雕像自豪地站在自己部门的前方,高踞于一座水晶、玻璃和钻石粉构成的喷泉之上。
我的计划,基本就只等同于“跑”,看起来有所成效。薇薇和铁蹄在我身边疾驰,我们在公园两旁的枯树间穿行。我的肺部在灼烧,努力呼吸着。脑袋一抽一抽地悸动,视野模糊一片。我能感到自己心灵和肉体上的重负,粉雾影响着我身体的每个部分,无论内外。
我们仍然没有受到敌方的骚扰,但视觉强化魔法指示器上出现了两个红点。“注意!”铁蹄喊道,他的面罩探测器也给了他同样的警告。我没看见任何小马,他们也许是隐形的,也可能躲在部门高悬的凹壁里。灾厄扇动翅膀,升入上空,警惕着屋顶上的天角兽。
这一切发生用了不到三秒。
我们冲过瑞瑞的喷泉,正中陷阱。
嘀!嘀!
嘀!
嘀!嘀!嘀!嘀!
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
一片紧挨着的地雷!数量众多,很多还是魔能型号的,显然覆盖了瑞瑞雕像和印象部前门之间很大一部分区域。在薇薇和铁蹄急停在我身边之际,它们很多已经开始闪动。我的角亮了起来,悬浮魔法掠过了整片场地的地雷。
两只天角兽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如雕像一般坐下,立刻在我们周围竖起了护盾,把我们困在了雷区里。一直紧跟着我们的丧火扑通一下掉进了护盾内部,落在地雷旁边的地面上,茫然无措。
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
我用念力把这片嘀嘀作响的地雷之海分开,将它们摞成几堆,挤在护盾内部的角落里,正对着外面的天角兽,瞬间用魔法打开了自己连在哔哔小马上的广播。薇薇用念力把丧火拉了回来,把我们包在了她自己的魔法护盾里。
我的脑袋快要因痛苦炸开了,视野淹没在一片红色里。在我身旁,薇薇尖叫起来,广播致命的巫术攻击了她,但她仍维持着法术。天角兽们猝然一震,张开嘴巴在痛苦中扭曲地哭喊,她们的护盾崩溃了。
地雷炸成了一片火焰、弹片、冲击波和魔能的盛宴。
砰!砰!
小麦金塔射出的两发穿甲弹打爆了一座炮塔。灾厄战斗鞍的双发点射解决了六座安全炮塔的最后一座。与我们曾在其他建筑里遇到的安保系统相比,这里的显得容易多了。
我倒在一个风格奢华的长椅上,把脸埋在软垫里,喘不过气来。其他小马也安顿下来,喝下治疗药水。粉雾给我们造成的伤害,比天角兽陷阱和炮塔加起来的伤害还要多。
我能闻到垫子上传来阵阵恶臭,但我不在乎了。就算只扫一眼,我也能看出印象部大部分物件都腐坏烂透了。这里的家具和装饰都偏重于美观,并不是为了长久维持的。
“不是啥好兆头,”灾厄一脸苦相地说。我疲倦地抬起头,拿出治疗药水。我竭力从这块极其惬意的带软垫长椅上起身,走向他飞着的地方。灾厄正望向大厅迎宾柜台的后面。
是一群铁骑卫,死透了,数量有六个以上。
“是松软干酪长老派来取走黑皮书的小队,”铁蹄走到我们身边,严峻地说。
“对,但……是什么杀死了他们?又是谁把他们摆成了这样?”
我摇摇头,的确不是什么好迹象。我转身提起药水瓶,让它的液体淌过我的舌头和喉咙。灾厄在尸体间飞动,从他们的战斗鞍里回收弹药。
薇薇正看着两根扭曲大理石柱间墙面上挂着的印象目录。“我们该上哪里找那本书呢?”薇薇问。
“瑞瑞的办公桌里,她办公室里有一个秘密保险箱。”
薇薇点点头:“那里有间专用电梯。这次,我们进出的速度终于能和小皮期望的一样快了。”
灾厄掩着嘴咳了几声,比起咳嗽,听起来更像对自己“心仪雌驹”发出的评价。
我翻了个白眼,查看地图上的电梯位置。它就在右蹄边走廊后的角落里。那条走廊挂着裱有镀金画框的背光海报,每一张都在鼓吹其他部门的功绩。
我很快就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那间专用电梯位于两张“进步”的海报之间,其中一张是那幅熟悉的欢乐雌驹和悬浮机器马的图像,而另一张,是一群小马满怀敬畏地盯着一台发亮的终端机。电梯自身设计得很豪华,镀着金,电梯门被一具铁骑卫骑士的尸体卡住,无法关闭。一个文士干瘪的尸体还倒在电梯里面,逐渐腐烂。她的独角和颅骨上端爆开了,涂染了身后的电梯厢内壁。电梯厢顶部的扬声器传出了轻微的静电噪音。
“也许我们不该乘上这个电梯?”薇薇跟上了我,提出了建议。
我们穿过终端机、监视器和会议桌组成的迷宫,它们组成了媒体监督中心的主体,我没有看到白骨和其他小马死亡的痕迹,令我深感惊讶。不仅仅是印象部,在和平部和神秘科学部内部也是这样。或许是战时科技部前厅白骨累累的景象让我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忽视的东西。这里只有铁骑卫的尸体。而除了一条用血迹书写的消息,暮暮的部门也并没有任何小马死亡的迹象。
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几近熄灭。我们打开照明装置,有两个直接爆炸了。
铁蹄停了下来,看着建筑一侧覆满灰尘的一列计算机。“单单这一个房间,就够让他们求生不得了,”他评论,“看到保存在这里这么多的科技,又想起自己被派来这里只为了找一本书。”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终端机,这一台还亮着。出于好奇,我拿出了破解工具。这是一台破解起来特别容易的终端机,密码是“闪耀(glitter)”。
媒体监督中心,办公室内部备忘录 057
仅供新加入媒体监督机构的小马参考的提醒及明细:
所有关于小马的照片——包括群体、非特定个体的照片,都要求外观色彩醒目或暗淡的小马数量与那些皮毛鬃发色彩较平庸的——如棕、灰、褐色——比例保持在二比一,三比一的比例更好。唯一的例外的是白色皮毛的小马。白色是塞拉斯蒂娅的颜色,无论何种比例都是允许的。
同样,确保每个项目拍摄的照片都至少与一只印象部的天马协商过。我们要用灿烂的晴天或明亮的星空点缀小马国的形象照片。阴天是严厉禁止的,除非是为了渲染气氛。可以采取颜色校正,让小马国天空看上去更加蔚蓝。
另外要记住,所有斑马照片都得是单色的。彩色相片也应当被处理成黑白版本,或施加去饱和度调色校正魔法。附件为适用于斑马图片的颜色列表,但无论如何,都以能让图片显得邪恶或病态的色彩为首要准则。
私密备忘录:
亲爱的黯芒(shutterbright),
虽然我很欣赏您的艺术性思维,也同意“光明而美丽”的小马国是最令我们满意的审美观,然而我还是要否决您让小马国所有图像都呈现阳光明媚的提议。请记住,现在掌权的是露娜公主。我们还是不要制定出可能伤害到她的政策吧。
诚致,
~瑞瑞
媒体监督中心,办公室内部备忘录 162
媒体监督中心所有小马都要参加明天的强制性员工会议,八点准时开始。大会中,我们将为你们介绍我们全新的无线电覆盖系统。感谢必胜部的协助,我们得以建立全小马国范围的广播电台系统,用于紧急插播或升级维护。媒体监督中心所有小马都要熟悉这套新系统的基本操作,以及如何经由媒体监督中心办公室或必胜部高塔任何一座基站接入无线电覆盖系统。
会议将持续两小时,我们会提供柠檬蛋糕和茶饮。
“呃,小皮?”灾厄盯着一个熄灭的屏幕问。某只小马在上面涂画了这样的句子:
它们吞噬你的灵魂!
“咱们现在能直接回家吗?”天马哀号,我没有怪他。
我们继续行进,但比之前更加谨慎小心了。
“一条龙!?”薇薇倒吸一口气,我也同感,丧火发出一声担忧的啼鸣。
“没错,”灾厄飞越堆放受限刊物的书箱和桌子,断言道。我们其余小马只能步行绕开它们。就我看到的而言,我经过的这张相当长的桌子,曾被一小批独角兽用来把书籍用魔力改编成“新版”。每个工作点旁都有两箱子书,一箱标着“欠妥”,而另一箱标着“已修”。
近处一个书柜上有一张海报,是一只正在翻阅书本的深蓝色陆马,身旁还堆着很多书。海报上标着:“勤勉工作,我们会检查你们的工作成果。”进入这个房间前,我们还经过了一间书籍二次审查办公室。
“这会让事情更难办,”铁蹄评价,“我不相信我们拥有杀死一条那种年龄巨龙的火力。”
薇薇皱起眉。“你们这些小马就没意识到我们说的可能是斯派克的母亲,对吧?”她闷声道,“拜托有点同情心吧。”
我向后一缩。但现在,对小马国来说,她完全是一个威胁——一个巨大的、活生生的粉雾制造工厂。
“咱不觉得需要这样做,”灾厄声明,“咱是说,不需要杀掉她,那个天角兽疯婆娘已经替咱们解决了问题。”
“她已经死了?”我惊叫。
灾厄摇摇头:“好像那只天角兽搞到了一个魔法咒语,能把那个庞大的龙妈妈变成一种小东西,不再呼出粉雾……或者,至少让她只能呼出小小的几缕粉雾。咱觉得,可能是一只田鼠之类的。”
薇薇停下来,瞪着他:“一个能把龙变成田鼠的咒语?”
