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群妖会
”我乃夜巡游。你竟敢……”话到嘴边，森冷森冷的枪口已经顶到后脑。
“增幅器在哪？”
“嗯～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
老子发力踩进地里。
“哇！”
“听意思你知道增幅器了？”
“我不知道好哇！”
“最后一次机会。”
“嗯～～”妖怪别过脸去。
“给了你机会你不中用。”
“呱……哇！……哇！……呱哇！”
扁畜杂毛满天飞。
“在哪？”
“嗯～那儿～那儿，放开我。”
夜巡游已经光溜溜，颤抖着翅尖指向前面谷底。
我顺势望去，黑漆漆恶雾萦绕。
“说谎话剁了你。”
刚松劲，它滋溜一下滑出，像只扒光的火鸡一样，迈着企鹅步没命地逃跑，边跑还不忘叫嚷:“你得罪人了！我是女娲的亲戚！”
“我也是。”
千鸟走过来看了看:“昊，人面禽身，变化多端，能言擅骗。山海经未录入。”
说话同时已掷出手里剑。
“呱啊啊！！！”
须臾，我把“昊”挑了回来。
“嗯～你们等着瞧。”
“别乱动，乱动扎更深，屁股不想要了？”
我拎着它问:“究竟往哪走？”
“先拔掉屁股上的刺。”
“反正你也跑不了。”
拽出手里剑，薅住后颈提在前面:“带路。胡说一句戳一下屁股。”
“啊嗯～～”
就这样顺着石级走了有一里深。鸟人叫停。
“在哪？”
“我要方便。”
“撒谎。”
老子亮出匕首。
“真的哦……我真的要方便，不然一会弄脏你别怪我。”
众人对视一眼，交头接耳商量了几句。最后我给它上了个脖圈，挂两枚地雷，引信改成拉线，拽着这头:“去吧。”
“嗯～～”火鸡一边哭一边嘀嘀咕咕钻进灌木丛。
老子们不耐烦地等它。
片刻后又是一声很长很满足的:“嗯～～～～好了。”
立时臭气熏天，能传去隔壁村。
我干脆也不提溜鸡脖了，牵着引线放其领路。
“朋友，我可有言在先，你们要去的地方，有进无出。至少先准备9个盒。”
“少废话，阎罗殿我也闯过。”
“嗯……那行。”
拐过左转山道，光景突变。大家心脏都颤了一颤。
遍地白骨大道堆。人皮人筋树梢挂。五脏六腑蝇蛆爬，蛇蝎蛛网当头绕。干涸的血一直延伸到脚边，顺着山路往下淌。好个屠宰现场。
王新燕直接“哇”地吐在了面罩里。
“嗯哼哼哼哼哼，怎么样？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短命人。”
“谁在那说话呀？”
青石后传出个粗重的声音。
“小的夜逍遥。”
“你小子不巡山回来干嘛？”
“将军救命！我叫人拿了！”
“啊？！那还了得？！”
石板后的黑影放下二郎腿，醉醺醺地坐起，目测身高20尺有余。我们借星光仪提高分辨率，拉近焦一看。嘶……这……东西，长得阔口獠牙，蓝腮虬髯，一头卷毛杂七杂八，左手捧碗，右手拿刀正切肉往嘴里送。“什么人那么大胆啊？！”
队里有人脚软被搀扶。
“妖怪……”郑仁军嘴唇颤抖。
周凌云紧张地举枪。
我踩了抖如筛糠的孙正乾一脚。迈步上前。
“路经贵地，多有打扰！我们找宝贝！”
“找宝贝？……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间立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找死吧？！”
言毕人未动，石板已经翻滚着飞了过来。我把力量开到最大，一脚踩住。这才得见其全貌。浑身青紫，皮肩皮铠，腆着个大圆肚，最显眼的是腰间居然束了根“七匹狼”。足有10尺长短。高举鬼头大刀，作势要冲。
