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情况
小杨队长正在床前对李队翻看检查着，乱哄哄的队员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仅留下两名队员轮流照看。
小杨队长忙完，转过身来看到李步凡，小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之前感觉很剧烈，现在还有点，不过能忍受了。”李步凡回答道。回答完冲着李队方向扬了下巴问道：“你哥？”
“对……”小杨队长回道，说完冲两名队员低声说道：“你们注意轮换休息。”然后领着李步凡出门，来到一边。
“他多久能醒过来？”李步凡不等小杨队长开口，主动问道。
小杨队长摇头道：“不知道，我不懂医。”
“那现在怎么办？找个医生？”李步凡问道。
小杨队长继续摇头道：“没什么用，我联系上级了，各地都出了一些相同的症状，有条件的已经给医学专家看过了，都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他们有一些猜想。”
李步凡凝神屏息看向小杨队长，静静等着下文。
小杨队长整理一下思绪，缓缓介绍道：“他们发现，所有出现这样的症状的人在6-8小时内都有过与丧尸近距离搏斗；并且皮肤上沾染过丧尸的体液。近距离搏杀过越多丧尸的，症状就越严重。我们这边的情况也印证了这一点，他们三个在关停工厂的过程中近距离杀了不少丧尸，身上都快被丧尸体液泡透了，症状就很严重。你杀了两个，只是双手胳膊上沾染了不少，就好一点。大刘阿飞沾染得少些，症状最轻。”
李步凡认真听完，仔细想了想问道：“咱们这些人里，触碰过丧尸体液的很多，没出现咱们这个症状的好像也有不少，是体质原因么？”
小杨队长道：“他们发现，离开丧尸身体后很短的时间就会失去渗透进皮肤的能力。这个发现刚好符合你们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算……丧尸还是正常人？”李步凡问道。
“不算丧尸，你们只是出现一些近似感染的症状。但是并没有真正被感染，只能算病毒携带者。”小杨队长答道。
李步凡疑惑道：“那咱们这边怎么还会有队员攻击活人？”
小杨队长想了想道：“他们推测，应该不是变成丧尸，大概率是饿的。他们越吃越饿，饿到极限就没有理智了。这和丧尸是不一样的。而且丧尸体内循环会变得特别缓慢，不会一直保持这么高体温。”
李步凡点头道：“也是，那感觉确实太激烈了。”
“你现在怎么样？专家建议用镇静剂，我给他试了下，看他状态应该有用。镇静剂我这里还有点，如果症状严重，你就主动说，我给你用上！”小杨队长关切的问道。
李步凡仔细感受一下，不适还在，不过没那么激烈了。抬头对着小杨队长认真的说道：“感觉好了不少，我回来后试了下，发现好像盯着月亮看能有点用。现在虽然还是有些热，也有饥饿感，不过都不严重。大刘阿飞他们俩我也让他们试试，如果他们试了也有用，那应该就能证实有用。”
夜深，李步凡枕着背包一觉醒来，身旁几人还在忙着。
阿飞大刘两人据着枪，脑后用衣物枕着仰躺在地上对着月亮瞄准，小杨队长和小武陪在一旁仔细观察。
“怎么样？”小武焦急询问，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来的第五次了。
大刘揉着眼睛说道：“我眼睛都看花了，没啥感觉，身上还是差不多的热，肚子还是差不多的饿！”
“哟，还会单押了!”李步凡调笑道。
大刘赌气似的放下枪，活动活动胳膊，打着哈欠道：“哪里有什么用嘛，困死了，我先睡一会，也许一觉醒来就好了。要是有俩大肉包子，我感觉我马上就能好。”
“艹你大爷！”李步凡感觉神魂一阵激荡，抓心挠肝的饥饿感又在升腾，愤愤然抓了个土块向大刘扔过去。
扔完李步凡还不解气，骂道：“你狗日的能不能别提特么那些东西，再提老子咬死你！夯货！”
“大刘，这里情况太特殊，说话注意点，不然后悔都来不及。困了就去睡会吧！”小杨队长一拍大刘肩膀道，说完冲向阿飞问道：“你呢，阿飞！也没有么？”
“我感觉有点用，清清凉凉的，略微要好一点，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阿飞仔细感觉一下说道。
“我说就是心理作用，咱们魔鬼营训练的时候都有体会，好几天饿得前胸贴后背，据枪瞄准的时候不一样感觉没那么饿了！”大刘一拍大腿道。
李步凡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跪地上磕头道：“你挺尸去吧，求你了，爹！”
“行吧，听儿子的……哎……”大刘感叹一句，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提了提裤子，吊儿郎当的往屋里走。
李步凡上去就是一脚，给大刘踹出一声惨叫，“哎……你偷袭！”
李步凡踹完感觉好受多了，转身过来问道：“你不是跟上级汇报了么？他们怎么说？”
“上级回复有一些效果，但是跟专注做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效果差不多，样本还是太少，没法做更细致的评估。有的个体看月亮效果更好，有的则没有什么反应。”小杨队长道。
“那专家有没有说理论上存在么？”李步凡问道。
小杨队长摇头道：“专家们不是很认可这种推测，毕竟月光不过是反射的太阳光，之前的样本在太阳光照下都出现症状加剧，从唯物主义来说也不存在这种可能。”
“不是传说各国都有超自然现象研究么？没找他们问问？”李步凡追问道。
小杨队长端详着月亮道：“传说而已，是不是真有还说不准，即便有，他们的也占不了主流。现在绝大多数物资、设备都沦陷在丧尸区域。有限的资源不可能往这方面投入。不过要是按照咱们的传统文化来说，月亮属阴，有这方面作用也有可能。”
“关于丧尸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外面没散出来的信息。”