“没错。”
“那我们怎么放这个法术呢?”她质疑,“我很确定,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们也知道,更是超出了小皮的。”再提一次吧,何乐而不为呢。
我是唯一发现那个法术的小马,神秘科学部天角兽那个不是崔克茜的心灵曾说过,我是唯一施放了它的小马。
“注意一下,”灾厄露齿一笑,“那个天角兽疯婆子已经施放了法术。呃,一个方面上是吧。”
“一个方面上?”薇薇提醒。我不确定她是在问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在纠正他的语病。灾厄觉得是前者。
“咱听到,她用了魔法部给士气部开发的一种东西。一种能施放魔法,但只有触发机关后才能生效的法子,”灾厄用一只蹄子蹭了蹭后脖子,“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在礼物盒里施放魔法的方法。礼物盒一被打开,魔法就会立刻生效。她甚至还给它起了个怪名字。”
“盒装法术,”我猜测。
“没错,”灾厄说着,落到一堆标着“清洁设施”的笼子边上,“就是这个。”
我俯身钻过我们之间的长桌,向他小跑过去,顺便瞥了一眼挂在笼子旁边的笔记板:“用于处理危险的煽惑类材料,请仔细阅读说明。”按照看到的信息来看,那些空笼子曾用于容纳受过训练的贪食灵,它们被员工驱使着把文字从纸张上吃掉。我很想知道它们是只吃特定的词汇,还是把整本书上的文字都吃了个精光(这样一来就光明正大地没有反动信息了)。
“有道理,”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在那里粉雾非常浓厚的情况下,她应该没法直接靠近那条龙亲自施法,所以要把咒语附在盒装法术里。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她又怎么把盒子放到地下龙妈妈那里的。”
“她和几条中心城幼龙做了个交易,”灾厄说。
“天,”薇薇说道,“难怪她精神分裂了,她真的快让自己一半被废掉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铁蹄问。
“咱听她吵了,一整个,操蛋的,晚上。”
“我猜那个礼物盒现在还没打开过?”我带着期待看向灾厄,“所以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这意味着我们要把铁蹄送进金库,我们没有第二个能从粉雾中存活下来了,“把她的礼物盒打开,同时注意让自己不被变成田鼠?”
“不完全……是这样。”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灾厄。
我们往上爬了一层,正穿过色彩明丽的“教育改革”楼层,灾厄解释着神秘科学部地下室天角兽想出来的计划。灾厄讲完后,我感到所有问题从四面八方涌来。
“谁他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和一个庆典的开幕式联系起来?”我怒道,“简直是疯了!”
灾厄平视着我,让我缓和了下来。他身后是一张海报,上面是一些在一道彩虹下的绚丽校舍里玩得很开心的幼驹们。“地下室哪个场景让你觉得她没疯?”
我哀号一声,用一只蹄子遮住脸。“好吧,好吧……让我看看到底弄懂了没有。为了平息无休无止的粉雾,我们要触发一个能把那条看守金库的龙变成田鼠的盒装法术,而这个盒装法术的触发物又被装进了给盛大狂欢节准备的焰火里……”
我想起铁蹄棚屋的海报上,萍琪派为吠城欢乐农场做了个宣传语:一切盛大狂欢节应有的东西这里全有。每天都过盛大狂欢节!直到永远!
在小马国最后一年,露娜公主把盛大狂欢节全权交付给了萍琪。焰火都被她的“即时派对”系统控制,但那个庆典从未被举办过。超聚魔法倾泻而下,为中心城的生命画上了句号,再也没有派对了。
“……而引燃焰火的触发装置又在露娜公主在皇家城堡的私密房间里?”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灾厄说我们需要到城堡里去了。我沮丧得只想大喊大叫,为什么就没有简单一点的事呢?
“如果触发成功了,我们要怎么知道呢?”薇薇问,显然从没想过让铁蹄走进一条巨龙的巢穴里检查一番。
灾厄从包里叼出一样东西,吐在自己的蹄上。“用这个!”他举起一大块内部有瑕的粉色宝石,看得出是刻意制造的符文裂痕,“盒装法术一被激活,这小宝贝就会亮起来。”
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那只天角兽一直在找的“它”。
“你在我们离开地下室的路上偷来的,是吗?”薇薇浮夸地问。
一团红光出现在视觉强化魔法指示盘的边缘。我转身,试图找到目标。我竖起耳朵,听到一阵低沉,怪异的嗡鸣声。听起来就像中心城尸鬼扭曲刺耳的复活声音,只是听上去稍微轻柔了些,像一条只有一个音符的损坏音频记录。
但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矮矮的彩色书架,雕刻并绘有爱心、彩虹和腾跃的孩子们。书架上放着色彩同样鲜艳的书本。上面的油漆如今已经有点剥落,其中两个书架也已经完全腐烂,上面放着的东西撒落一地。再上方有一块黑板,写着一个以故事形式叙述的问题:在暖阳(sunshine)的家乡小马镇,抓到一位斑马包庇者的赏金是五百金币。暖阳昨天揭发了她的坏叔叔,今天揭发了两位斑马同情分子,而明天还要揭发一位。如果她揭发的一半小马都被证明是斑马同情分子,她在本周末将会得到多少金币?
黑板上形成了一团黑影,随即膨胀起来,穿过了黑板,一团幽暗的阴云张牙舞爪地穿墙而出。
我愣在原地,尝试处理眼前看到的场景。阴云逐渐扩大,向我们飘来,分裂成多个流动的卷须。那诡异的嗡鸣声就是它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四周的光芒也暗了下去,仿佛那个东西正吞噬着室内的光明。一条卷须蜷曲下来,穿过桌子,完全没有实体。它的尾端也从黑板上穿了出来,这个东西现在完完整整和我们共处一室了。
我试着打开视觉强化魔法,但瞄准法术闪烁着,无法锁定目标。
呼——哧!铁蹄战斗鞍里的火箭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直直穿过了那团阴云,仿佛它真的只是一团影子一样。火箭打在了远处的墙上,化为一阵响亮的爆炸,飞溅出火光、粉尘以及各色残骸。冲击波把我击倒在地,撞翻了数个书架,还掀飞了一张桌子。那团阴云几乎毫无反应,它的卷须仍然冲我们每只马伸展过来。
我向后急退,远离那悄无声息移过来的阴影,我很确定如果被它碰到会发生什么。它们吞噬你的灵魂!我们武器对那个生物完全没用。没有护甲可以防住它。我再也不会惊讶所有抵达这里的铁骑卫会全部葬身在这里了。
薇薇撑起护盾,把那团阴云包在了自己的法术中。它用卷须紧贴着护盾内壁,阴影在表面伸展,然而无法出来。
薇薇牵制住了它,不……是它们!那堆阴影是一群墨黑色的微小魂食灵(necrosprite)。它们能通过固体物质,但无法穿过魔法护盾。我不寒而栗,颤抖着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屏着呼吸。
“我来牵制它们,”薇薇说,“你们继续。”
丧火落在她的臀部上,看上去留意已决。我们点点头,跑离这里,留下她继续拖住黑色的虫群。
那本书在这里,就在这个房间里,我能感觉到。
我之前来过瑞瑞的私密办公室。和这里几乎一样,尽管这里已经饱尝漫长时光的侵蚀。一个服装模特小马立在角落里一个装饰华丽的箱子旁。箱子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有瑞瑞隽秀的笔迹。
关于裙子的想法:
我们目标是制造出优雅而实用、有适度重量和古典风格的护甲。我选择使用苋菜红和金色,这种配色,源于我亲爱的朋友们很久前在第一次庆典时为我制作的裙子。为了向我最亲爱、最亲密的朋友们致意,我调动了自己在高级时装方面的最佳技巧。而护甲的装甲板,特别是胸前的部分,则是从皇家守卫的盔甲中获取灵感的。
我把一点点魔法织进了这条裙子里。尽管只有金属板能够抵御子弹,但这件衣物仍能对刀剑类武器提供防护,同时能够抵挡我能考虑到的在战场上或庆典中造成的磨损、撕扯和各种污浊(我开玩笑说自己可能要把最终版设计成坚不可摧,但只是说笑。毕竟我确实对阿杰保证过不会做这样的东西。另外,我首席魔法师的反应已经够让我打消这个念头了,尽管我表现得很严肃。当然,他是对的,在我做过那些事之后,我仅剩的灵魂很可能已经不够了,连一丁点额外的部分都抽不出来了)。
无论如何,我对第一件成品很满意,但裙子的最终版需要更好,比完美还要好得多。距离盛大狂欢节还有几个月,尽管这里错乱不堪,我还是有大把的时间。我最真切的愿望,就是大部分——如果没法是全部的话——朋友都能出席今年的庆典。这样一来,我就希望我能说服她们,允许我荣幸地为她们每个特别设计一套相似但不相同、大方得体的“政部部长”裙式护甲。
通常来讲,我并不会把这个庆典选作展示首个引领崭新潮流护甲系列的场地,但今年萍琪终于实现了她的梦想,被派去负责庆典事宜了。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飘出螺丝刀和一根发夹,很容易就撬开了箱子上的锁。我打开它,目光完全定在了那件裙式护甲上。它很……美。
“咱记得你说过那本书在办公桌里?”灾厄说,飞到我身后,“好家伙!”
