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腰杆
卡车接近收费站，李步凡沉吟轻点刹车降速，连续退档，缓缓靠近。
“旁边那个已经被撞烂了，从那边走呀！”小熊有些着急。
“冲开道闸不需要多高的速度，但是要保持扭矩，满油门低档位更有用，冲障碍物也是一样，不然容易熄火侧翻，好好看，如果我倒霉了，你也许用得上。”李步凡盯着横杆，轻声嘱咐道。
警匪片看多的人会以为一定要满油门怼上去，讲究一个炫酷狂拽。可李步凡觉得完全不必，低档慢慢怼也不着急，毕竟几吨重的家伙，只要不是丧尸铺路，总是能从容进退。速度太快翻车了，那可就悲剧了。
车子刚过收费站，李步凡就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
匝道上，三辆防暴车忽闪忽闪的带着灯光特效冲过来。
“嘟嘟，前方，停车！”车上喇叭连续响起，传来指令。
李步凡赶紧把车拐到边上停下，摇下车窗，掀开面罩，双手离开方向盘。防暴车咯吱一声停在车前几米处。
全副武装的人员鱼贯下车将卡车团团围住，一名队员手枪快速跑来敬礼，掏出一个测温枪麻利的跳上踏板，伸过来道：“测体温，谢谢配合！”
…………
在李步凡二人的配合下完成检查，队员再次敬礼道：“好了，请下车！”
“呵呵呵……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同志们辛苦，辛苦，各位辛苦了……哈哈……”李步凡下车掏出半包烟抽出几根来舔着脸乐呵呵的往前散，一如前世。
领头的抬手拒绝。
“哦……这个是差了点儿，我这应该有好点的……”李步凡赶紧重新掏其他的烟。
旁边女性队员跨出一步制止，抬手出示证件。
“杨……”距离较远，虽然在车灯下依然看不大清楚，李步凡努力的辨认道。
女队员将证件一收，开口道：“姓名？”
“报告杨警官，李步凡，呵呵……她叫小熊，我小姨子。呵呵……”李步凡赶紧介绍道。
身旁，小熊低头将羞红的脸埋下。
“车上装的什么？”杨警官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些焊机什么的。”李步凡说道。
杨警官打量着两人的装束，开口询问：“装备不错啊，从哪儿来？”
李步凡指了指帽子上的logo，赔着笑道：“化工厂，这不为了逃命嘛！”
“光防不顶用啊，没弄点称手的家伙什？”领头人问道。
“太危急了，磨了俩撬棍。这不实在没办法，为了活着嘛！”李步凡返身从车上取下撬棍展示，脸上依旧陪笑。
领头人斜眼打量了下撬棍，赞叹道：“嚯……带血的！弄死了几个呀？”
“没……没呢，丧尸们冲太急，爪子磕上面了。不过，不是致命伤哈！嘿嘿……虽然晓得是紧急避险，可哪有那胆量不是？”李步凡可不敢承认，眼神闪烁道。
领头的看似随意的翘起大拇指，说道：“行哈，还晓得紧急避险？以前进去进修过？几年啊，什么事儿进去的？”
李步凡赶紧道：“哪能呢，要是进去了的咱们厂可不收。不然见您该叫政府了。”
领头点头道：“行吧，我看你是个有胆识的，你们连人带车我们都征用了。正好焊接工具什么的咱们都用得上。请你配合！”
“您别吓我，咱们着急赶路逃命呢！一会工厂泄露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李步凡赶紧说道。
“高速上出车祸，两头都堵上了，车上乘客变异，撞了一堆。我们都是费了好大劲过来的。化工厂你更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来干这个的。”领头人解释道。
“您这任务咱可配合不了，我是维修工，她是中控室看电脑的，对切断管路不熟，根本不熟！”李步凡连连摆手道。
“你在这里帮忙弄路障，进化工厂的活，熟也用不上你。”领头人解释完，冲旁边道：“小六，把他撬棍收了，防止误伤传染。”
“是！”叫小六的队员走过来要拿撬棍。
“哎哎哎……保命的呢……”李步凡赶紧往怀里一扯，用力有些急了，一头扬起，不小心带血的棍尖冲人。
动作有些危险性，让对方神经猛的绷紧，只听见咔擦声接连响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李不凡。呵斥“别动！”的声音响成一片。
李步凡赶紧扔了撬棍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道：“别别别……爹们，妈们……千万别，儿子给您几位磕一个，千万别冲动！”
“放心，你们的安全由我们保护，有危险让你们先跑。用不上这个的。”领头人抬手示意收枪，解释道。
“太危险了，它们冲起来一片片的，哪里跑得赢喽！”李步凡拒绝道。
“我们是对你征用，不是跟你商量！”领头人提醒道。
李步凡心里咯噔一下，暗骂晦气。脸上依旧陪笑道：“警官您看，我们浑身上下就这么几块胶板板，磕下碰下小命就没了，哪像您几位，都武装到牙齿了。不安全呢，长官，不安全！”