李步凡拿出一个弹匣，反复的装弹卸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有枪弹这个东西才能给自己内心带来真正的宁静。
“不多，信息很杂，简单说就是跟小说上不一样，丧尸是活的不是死的。他们有生物本能。至于存不存在智力，这个需要时间。”小杨队长说道。
李步凡问道：“那他们总是要进食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猛？”
“吸血，除了血液还没发现它们对什么别的感兴趣。还收到丧尸在日出前后会盯着东边看，这个时段对活人的兴趣好像都会降低，暂时不确定意图。不晓得这个算不算。”小杨队长思索道。
“有情况，准备战斗！”前方传来惊叫。
两人赶紧看去，只见数道强光手电照着的地方丧尸身影缓缓靠近。队形零散而杂乱。
“这边也有！”
“这边也有！”
营地沸腾起来，疯狂跑向阵地的有之，慌乱惊叫者有之，哭号者有之……
两人赶紧爬上车顶向四周看去，丧尸从三个方向过来，缓缓向营地靠近。
小杨队长对着话筒开口：“各单位注意，开灯！”
“各单位注意，开灯！”各阵地转述命令。
“轰……”各方向预留的卡车点火，车灯将四周照得通明。丧尸被灯光一照，似乎不适应突然出现的强光，微微停顿又继续向前。
小杨队长果断下令：“300米机枪开火，打散丧尸队形！100米步枪开火，注意节约子弹！”
近了，
更近了，
“400m”
“350m”
“别急，压住，压住！”
“300米，机枪点射！”
正面丧尸来得最早，带队干部大吼下令。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正面三挺班用机枪带着轻快的节奏喷出火舌。
丧尸瞬间倒下几个，丧尸群猛的停下，缓缓向后移动一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另外两面机枪点射的声音也响起，丧尸群倒下几个后，也停了下来后退……
静……营地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不解的看着停在原地的丧尸，射手也停下枪张望……
“杨队，杨队，现在怎么办？”手台传来请示。
“观察警戒，进入300米就开枪。”小杨队长命令道。
李步凡小杨队长询问道：“它们也会怕死？还是……”
“不清楚，感觉是生物本能，也印证了它们不是尸体。”小杨队长四下打量着丧尸群的动静，回复道。
李步凡转头看向正面，仔细打量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光线不好，距离又太远，依稀看见地上倒了四五个，有一个正在地上挣扎，还有一个已经缓缓站起，脑袋似乎在转动，剩下的倒地的看不出来动静。
“效果好差，正面倒了四五个，还爬起来一个，地上还有一个在挣扎。”小武在夜视仪里看得眉头皱起。
“打中9个，倒地4个，一个站起来了，一个腿骨断了，剩下两个没有动静，地上有脑部组织，应该是打中头部了。准头不差，都打中了。到底是58mm弹，只有打中脑干或者脊柱才有效果，要是活人早没了，它们没打到那两个要害，基本没用，除非有重机枪或者能打中腿骨……”阿飞在一旁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大刘阿飞他们已经出来了，估计应该是情况一发生就往外赶了。
李步凡感觉自己站在车顶没什么用，主动让出位置，让阿飞上去。自己则是赶紧进到房内，将所有装备弄到身上，又仔细检查一遍。感觉身体缺水缺得厉害，将水壶里的水尽数灌进肚子里，又装了一壶拧着提枪出门走到大刘旁边站定。
正面依然没有动静，似乎丧尸更多了一些，因为没有望远镜，只能依稀看出丧尸群站得更密集了些。
“它们要动了么？”丧尸队列好像有些晃动，李步凡轻声问道。
大刘将望远镜递给李步凡，一手指着方位低声说道：“看，它们好像盯着月亮在。”
李步凡接过望远镜一看，多数丧尸转动着脑袋像是感受着什么，仔细观察，丧尸群里有一部分丧尸仰着头一致的望向月亮的方向。
“它们也看月亮？”李步凡感觉有些奇怪，似乎灵光一现，又好歹抓不住那一丝想法。
营地一线，枪手们端着枪与丧尸群对峙着，紧张得汗水涔涔流出，浸湿衣服。
忽地，一阵风从高速方向斜斜的刮过营地，带着活人气味飘向正面尸群。
“嗬……嗬……”活人气味如同倒进滚油的凉水，丧尸群沸腾了，疯狂前冲。
小杨队长意识到情况严峻，顾不上节约子弹，急迫下令：“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班用机枪在射手手里不停歇的喷射子弹，不仔细听都几乎感觉不到点射间歇。
“哒哒……哒哒……”队员们老练的操纵步枪打出连续点射。
“哒……哒……”预备役军人长久疏离了射击，刻在骨子里的纪律性让他们严格按照预案，一发发射击。
群众里面挑选的人员也在老兵们的带领下一发发的打着枪，有用没用的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反正只要枪口不过高或者过低，只要冲着尸群方向开抢必然能打中。
“嗬……嗬……”另外两边的丧尸被枪声一激，也疯狂起来。
……
300米，
200米，
150米，
120米
……
丧尸群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
“哒哒哒哒……”非现役人员终于有人扛不住压力，有的快速扣动扳机，有的人将旋钮推到自动模式，子弹倾斜而出，弹匣内子弹顷刻打光，又哆嗦着摸出弹匣更换。
很快，其他人都被传染一样有样学样，对丧尸的恐惧，对生的执着让他们将一切抛到脑后。
“别连发，节约子弹！”
“别连发，节约子弹！”
……
干部在人群中徒劳大吼，显然，这时候已经无法阻止人们的盲从。
100米，
90米，
8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