老子“锵啷”摆出夜战八方藏头式。岂料那妖怪自顾自原地练开了。
“刷刷刷”一趟八卦游身刀下来，呼哧哧直喘，喘完一屁股坐下:“怎么样？怕了吧？看到那边几口铜锅没？一会就拿你们洗剥干净，加料酒，葱姜，大蒜煮烂了好分……”讲着话还吭气，现场所有枪炮一齐对准了它脑门。
冷场1分钟。
“呃……慢着…”妖怪摆摆大手:“今天大王斋戒，不杀生。这里真没宝，寻宝别处去寻。”
“增幅器听过没有？”
“什么增幅器，真晦气差不多，一顿酒叫你们全搅了。”
它眼珠咕噜乱转。
此时我体内法力稍有松动。拢目观瞧，这原来是只水牛精，于是灵光一闪:“直说了吧，山下备了好几坛桃花酿。你讲实话，就都送你。”
“好酒！？带我去，快带我去。”
牛精大手乱搓，蹦到面前……就这个儿要是打起来，吃亏的难说是谁。
“诶？带我取酒啊！”
“带我取宝。”
妖怪听了眼珠咕噜又一转:“好好好，跟我来。”
说罢摇晃着巨腰迈步上山。
大家全神戒备，拖着昏迷的王新燕跟随。路过尸堆，经过一道山门。走入片石林围成的空地。大妖似乎有意拉开距离。
它突然停下转身:“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了。”
“哪？”
牛精突然打了个呼哨。周围岗上冒出十几条黑影:“小的们，剁了他们！”
等我看清也难免吃慌，这帮怪物，熊，豺，虎，豹，着各色防弹衣，凯夫拉头盔，手里清一色自动步枪。谷口一野猪还架上了卡特林多管机炮。更有榴弹炮一齐对准我们。
“嚯哈哈哈，怎么样？现在放下武器吧。”
“你们这班怪物，哪来的热。兵。器？”
“买得呗。”
言毕个个迎风扭腰，变作人样。男女老少美丑都有。“外人只知道山里有个罗刹村，却不知我们经常骗活人进来，夺了物资，宰了生吃。”
言罢变回牲畜。
“好……”我脑筋飞转:“那你们听没听过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牛精变成大胖子，手遮着嘴。
“我师傅就是500年前大闹了天宫的齐天大圣。”
“呃没听说过。”
妖怪摇头。
“师傅就在后面，等会就到了。”
说着运些法力，在指尖捻出根金光灿灿的猴毛。
“啊？真是弼马温！！”
山头上一片尖叫。
“诶，真晦气。你们要去的地方有个地洞，过了这石林便是。我祖先告诫千万不能进入。你说的增幅器就在最深处。你们走吧。运气好的话，拿到东西便滚，勿再来犯我仙境。不过我觉得你们回不来。”
“与你无关。”
“喂，弼马温其实没来吧。”
我经过它身边时它俯下身悄悄问。
“与你无关。”
“你们拿了增幅器干什么用？那是老一辈上当助听器的。”
“诶，烦死了，对付暗力元尊。”
“我的妈呀！”
对方吓得跳开三步。遂即点手:“红龙，绿虎下来！”
“干嘛？将军？”
“跟他们去。必要时帮一把。万自小心。”
“是！”
两妖抱拳。
“为何帮我？”
“就是元尊给了卡尔塔斯技术，创造了我等。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在世上。还让12凶魔时刻监视。你们动作得快些。”
“多谢！”
“嗯，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夜巡游扑棱着翅膀。
“你一起去。”
将军大手一指。
“呱！上个月夜班费都没给。凭啥去卖命。”
“你跟本王犟？昨天看到招呼都不打。”
