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聊的小妖
“死掉正好。”
老子抱臂冷笑。
“等一下……有样东西可以压制加在李洁头上的黑咒。救我一命才能告诉你听。”
“等两位师傅回来也能解除。留你何用？”
“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圣主强支身子，癫狂地大笑，嘴角开始淌下墨汁般的黏液:“你师傅只是后天圣人，面对元尊如同两只羔羊。要救你老婆，只有按我说的去做。……呃！！……”它突然捧着头，更加痛苦地扭动:“快！我主正在抹除我的存在！你们得隔断感应场！”
金翅蝶已经挥手造出时间裂缝，但很快被压碎:“张振宇！帮我！”
“＊！”
吐了句脏话，爷极不情愿地施展72变，将众人和整个镇子隔离，搬到高维:“快说，什么方法？不然不用元尊动手。”
“原力增幅器。共2个，1个在时空管理局定天尊手里。1个当年送给了卡尔塔斯舰队，现应保存于离此百公里的鬼驼岭地下基地。”
“接着讲！”
“通过它可以成倍加强光明原晶的能量，驱散混乱的反物质流，消除诅咒。”
“要是骗我，你就完了！”
言毕身形一晃，已经越过金翅蝶等人，来到圣主面前，探手伸入其小腹，掏出原核托于掌上:“这个暂时寄存爷这儿。等救了人再说。”
心里暗道今番也轮到你这魔头吃吃苦。
圣主耷拉下脑袋，恶狠狠斜睨着我:“尔等不自量力，挑战元尊，哼。”
说完无力地垂下头去。浑身黑域散尽，显出真身。看外表，脑颅狭长，面呈青紫，鹰钩口鼻，骨架突出，下颚内缩连着脖子。躯干细小。
“他是小绿人还是小灰人？”
“执政官是创生之柱内500光年处祭坛1334星系文明，服务上院几千万年了，现由我带走。千鸟和蛇眼会留下协助你。而管理局将停止一切冲突，与地球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说完，她裹挟圣主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驼岭？”
“没错，在从前叫作“鬼拄拐”。”
百合子褪下斗篷，紧了紧缠腕绷带，银发随风飘散。
“我管它叫什么，我想去哪就去，谁也拦不住。”
““鬼拄拐”有元尊布下的低熵混乱场，多年来保持隐蔽，传说纷纭。就算大罗金仙去也要丢下半条命。”
snake eye上前一步，打开头盔。卷发碧眼，颈侧有眼镜蛇纹身。西欧男人骨感脸型。
“你不再遮了？”
“已经没必要隐藏。我叫mike，你好。”
“谢谢你多次帮助。”
“走吧，前面的路还很漫长！”
千鸟斜背长刀。
“稍等，我再喊些帮手。”
老子转眼消失。
回来时，李洁已被妥善安排在黄山基地医院。
我身边也多了几个人。
周凌云，郑仁军，周朝阳，孙正乾，杨威，关晓娜，王新燕。
“小哥几个可想好了？”
“长官放心，兄弟们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那李洁呢？”
“滚。他。妈的通缉令。张嫂就是我们嫂。”
“够意思！回头请你们……”
“拉到吧！10年前你答应的海鲜局呢？你这回头一回少则三五年，多则半辈子，我们吃不起。”
郑仁军甩甩手背:“倒是本次行动凶险万分！大家要拧作一股绳。”
8个人围成一圈，手掌相叠:“炼狱神兵，所向披靡。”
“出发！”
原地裂空，但折叠的3维很快被无形的墙挡下。落脚已是村口。再往前是通向“鬼拄拐”的必经山道。从这儿开始，有强烈的西格斯场干扰。渐渐无法操控体内粒子。
我换上了特制的“金鳞甲2型”，利用它的外置反应炉，达到部分神通。