“对,”我低语,把裙式护甲拿了出来,仔细打量着它。
“呃……小皮?”灾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呃……能给咱吗?”
“我都不知道你还喜欢穿裙子,”铁蹄低吟着加入了我们的对话。
灾厄在空中一个翻身。“咱才没有!”他强调,“是给薇薇的!”
我咯咯地笑着,而铁蹄发出嘲弄的闷笑。“当然可以,灾厄,她穿上看起来会……宛若天仙的!”
我把裙子递给灾厄,向办公桌走去。我闭上眼睛,回忆着瑞瑞是怎么打开里面的秘密隔间的。嵌入办公桌前面的一块宝石把锁遮了起来。
我睁开双眼,把魔法施加在整张桌子上,把那块宝石移开了。我开始撬锁,这次只靠魔法就行了。这个锁难以置信地好撬,就仿佛隔间自己想被打开一样。
我倾身打开了隐秘的隔间。那里,像一条沉睡巨龙一样躺在纸张和风化残渣之间的,是一本黑色的书——保存得非常完好,纯黑色的皮革封面之间,古老的纸页上满满记载着最为强力的禁忌魔法。
我用魔法拿到了它。当我用自己微不足道的魔力接触到它的瞬间,我感到了一阵寒意席卷而过,这本书承诺会向我解开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力量与奥秘,我再也不用做只会一种把戏的独角兽了。有了这本书,只要愿意,我完全可以成为魔法元素,足够强大到让自己有资格作为承载者。
它是我的了!
薇薇慢慢向我们走来。她的独角仍在发光,滴滴汗水从前额滑落。她正倾注自己最大的精力来维持护盾,尽管它已在视野之外。只要我们一出去,她就会立刻解除护盾。那团魂食灵虫群在长达两个多世纪里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这栋政部大楼。要么是附入墙壁、用来阻挡粉雾的魔法也把虫群困在了里面,要么是虫群被黑皮书的存在吸引了,如同灯笼吸引飞蛾,我认为二者的可能性相同。
我转头盯着墙上一只小马大小的海报。我之前曾在马哈顿一块巨大广告牌上见过它。我当时不怎么喜欢它,而现在真正认识了一只斑马之后,我更加讨厌它了。
小马热爱欢笑,斑马不解欢笑,畏惧欢笑。
小马向往诚实,斑马满口谎言,互相欺瞒。
小马崇尚忠诚,斑马两面三刀,出卖朋友。
小马慷慨大方,斑马自私自利,无比贪婪。
小马互相关心,斑马只顾自己,尔虞我诈。
“好的,计划是这样,”我说,知道其他成员肯定不会喜欢这个主意,“其他小马跑向必胜部。我潜入皇家城堡引燃庆典焰火。”
“独自去?”
“你要做啥?”
“没门!”
是我预料之中的答复。
“不行,小皮!”灾厄说,猛然俯冲到我的身旁,把我压在了墙上,“应该由咱来做,咱速度更快,也有更强的机动性,这事是咱提出来的,也是咱的任务。”
我把mg隐形小马二型拿了出来,飘到他们面前。“我可以不被发现地溜进去,一定得我来做,只能是我。”只有我有哔哔小马,没有商讨的余地。
“天,”灾厄啐了一口,用后蹄狠踹在那张小马大小的海报上。
“万一你发现了女神们,”薇薇缓缓说,仍然在集中意念。
我有些畏缩,我可不想找到公主们。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噩梦般的图景:她们的枯骨在王座间交融在一起,感到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仅仅有那么一瞬,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发现她们、看见她们逝去之地之后的打击。
我当然也不想让薇薇承受这种毁灭般的恐怖之感。“就算找到了公主们的尸体,也并不意味着我找到了女神们,她们已经是超凡无上的灵魂了。”
我无视了灾厄的一声鼻息。
“但你要告诉我们你发现了什么,”薇薇坚持说,我真不想这样,“向我保证。”
我只是点点头,感觉眼中有泪水充溢。我向女神们祈祷自己可以不用履行这个诺言,也不必违背。我默默向她们祈求,我不会发现任何东西。
灾厄再次飞向我,咬着那颗粉色的宝石,把它丢给我。“现在你要向咱保证一些事,”他轻声说,“要保证你能完成,见证整个过程。”我惊讶地看向他,快速点点头,我当然会了!
“咱是认真的,小皮,咱真的希望是由咱来做,”他垂下头,看上去有些羞愧,“咱知道它存在于心里,但咱的头脑想说服自己,咱们还是向善的一方,咱需要这样。”
我飘起带着符文裂隙的粉色宝石。“那或许该由你拿着,”我提议,“这样的话,你就能知道什么时候完成了。”
灾厄摇着头。“尽管咱十分想这样,但你更需要它。没有它,你有什么方法知道事情已经做完,可以返回呢?”他移开目光,“咱不可能为了满足自己而让你在那个地方游荡。”
我再次点头,把宝石收了起来。灾厄默默向前飞去。
我们进入楼梯井,走了下去。鞍包里的黑皮书释放出一种令我不适的寒意。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要把它交给崔克茜了。也许我的计划,不管是什么,都需要被修正。又或许这本书里有什么东西能够一劳永逸地对付崔克茜。
瑞瑞告诉苹果杰克黑皮书里有什么来着?撕裂灵魂的魔法。
或许……或许我都能救得了暮光闪闪!
“啊啊啊啊啊!”
我把黑皮书摔向皇宫王座厅的一根柱子,飘出另一瓶治疗药水,将液体一饮而尽,希望能减轻脑袋里的悸动和胸口的紧窒感。
皇家城堡里满是粉雾,比外面都要浓厚。粉雾腐蚀了挂毯,把地毯和窗帘变成油乎乎的残渣,让彩色玻璃开裂变色,把曾属于皇室的家具腐化成一堆散乱的废渣。皇室王座下方的金色喷泉被磨去了光泽,糊着厚厚一层粉色淤泥。
至少这里没有尸骨,没有塞拉斯蒂娅和露娜的遗骸。
我知道不能停顿,我需要不断前行。如果耽误时间,粉雾就会杀死我,或者mg隐形小马二型能量就会耗尽,天角兽就会杀了我。
但我仍然停了下来,我的好奇心扼住了我,威胁说如果我不看一眼书里的内容,就要用寒光四射的爪子砍死我。就看一眼,我停了下来,告诉自己只把封皮打开。我只是想确保那些魂食灵没有把书页上的文字吃掉。
这本黑皮书是用古老的斑马符文写成的,每一页都天杀的这样。这本书想叫我看它,我很确定,如果我学过这种文字,就会得到那些梦寐以求的答案。但现在丝毫帮不了我什么,我脑袋里的小马发着脾气。
红色的光点在视觉强化魔法指示盘上移动,我紧紧抿着嘴,咬着下唇。笨蛋,笨蛋,笨蛋!我猛冲过去,拾起那本书,每当用魔法接触它时,我总会感到一种胆颤的恶寒。
两只天角兽走进了王座室,开着护盾。据我所知,城堡里的天角兽从没降下过护盾。她们看起来对粉雾的抗性更强,但并没有完全免疫。随着这里粉雾高度集中,她们也在尽可能减少身体的暴露。
我蹲伏藏身在王座后,尽管我现在是隐形的。
我能感到粉雾侵蚀着我的内部,啮食我的肌肉,紧挤我的肺部和心脏,渗入五脏六腑。我需要另一瓶治疗药水了,但我要撑住,不然药水储存就彻底告罄了。露娜公主的私密房间不会有多远。只要她们俩离开,我只需要快速跑上一小段路;或只要她们动一下,不会挡住那扇该死的大门即可。
“我什么也没看见,”其中一只说,转向她的同伴,“但我能感觉到什么,这房间比之前更冷了一些。”
搞什么鬼?黑皮书是他妈一台冰箱吗?不,没这个可能。真是这样,它所在的保险箱就会被冻住。天角兽是感到了某种超自然的东西吗?我突然很想知道萍琪会对黑皮书的靠近作何反应。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另一只说,至少部分证实了我的怀疑,“我们应当通报夜瞳,她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你的敏感。”天角兽们最后扫视一圈。其中一只走上王座,歪过头正视着我。目光直直穿过我的身体。
“这里什么也没有,”她说道,转身跟上了自己的姐妹。
“我们走吧。”
通往露娜私密房间的门被锁着,几乎和塞拉斯蒂娅在学院房间的锁完全相同。这是一把很有挑战性的锁,但它们非常相似,我很快就打开了它。
我用一只蹄子把门推开,迅速走了进去,室内浓厚的粉雾涌入了走廊。聚集在房间内的粉雾达到了致死的程度。我几乎都看不到天花板(我发现上面是由漂亮的镶嵌图案组成的一片浅蓝色的天空,其间有几缕浮云和一个充满活力的太阳),我完全看不清远处的墙。
我飘出一瓶治疗药水,喝了下去,感到它治愈着我的心脏和肺,将我的大脑从悸动中解脱出来。我沉下心来,深吸了一口气。
我冲进房间,独角闪耀提供照明。我寻找着启动庆典的按压开关。几乎一瞬间,我的心就开始绞紧,用尽了肺里的空气储备,令我感到窒息。我感到似乎有一千只小蜘蛛在五脏里孵化,在身体内部蔓延开来。
我看到了她的床、壁橱、梳妆台……但没看到开关!我飞速冲向门口,那些蜘蛛已经开始啃咬蛰刺我了。
我一把将身后的门关上,拿出两瓶治疗药水一饮而尽。头脑清醒后,我意识到自己只剩一瓶治疗药水了,还有一瓶超级力量恢复药剂。
而我至少还需要在这个房间里再跑一圈。
我缓缓把门推开,退后几步,压低身子,准备开跑。
一个红点出现在视觉强化魔法的指示盘上。我呻吟一声,颤抖着,希望隐形魔法还能撑住。我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打斗。
“出来,出来,我的小马驹!”