领头沉吟一下道：“防暴服是有多的，不过，确实没法给你，我们后续支援人员可能缺装备，得留着给他们拼命用。”
“市里面也乱糟糟的吧？车子太多了没法走低速，您几位才走的高速对不对？要不是因为这片化工厂太多，您几位都不会被优先派到这边对不对？”李步凡嘴里继续试探，心里快速打着算盘。
“那你不应该更放心了么？这么重要的位置肯定会有支援过来的。现在全市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位置了。”领头人宽心道。
“再安全又能安全到哪儿去？我们可不能就这身陪着几位在这里玩儿命！”李步凡还是拒绝，不过重点已经悄然转移。
“防暴服确实给不了你，更何况我们有纪律，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下，没法给你！”领头人解释道。
“别……呵呵……我们真干不了这活，得逃命呢！”李步凡说完，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招呼小熊上车。
领头男子揪着李步凡领子，一把怼到车身上，压低声音斥道：“我警告你不要嬉皮笑脸的，我们在执行任务，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少废话！”
李步凡轻轻扭动脖子挣开一点衣领，将嘴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爸爸欸，千万别吓唬儿子，我抽根烟它们都跟疯了似的，您猜您这枪一响，它们会不会跟被捅了窝的马蜂一样，追着你们就上高速了，你们枪法再好，这片可有十几万人，打十几万枪，胳膊都给您累折喽？儿子我，爸爸也叫了，台阶也给了，您老高抬贵脚借坡下驴不好？”
男子戏谑道：“这个不用你费心，我们的家伙带消音器，传不了那么远哈！”
“长官，一大家子就剩下我特么一个了。要不是孩子他妈跟我小姨子从小感情好，我也就点乙炔罐子懒得折腾了。我不是跟你要好处，我特么得活，得带着她活。这么大一车子工具，我气割焊接样样精通，就要点保命的东西，你不亏的。更何况你们真没有纪律了？”李步凡也急眼了。
男子嘲弄的说道：“你该不会想说不拿……一针一线是吧？也特么不看看，老子身上穿的是那身皮吗？”
“嘿嘿，我说的是为……服务，阿色儿！我知道装备给出来是犯纪律，可我这会也没有到需要您几位用枪指着的程度吧，不犯纪律？你们给配合行动人员必要的保护，好像也是你们的义务吧？”
男子点了点头道：“好，给你留一套防暴服。你最给我听招呼，干活麻利点，不然……”
“俩套，俩套，我还有小姨子呢！她出事了我活着没意思！您放心，咱们肯定服从命令听指挥！我向太祖爷保证！”李步凡嘿嘿笑道，说完伸手比了个“八”低声道：“再给个这个！子弹随便给几个意思下就行，我晓得不能轻易动，我就想着实在不行我就给自己脑袋上来一下，省的到时候咬着您！”
男子气急，一拳砸在卡车翼子板上，松开抓着衣领的手，狠狠盯着李步凡轻拂他身上褶皱，转身咬牙切齿的道：“给你！”
李步凡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被打凹陷的翼子板，赶紧跟上去讨好道：“哎，小心地滑，猛男哥！我看猛男哥勇猛异常，有我祖上元霸爷爷的风范，莫非也是咱李家好汉？”
猛男哥一肩膀把李步凡怼远些，说说道：“少特么套近乎，检查装备，准备出发！小杨给他们两套防爆服，再带你们组留下负责构筑工事。”
叫小杨的女队员立正道：“是，李队！”
李步凡眼珠子乱转，哟，李队？级别够高的呀，似乎安全有不少保障了，即使不行，走的时候混点东西应该不难。
“你去车上再拿一套。”李队从一名队员将一把手枪连同枪套取下来，卸下弹匣检查了一下，关上保险扔给李步凡。
李步凡手忙脚乱的接住，喜笑颜开的道：“我就说呢，咱就说我哥那是面冷心热嘛！那是……”
“会玩吗？别走火。”李队走近问道。
李步凡嘿嘿赔笑回答：“92嘛，在逗音看过。”
李步凡将手枪抽出来在手里掂量一下，冲着一旁空地摸索着开保险上膛，又退弹匣、退弹，释放撞针。最后关上保险。
李队点头，从李步凡兜里掏出半盒烟，抽出一支点上，将剩下的揣进兜里道：“你不必这样，我们有原则，有纪律，不是强盗。一个敢跟丧尸玩儿撬棍的人，是有资格在我面前挺直腰杆说话的。刚才……”
掏出个弹匣晃了晃，替下李步凡手里弹匣，帮李步凡插上。李步凡疑惑的看向李队。李队看着李步凡停留一瞬，从李步凡手里拿过手枪，掏出一个消音器拧上道：“刚刚给错了，那些不能用，声音压不下来。现在给你的才是亚音速弹，配合这个更安全。”
李步凡心里有些感动，毕竟萍水相逢。眼神有些炽热的看着李队道：“我兜里还有整包的紫楼。比这个好！”
李队咳嗽着转身，在身前冲小杨做了个手势，出声道：“都准备好了吧？一队二队出发。”
说罢率先登车，带着两辆车快速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