“后援是谁？”
“卢维明。”
“这货不是下岗了么？”
“这小子直头八脑，骨骼里清高得很。所以，看那些人精根本不顺眼。班里面有一位也不钻业务，天天情来礼去，插科打诨，遇事找骨干，碰见难题就躺倒。可以说算是不要脸界天花板。你说日久能不爆发矛盾。可人家就是一条“我没用，我谦虚，大家都帮我，我把恶俗坚持到底，让你无路可走。”
结局可想而知。”
“结果习惯以上帝视角评人评事的四眼要摆脱这谭浑水，言语间多有不满，最后把自己作死了。对吧？”
“没错啊。要在别的普通企事业也就这样了。可第九处怎么行。再腐烂的权术，再帝王的手段，遇到硬科技，真家伙，那帮人也只能频繁走马换将，秋梨膏东贴西补，对重点项目无人接替的情况只能随便拉头毛驴狗尾续貂。总之，昏和俗光，度一日是一日。最后实在不好交代了，只能又把四眼请回去。”
“以前风气没这样吧？
“自从北方集团军人事渗透。”
“……接进来了。”
“张振宇。”
“你又上岗了？”
“对呀，他们总不能靠吹牛的去打仗。天天吹得牛都感冒了，闯起祸来比放屁虫还连贯，脸皮厚到大象屁股都比不过。我一气之下撂挑子修身养性去了。果然，没多久领导要上吊了。只好来叫我。叫我么，还不诚心诚意。说什么，班里有个新的项目，不晓得我有没有兴趣。如果取得突破，不仅是集体的荣誉，也是你个人的荣誉。我，呸！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你至少交代一句实在话，我们很艰难，搞不下去了，你能回来最好。”
“结果呢？”
“结果我他。妈挂了他电话睡大觉。”
“然后呢？”
“过一会又打来了。就这样一个月骚扰了我32天。烦都烦死了，只好回去。”
“你……第一，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第二，你不该这么干脆地答应。你应该提出让当初那油条调到你手下，受你直接指挥，对你负责。第三，事已至此，配合完这次行动后，你想想将来，别再傻傻卖劳力和小聪明。九处已不再是原来的九处，烂透了。不如我们组个小团体，单干。大小事务我们哥几个说了算。”
“听你的！北斗天眼上线，曲率平衡仪运作良好。单兵信号捕捉清晰。作战诸元纳米虫状态活跃。通讯加密。开始连线下载作战地图。……地图下载完毕。部分区域受到干扰存在盲区。”
“我来。”
殖装反物质炉能量源源不断，从中汲取，立即引发小股龟蛇二力相撞，冲开四周混浊的凝聚场。勉强驾驭多维。神念升入万米高空。挥手压制黑障。
西格斯场如同被巨石击中，漩涡般散开，露出其下面貌。抓住这万分之一秒，侵入网络，将画面信息转为二进制补全地图。
”怎么样？”
我真魂归鞘，大口喘气，此处果真凶险。
“妖术？你怎么办到的？”
“仙术。现在引导我们吧。”
“顺山路走。五里后进入峡谷。”
“收到。小组散开，注意警戒。”
“迟缓。”
百合子冷哼着一纵，没入树冠。
蛇眼接过一对超级v冲。锋。枪，在前开路。
我摸着久违的射钉枪，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而且现在能看好远。因此，小心翼翼的队友显得比较滑稽。
“跟上我。百米内无任何危险。”
老子加快速度。一行人飞驰于林间。
太阳像个蛋黄，慢慢掉进漆黑的旷野，把我们的影子拉到老长。天很快黑了下来。
“上尉，你不开夜视的吗？”
“停。”
“？”
“正前方800米，草丛后，移动目标共12个。准备接触。”
说完我就猫腰摸了过去。
赤裸的后背，苍白的皮肤，暴突的血管，最新变异种，幻尸。五官极其灵敏，智力很高。