天角兽威严的声音在我的脑海和耳朵里响起。我转过身,看着她走上我身后的楼梯,走进我所在的房间。她是森绿色的天角兽,但是毛皮深得多,呈现出乌木的颜色。她的鬃毛和尾巴如同流质一样在身后浮动,似乎在一片不存在的微风中飘荡。她穿着骨制的护甲,戴着用某只小马的肋骨制成的马鞍,自己的翅膀上还铺着护翅骨。她脖子上挂着一只小马的头骨,上面的独角格外细长。
几股浓稠的粉雾从身后露娜公主的房间里顺着地板溢出,在我蹄边翻涌,我感到自己正瑟瑟发抖。
那只天角兽停了下来,直直看着我,环视了房间其余部分。她的角闪着光,从自己护甲里抽出一把小刀。刀子飘浮了片刻,随即四下飞动,在她自己的肩膀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割痕。天角兽开始流血。
我睁大了双眼,但不敢直视她自残弄出的创口。我的目光被拉回到那个有细长独角的小马头骨上。
天角兽施放了法术,伤口里流出的鲜血开始向上凝聚,流向空中,旋转汇集。她的双眼闪闪发光,那两堆漂浮的血液形成了邪恶的、弯曲的刀刃。
我发现自己又一次发起抖来。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恐惧。我知道那个独角,我曾经在一段记忆里见过它。
姐姐?你叫我?
那对血刃射入空中,旋转着向我劈来。一片擦过我的护甲弹射开去,另一片在我的颈部左侧砍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我的护甲和左前腿倾泻而下。我发出痛苦的嘶声,踉踉跄跄。
“没错,我看到你了,我的小马驹!”那只天角兽在自己的护盾里面大笑,“你真觉得你能用你可怜的隐形小玩具躲过夜瞳吗?真是只愚蠢的小马。”
血刃在空中一个旋转,又劈向了我。我抽出黑皮书,再次感到一阵寒颤,迫使其中一片刀刃偏斜飞出,而另一片刺在了我的护甲上,力量大到足以造成淤青。在书上弹开的第一片刀刃分解成了浅红色的粉末。
“噢!你这又是拿出了什么?”那只天角兽喃喃道。
“你呢?”我咕哝,感到一阵虚弱和恶心。我正在失血,需要在血液流干前喝下那瓶治疗药水,但……
另一片血刃在空中挥舞。我堪堪避开,刀刃边缘几乎要划破我的嘴部。我把黑皮书飘了起来,试着去砸它,但刀刃躲开了,回到了它的操控者身旁。我试着把目光锁定在血刃上,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移了下去,再次盯紧了那个头骨,那根修长的独角。
这是……这就是露娜天才独角兽学院?我自己的一所魔法学院?就像你的?
那些肋骨,那对翅膀,那个有修长独角的头骨……我知道它们都来自于同一只小马。
刀刃改变轨迹,向我直射而来,瞄准眉心。最后一瞬,我用魔法把书扯到了面前。红色的粉末在它边缘散落,刀刃在刺入黑色皮革封面之际就被分解掉了。
“我相信我会拿到它,”夜瞳集中精神,用魔法裹住那本书。当她感到这本书阴冷的气息之际,她的护盾有那么一瞬间瓦解了。但只有眨眼的瞬间,不足以让我抓住机会。
“你敢!”我现在颤抖得更厉害了,并不是出于虚弱或恐惧。天角兽轻而易举从我念力的抓握中拽走了黑皮书,拿到了它。但我不在乎,黑皮书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更比不上夜瞳在脖子上挂着的战利品一样的东西。
“而你会死,”她随意地说,拿到书时甚至快要打哈欠了。魔法的光斑在她的身边形成,转化着变成了可怖的尖刃。
我四条腿垮了下来,一下子跪下了,膝盖在自己快被粉色浸透的血液形成的浅池中溅起血花。我的肺部灼烧着,头部悸动得更厉害了。
我不在乎,(毅力!)把精力集中在了那个有细长独角的头骨上。
那群魔法形成的尖刃在空中向自己的目标一齐投射了过来。
夜瞳向下瞥了一眼,感到自己的项链动了起来。借着念力猛地一顶,我把露娜的独角从夜瞳下巴的软组织里刺进了她的大脑。
她抽搐一下,生命残余的光亮只够维持她把所有骇马的尖刃发射了出去。它们大部分在我的护甲上蒸发掉了,但还是有几把深深刺了进去,又随着夜瞳砰然倒地,与她的护盾一起消散了。
没有治疗药水了,没有超级力量恢复药剂了。我身上所有没护甲防护的部分,几乎都缠上了医疗绷带。
我面对着露娜公主的私密房间——房间里充满厚重的粉雾。
黑皮书再次回到了我的鞍包里,但我的迷恋感正在消退,被其他感情压了下来。正如这本书的寒意被我身后烈焰的热度压制一样。我把露娜的骸骨从夜瞳身上剥了下来,把它们烧掉了。这是我能为她提供的唯一比较正式的葬礼了。
我面向露娜公主的私密房间,继续祈祷。
身后烈火冒出的浓烟裹住了我,又黑又呛。粉雾一缕缕从我面前的门口飘了出来。浓烟灌了进去,更多的粉雾又溢流而出,迫使我缓缓后退,直到我感到火焰的热度逼近了我的尾巴。
露娜公主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吓得我蹦了起来。天花板上的镶嵌图案变了,蓬松的白云变得厚重而阴暗。不一会儿,露娜公主的房间里下起了雨,突如其来的强降水冲掉了空气中的粉雾。我听到雨水汩汩流入地板上数个小排水孔里。
我微微颤抖,笑了出来,仰视天空大喊,“谢谢你们!”女神们听到了我的声音,回应了我的祈祷!
或许是这样,又或许是因为这个房间拥有有史以来最独特的防火设计!
我冲进倾盆大雨之中,环顾四周。现在找到开关就很容易了。我把蹄子按在压力板上,转向房间内唯一一扇窗户,跳到露娜公主床铺残破的遗骸上,让四蹄远离那些淹没地板的粉红色水流。窗外,我能听到砰啪作响的声音。一条熠熠生辉的金色光带射向空中,溅射出异彩缤纷的光簇。
我及时摸出了粉色宝石,看到它微弱的闪光逐渐熄灭。成功了!宝石的光芒完全熄灭,我看到它内部的符文也已经燃尽,取而代之的是内部的一团黑迹。
我在露娜公主床上跳上跳下,欢呼雀跃,又一阵耀眼的光芒在窗外喷薄而出,将中心城沐浴在塞拉斯蒂娅飘动的鬃毛拥有的全部色彩中。我知道还有很多燃放的烟火是我在这里看不到的,很多很多。一瞬间,数以千计的爆破声可以媲美几百个铁蹄同时开火的声音,随即又远远地超越。
我离开窗边,急不可待地想回到朋友们的身旁。
对面的墙上,我看到了她们。一整套政部部长的小雕像。六个雕像聚在一起,如同本就应该的那样,陈列在一个水晶展示柜里。我意识到只有露娜和斯派克拥有完整的一套收藏,连瑞瑞都把自己那一套里的小马分了出去,她把自己的小雕像给了妹妹甜贝儿,而她自己走到哪里都带着小蝶的小雕像。
我用魔法裹住柜子,把它带走了。
“你们能过来看看吗?”灾厄语调中带着敬畏。
守望者告诉过我们,必胜部被改造成了一个仓库,但我从没料到是这幅场景。
它的内墙已经被拆光了。整座建筑如同庞大的黑色空间,里面堆满无数排的板条箱、文件柜和金属盒。那些箱子被划分成一个个很整齐的区域,顺着建筑宽度延伸,每个区域都堆满了漆成单一颜色的容器。钻石形状的小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很多都已经被焚毁了。这种视觉效果,就好像在繁星闪耀的漆黑天空下凝视着一条彩虹。
“都看见了吗?”
