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再不拿出去，我就把你拎出去丢了。”
被秦鸾周身凛冽的气势逼的，姚菁雨讪讪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抱在胸前，嘴角撇了撇，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你都碰不到我，怎么把我拎出去丢了？”
秦鸾睨了她一眼，端正坐姿：“像你这样的小鬼，我想碰就碰，想不碰就不碰。”
姚菁雨这下听明白了，感情是法力无边的秦司长在为所欲为啊，一切主导的权利都在她手上，她想让自己碰到就碰到，要是排斥自己的接近，自己一辈子都碰不了她！
阴间没有鬼权的吗？！
姚菁雨再次在自己的心里炸毛。
秦鸾眸色淡淡，视线滑到了茶室门边，葱白的手指点了点桌面。
她早就发现了那三个趴墙角偷听的手下，刚才没功夫管她们，现在有了，便冷声斥道：“你们三个，有事就进来说事，没事就回去休息。”
茸方、柳竹和屠静赶紧从墙根处爬起来，脸上带着各色的笑容，探出脑袋，挥着手和里头的两个打招呼。
茸方作为代表，清了清嗓子，率先发言。
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她甩来甩去，脸上是弥补讨好的笑：“我们听说有只小鬼要住在我们这里，想着大家以后都住同一屋檐下，肯定要和和睦睦的啊，就过来打个招呼。”
姚菁雨闻言，连忙和她们三个挥手。
柳竹腰身似柳，一双大长腿十分惹眼，踏着婀娜的步子上前，笑盈盈道：“秦司长，这只小鬼也要分配一个监管员吧。”
“我们仨一起过来，就是想让她挑一挑。”
“以前都是我们挑小鬼，现在终于轮到小鬼挑我们了。”
屠静肩扛大刀，从两人身后挤了出来，急着表明立场：“直接划到我这里吧，别费那个事了，还挑来挑去的，我有余力监管。”
秦鸾的视线在三个手下身上停顿了一秒，又收回目光，回绝道：“不用，这只小鬼不安分，你们管不了，我亲自管。”
屠静：“这”
在阴间还有不服从管理的鬼？当她们这些监管员是吃白饭的吗？
性子率真的屠静听不下去了，她肩上的刀灵也在跳动。
茸方赶紧去拧屠静的后腰，让她不要插手。
秦司长爱管就让她自己管呗。
她们缺这一只小鬼的功德吗？
柳竹眯眼笑了笑，走到小鬼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柔弱无骨的上身往椅背上靠，伸出纤纤玉指和姚菁雨打招呼：“我叫柳竹，是你们家秦司长的得力部下。”
秦鸾目光扫了过来，冰冷的眼刀砸在柳竹脸上。
柳竹柔软身子偏了偏，伸手挡住了了一下。
姚菁雨倒是没有分外留心“你们家”这三个字，伸出手，扬着灿烂的笑容，和柳竹冰凉的手掌握了握：“我叫姚菁雨。”
柳竹将姚菁雨的名字含在嘴里咕噜几遍，然后眼前一亮：“小菁雨，小菁雨，不就是小金鱼吗？”
姚菁雨腼腆笑了笑：“我以前是有这么个外号。”
“哦~”柳竹意味深长地笑着，眼波流转到秦鸾身上，转了一圈又回来，继续道：“那巧了啊，秦司长在后院养了一池子的小”
柳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鸾冷声打断了：“没什么事，你们先下去吧，我这里还有正事要说。”
秦鸾丹凤眼眯了眯，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柳竹哪里看不懂，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连声说告辞。
她可不敢轻易挑战秦司长的底线。
当年万鬼同窟，多少枭蛇鬼怪都在秦鸾的剑下化为灰烬。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自己要是惹着了她，肯定没有好下场。
临走前，柳竹又瞥到了秦鸾手底下桃木装饰的茶杯，红唇勾了勾，笑得更加意味深长，难得贴心了一回，指了指茶杯道：“秦司长，那碍手的茶杯，属下帮您带走吧。”
免得小鬼乱碰，误触桃木受了伤，又会让秦司长心疼。
后一句话，柳竹是在心里说的。
秦鸾冷冷地盯着柳竹，将手挪开，把一直按在手心里的茶杯露了出来，“拿走。”
“是。”柳竹恭恭敬敬上前，双手将茶杯托起，不经意在姚菁雨面前晃悠了几下，然后才施施然离去。
秦鸾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姚菁雨不知道这茶杯有何不妥，也没心思去想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小姐姐好有趣啊！