等老子近到一定距离，它们才突然180度转头，整齐划一，咧嘴露牙奸笑，接着同时原地消失。
“队长小心！”
关晓娜惊呼。
呼声未落。我已从容调运夸克胶子碰撞。进入高维。虽然被压制得厉害，但追踪它们绰绰有余。
一个个赤条的身影，清晰地佝偻在时间线上。刀削火烧，转眼就全部消灭。
回到3维，周凌云等人正背靠背，戒备随时闪现的僵尸。
“走吧。它们没了。”
……
郑仁军直腰挂起枪:“有你在，无脑跟团得了。还要我们干嘛？”
“那可不一定！据枪！上士！”
“是……”组员不耐烦地跟进。
走出没多远。我越发步履沉重。不好，西格斯场加强了！
再行百米，法力全无。只得启动殖装:“队型a，准备遭遇敌情4或6，全员特级警戒。”
后队忽然传来密集枪响。
“报告多个目标接触！”
夜视仪忽然“碰”一声报废，好强的脉冲！正前方鬼影重重。移动捕捉器蜂鸣不断。
打开全频谱头灯。迎面两只幻尸闪现。我拔刀横斩。对方一只低头避过。一只后跃躲开。然后再度消失。
耳旁恶风袭来，虽运不得法诀，但锻体带来非同凡响的灵敏度。左手一枪，打爆它头。右手一把拧碎其喉骨。然后，抬钉枪点射！
1头，2头，3头，…………50头。
“上尉好厉害，弹无虚发！”
关晓娜边打边退。
“你小子又去哪练过了？”
周凌云眉角鼻洼全是汗珠。
“这不科学。他一发也没浪费。”
郑仁军抬手砸倒一只。
他们哪知道，我现在的反应力可徒手抓跳蚤，而且不捏死。
“右面要帮忙！”
杨威被一只死死咬着胳膊。拼命削另外一头。要不是金鳞甲能量盾，他早感染了。但坡下又奔来十几只，场面相当凶险。突突突。王新燕帮其解了围，但自己被扑倒。我一步过去揪住尸脖，扔上半空。不料鬼东西迎风匿踪。下一秒，下身被大力冲撞。
跟老子玩瞬移！
我膝盖顶住，重拳一拳拳往地里砸，直砸到它不再动弹。
战斗持续了15分钟。百十来头幻尸死伤大半。余者忽然迎风化灰，连着地上死透的，盘旋于空中，变作一阵黑风远去。带着“咯咯咯咯”的怪笑，消失在大山深处。
顺着它遁走的方向，我看到两座怪峰，一直一斜，靠在一处。恰似恶鬼拄拐。又如痨病鬼驼背。
那就是目的地。
黑暗中北方突然升起信号弹。百合子找到入口了。
“伤亡情况？”
“无！”
“四眼，能传些能量武器过来么？”
“不行，按b级行动上报的。只解锁枪炮。”
此刻，我感官清晰。夜风中似有吟唱。
前面妖怪的等级未知。
而队里两个新人战斗力稍拉，令人堪忧。要不是这身装备，早开席了。
心烦之下命令全组加紧步伐，翻过眼前山梁。
山上林木葱郁茂盛。有从前修的公路，盘旋蜿蜒。跃过几处滑坡造成的堵塞，开始下山。
下山途中起了旋风，吹着枯叶跳舞。夜，冷嗖嗖的。我抓过一把闻了闻，腥气！
前面影影栋栋，是什么？走近才发现一片乱坟岗。
现在提不起半分法力。顿觉森然。
队伍三三制靠拢:“没路了。下面整断统统塌了。”
“连瞬移菜单都不给开放。”
“……没批……”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干扰特别大。
紧接着，前视一片雪花。又开始了！！！
大家后退。
坟包涌动，鼓起破碎。钻出十来具骷髅。
不同于长眠的枯骨。它们着地后，浑身迅速包裹筋膜肌肉，直到披盔戴甲，握盾执斧。
正中一头特别高大。横举金柄开山钺，头发披散，嚎叫了一声，余者刀剑相碰，跟着发号。然后组成军阵，一步步朝我们推进。
那些古董的盾牌，竟然勉强挡住高速射钉。
直至郑用火箭轰击。
受到火燎，大骷髅发出疯狂的咆哮。抡长兵跳到半空，一招力劈华山朝我砍下。
老子前滚避闪，转身一刀斩马腿。它竟轻抬足跟。大刀走空。旋身又一刀拦腰。被“当啷”格下。眼前这鬼武者通体蓝火腾腾，白电缠绕，身手了得。见此处厮杀，余下的骷髅蜂蛹而上。和小组绞杀在一起。