“对,”薇薇凝视着。
“咱们能不能……”
“不能,”我回答。这要花上无穷的时间,我们不可能把它们全搬走。
“就一排怎么样?”灾厄恳求。
“不行,”我环望四周,“我们要找的东西在护盾的后面,在众多的防御工事后面。我不觉得在这个房间里。意味着可能在我们的下方。你飞进去找一条下去的路。”
“天,你们都这么无趣!”灾厄抱怨着飞走了。
丧火冲入空中,如同彩虹与黑暗之间的一道翡翠金光。
“薇薇,等下,”在她和铁蹄开始向黄色和绿色区域分别跑去时,我叫住了她。
薇薇停了下来,转向我。然后,忍不住摆了个姿势。“喜欢吗?”她轻声细语,“是不是很好看?”她正穿着灾厄给她的那一套裙式护甲。我第一次看到她穿上护甲的时候,我的心就漏跳了一拍。而现在她还摆出了姿势,我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她粲然一笑,观察着我的表情。“或者……你更喜欢这样?”她趴了下来,摆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撅嘴表情,我的心脏发出了要完全罢工的威胁,我一下子感觉燥热起来。
“我……我……呃……哇……哇哦。”
她满面笑容。妈的,这样不对。我不该再这样去想薇薇了,我需要敬心。
“所以,我看起来怎么样?”
“垂涎欲滴,”我悄声说。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你说什么?”
“美极了!”我咳嗽一声,脸上发红,“非常,非常漂亮!而且防护良好,非常棒,你终于有了套自己的护甲。”
她露出一个迷马的笑容,站了起来。“谢谢你,小皮,”她仰头看着灾厄刚刚在的位置,低语道,“我希望能从我们的天马那里得到一样的回答。”
“我们身穿护甲的吟游诗者,”我注视着她说。
薇薇把脸埋进蹄子里摇着头,“我等着一只小马这样说,那只小马一定得是你吗,小皮?”
我发现自己忘了叫住她的原因:“我也有一件给你的礼物。”
她眨眨眼,放下蹄子,“真的?你一定把今天当成我的生日了。”她看着我拿出一个成捆的包裹,声音带着些许责难,“那是武器吗?”
“不是,”我说,感到有点受伤,“但这是一件非常非常特别的礼物,你要保证不把它拆开或从中拿走任何东西,永远。”
现在的薇薇看上去充满好奇,以及有点担忧了。
“你得保证,”我恳求,“这很重要。”
“好吧小皮,我看得出来,至少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保证。”
我把包裹飘到她的身边,打开了从露娜公主卧室里拿到的水晶展示柜。薇薇倒吸一口气,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小蝶身上。
她施展魔法,拿起了柜子,在每个小雕像的魔力瞬间涌入她的身体之际,我又听见她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气声。在皇家城堡的时候,拿起这个柜子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我已经有了一整套,它们已经给予了我想给予的东西。我一直在水晶柜下方保持着悬浮魔法网,以防那些小雕像给予的力量过猛,让薇薇失蹄掉落它们。
薇薇的双眼睁大了,一开始是警戒,而后便变为了然。“在哪里找到的?”她问,声音有点发抖,泪水凝在她的眼睛里。
“露娜公主的房间,这些是她的,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那你有没有找到……?”
“只有骸骨,”我悲伤地说,“她们的灵魂不知去向了何方。”我并没有再多说。
“小皮!你们四个!”灾厄呼喊,我把小麦金塔的子弹倾尽在超级哨兵(ultra-sentinel)机器马身上,穿透了它的装甲,但没能把它放倒。它越开越近,完全进入了橙色箱子和储藏柜之间的过道,一目了然。我转过身,惊恐地看到另一个漆成彩虹色、坦克般的机器马从后方向我逼来,主炮的炮口锁定了我。
我把自己包裹在悬浮力场里,从地上一跃而起。两个超级哨兵都用高爆反坦克炮向我开火了,却变成了自相残杀。
呼嘭!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旁边另一条过道上,铁蹄面对着至少两个超级哨兵,他打开了榴弹机枪,坦克哨兵们遭受到了打击,以充能高射速的魔能炮还击。一个坦克哨兵倒下时,魔能武器的呼啸声也随之减弱。我头顶闪烁的能量小球和灾厄的一同破裂,薇薇的裂解保卫咒让铁蹄免遭了被魔能变成一堆灰烬的命运。
铁蹄又发射了几枚榴弹,又迅速撤退到角落里,装甲上冒着浓烟,好几块装甲板都不见了,还带走了几块融化的皮肉,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大豁口,滴落着构成中心城食尸鬼血液的黑色液体。他在痛苦中步履艰难,战斗鞍的导弹发射器已经处于半解体状态,他现在可不止需要一堆废金属来修复损伤了。
灾厄开始用飞火雷霆回击,但我挥蹄示意让他继续前进。无论我转向哪个方向,视觉强化魔法指示盘都是完完全全的红色。“这里大概有上百个这样的东西,灾厄!”而这只是第一道防线,天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我们没法从这里杀出一条路,你要找到控件关掉安保系统!你是我们唯一能做到的!”
我一把拽出狙击步枪,装上附魔子弹,飘到板条箱的架子上,瞄准了那个损坏严重的坦克机器马,正是它一直追着铁蹄。那件充能的魔能武器以一个圆心转动,把所有的枪管都对准了我。我们一起开了火。
我的新护甲承受了前五发射击中的四发,它们飞射而来的间隙里我也开了一枪。而第五发像一个钢球一样击中了我,在我胸腔里燃烧起来。难以忍受的痛苦在我的前胸爆发,我的胸腔保护了我的心脏,但代价是一根肋骨被完全融解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魔法溃散了,我掉了下去。
几乎在同时,狙击步枪的子弹正中坦克机器马魔能武器的中心,穿透了它的核心矩阵。超级哨兵的顶端在一片五彩缤纷的能量火光中爆炸了。
我身体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撞到了满是橙色金属箱的架子上,在被击毁的坦克机器马锯齿般的碎片冲击中颠簸着来了个硬着陆。我感到有块碎片刺进了护甲,扎进了肚子里,但不算太深。
一阵怪异的、静电噪音一样的爆破声在几排箱子外回响。铁蹄大吼一声,更多是出于愤怒而非痛苦,随即我听到他金属装甲倒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哀号着,心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它们又改变战术了!”薇薇的喊声从较远的地方传来,“小……”
空中充满劈啪作响的爆炸声。一阵能量波席卷了走廊,冲刷过我,令我皮毛和鬃发根根竖起。视觉强化魔法闪了一下,便熄灭了。我慢慢扭动身子,举起哔哔小马,它黑屏了。是矩阵干扰榴弹,意味着铁蹄现在也完全没法动了,而哔哔小马在我重启之前,都只能算腿上的一块金属部件了。但如果没铁蹄的装甲来启动它,就很难办了。
当另一个超级哨兵开进过道时,我听到了金属尖利的摩擦声以及低沉的隆隆声。我试着飘起狙击步枪向它射击,却意识到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也不确定它在哪里,它一定掉到另一排那边了。
这个漆成彩虹色的坦克机器马用榴弹发射器作为主力武器,很可能就是它刚刚向这片区域倾洒了矩阵干扰榴弹,而次要武器是一种集装的高火力步枪,而它正摆动着瞄准我的方位。
我集中注意,魔力环绕在通道两侧几十个板条箱和金属盒周围。我无法在坦克机器马发射前把它的闪闪电池拆掉,但可以把够多的东西飘到面前来做盾牌。
坦克突然失去了动力。
“耶哈!咱们在天上就是这么干事的!”
洋红色的魔法能量形成了一片闪闪发光的区域,包围了地下室四分之一的空间。那面护盾显然和吠城的超级天角巨兽的护盾一样强大。薇薇深吸一口气,有点紧张地走上前去。甜贝儿的直系后裔安然无恙地穿过了那面护盾。它甚至都没拂乱她的鬃毛。
她转向我们,呼出一口气,看上去如释重负。
这一步很简单。实际上,向薇薇解释如何停用发电机比让她穿过护盾要难得多。我用蹄子示意她向前走。这个时候,唯一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她可能在关闭发电机之前就耗尽里面的空气,但似乎不太可能。
几分钟后,护盾解体了。薇薇站在中央已关闭的发电机旁,看起来一切妥当。
这里有必胜部最大的秘密。
我转向灾厄,他在空中腾跃,就像一只刚得到可爱标记的幼驹一样。“我很不想让你这样,灾厄,但你能去天袭者号那里吗?”