屠静、柳竹、茸方都走远了，她还捧着自己的脸颊，紧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嘴角笑意不绝。
啧啧了好几声，才转身对秦鸾感慨道：“秦鸾，你这三个手下都好可爱啊！”
秦鸾不动如山，眉心微微蹙了蹙，状似随意地问：“哪里可爱？”
“茸方毛茸茸的，全身上下都很可爱。柳竹性格很好，看上去很好相处。”
秦鸾眉间皱起的弧度加大：“性格很好就可爱了？”
姚菁雨不满她的打岔，“我还没说完呢，还有屠静，她身上有反差萌，还有挥之不去的正义感。”
“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可爱啊。”
秦鸾不置可否。
“你们出来啦，打探到什么没有？”三个监管员刚走到庭院，就被蹲守的白麓逮到了，跑上前，兴冲冲地问道。
“还有什么好打探的啊，明眼人一看就明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柳竹偏了偏脑袋，对白麓身后的阿烛道：“来，阿烛，送你个茶杯。”
纤纤玉手向上一抛，紧接着，这个茶杯就落到了阿烛的手里，柳竹还不忘嘱咐：“要收好啊，不要让新来的小姐姐碰到，她鬼力太低，触碰了会引起不适的。”
阿烛点点头，将茶杯藏进自己的兜里，示意自己听到了。
“屠静，你有没有感觉什么在我们头顶上晃啊？”茸方觉得自己毛痒痒的，伸手挠了挠。
屠静抬头一看，“是柳条。”
白麓指着柳竹的下身，惊讶道：“你、你怎么显原形了？”
柳竹低头看了看，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愤愤道：“这个秦鸾，不识好人心！”
话音刚落，柳竹的下身就变成了遒劲的树干，底下长出了细长的根，
细密的根扎进地里，柳竹那张妖艳的脸也被斑驳的树皮吞噬。
白麓疑惑：“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突然显原形？”
“和秦司长有关？”
“除了她还有谁，这个没良心的！”下半身难以动弹令柳竹十分不适，也烦躁非常：“现原形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你们都离我远点，不用管我。”
她还找了理由来安慰自己：“今日阳光充足，我刚好晒晒太阳。”
茸方的小肉爪拍拍树皮：“那你保重啊，我们去午休了。”
柳竹不耐烦地赶人：“走走走，你们赶紧走，阿烛留下。”
其余的异口同声道：“你留阿烛做什么啊？”
柳竹不理会这些鬼神的询问，柔声对阿烛说：“阿烛你过来，柳姐姐给你编个秋千玩。”
话音刚落，柔软的柳条交错在一起，编出了一个结实的秋千。
阿烛还没飘过来，茸方就笑盈盈地靠近秋千，用嫌弃的口吻道：“你这柳条这么硬，是想硌着我们家阿烛吗？”
她一屁股在柳条秋千上坐下，然后冲飘到近处的阿烛招招手：“来阿烛，坐茸姐姐腿上。”
柳竹气急败坏：“死狐狸，想坐就直说！”
屠静也不愿走了，戳戳柳竹的树皮道：“小竹妹妹，你给我编个吊床吧，我中午就在这晒着日光浴午休。”
白麓凑热闹：“柳姐姐，我也要！”
“滚滚滚，我只给阿烛编！”
茶室内，姚菁雨的耳朵动了动，忍不住朝门口探头：“外面好像很热闹，我能不能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来南冥司还不到一个小时，姚菁雨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了，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鬼神的热闹，也是她的热闹。
她靠外的那只手扒拉着茶桌的边缘，另一只手也蠢蠢欲动，脚都朝外挪了半步，一副要冲出去的模样。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容易被外物影响，喜欢热闹。
秦鸾要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自然不许她出去。
她伸出一只手，按在姚菁雨的手上，将它按牢，然后道：“专心听讲，听完再出去。”
姚菁雨盯着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漂亮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抬眸对秦鸾说：“那你可得按紧了，你一松开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