“我叫你叫的比叫我亲爹都勤。我爹他行啊，我爹他养我了。你算什么东西，给你当磕头虫一样。离了几公里还要主动对你后脑壳打招呼。工钱欠好几年。你个牛马什么都不是。”
鸟人哭着叫骂。
“滚！明天不用干了。”
“不干就不干，拉倒。”
“且慢且慢，大王怎么称呼？”
先把夜逍遥脖上地雷解下。再拦住发飙的将军。
“牛占山。大力牛魔王远亲。”
“好的，牛哥你消消气，这夜游神，哦不，夜巡游是从00后招的吧。”
“什么00后，它那是抖音上段子看多了。”
牛占山气得鼻孔冒蒸汽。
“老哥暂歇雷霆之怒。你看它这小身板，去了也没用。不如您再派些能打的一同前往。事情结束，山下好几车洋河大曲，硬中华，茅台，五粮液，贵州特曲，全都送给你。”
“我要84年拉菲你有吗？”
“……要啥有啥。”
“不许骗我。”
“怎么会？”
心里暗骂这牛他妈的留过洋。
“好，先锋营的都下来。……另外啊，这只夜叉你还是带着，它有特殊本领。”
“不了吧，都快成叉烧了。”
“它会……”
“我知道，会嘴遁。那我带着。多谢大王。”
“客气客气啊。”
于是在一班妖怪的簇拥下，我们来在地洞口。
关晓娜，和王新燕极不自然地避开身边一只……蜘蛛精，一只蝎子精也或者狐狸精。
郑仁军和周凌云则一脸郁闷的看着我。
周朝阳和孙正乾胆子稍大，开始发烟。
杨威特别嫌弃它们站在郑身后。估计特别后悔跟我来这一趟。
百合子也是两个卫生眼死死盯住只鳄鱼怪。
只有蛇眼，旁若无人，高立险峰。
“朋友可敢先下？”
红龙嗓门尖细。这货极其可能毒蛇成精，腰身纤瘦，覆盖赤鳞。
“不敢。劳烦大哥开路。”
“好说。”
它一抱拳，“随我来。”
纵身跳入。
“你们老大先下去了，可能有危险。”
众妖一听，纷纷跃入。
等到下面没啥动静，我才招呼队员跟进。
初时冰冷的石壁刷刷后退。但越深眼前越亮。
最后反重力靴稳稳落地。刺眼的白光晃得头好晕。初步恢复视力，一看。高大的穹顶呈几何规则状。内嵌蜂巢形的照明设备。脚下是类似玻璃钢地板。整个空间风格开阔简洁。随着我们到来，前面过道廊灯一圈圈亮了起来。唯一的区别是所有尺寸都那样巨大。好像广场一般。
“卡尔塔斯基地。”
“没错。”
红龙带头前行:“现在开始要小心了。”
我望着角落散碎的头骨，足有桌子大小:“卡尔塔斯人呢？”
“它们早就搬走了。据说很仓促。原因众说纷纭。你看这些骨骸，足见逃离时有多狼狈。诶，好东西。”
它顺手捡起一把能量手铳。大到要双持。
“又是什么让外星人都避之不及？”
“所以没事别下来啊。”
“没准妖生就结束在今天。”
鳄鱼头领不满地摔着尾巴。
“我最远就到过这。下面的路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绿虎脚踩一条貼角线。
“小组三三队形，警戒推进。”
“真麻烦呀”蜘蛛撑起八条腿，黏丝射上远端墙面，一纵就到了走廊尽头:“嘶……安全。”
“走路看脚下，妹妹。”
蝎子怀抱琵琶，扭呀扭呀扭到对面:“安全。”
余者满头黑线跟过去。
走廊尽头t字形。墙上刻满了类似符咒的图画。我忽然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传自脚底。
这种低频吼叫只在一个地方听过。昆仑山！
“有东西过去了。”
“是的。”
红龙解下身后重机枪。
“现在兵分两路。”
“不行！大家要在一起。”
夜逍遥窜到跟前阻拦。
在它的胡搅蛮缠下，我们最终通通往右。
行了百步，队尾的一声尖叫。
“？！”
“蓝豹不见了。刚刚还和我在一起。”
一只重甲灰熊手足无措地描述。“就刚才。”