他的脸拉了下来,我真真确确地为他感到不快。“什么?现在?可……可你们……”
“铁蹄动不了,我的哔哔小马又死机了。我们没法原路返回,需要冒险在必胜部门口搭上天袭者号。”这太疯狂了,但我想不出其他办法。幸好我们已经把政部大道上的天角兽清得差不多了,烟火表演又把剩余的大部分天角兽吸引得足够分散。然而,仍然不知道得花多长的时间。
灾厄看上去垂头丧气,似乎对我的请求感到很受伤。我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我们速度最快、机动性最强的,也是唯一一个能拉动我们载具的。找到天袭者号后,就升到粉雾的范围外。拿上我的望远镜,注意看好我们。我们一出来,你就冲下来接我们。”
“好吧,真见鬼,”他沮丧地说。
我飘出那颗内部有焦痕的粉色宝石:“这是你的了,事情已经成了。”
灾厄无力地笑笑。“谢谢你,小皮,咱欠你一份情,”他把宝石装进自己的背包里,看上去感觉好了一点。带着黑色牛仔帽的橙鬃天马转身飞走了,回头瞥了一眼自己不能搜刮的那些宝藏:“咱真希望牺牲是一种美德。”
我转过身,看着面前那些板条箱和储物柜。之前被护盾遮蔽的区域的那一端,有一台计算机和几台终端机。中央,聚光灯下面立着一个展台,上面放着一个带锁的小盒子,是用来保存记忆球的那种盒子。
看到锁盒十分显眼的标志后,我惊喘了一口气:
发烫之蹄。
几分钟后,我躺在必胜部地板上,盯着“发烫之蹄”锁盒里的东西。
里面是六颗记忆水晶球,每一颗都置放在有鹅绒的凹槽中,下方各钉着一个标志:一颗苹果、一只蝴蝶、一颗星星、一个气球、一朵带闪电的云,最后是一颗钻石。
我深吸一口气,俯身用自己的独角触碰了第一颗记忆球。
<-=======ooo 雷云记忆球 ooo=======->
我感觉我的宿主紧张地咽着口水,走进了漆黑的圆形会客室。巨大的拱形窗户向上延伸,展示出令马叹为观止的星夜景象。拱门上方的圆形窗户,完美地构成了月亮的框架。
月光洒进会客厅,照亮了一张大圆桌。桌前有七把椅子——六把椅背上都印有标志,还有一把椅子比其他的都高,上面镶嵌着黑云母和青金石。我的宿主大步走到椅子之间,盯着桌子。椅子上铺有红色的坐垫。每把椅子正对的桌面镶嵌着与各自椅背上一样的标志,应该是摆放餐盘的位置。
我宿主左侧是一个齿轮与火花的图标,被一把剑从中分开:是铁骑卫和战时科技部的标志。她的右侧,是一颗较大的星星,被许多较小的星星环绕,上方有一根长角,两侧各有翅膀:是神秘科学部的标志。桌子正对面,我能看到一个被蝴蝶覆盖的十字。我的宿主并没有看向其他的标志。
桌子剩余部分被一张小马国地图占据。上面有许多标示,显示了斑马深入国土的战线。大部分战争是在斑马故乡、以及与小马国之间的海洋和陆地上进行的。我宿主的目光停留在小马国失去的那一小块国土上,包括一个新月形的峡谷。
幼角岭。
小马国的地图上摆满了高高的蘑菇状的模型。一开始我以为它们是野火炸弹的标志,但随即意识到,它们是白色的,茎干高高直立,纤细如针。它们是那些高塔。
一只小马从我头顶飞过,衔起了其中一座塔,挪了半寸。“吠城高塔应该在城市的这一边,”云宝黛茜说,落在桌子对面,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椅子前面的符号和她的可爱标记几乎完全一样,但还有带有黑线轮廓的紫色翅膀。我曾经在她的暗影天马制服上见过那个标志。
“咱应该坐哪儿?”我的宿主问,声音里带着一种乡村口音。
云宝黛茜耸耸肩:“为什么不坐你姐姐的那把呢?我确定aj不会在意。”
小苹花睁大了眼睛,“咱不能那样!”
门开了,露娜公主大步走进了房间。我感到似乎有一根标枪捅穿了我的心脏。露娜公主在桌前的椅子坐下的时候,小苹花和云宝黛茜都俯下身来。
“晚上好,云宝黛茜。欢迎回来,小苹花。”
小苹花咽了口水。
“请平身吧。”
我不希望小苹花重新站起来。这……痛心无比。女神在上,我正在拜见露娜,拜见活着且很健康的露娜,不是一小时前骨骸被焚化的那个露娜,还是在目睹她被一只天角兽给玷污后!我希望小苹花保持俯身的姿势,或者至少能看向别处。
小苹花站起身,发现云宝黛茜已经站了起来,便将注意转向了公主。
“听说你终于用我交付给你的部门做了些计划,云宝黛茜,真是太好了,”公主说,略带怒意,“现在,和我说说这个新计划吧,好像很……庞大。”
“对!”云宝黛茜咧嘴笑着,拍打翅膀,似乎没法坐上很久,“还记得您告诉我,希望我帮忙加强小马国的空军吗?好,我的答案是:独行天马计划!”
“听起来……很震撼,”露娜公主耐心地问,“那是什么呢?”
“一个字:控制天气!”
“这是四个字,”小苹花对浅蓝色的天马悄声说,后者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独行天马计划是……控制天气的?好吧,我猜是有道理的,毕竟英克雷能更改那些高塔,让他们能在云上种植作物。
“控制天气?”露娜说,好奇地歪过头,应了我的相同想法,然后把话题引向了一个迥异的方向,“所以这个计划能让我们在敌军阵地上打出闪电?还是用倾盆大雨淹没他们的军队?或者用飓风和冰雹让他们退却?”
云宝黛茜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她合上了嘴巴,在房间里来回扑腾。“耶!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酷炫!我是说,我知道它会很炫酷,但从没想到会有这么酷!”
露娜公主轻笑起来。女神在上,我爱死那阵笑声了,对它是那么的敬仰。“那么你本来想用它做什么呢?”
云宝黛茜停在了半路,盘旋着,转身向公主飞去,摇头甩掉了脸颊上多余的热度:“呃,在我看来,这场战争中我们会以空中优势取胜。无意冒犯暮暮。我的意思是,我们有空中优势,而他们没有。”
她飞到桌子上方:“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数量的参战飞行员,尤其斑马现在还派出了龙。很显然并没有足够数量的天马参战,因为他们都忙于控制天气了。而我们参了战的,还必须经常为天气义务让道。见鬼,就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放弃参战去帮小马镇进行冬季清扫!”
“无疑,其他天马……”露娜公主说,但云宝黛茜打断了(!)她。
“不可能,他们需要我,我不可能让小马镇一直等我。”
露娜公主有一瞬间看上去有点发怒,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她回望着地图,命令,“继续说。”
“嗯,有了独行天马计划,我们最终会让所有天气制造和天气控制系统自动化。你看到的所有高塔会控制每个分区的天气。”那只狂野的、彩虹鬃毛的天马开怀大笑,满怀期待地蹄舞足蹈,“拭目以待吧!”
云宝黛茜拿出一个开关,掷到桌上。一声惊雷在桌面上咆哮,小苹花和露娜公主都惊得一跳,黑色的烟圈从每座模型小塔上冒了出来,发出能量的噼啪声。
“这样就会下雨了!”在目睹过露娜公主的天花板降下倾盆大雨后,我有点惊讶居然没有微型的雨云形成,淹没桌面。
“我是按照闪电天马的凝结尾迹设计的!”云宝黛茜宣称,“独行天马计划的大小事务都由我经蹄,如果不够酷,我可不会批准!……”
我感到我的宿主翻了个白眼。
“……而这一切都将由一只身处‘云宝黛茜超级炫酷中心’的独行天马管理!……”
“我们仍然在讨论一个新名字,”看到露娜公主苦恼的表情,小苹花迅速插了一嘴。
云宝黛茜看起来有点不痛快:“嘿,这是我的计划,也是我的部门……”
“无论如何,”小苹花说,接过了话茬,“总部的小马会被置于某种……强制性昏睡状态中。”
“强制性昏睡?”露娜公主说,很是震惊。
“我们还没完全完成这个部分,”小苹花承认。
“但就快就完成了!”云宝黛茜飞快地插嘴,“小苹花的公司正尽力改进生命维持舱,我会和暮暮瑞瑞谈谈,看她们是否有解决办法。”
“明白了,”公主听起来并不太确信。
“然后连接到我们一台新的童子军计算机上,”小苹花继续说,但云宝黛茜再次打断了她。
“对,但不要那些能‘下载你脑子’的玩意儿,我让他们把那些东西都断开连接了。我想要一只活小马来操纵小马国的天气,而不是认为自己是一只小马的机器。”
小苹花叹了口气,再次说了下去,“维生舱里小马的心智,将会和童子军计算机连接在一起,这就能让她管控整个小马国的天气。”
“一定得是天马吗?”露娜公主问。
“对!”云宝黛茜大声宣布,“呃,其实不是,技术上并不是,但应该是。”
露娜公主扫视着地图和上面的所有高塔,加起来至少有近五十座:“你们给了我许多要细细考虑的事,这将是一笔巨大的资源支出……”
“但绝对值得!”云宝黛茜向前探身,听上去充满希望。
露娜公主点点头。“可能是吧,”她微笑着表示赞同,“而且我相信,士气部和印象部都可以纳进其中。”公主站定脚步,“核心总部将会成为攻击的主要目标,因此,还需要神秘科学部和战时科技部设计的最好的防御系统。”
“但……这仍然是我的项目,对吧?”云宝黛茜问,“仍然属于必胜部?”