郑和周直接上军刺，挑飞数只。余者刀来剑往，翻滚扭打。
我余光一扫。蛇眼一人砍翻8头，射杀10头。就剩孙正乾和周正阳合力抱住一只体格壮硕的猛鬼。关晓娜抬枪猛突突，竟被其伸脚踹飞。直到周凌云过去一枪轰碎头骨。才直挺挺躺下。
见手下皆败，鬼武者一撑身躯，迎风晃三晃，直接长到五米高。挥开巨斧，飞沙走石。人莫能近。
呼啸中，我们架好了突击炮。一阵火雨肆虐后，它直挺挺跪在地上。烧焦的面孔狰狞无比。
我刚接近查看。猛觉脚下异常。空间异位……
于此同时，已身处白云间。夺目的阳光照耀，武士换上了贵重的金甲，站了起来。相貌威仪，口中叫板。再抡巨斧砸来。我横着避开，脑后一道疾风扯开云海。
情急中，催动法诀，有效！虽然不多，但打它足矣。遂伸手变出凤翅镏金镋，迎着对面挥去。金石相交，两人各退五步。手掌再聚雷射出，接连不断。对面则迎着闪电刚猛精进，直到面前才吃痛跪下。我马不停蹄，挥镗直刺。它又仰面栽倒，再次爬起，一跃后退。后退驾云绕圈，企图侧击。我雷电不断。
终于在数次交手后，他高擎着板斧，化作一阵恶风，席地而去。
而我脚底一虚，回到山中。
睁开眼，烧焦的鬼尸还在面前。
“上尉你怎么样？”
“叫你也没回答，死了似的。”
“它的核心和我作了最后一搏。……呼…现在死透了…走吧。”
老子探手伸进其胸腔，抠出一颗黄色珠子。直觉告诉自己要快点找到增幅器，法力在不断衰弱。
过了山梁，顺道蛇行而上。浓雾忽降，前面就是“鬼拄拐”山口。那两峡隐藏在云海之中，似梦似幻，如至仙境。
“慢的乌龟一般。”
千鸟早已等候多时。又用日语抱怨着什么。
“这东洋妞是哪个啊？屌到看不见脸。”
杨威扬起拳头，比了个手势。下一秒指头差点没了。
百合子收回钛刀:“前面的路是修炼之路。没有觉悟的话趁早回头。”
“哪个怕了！”
组员依次越过龇牙咧嘴的杨同学，后者在很多方面表现的像初中生，还有那个孙正乾动不动就闹矛盾，刷存在感。只希望等会别当猪队友。
步行5分钟，就过了山口，一进去立刻阴风阵阵，古木参天。又逢半夜，无星无月。两侧陡崖平整如刀削一般。时不时有碎石滚落。说也奇怪，连蛐蛐的叫声也没听到一次。反而是有种鸟鸣。傻里傻气，活像老年人捏着鼻子嗡嗡。又像那种心满意足的闷哼声。有节奏地重复着，久而久之，两耳发涨。
又行数十步，转过块青石板，眼尖的关晓娜手搭周朝阳肩头，枪指左前十几米突出崖缝的树梢:“那是什么？”
“蟒蛇。”
“什么啊，看仔细！”
全员开启夜视。
“那个啥动物？”
镜头里一条巨蛇盘绕在古柏劲松的枝头。浑身都算蛇，唯独那颗埋着的脑袋，动一动依稀还看得见头发。被我们惊到，它舒展开来，抬起面孔。
我好久没有后脊背发凉了。那脸分明是个白发老叟。应该长在佝偻驼背的躯体上那种。见了我们，仰起脖，“嗯～～”地一声。耳膜立刻发闷难受。正是先前所闻“鸟”鸣。
见人都傻站着，它居然开口讲话了:“短命人，短命人。短命人进了森罗殿。有去无还空嗟叹。奉劝来客速回头，再往里走魂蹭蹬。嗯～哼哼哼哼……”言毕刷拉转个个儿，褪去蛇身，披上羽毛，像只猫头鹰一样顶着个怪脑袋升空欲去。边飞嘴里还边骂:“不知死。”
正骂骂咧咧，“啪挞”，撞在了石头上，发条玩具般一路筋斗磕到底。
老子用掉了剩余的纠缠效应，勉强挤出定身术。给它留下了。
怪物还在嘟哝:“今年这人怎么胆子那么大？连尖叫也不给一个。”
已被我上前一脚踩住。
“呱！”
它发出牛蛙般的惨叫:“松开！我乃夜巡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