“救命啊！有鬼啊！”
小妖一哄而散。
我抓住企图逃跑的鸟人。回身看看，只剩龙，虎，熊，蜘蛛，蝎子，狐狸6妖。
“算了，妖生不易，随它们去吧。”
红龙据枪在前开路。“各位小心了。”
然后，我听到了微不可查的动静，于此同时，蛇眼钛刀出手。“咔嚓”。黑暗中一声闷哼，老子亲眼瞧见对伸出的尖爪重新缩回墙体。
“这样太危险。几位，变！”
言罢妖军个个晃身形，使长身法。长到十几米高。亮本家兵器。
小组只能仰脖叹气。
“你们为何能在元尊的西格斯场里施法？”
“因为滋养我们是暗黑物质。傻眼了吧。”
“早说呢。”
言毕老子掏出那枚黄色核心。大品天仙诀虽排斥反物质。但也可催化利用。非常时期，忍一忍。咬牙一口吞下。须臾头重昏沉。赶紧运足法诀催化。磅礴的力量顿时充斥全身。四肢百骸经络鼓荡，有厚重的浊气涌入。我小心地控制它们。果然感知到了龟蛇之力。“变！”
撑一撑头肩，立时和红龙同样高大。
似乎低熵混乱场越严重，法力就越强。遂再叫一声“变！”
小组全员长高。一个不慎，把“夜巡游”变得塞满通道。
“哇！”
红龙单手按它头上，轻轻一推，推回至2米大，“好本事”妖怪鼓掌。
我心里暗道声“切”，离了此界叫尔等见识法天象地，突然又听到了那声咆哮，这次非常接近。就在转身朝向危险刹那。黑影一闪，某妖被整个顶飞，穿墙而过。而我们全体朝墙窟窿里射击。变大的枪械射速有些迟缓。发发如泥牛入海。
可背后通道突然炸开。红龙跌撞着冲出。已失一臂。
路尽头，有个高大粗壮的身影站立。
“什么东西？”
我们集火攻击，但它身周似有无形盾牌，通通挡开。
“拉尤加狩猎者！”
绿虎圆睛大瞪，浑身皮毛钢针般直立，色赛翡翠。亮对吴钩冲了过去。
“不要莽撞！”
红龙嘴里碎碎念，生出条新的胳膊。它妖友已经摔了回来。遂抖出链子流星锤在手，轮圆了砸出。
那什么拉尤加胸口复合甲变形，只被砸退半步。而小组继续火力压制。可对面冒着攻击步步逼近。郑改成了火箭发射。仍未能阻挡它步伐。
“什么是拉尤加？”
“凶残的远古星际猎手。它们人不多，但身经百战，后来不明原因地没落了。可这个似乎有病，应该被感染了。你看。”
我顺着指点望去。那坑洼的面额骨，似极蝗虫的下巴上有两个透明的瘤子在转动。突然想起来，这种东西在太平洋岛屿行动中见过一次。当时从洛斯利颈部剖下的就是。
“离远些，别叫黏上。”
妖们拖着受创的猫精后撤。名曰绿虎，实则绿猫。
“蛛娘？！”
“来了！”
顿时结晶巨网一张接一张封死过道，密到看不见对面敌人。为保险起见，蜘蛛还用八条腿死死拉住这边。
脚步隆隆逼近，众人屏住呼吸，突然半透明的壁障开了个口，迅速破裂扩张。等窟窿足够大，看见拉尤加扯着黏丝往嘴里直塞，边塞边嚼。吃到肚子鼓起，然后仰脖伸颈，轰地一口绿火吐出。
”危险！”
这火蔓延迅速。泼过汽油般沿地面烧了过来。
众人扭头逃命，蜘蛛躲闪不及，三条腿全着了。没人顾得上它。
“呀！！！”
我启火眼金睛，暗能量加持下却成了黑炎，看得乌七八糟。于是心一横，旋手掌全部吸收。掌心感知绿焰是强酸燃烧。立即逆运阴阳二力，火苗渐渐变黑，回手一道水脏雷丢了回去。
“蛛娘你没事吧？”
熊精慌忙接住，冒烟的女妖只剩一条爪子在踢腾。要不是被我抽离死火，大身也没了。赶紧狼狈退后。
而拉尤加，硬用无形盾挡下了我的幽冥雷火。浑身滋滋直响。然后一声咆哮，口吐听不懂的语言，讲完后才用人话重复一遍:“那小子有点本事。你有资格和我玩玩。”
言罢，从腰间取下一物扎进胳膊。片刻后瞬移与我贴脸。但我早已闪到它背后。两人在小组集火前一秒原地消失。