“当然。”
<-=======ooo ooo=======->
我和薇薇跑回红色的那排箱子,铁蹄飘在我的身侧,我们武器和物资也都飘在身后。我痛得一缩,用蹄子捂住胸口。薇薇用自己魔法尽最大努力修补了我失去的肋骨,但还是痛得要死,我也仍旧呼吸困难。伤口使我变得虚弱,我需要时间(和药水)才能慢慢恢复耐力。
我计划更上一层楼,红眼曾告诉过我,毕竟,还要有马接下公主和天马留下的烂摊子呢。还必须有马来掌管天气,升降日月呢。
天气控制,现在我知道他要怎么做到这一点了,正如已经知道他会怎么成为一个同时胜任塞拉斯蒂娅和露娜职责的神明一样(我还意识到,他这样就能升降日月了,而她们也没有一个能前来——正如露娜公主告诉夜流的那样——“沉寂”他的力量)。我不太确定细节,但已经足以了解到红眼有一个计划,尽管我还看不到。那只半机械小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破解了必胜部的终端机后,我得以回顾独行天马计划的具体细节。不巧的是,没有哔哔小马,我没法保存任何信息或图表的副本。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把记忆记录下来,以便日后回顾。但我不知道,很长时间以后都不知道的是,浏览那台终端机让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警铃大作,而一场战争就要来临了。
很多事情都逐渐明晰了,独行天马计划被用于控制全小马国范围内的天气。独行天马计划的核心总部位于云层之上,有着我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防御措施,包括一面令中心城必胜部中心的护盾都自愧不如的超级护盾。那面护盾附有一个迂回魔法,但我不知道是设计让谁通过的。我觉得是云宝黛茜自己。
那个本应被使用的生命维持舱如今仍然空着,从未被激活过。
一阵沉闷的隆隆声突然摇撼着必胜部。上方灯光摇曳,灰尘倾泻而下,整座建筑物堆积的本就摇摇欲坠的箱子纷纷砸在地板上。
我从自己遐想中抬起头,震惊不已。地板又摇撼了一下,我转向薇薇。我们加快了奔跑速度,我的胸口在变快的步伐下疼得非常厉害。
我们猛地撞开门……
……迎接我们的是窒息般的浓厚粉雾和炙热烈焰!
我的肺衰竭了,我摔在了地上,魔法溃散,丢下了铁蹄。我感到自己气息奄奄,粉雾正在将我撕碎,如同身体里填满吠城的贪食灵一样。薇薇发出虚弱的叫喊,倒在我的身旁。
神秘科学部的那个地下室爆炸了。那只痛苦不堪的天角兽最终还是输掉了自己的心理斗争,又或者是链条摩擦发出了一点火花。整个部门都已经处在熊熊的烈火之中,那些枯木也一样。所有树干,包括组成和平部主体的那些枯树,都已成了火炬。我能听到大楼变形倒塌发出的呻吟声。
那个地下室建得很大,延伸出大概政部大道三分之一的长度,爆炸摧毁了皇家金库和塞拉斯蒂娅天才独角兽学院所建的隧道。残存的街道瞬间充满了致命的粉色云雾。点燃庆典的烟火以及把龙妈妈变成田鼠,并没有让所有粉雾一下子神奇地消散无踪。它在这里更稀疏,但也只是意味我们还能多活上几秒罢了。一分钟后,我们很大可能都会失去意识。
我的视野变得模糊而黑暗。我感到丧火无力地倒在我的背上。我几乎看不到天袭者号的影子从我们头顶的高空落下。薇薇把随身带着的三瓶超级力量恢复药剂全灌进了我的嘴里,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大量治疗魔法淹没了我,我感到自己躯体震颤着恢复了活力。我在自己差点被烧死的地方活了过来,神经紧张得如同火烧火燎一般。但我还是清醒的,足以让我把所有小马和身边所有物品都飘起来。我把我们扔进了天袭者号,对灾厄吼着飞得越快越好。我已经开始虚弱了,粉雾正啮噬着我。
粉雾也正在伤害灾厄,所谓“快”其实一点也不快。我能听到他的牢骚声,拼命让我们飞上高空,发出用力过度的呻吟声。我打开薇薇的医疗箱。我们的超级力量恢复药剂已经用完了,但或许她还剩了多余的治疗药水?然而什么也没有了。我合上箱子,爬到她的另一侧,但还没等我打开那边的箱子,灾厄就失去了知觉,天袭者号开始坠落。
我尝试集中注意,但大脑感觉就像被大锤敲了一样。我拼命高喊,肺在胸腔里如炭火一样,使出了我本该用不出的气力(坚强!毅力!酷炫!),我把我们包在魔法力场里,独角闪耀着刺目的光芒。这种魔力负担令我万分痛苦。天袭者号向下坠去,一下子摔进了河里,落入了粉色的水流中,那里正是中心城前方的护城河。我被甩向了前方,摔在薇薇的身上。
天袭者号似乎看上去也很愿意漂着,很显然,能让灾厄把满载我们的车厢拉到空中的魔法也让它自己漂起来。或者是女神们再次庇佑了我们。无论如何,我慢慢解除自己的魔法,虚弱地倒在乘客车厢的地板上。我一只蹄子按在薇薇的颈部,又检查了丧火的呼吸。她们都神志不清,但还活着。我祈祷她们只是陷入了昏迷。
乘客车厢懒洋洋地在水流中转弯。我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注意到了瀑布的咆哮。“不……不,”女神的庇佑已经到头了。
我甚至没有浪费站起来的力气,用自己的法术裹住了天袭者号,开始祈祷。
乘客车厢抵达了河流的边缘,开始向下倾斜。我的独角再次爆发,在我努力让我们停止翻滚的时候又笼罩上了另一层夺目的闪光。水流仍然不断把我们推向岩层的边缘。
我们冲出了粉雾,掉了下去。
我们坠落的瞬间,我把我们向前推,尽可能远离飞落的瀑流。我让我们免于翻滚,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但没能力完全阻止我们的坠落,亦或改变我们的方向。
中心城被远远甩在了我们头顶的高山之巅。
天袭者号发出震耳的冲撞声,撞上了斑马镇的水渠,薇薇被甩了出去!水渠宽到足以让乘客车厢横行漂过,她落在了水渠里,被急流冲走了。
“天!”
灾厄猛然清醒过来,竭尽全力拍打翅膀。我躲开了铁蹄滑过来的身躯,跟着薇薇跳了出去,灾厄正努力让乘客车厢处于自己的控制下。
我听到身后金属剥落的尖锐声,天袭者号在水渠壁上不停刮蹭着,灾厄正尝试拉它上去。前面,我看见了薇薇的身子,猛地使出念力魔法,水花溅入我的嘴里。我喘息着,肺又一次火烧火燎起来,比之前的情况更糟了,我的魔法在力竭的边缘拼命挣扎。
我更努力地集中精力,四蹄用力踢蹬,让自己的脑袋高过水面,同时还要在薇薇身上集中精力。我要在她淹死之前把我们从水里弄出来!
我再次施展魔法,这一次抓住了她,把她从水中抬了出来,尽管我们都在水渠里顺流而下。我开始将她拉近,把她紧靠在自己的身上。现在,我要奋力别让自己陷入水中。
这是一场持久战,我并不是个娴熟的游泳健将。我的脑袋没入水里,肺里也进了些水。我再次冲出水面,咳得非常厉害。我的魔法崩塌了,薇薇再次跌入了水里,一下子被水流冲到了前方。
水渠一段坍塌处赫然出现在前方。
我踢动四肢,把自己推向前方。我伸出前蹄,抱住薇薇,试着抓住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爪子而非蹄子。我用另一条前腿环住她的脖子。我们在水中缠在一起,被冲向边缘,我正试着让我们免遭溺水的威胁,竭力用魔法包住我们,但我的压力太大,已经精疲力竭了。法术的效果并不明显。
我们被水流冲向了另一端,向水渠断层的下方落去。
灾厄接住了我们!
……并迅速坠落在了湖边,它是在断裂的水渠下方形成的。薇薇和我冲出了他的前蹄,撞上一堆泥土,滑行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想爬到她身边,确保她还在呼吸。我宁愿在泥里蠕动,也想离她更近一些。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它已经无能为力了。这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的创伤,那么多的重压。
够了。
<-=======ooo 钻石记忆球 ooo=======->
狮鹫追猎者iv降落的气流扯着我的斗篷,扇动我的披风。我看着瑞瑞从飞行器上走了下来,脑袋裹在一条时髦的丝巾里,保护自己鬃毛不被风吹乱。
她向我快步走来,而小马驱动的螺旋桨再次升入了蔚蓝的天空。我沐浴在正午明亮温暖的阳光下,这是何等罕见珍贵的赐福,我的宿主正看着那只美丽的白色独角兽走近。
“你在这里!”她笑着,我的宿主仿佛被迷住了,“一切都办妥了吗?”
“是的,瑞瑞女士,”我宿主用天生有些沙哑的嗓音回答,“请容我问一句,谁会是这个咒语的受害对象?”
瑞瑞昂起头来,古怪地看着我的宿主。“当然是我,”我感到我的宿主下巴掉了下去,“我可从没想过对其他小马做这种事。”
“当……当然,”我的宿主说,显然被吓了一跳,“那么,请容我问一问,要多少呢?”狮鹫追猎者iv已经远去,气流也平静了下来。机械发出的吱嘎声逐渐消散在远方。
瑞瑞用蹄子示意我的宿主跟在身后,走向一座别致而又难以言表的大楼的玻璃大门前。我的宿主疾步上前,昂起头。当他为政部部长打开门时,我感到了一股不经意的魔法流动。
“谢谢你!”她冲他笑笑,“这么谦和有礼。”瑞瑞在宿主独角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他转身跟着她走了进去,虔诚地注视着她。她那么美丽,表现出的性感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她的年龄,雍容华贵……我的宿主是个雄马,但他把唯一的情感萌动都掩藏在了心里。他是一位完美的绅士,不只表现在外表上。发现他是雄马这件事,一点也不影响他做我的宿主。回想起我几周前生病时在铁蹄棚屋里做过的事,我感到一阵羞愧。我的宿主是一只比我更好的小马。
“四十二,”瑞瑞宣布。
我的宿主停下来,陷入了死寂,他的心脏漏跳一拍,绝不是出于什么好事。他的嘴巴大张,双眼震惊地瞪大,或是出于纯粹的恐惧。“四四四四十二!?”我自己的大脑似乎都在颤抖。
“呃,其实是四十三,”她语调轻佻,“我其实希望给自己留下一点点。”
“你……”我的宿主站在原地,颤抖着,“你希望我把你的灵魂切成四十二份?”他无力地说,“我是说……四十三份?”
“是的,”瑞瑞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微笑着走向我的宿主,一只蹄子搭在他的肩膀上,“别担心,我知道你能做到。”
“我……我……”我的宿主眨着眼睛。
“我总对其他小马说,我的首席魔法师是魔法咒语和切割物品的超级大师,”她鼓励地说,“而我说的,就是你,剪剪(snips)。”
我的宿主,剪剪,紧张地咽了口水,点了点头。
“现在,房间都准备好了吗?你已经好好钻研过黑皮书了吧?”
剪剪再次点头:“但……瑞瑞女士,四十三份?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活下来,或者会变成什么样子!”
瑞瑞的微笑消失了,露出了笑容后深藏的悲伤。“我会活下去,我们都会,”她又恢复了热情自信的神态,“现在,我已经把蜗蜗(snails)派到魂罐那里了。他会引导你,不用太担心。据我读到的内容来看,残片们会自己找到容器,过程完全是小菜一碟。”她轻拍我的肩膀,“你只关心切割工作就行了。”
“你的灵魂残片,”我的宿主轻声说。
拼图,大量的拼图,开始滑入了正确的位置。
“没错,”瑞瑞深吸一口气,“现在我要开始准备了,我要先梳洗一下。”
她小跑开去,又转过身,面带恳求地看向我的宿主。卸下了所有快乐无虑的伪装,她看上去有点害怕。“剪剪?会很疼吗?”她声音听起来就像只小雌驹。
剪剪用力吞咽了一下,皱起眉头承认:“瑞瑞女士,这甚至可能会刷新对‘酷刑’的定义。”
瑞瑞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泣,而后再次振作起来,高昂起头:“不过,至少过程很迅速。”
她消失在了走廊里。
我的宿主目送着她离开,直到走廊的影子完全吞没了她。然后他转过身,用魔法推了一下墙上的一块砖。走廊里霎时充斥着碾磨声,石头一块块就位,露出了一条隐藏的楼梯井,直通向下方的黑暗。
几分钟后,我宿主站在昏暗的仪式大厅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几颗发光的宝石,那些宝石镶嵌在一组奇异的铭文里,和深红色的液体一起闪耀,还有一支蜡烛。蜡烛照亮了摆放着黑皮书的那个展台。
房间里的空气极度寒冷,我能看到宿主呼出的白气。
“四十三,蜗蜗,”我的宿主哀叹,“瑞瑞希望我把她的灵魂切成四十三份!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四十三份?”另一位身披长袍的较高的独角兽慢慢地问,“但只有四十二个魂罐。我数过了,还数了两遍,以防第一次数错。”
“没错,她说想给自己留下一小份。”
“什么?那她是想把剩下的当礼物送出去还是什么?”
剪剪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抬起头来,“嘿,蜗蜗,你还好吗?”
“还好,”另一位独角兽语调缓慢,“我只是希望我不要搞砸任何事。”
我感到剪剪在叹息。“嘿,你不会搞砸的,瑞瑞女士不会把这么重大的事托付给她觉得会把事情搞砸的小马,”他给了蜗蜗一个鼓励的微笑,“还记得瑞瑞一直是怎么说你的吗。”
“说我很高?”
“不是,另一句,”剪剪强调。
“我可能很慢,但是最终总会成功,”蜗蜗说,声音中逐渐有了自信,“比她对大多数小马给过的评价都要好。”
“这就对了!”剪剪拍拍前蹄,“现在去魂罐那里准备好。这一切……一切很快就要开始了。”
“呃,我们总想见识酷炫的魔法,”蜗蜗回忆,“而这正是最酷炫的。”
“是呀,”剪剪说,听起来又有点紧张了。
屋内黑暗冷寂。
蜡烛的火光闪动,渐渐熄灭。
在瑞瑞从楼梯上下来前,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她走下来时,裹着一件带兜帽的黑色长袍,如同在参加自己的葬礼一样。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向房间中央,站在发着柔光的宝石中央。
剪剪面向她,把黑皮书悬浮在面前。他小心翼翼地念着那些怪异的词句,是一种早已失传的斑马古文,诞生于疯狂之中,或是群星之上。我感到我的宿主正集中精神,全神贯注。我感到一股力量席卷了我,不仅来自体内,也来自外部。来自陌生的黑暗之地的力量。
这种魔法异常邪恶、令我厌恶,我感到自己被侵犯了。
瑞瑞从地板上升起,开始向上漂浮,一个魔法小旋涡聚集在她的身下。可畏的能量旋涡升起,围绕在独角兽雌驹身上,和一只茧或一条卷紧的蛇一样缠绕住她。她的表情带着越来越强烈的忧虑,又急剧转变,向恐慌发展……但并没有真的变成那样。反之,她开始尖叫起来。
我真想从这颗记忆球里抽身而出了。我受不了那样的尖叫。不仅仅是出于痛苦,或者噩梦般的精神伤害。我还记得自己在自动医疗间里地狱般的旅程,而那个咒语对瑞瑞的影响还要糟上千百倍!
黑魔法席卷了剪剪,汇聚在他的角尖,随即飞升上去。一个完全由虚无构成,比最纯粹的黑暗还要漆黑的球体从我们的独角上飞了出去,与围绕着瑞瑞旋转的那股可怖的能量激撞在了一起。
一场爆炸过后,黑暗化为光明,那股可怖的能量转化成一片由许多光柱构成的破碎光芒,掠过剪剪的头顶,留下了明亮的魔能轨迹,回到了各自的容器。
剪剪一直没有转头去看,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些魂罐。独角兽雄驹一直紧盯着瑞瑞,当她失去意识落下去的时候,他疾驰过去接住了她。
但他没必要去看那些魂罐了,我已经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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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为自己朋友做到何种地步?
你会为他们做出何等牺牲?
以我看到的瑞瑞的种种,我知道她最深切的恐惧、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自己的朋友,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关系破裂,分道扬镳。
不,我很好。只是……有时候,我感觉我们好像正在拉开距离。我无法忍受这情况发生,我真必须做点什么。
我知道关于魂罐的什么呢?我知道它们几乎坚不可摧、能够永恒存在。
我知道你还可以把其他法术装在上面,让它们永远发挥效力。
但是如果你碰到它,或用魔法集中到它上面,那么镜中的一个法术……就能为你的灵魂拍照。
我记得当自己浏览斯派克的记忆时,瑞瑞带着她所有朋友沿着走廊去看云宝黛茜的新式护甲。我回想起我们走过的那条奇怪的地毯,以及斯派克踩在上面时突然感到的那种寒意。暮光闪闪也有同样的反应,她当然会有。暮暮之前就已经感受过那种独特的寒意了,来自瑞瑞的镜子。我甚至怀疑她下一刻就要问瑞瑞地毯的事了,但瑞瑞却用云宝黛茜让她分了心。
然后第二种魔法让镜子展现出那张图像
一个灵魂的映像,反应着最真实的自己,存在于内心深处。图像只是图像罢了,但拥有那个咒语的图像,就不仅仅是一个小马的映像了,它能反映出真实的灵魂之辉。
萍琪在自己最后的消息——暮光闪闪从未收到的那条消息——里问过:暮暮?你觉得……也许……有没有可能……你能和我一起去?我……有点害怕。这不是那种靠咯咯发笑就能缓解掉的害怕。我是说,我现在已经有你能陪着我了,你也肯定会和我一起去……
我应该去那里等着她,就像她对我一样,应该有哪只小马在那里等着她……飞板璐也曾说,猛烈地咳嗽着,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们并不都……她并不孤独。
四十二。
它们总共只制作了四十二个,守望者……斯派克曾告诉我,这些雕塑总共做了七套,六个雕塑为一套,她们六位一马一套,最后一套露娜公主自己留着。
我集中精力,打开了自己的鞍包,飘出了瑞瑞的那些魂罐,把它们全部摆在我的面前。她们在一起更强大,更完美。
坚强!
和善。
毅力!
智慧。
酷炫!
敏锐!查查首字母就行了!
蹄注:已达到最大等级
附加的任务技能:我的小马驹——你收集了一整套政部部长的小雕像。她们在一起比分开时更为强大,在她们原有能力加成的基础上,她们现在能给予你+1的幸运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